〃哈?那些人是国家文物局的?不对啊,只是一只金子打造的大雁,怎么成国家文物了?〃
〃《三辅故事》记载,楚霸王项羽入关后,曾以三十万人盗掘秦陵。在他们挖掘过程中,突然一只金雁从墓中飞出,这只神奇的飞雁一直朝南飞去。斗转星移过了几百年,到三国时期(宝鼎元年),一位在日南做太守的官吏名曰张善,一天,有人给他送来一只金雁,他立即从金雁上的文字判断此物乃出自始皇陵也。〃
说起来,这官吏的姓倒是和张惠一个姓。难道说,彼金雁就是此金雁?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替国家文物局做事了?〃
〃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半功倍。有人向文物局举报,当年张善手中的那只金雁很有可能流传在他的子孙中流砥柱。碰巧张家的人来找我,裴骢调查了一下他们的家世背景,说是有必要和文物局商量一下笔有神。事情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那守财奴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了?
可恶,那这样一来,我的银行存款拯救计划不就泡汤了?!
我就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混蛋裴骢,谁让你做好市民来着。
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有人养,没人教, 有人教,没人心,有人心,没人性的家伙,我咒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出门被车撞死,去死吧!
杭州之旅,郁闷的大集合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百闻不如一见的杭州西湖,可怜我至今才得以瞧见。想当初自己的独自旅游悻悻收场,这回可要好好品着西湖醋鱼的美味,闻着宋嫂鱼羹的醇香,啜着西湖龙井的芳茗,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可惜我美好的愿望只是一个奢求,除却工作关系。。。。。。
〃我说,为什么你们都跟来了?〃
〃当然是来玩的啦。〃杜思祺笑得一脸阴险。
〃好不容易爸妈放我开学前休息一会儿,所以。。。。。。〃优等生看出我的心情不好,尴尬地笑了笑。
凌茨一脸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个裴骢在杭州的朋友,裴骢作为中间人介绍我和凌茨去解决这次的事件。
真是的,怎么咒那家伙就是怎么都不死,这次又肯定收了不少中间费。话又说回来,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吗?为什么还要叫上我,有凌茨一个不就够了吗?
算了,只要有钱赚,管他居心何在。
〃那么,你们两位又是怎么回事啊?堂堂甄氏的少爷和王氏的千金,别告诉我到这里来度蜜月,鬼才相信。〃
〃大学的导师让我帮忙找些课题资料,正巧听思祺说你们要去杭州,我就想大家一起。〃王嫣笑道。
呵,都退学了,还这么热情!
〃我。。。。。。〃甄少泽刚想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你不用说了。〃
反正不是不放心优等生,就是担心自家老婆,懒得听你找理由。
我转向下一位,〃那你呢?作为公司总裁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再忙,也有主次之分啊。我不是说过了,我们还没有放弃。〃赵善笑得暧昧不清,杜思祺那丫头的敏感神经又开始发挥了。
〃我们?〃优等生奇怪地看了看我,不过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真是的,还没放弃说服我。
有了这么几位人物,在某种意义上,也不错,既省了车费,路上也可以打发时间,尤其是杜思祺那丫头的花样多得很,可情况却不容乐观。被赵善这么一参合,把昶隆集团和甄氏企业的商场恩怨情仇也带进来了,白痴都可以看出双方的皮笑肉不笑,更别说看不到的暗里较劲了。
迎接我们的除了委托人刘老伯之外,那一脸欠扁的家伙,不是裴骢吗?他电话里可没告诉我他就在委托人家里。
刘老伯的热情简直让我头痛,在车站来接我们的时候竟自说自话把跟着的几位也请回了家,就算你们家房子大得可以住下一打人,也不用当旅馆用吧。拜托,老人家,你当是和他们有多熟啊!
进门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诡异的气息,屋外的铁门上系着五条吉祥绳,又挂了五帝线,看来似乎请风水先生看过。
当夜,等其他人入睡之后,我被人请去了后院。后院种植着数颗桃树,貌似桃木是克邪的。
没想几颗林荫桃树的后面,竟有一间小巧别致的画室。画室里灯光闪烁,魅影若隐若现,很像是电视中的鬼屋。
到时,刘老伯、刘伯母以及裴骢和凌茨都已等候在那里。
有种感觉,自己像是压轴的,呵呵,偷笑两下先。
见人齐了,刘老伯便开始叙述事情的原委。
刘家唯一的儿子刘明哲酷爱画画,一年前,邂逅了一位叫任缨的女人,两人情投意合,立刻堕入了热恋中,已经谈及婚嫁。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前,任缨突然带着刘明哲进了画室,之后没有再出来过,除了一日三餐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刘家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不已的刘伯母打电话报警,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任缨的声音,当即把她吓摊。更奇怪的是,画室十米之外,仿佛有无形的障蔽,连蚂蚁都仿佛贴着墙爬行。
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现象,先后请了几个风水大师和道长看过,结果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次,裴骢进货途经此地,听说此事之后便毛遂自荐,于是,我和凌茨便来到了这里。
嘁,还说什么朋友,根本也就是刚认识而已。如果不是看有中间费可拿,这守财奴才不会多管闲事。
无形的障蔽,连蚂蚁都仿佛贴着墙爬行,也就是结界咯,所以才叫上我?不对啊,裴骢怎么会知道我能穿过一切结界?难道是凌茨告诉他的?
〃丁莫就负责把人质安全带离画室,再把那女人引出结界,然后由凌茨解决。〃裴骢颇有领导风格地指挥道。
〃不是的吧,我一个人进去?天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万一我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我转向凌茨,〃你不是学习阴阳术的吧,结界之类的你应该有办法打破的吧。〃
凌茨皱了皱眉,〃结界是围绕在身边的一种感觉、情绪和精神,如果不能找出其源泉,强行破开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及里面的人。〃
这家伙真是难得说话正常。m
也就是说,这里能行动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唉。。。。。。
无奈,我朝前挪了一步,脚尖碰触的霎那,一种虚无的悲伤立刻笼上心头,清幽的吟唱抚过耳畔。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青石,我为月芽儿;那一世,你为强人,我为骏马。我知道,我将生生世世与你结缘。于是我跪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在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求他让我们结一段美丽情愫。佛于是把我变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关下,我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泪水。然而你,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我于是这样枯萎了,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你脸上的惊讶,你捧起我的枝叶,泪湿衣襟。那一刻,我含笑。。。。。。〃
这是。。。。。。
〃谁?〃
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痛耳膜,猛然,一道魅影飘过眼前,令人寒战的敌意立刻把我吓退了几步,离开了结界。
〃怎么样?〃刘伯母急切地向我询问。
我一时之间脑海里都是那段吟唱,连个中文单词都找不到。
〃还是先回屋里再说。〃裴骢适时地提议道。
继而我们五人回了屋里。
事实证明在打击面前,男人总归比女人更能承受,刘老伯替我们泡茶的同时,还不忘安慰他心急如焚的老婆。
我从来不知道穿越结界也会感受到对方的记忆,所以凌茨才说结界是一种什么感觉、情绪和精神,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对他的话加以分析分析了。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看着等待我开口的四人,我即使不情愿还是回忆了一遍那段忧伤的吟唱。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青石,我为月芽儿。。。。。。。阳关下,我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泪水。然而你,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这是什么曲子?〃刘老伯问道。
我摇了摇头,其他人也同样摇了摇头。
显然,待在那画室里的除了两个人,还有一只女鬼,怕是上了任缨的身,才使得她做出这种事。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难道指得是轮回?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这附身的女鬼是来讨情债的?
□□□自□由□自□在□□□
第二天,凌茨和裴骢再次调查任缨的身世去了,而本来就是怀着游玩目的几位出门游西湖,赏美景去了。在这三层建筑里,刘老伯和他老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走过北边长廊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看向那后院。桃树后的画室若隐若现,记挂着那首莫名的曲子,我一夜没睡好。
鬼使神差般地,我又再次踏进了那个结界。
这次那个忧伤的吟唱没有出现,我缓缓走近那间画室,落地窗前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她的腿上,躺着一个男子,怕是这两人便是刘明哲和任缨。
刘明哲闭着眼睛,表情安详,脸色却是惨白。任缨仿佛是在哄婴儿睡觉般轻抚着他的背,然后,那个吟唱又开始了。
〃那一世,你为皇帝,我为战俘,你是那样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在我父兄叛乱后,你怒发冲冠。我满身愧疚,满身痛楚。你杀光我的族人,抢掠我回宫,带回一个满身素缟的异族王妃。 你说,你等得好苦,你会爱我,照顾我,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是的,我爱你,在生命的轮回中,我是经过了怎样的期盼与你相逢啊。然而我,抽出你腰间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我无声的睁大双眼,轻声说:‘对不起!'是的,我就这样自绝在你面前,我很残忍,弥留中,我看到你莫大的悲愤与哀伤,我听见整个宫殿回荡着你无助的哀啸,你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我的手腕,指天发誓,以此为印,永不弃我,那一刻,我心碎了。你还记得吗?这是三生石上的第二世。〃
三生石?
任缨抬手撩起垂落的发丝,我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她'手腕上的红印。
转眼,她已不在原地,我若有所觉地回头,果然她已经堵住了我的退路。
〃收手吧,你这样会害死他的,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刘明哲他还活着,就算你让刘家的人按时送饭,你身上的阴气也会侵蚀他的身体,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这个被你附身的女人也会因你而死的。〃
〃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说的话你到底明不明白?不明白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解释一遍。所谓人鬼殊途。。。。。。〃
话被掐住脖子的手打断,似乎是我的话惹怒了‘她'。
自己这逞强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企图扳开她的手,猛然间触碰到她手指上一个冰凉的东西,是订婚戒指。碰触的霎那,任缨的脸色变了变,而‘她'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我趁机逃离了‘她'的毒手。
一路狂奔出结界,我想我脖子上大概又多了几条淤痕。
〃你没事吧。〃
我奇怪地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赵善,没好气地道,〃我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的事,你是我们宝贵的钥匙,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嘁'了一声,〃那你是不是打算监视我以后的一举一动啊?〃
〃至少我们要避免你离开我们的视线。〃
难道这就是他跟到这里的原因?因为我离开了城市?
〃哈,那我刚才差点被掐死,你不进来救我?〃
〃如果我可以和你一样出入自由的话,我就已经帮你解决这次的事,让你回去了。〃
〃连你也没办法打破这个结界?〃
〃可以是可以,不过结果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
也就是说,强行打破会危及人的性命吗?果然只能照凌茨说的,找到结界力量的源泉?
把衬衫的钮扣扣到了领口还是遮掩不了淤痕,索性放弃了,好像也没必要隐瞒。貌似我恢复鬼之目记忆的时候,他们被消去的那部分记忆也有恢复,只不过,关于辛晟的记忆,他们是不可能恢复了。
午饭过后,裴骢和凌茨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她'的消息。
刘明哲在与任缨相识之前,曾与一个叫童媛媛的女人有过来往,只不过似乎是女方的一厢情愿,刘明哲并没有答应她,她倒也没什么激进的行为。后来,她死于一场意外事故中。如果仔细推敲她死的时间,就可以知道是刘明哲与任缨订婚之前的几天,而刘明哲向任缨求婚的第二天,任缨就把他带去了画室。综合早上碰触到那枚定婚戒指时‘她'的反应,怕是利用戒指为媒介上了任缨的身。
〃也就是说,结界力量的源泉,来自那枚戒指。〃
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了结界的动摇。来不及通知刘家的人,我和裴骢、凌茨快步去了画室。
凌茨对症下药,口中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貌似是日本语),原以为他会像漫画中潇洒地拿出几道符,狠狠耍帅一把,没想到还是那把枪。事后我终于知道,他是嫌纸符容易受风力影响,所以改进了一下,和子弹合而为一了,简便快捷又容易瞄准目标。(==!!)
本来我已经没有必要跟着进去,不过,有点在意。
就算利用心意相同的媒介,附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本身就有自己的能量场,随着身体之气的强弱而变化,所以一般来说,气虚病弱的人容易招引鬼。‘她'要上任缨身的话,肯定会与任缨的能量场起冲突,除非任缨自动放弃她自己的身体,就像自己在石梵村让那女大学生上身一样,或是有其他力量相助‘她'抵制了能量场的排斥。
趁着凌茨与‘她'周旋的时间,我把画室里睡得死猪一样的刘明哲搬出了屋外,‘她'一见人要被带走,立刻冲向我们,修长的指甲堪堪抓到我的脸。好在我急中生智,拿刘明哲做了挡箭牌,‘她'自然不会伤她的心上人,我才得以保住我的脸没有被破相。
同一时间,凌茨手中蓄势待发的子弹打向了‘她'。
我一句‘天哪'还没说出口,任缨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裂了。我看向静静躺在地上一分为二的戒指,不得不佩服凌茨那枪法是不是太神乎其神了。
童媛媛的鬼魂离开了任缨的身体,极度的愤怒已经扭曲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