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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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最是多情-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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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明见状,立刻向心急如焚的吴诗解释道:“四嫂,四哥这大半年来都是如此,没日没夜的找你,实在乏得不行,走着走着便会倒在地上睡过去。吃得少睡得少,一醒来却还是会立刻起身去找你。”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弘明,你去帮着扶一下弘昱。等下山了我让鄂容安大人找辆马车,让弘昱好好睡一觉。四弟媳,这半年你一直呆在白莲宫的事千万不要对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人说。”嘱咐完这一切,弘曧又赶紧对鄂容安编了套说辞,派人下山找了马车,把睡梦中仍紧拉着吴诗不放的弘昱辛苦的搬上了马车。
  经过几日的赶路,众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南京的两江总督署,而弘昱也总算是在经过两日的沉睡后补了这半年的不足。待住进了鄂容安替他们安排的厢房后,弘曧这才对弘明说出了当日他为何要隐瞒弘昱一事的原因。
  “弘明,二哥出门前,阿玛私下曾经对我说,若是弘昱早我一步到了三清山,定是会大开杀戒的。但若让别人知道这些人是弘昱杀的,万岁爷定然也会知道,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出四弟媳。与白莲教的人在一块半年之久而平安无事的四弟媳,你以为万岁爷会怎么想?所以这事必须由你一并担下来。”弘曧轻叹着拍了拍弘明的肩膀。
  乾隆十九年十一月,白莲教在三清山一战中几乎全灭,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任何活动迹象。在白莲宫翻到一本教众名册,始知东阁大学士之女蒋筱然亦是白莲教人。
  同年腊月初三,辅国公弘曧回京,将此事汇报于乾隆。乾隆帝龙颜大悦,封五阿哥弘明为辅国将军,另赐将军府一座。因蒋筱然身为白莲教副教主一事被揭穿,乾隆下旨将蒋溥一家赐死,诛九族。
  乾隆二十年正月十九,庄亲王允禄声称要为四阿哥弘昱重办成亲喜事,事隔一年,已无人再追究先前之事。于是,初定二月初一为两人大喜之日。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六月十六日,爱新觉罗·允禩之子弘旺的妾室荣氏诞下一子,赐名永明额。
  乾隆三十九年,白莲教首领王伦在山东起事反清,消失多年的白莲教又一次震惊朝野。

  拜堂成亲

  乾隆二十年,二月初一,庄亲王府四阿哥弘昱大婚,新娘竟是省了一切繁琐的花轿之礼,直接在王府出嫁的,而娘家人是当时在广州请旨开张同文行的外贸公司老板潘振成,以及在乾隆帝身边初露头角的英国传教士比利。巧合的是,十天前,外出寻妻的弘昶也带着追了一年才追到手的心爱女子回了王府,正巧便赶上了弘昱的大婚前夕。
  初一的大清早,换上崭新的大红喜袍的新郎弘昱是被弘曧、弘昶和弘明一同架着出了吴诗的房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人同时被弘昱打得个鼻青脸肿。末了,他仍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经上次那事之后,他便再没有离开过吴诗的身边。
  而吴诗亦是被几个丫头围着又是梳妆又是换衣,好一番折腾,待忙完,吉时也差不多要到了。兰馨作为妯娌,微笑着将头盖大红喜帕、身着端庄礼服的吴诗从屋里小心的拉了出来。一出门便见三个脸蛋开花的狼狈男人和面无表情的弘昱,立时便被逗笑了。随即,她将吴诗交与伴在一旁的喜娘,回到了自己夫君身边。
  而弘昱则是二话不说便拉起了吴诗的另外一只手,这场大婚之礼是前所未有的新郎和新娘双双出现在众位宾客面前。上座的除了满儿和允禄外,还有代表吴诗娘家人的潘振成和比利,另外,乾隆亦派了他膝下最大的两位阿哥前来贺喜,三阿哥永璋和五阿哥永琪。众人仿佛很习惯弘昱的这一行为,都默契的微笑着,在酒香满溢、喜乐轻奏中静静的等待着这对历经了无数风波坎坷的有情人。
  吴诗的手心有些紧张的冒了汗,被喜帕盖了视线,她只能瞧见弘昱脚蹬金纹黑靴,身着大红喜袍,拉着她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喜堂上的主香者由弘昱的二十四皇叔、诚恪亲王爱新觉罗·允秘担当,赞礼者则由永璋主持。
  永璋秉承着婚礼的一贯规矩,让弘昱与吴诗行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成亲之礼。
  至始至终,满儿是微笑的,允禄是冷漠的,他们从未想过这个冷漠无情的儿子也会有成亲之日。潘振成的目光极是温柔的凝着吴诗,完全一副大哥疼爱小妹的模样。比利是第一次参与到中式的婚礼中来,自然少不了的兴奋。永璋的嘴角虽挂着笑,却时不时的往一旁的双儿处看上两眼,目光中隐隐藏着心疼和无奈。双儿却因见到永璋,便一直恍惚的看着他,浑然不觉她四哥的拜堂之礼已然开始了。倒是永琪,一年过后,性子相较以往更是成熟,沉着冷静的代表着皇家观礼。
  最后,永璋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这才预示着拜堂仪式完毕了。吴诗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几百年前的大清朝嫁人为妻,乾隆十六年的秋天她来到这里,转眼已是乾隆二十年。这三年多,她的红线一直牢牢的被弘昱抓在手里,如今终是要实现这一辈子的诺言了。
  随即,袖水和袖盈手捧着龙凤花烛导行,领着弘昱和吴诗步入洞房,同行的还有喜娘和湘儿,这一路上两人踩着铺于道上的麻袋行走。待两人双双入了布置一新的洞房后,喜娘连忙将吴诗搀扶着坐在了铺着大红被与鸳鸯枕的右边床沿,又请弘昱坐至了左边。新房西窗下的桌上摆着豆、笾、簋、篮、俎各式物品,还有一壶酒与两个杯盏。
  之后喜娘递给弘昱一把金秤,示意着他揭开吴诗的喜帕。弘昱慢吞吞的挑开了遮着吴诗的红盖头,眸中闪动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吴诗紧张的低着头,双手绞着嫁衣的一角,头一回如此慌乱。袖水和袖盈见帕子已揭,连忙将杯盏满上酒,分别递与吴诗和弘昱。两人行了合卺礼后,湘儿又拿起金剪子替弘昱和吴诗各剪了一束头发辫在一起,象征着永结同心,挂于大红帐边。做完这一切,喜娘这才说道:“礼毕。”,说了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语后,与湘儿她们退了出去,并轻轻掩了房门。
  因为满儿他们深知弘昱的性子,便将之后该有的拜见礼、陪酒与吵新房一并省了,一席宾客从未参加过如此断章的婚礼,却因允禄而不敢多言,用完喜宴后亦纷纷告辞。
  而另一厢,直到喜娘她们走后,吴诗才心怀忐忑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红烛映照的带着几分春水柔情的少年脸庞,精致的五官配上一身大红喜袍,令人动心更是倾心。吴诗红了脸,她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弘昱,痴痴的移不开眼,心跳得更是厉害。
  弘昱亦是在见到穿着嫁衣羞红了脸颊的吴诗后,怔怔的没了反应。以往未经修饰的小脸在妆点过后多了几分俏丽和娇羞,穿着嫁衣的她如今已是他的妻了,是他一辈子也看不够爱不够的妻。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渐渐轻扬于优雅的嘴边,给这旖旎的大喜之夜又添了份别样的心动。
  “弘昱……”吴诗喃喃的开口,一手拉住了弘昱的衣角,亦跟着展颜而笑。仿佛是鼓舞,亦仿佛是水到渠成,在吴诗的一声轻呼下,弘昱已经抱着她双双的倒在了铺着柔软被褥的红色大床上。
  慢慢的俯身相拥,当两唇轻贴时,终是将所有的爱恋化为了热情相融,唇舌辗转,让吴诗禁不住的轻洒泪珠。呼吸愈加的炽热,床帐内的温度也徒然升高。
  屋内正欲春宵一刻,屋外却也兴奋窃喜。满儿、弘曧、兰馨、弘昶和弘明五人待打发走了众多宾客,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弘昱的新房前,齐刷刷的躲在了门口,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弘昶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压低着声音问向其余四人:“弘昱他以前跟个和尚似的,从不近女色,这洞房之夜,他会不会不知道如何行男女□,就直接抱着四弟媳睡觉了?”
  满儿嘿嘿一笑,一副我早已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模样,随即亦低声解答了弘昶的疑惑:“放心吧,额娘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呵呵,还是额娘有远见,所以我赶在四哥成亲前,特地去外城买了本图册回来。”弘明坏笑着接着道。
  “春宫图?!”不知情的弘昶与弘曧同时大叫了声,随即被兰馨和满儿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满儿瞪着自己这两个一惊一乍的儿子,轻声道:“这可是禁书,要是被你们阿玛知道了,我在他面前闹起来就没底气了。而且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着想,你们说说,若是洞房花烛他跟块木头似的,多丢我们庄亲王府的脸!”
  说完,满儿又轻手轻脚的蹲在门外,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只是众人在这二月寒冷的屋外等了许久,也没见里头再传来更大的动静,便纷纷将脸转向同样疑惑的弘明。弘曧更是直接问他:“弘明,你买的到底是什么?”
  “《春宫三十六式》,嘿嘿,二哥,其实我也没看过这种禁书,问了老板才知道这本书卖得最好,所以就买了。”
  弘明话音刚落,其余几人情不自禁的哀叹起来。满儿更是仰天嚎道:“我怎么就生了个朽木儿子呢!”
  弘昶同情的拍了拍弘明,摇头道:“弘昱从不近女色,你挑本入门的春宫图也就算了,偏偏买了本高级版的,这不是还没学会走了,就让他跑嘛。里头那两人非得让你折腾死。”
  弘明的嘴巴已经大得可以装下一枚鸭蛋了,他没想到,原来买本春宫图也是门学问,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的踹开,蹲在门外的弘昶无辜遭殃,直接被门弹飞,头朝下栽在了地上。弘明抽搐着脸颊轻轻的唤了声:“四哥。”这一声刚说完,他便一声惨叫,直接飞过弘昶,被弘昱踹飞到了院子中央。
  弘曧心知不妙,连忙抱起自己的老婆,边跑边说:“兰馨,人家洞房,我们也重新体验回洞房感觉去。”说着,便带着羞得满脸酡红的兰馨飞一般的逃跑了。
  等满儿嚎完才发现,自己的一声嚎早把屋里的弘昱给嚎了出来,立刻讪笑着说:“额娘见弘昶和弘明这两个不孝子躲在你和诗诗的新房外偷听,所以来带他们走的。”一句话便将自己也在偷听的这一事实给撇得一干二净,“老爷子!”人影飞至,竟是一脸冷漠的允禄。
  满儿见有帮手,立刻腰杆直了起来,这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蹦蹦到了允禄的背上,笑着问:“老爷子,你也来偷看的?”
  允禄停顿了片刻,也不看弘昱,只是背着满儿,两手分别抓着地上两个儿子的衣领,冷冷的将他们拖着扔出了院外。
  “老爷子!”满儿有些不满的在允禄背上撒着娇,却瞬时被允禄带进了怀里,重重的吻了下去,将她的不满化作声声娇吟。待两人分开时,满儿早已是眼神迷离、两颊泛红,只是她仍不忘想要偷窥自己儿子的洞房花烛夜,连忙拉着允禄轻声细语道:“老爷子,你身手好,带我上房,我们一起偷看去。”
  话音刚落,允禄便托起满儿已然有些瘫软的娇躯,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自然,他们去的不是弘昱的洞房屋顶,而是他们的卧房床上。

  洞房花烛

  就在满儿他们在弘昱洞房门口大闹之时,王府西侧花园的沁心湖上波光粼粼,月光洒下,月影浮动。一对容貌皆是姣好的男女在湖畔边相对而立,却是默默无言。女子继承了其爹娘的容貌,若璀璨星辰的漂亮大眼,娇艳欲滴的小巧红唇,端的是活泼灵动,只是表情却忧伤得很,正是允禄的三女儿双儿。而男子亦是俊俏无比,只是眼眸中却是柔情替代了原本的狡黠,挂于唇边的玩世不恭也被浓浓的苦笑所取代,三阿哥永璋,亦是眼前女子的表侄。
  二月的天气极是寒冷,即使永璋将身上的大氅给双儿披上了,双儿小巧的鼻尖亦是被冻得通红。心疼却说不出口,想爱却不敢去爱,永璋终是轻叹了一声,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表姑姑……”
  只是这一声表姑姑刚说出口,顿时那晶莹的泪珠便从双儿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止不住的往下落。饶是如此,她仍是深深的凝着永璋,任凭眼泪模糊视线。:
  “永璋与永琪是偷溜出来的,想来想去还是不守这规矩了。永璋叫姑姑一声双儿可好?”她回想起一年前两人的初遇,那是永璋笑着叫她双儿时的好看模样,不由得悲从心来,随即轻声道:“永璋,叫我双儿。”
  “双儿,”永璋想要伸手替双儿拭去眼泪,只是紧握成拳的双手却始终没能抬起。他尽量保持着平淡的语气道:“永璋不可以让你背上任何为人不齿的名声,所以就算我拒绝了皇阿玛给我安排的亲事,亦下定了决心,永不再见你。”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没有冲动的说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原本以为如此一番话会让双儿更是难过,不想,她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用极温柔的语气说:“永璋,替双儿雕个小木人,要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好看的小木人。”
  永璋默默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圆木和匕首,坐在湖畔边的石上,一旁是安静的为他掌灯的双儿。如此情景,若是抛开一切,便是最令人会心的夫妻和睦相处之景,只是谁又知道,这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相见。
  永璋像往常一样,熟练的将手中的木头巧妙的雕刻成了一个盈盈妙人儿,一颦一笑皆是动人。他不作声的将小木人递给了双儿,始终保持着唇边一抹笑,随即转身离开了。不远处,等待着他的是一直服侍他的刘德忠,见自己主子回来了,连忙给他披上了出门带着的另一件大氅,又躬身道:“主子,五阿哥等急了,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
  “知道了,吩咐着,起轿回宫吧,我还要赶去和皇阿玛汇报一声,若是晚了又得惹他老人家不高兴。”说完,他便与刘德忠汇合了永琪,匆匆离开了王府。
  另一厢,弘昱见他那些最爱惹麻烦的家人都走了后,这才转身回了屋。屋内,吴诗并没有乖乖的等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桌边,拿着筷箸吃起了桌上摆着的各色菜肴来。她见弘昱进来了,连忙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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