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母子多年独霸皇宠的现状,是时候要改变了……
想法一旦产生,便使得他不断的思考着。他需要李师师进宫,而李师师又十分迫切的希望进宫,虽然她内心中要进宫的原因和赵构想的不一样,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一拍即合的开展交易。
他帮她进宫,她帮他做事。
因为那场由赵构导演的绑架案,李师师顺利的进入了宫中,赵构也算是有一个助力了。
一些事情在最开始做的时候并不知道它到底会有什么效果,比如说赵构没有想到因为李师师的进宫而使自己的母亲免遭一劫。
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李师师突然入宫分散了后宫诸妃的注意力,那么他近日突然得到父皇的重视,必定会成为宫妃们仇视母亲的原因。
对于这样附带的好处,赵构还是相当感谢的,不过,他最想得到的结果还没有得到,那便是王贵妃的倒台!
秦真当初突然被赵楷算计的事情,让赵构很忧心,他时常在想是谁暴露了秦真的身份,想的越多,他就越觉得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
怕是有王贵妃的眼线了吧……
既然威胁到秦真,如此,便不能坐以待毙了。
李师师曾经问过赵构:“你为什么不许我告诉秦真我们之间的交易呢?”
赵构没有回答,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并非是对秦真不放心,而是他不愿再看到秦真默默的为他们做事,有些事,也该是他单独承担的。比如说,保护母亲、保护秦真。
他刚刚去找李师师是让她在自己离开皇宫的时间里,帮他注意宫中的动向,以及他母妃的安全,这样的要求在他们最初的交易之外,不过新的交易既然已经达成,如此,他就可以放心的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了!
看着天空中渐渐显现的那弯冷月,赵构心中无限感慨,终于可以放心的出使辽国了,他乡之月,又是如何的模样?
政和七年的新春匆匆而过,赵构也盼来了他冲出宫阙飞向九天的日子。
新春二月,两支队伍井然有序的从皇宫中驶出,一支向东,一支向北。
向东而行的队伍是由赵楷带队,往金国而去。他们越东海自高丽再到金国,路途虽然遥远,却没有什么障碍。
直接北上的队伍自然是赵构带领往辽国去的出使队伍,与他随行的除了他自己宫中的几人之外,还有一支专门的禁军护卫,以及皇上派来辅佐他的几位文臣。
赵构精神抖擞,弃了专门准备的马车,非要骑马与护卫同行。赵勇深知自从出了宫后,他家小王爷的性命便不是那么安全了,所以随时护卫在身旁。
而与赵构和赵勇走的十分靠近的还有一英姿青年,他便是此次的禁军队长,骁骑尉刘琦。刘琦乃是刘忠武将军的第九子,他少年成才,十五岁就随父去西夏战场破敌,去年因功受封,调回宫中做了禁军小队长,今年才不到十九岁。
秦真趴在马车的窗边看着年轻有为、英姿勃发的刘琦,嘴角不禁上扬,只要此等良将得以重任,还愁大事不成?
刘琦之专心的注视着周围的状况,浑然不知身后有一对眼睛在微笑的看着他。
迎着微寒的春风,刘琦驾马上前赶上赵构说:“九王爷,前面就到城门了,出城后风大尘重,您还是请回车中吧。”
“不用,本王同你们共骑,那点风尘有何可拒?”赵构性质正好,这是他第一次在宫外骑马,哪里肯回到车里去?
看着面前枣红色的马背上,赵构尚且窄小的肩膀,刘琦微笑了一下,便不再劝说。
当初听闻此子敢接下出使辽国的任务,刘琦就很是吃了一惊,所以在高俅讯问众禁军将领谁愿带队随行时,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这个广平郡王,让他很好奇。
车队一路不紧不慢的向北走着,秦真和庆梅二人每天除了照顾赵构的起居饮食,还要关照一下同行的几个文臣。虽然给他们安排有小厮照顾,但是为了显示皇子对下臣的体恤,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这日他们在黄河渡口弃马换船以渡黄河,却不料却有好几个官员晕船,吐的七上八下。庆兰在船上的厨房里帮随行的太医煎药,秦真便将煮好的药送往各个大臣那里。
刚分送完,她提着托盘一间船舱里出来,便遇上了正在甲板上巡视的刘琦。秦真走上前去问到:“大人,有侍卫晕船吗?太医煎的药有多的,如果需要,我这就给他们送去。”
刘琦见眼前的侍女虽小,却心细如发,他手下的确有三个官兵晕船晕的厉害,便感谢到:“多谢,我叫他们去厨房取药,就不劳姑娘多跑一趟了。”
“那好吧。”秦真回答道。
刘琦本以为她无话再说了,刚要转身却听见秦真问:“听说刘大人是自愿随行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回过身点点头,刘琦说:“好男儿当奋战沙场,宫阙中少我一个不少,我不愿在那里了却余生。”
“刘大人果然豪气冲天,虽早有听闻,但今日一见却才相信。我家王爷若是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定然要视大人你为知己了!”秦真将“知己”二字重重的说出,果然引起了刘琦的注意。
刘琦和秦真相视一笑,有共同想法的人果然比较容易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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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危险中恨别离
夜间的江风十分寒冷,秦真早早的就回到了赵构所居的大船舱中,今晚由她守夜。
赵构在油灯下看书,秦真在一旁收拾着床铺。这个楼船早在上月就已经在港口候着,是专门为他们渡江所准备的。
“各位大人喝了药好些了吗?”赵构问到。
秦真收拾完赵构的床,又走向自己靠外的小床,说:“好些了,今晚应该能安稳睡过去,明早靠岸了,也就没事了。”
赵构点点头,心里对那些弱骨的文官很是无语。
“快睡吧,床都收拾好了。”
赵构听见秦真的话,起身向大床走去。他往外看了一眼说:“夜间寒气重,你多加床被子。”
秦真笑着点了头。
随着熄灭的灯光,夜也沉了下来……
半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传入秦真耳中,她以为是外面守夜的侍卫在聊天,便拧着眉头睁开眼、披衣下床,她刚站起来,便觉得室内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味道,仔细一嗅,她大骇,竟然是蒙han药!
秦真慌忙的跑向赵构床边,低声喊着他,又用劲推了推,可是赵构哪里还感觉得到!
“喀”一声,舱门被人推开了,秦真躲到窗前的屏风后,凝神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看模样竟然是女子。
那女子进门之后,首先便往秦真的小床走出,缓缓的,她手中举起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折射到女子的脸上,秦真险些低呼了出来,她,竟是庆兰!
庆兰离小床越来越近,正要猛刺下去却骇然发现床上只有堆得很高的两床被子,哪里有秦真的影子!庆兰不知秦真从小是泡在药坛子里长大的,蒙han药对她来说,完全没用,所以她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却在开始就出了差错。
见庆兰转而向赵构的床走来,秦真已从怀中摸出一个风刃刀对准了庆兰。
风刃刀名为刀,实为暗器,方形的盒中装着数百发薄如蝉翼的刀片,只要按动机括,刀片就会以弧形滑出,适合暗算近身的敌人。
就在庆兰即将转过屏风的那一瞬,风刃一般的利刀滑过了她的颈项,没有声音,也没有血迹,她的脖子上只多了一条红绳而已。
秦真急步上前接住正要倒地的庆兰,庆兰早已断了气,她甚至不知道是死于谁手!
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秦真谨慎的向外走去,她不知道庆兰是否还有同伙,她也不知道船上其他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沿着门边的缝隙,秦真看见门口的两个侍卫都已倒下,生死未知。正待她思考着要怎么联系其他人时,船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兵刃交接之声!
迅速来到船头的甲板上,江风猎猎之中,银铠黑袍的刘琦正与四个黑衣人交战着,而在他们旁边,一小队巡逻侍卫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已无声息。
强烈的兵刃撞击声,将居于楼船底层的其他侍卫也惊动了,在秦真到达的那一刻,赵勇领着其他侍卫们纷纷涌了出来。
黑衣人见事情已败露,便抽身想退,却被刘琦和赵勇死死的封住退路,连跳水也不行。
秦真在一旁看着他们酣战不下,心急如焚,却发现赵构已踉跄的从房中走出。蒙han药的药劲还未彻底消退,秦真赶紧上前扶住他,不及说话便听赵构问到:“庆兰真是细作?”
秦真点头,赵构怒火中烧,他多日来已有些怀疑庆兰,所以坚持只让秦真守夜,而不让庆兰单独于自己接触,但是从小服侍自己多年的情分放在那里,他不愿凭自己的一种猜测而误会好人,所以迟迟未处理庆兰。
而如今……他唯有苦笑……
被刘琦和赵勇围得已无退路的四个黑衣人,如垂死的野兽做着最后的挣扎。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倒下,最后仅剩的一人在闪身时看到突然出现的赵构,便抽身回刺,往赵构袭去。
秦真大骇,拉着赵构赶紧躲闪,左袖依然因为躲闪不及而被划破。
黑衣人垂死的一击失败,赵勇早已飞身过来护住行动尚不敏捷的赵构,但是秦真却被已绝望的黑衣人保住腰身,死死的拖住,一起跳入了江中!
“不……”
赵构嘶声大叫,伸出的手只抓住了秦真左袖上的那片碎布。刘琦见状,三两下拔去身上的铠甲,随后纵身投入江中。
“秦真!”
拔住船舷,不会水的赵构几乎也想跟着去救秦真,却被身后的赵勇抱住。他能做的,唯有撕心的呐喊……
而回应他的,只有滔滔江水的拍打声……
楼船上纷纷放下多只小船,繁多的火把将这一片江面照的剔透。多个会水的士兵也陆续下水寻找,到最后,也未有结果……
全身湿透的刘琦单膝着地,向赵构请罪,赵构双眼通红,但神智尚明,他说:“此次祸起萧墙,不能怪你,若不是你半夜巡查,众人皆要受害,理因受赏。”
“末将不敢!”
刘琦望着努力克制心情的赵构,又想到秦真那样乖巧的孩子沉入冰冷刺骨的江中,心中也是一阵揪心,唯余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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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此女从天而降
新春的朝阳喷薄着金灿灿的光芒,驱散了天边的云霭和林间的迷雾,指引着人们展开新的生活。
林边的小道上,几个妇人挎着满满的一筐衣服,往林外的小河边走去。妇人聒噪的谈笑声一路传播开来,惊醒了林中的鸟儿,也惊醒了正在小河中练武的少年。
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五官端正刚毅,修长壮实的身体稳稳的在河中央扎着马步。清澈的河水漫过少年的膝盖,湍流而下水窝打在他的腿上,撞击出几朵水花,但丝毫撼动不了少年扎实的马步。
为首的那名妇人走出林子看到少年,朗声喊道:“阿飞,一大早的又被你师父罚了呀?”
“杨家嫂子,师父没罚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少年憨厚的一笑。
妇人们沿着河边的石头蹲下,将手中的衣服放到身旁准备开始清洗,杨家嫂子边摆弄手中的衣服边说:“现在的水还冰的很,你别把自个冻坏了。”
阿飞说:“没事,师父说在水里练马步比在地上有用多了,这点苦怕什么!”
几个妇人听了笑了笑,阿飞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吃苦,什么法子折腾人,他就用什么法子练功夫,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妇人们又自行洗衣说笑去了,闹腾了一会,衣服都洗干净了,她们便要回村,却突然听到阿飞“哎呀”一声。
众人都向阿飞望去,只见他踏着水流迅速的往上游跑去,循着他奔跑的方向看去,众人都吃了一惊,离他们十丈远的乱石滩之间,赫然漂浮着一个女孩!
阿飞三两步跑过去,将搁浅在河中乱石间的女孩抱了起来。妇人们看见了也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们跑去。
“杨家嫂子,你快看看她有没有救!”阿飞将女孩平放在河滩上,着急的说着。
杨家嫂子的丈夫是村里的郎中,她自己也耳濡目染的知晓一点点东西,于是便伸手在女孩的鼻翼下探了探,说:“还好、还好,有气!不过弱得很,得马上找郎中看看,我家男人进城卖药去了,你快把这丫头带回去给你师父看看,他也懂医的。”
阿飞一听,便背起女孩向家中飞奔而去。他身体结实,背起一个人来还跑的飞快,到了村中,直接往家中冲去:“师父,师父快救人。”
周老头在屋里听到阿飞的声音,才抬头就见阿飞已经跑到他面前,背上还背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丫头。
阿飞的娘亲被他这么大的声响惊动了,赶紧走过来一看,见背了一个人回来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周老头很不满意自己徒弟的表现,慌慌张张的不像话。
阿飞指了指背上的人说:“她是我在河里捡到的,只剩一口气了,杨大哥上城里买药去了,只有找师父你能救她了。”
“把她放床上吧。”
周老头拿起丫头的手腕把了会脉,然后对阿飞的娘说:“岳娘,你先找身衣服把她的湿衣服换下来,我到后山采点药去。”
岳娘先找了身衣服给女孩换上了,又把她的一头湿头发给擦干。拨开凌乱的头发,岳娘惊讶的说:“好俊俏的孩子!”
阿飞在屋外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好奇的进来张望,只听母亲唠叨说:“这是谁家丢的孩子,定是要急疯了。”
岳娘拿起换下来的湿衣准备出去清洗,一抖却“乒乒乓乓”的掉下很多东西。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里有大小不同的盒子,有形状各异的瓶子,还有一个贼大的金戒指!
“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