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贼从腰中抽出亮晃晃的短刀,咧着坏笑各自向岳飞和秦真走去。
“小妹当心!”岳飞担心的提醒到。
秦真满腔怒气的从墙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说:“哥你别担心我,这毛贼扰我好梦,看我不收拾他!”
话音刚落,如同一阵风,秦真便从短刀之下消失了,而下一刻,两个毛贼只觉得头上一凉,捆好的发髻瞬间就被切了下来,四散开来的凌乱短发让两个毛贼瞪圆了眼,而后癫狂的向秦真挥刀砍去。
他们还未近得秦真跟前,便感到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岳飞抓住二人的后领,一记横扫,二人齐齐倒在地上。岳飞转而双手各自抓住他们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折,随着刀落的声音,毛贼哇哇的大叫了起来。
“小爷饶命,姑奶奶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再也不敢了!”
秦真旋转把玩着手中的双叶刀,慢慢走近哭喊的毛贼。刀身飞转,寒影闪烁,当双叶刀被拆成两只短匕首,各落在毛贼的脖子间时,他们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谁是你们姑奶奶?丢了发髻还不知悔改,非要丢了命才知道怕了?”
匕首渐渐滑进他们的肌肤里,渗出丝丝血迹,岳飞轻轻皱眉阻拦到:“他们罪不致死,右手已被我折断,只怕有些日子不能用,而且他们已经知错,打发他们走就算了,小妹不要伤人性命。”
秦真收回匕首,将他们相互插合变做一个长匣子放回包袱中说:“我也就吓吓他们,我身上的东西也就这双叶刀出鞘可以不见血,若用其他东西,他们早就死定了。”
毛贼见性命无忧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十里坡。
“听师父说你身上带的都是唐门的绝世暗器,我虽然不经江湖之事,但也听说过唐门暗器太过阴狠,出手必绝人命,而唐门也正因此才遭江湖众派围攻而灭门。小妹你……”岳飞小心的提醒着,却又怕说话不当伤了秦真。
秦真笑了下说到:“多谢大哥关心,我会谨慎使用的。其实不论是暗器还是明器,关键在于使用他们的人,当年的唐门,只不过是江湖血雨腥风的替罪羊罢了,若没有使用暗器的人,唐门的东西做的再好,又怎么会杀得了人呢?”
是呀,一件利器,即使再锋利,也只是工具。它可以剜去毒瘤解救苍生,也可以刺向同胞互相争斗。是造福还是为祸,关键还是在于使用它的人。
岳飞被秦真随口而出的话弄呆了,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又该怎么使用自己的工具?
055 伊人近在咫尺
在大名府以南三十里的山道上,有一座寺庙,名叫宝莲寺。寺中虽只有寒舍数十间,但却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投宿地方。
岳飞和秦真已经在此住了五日了,他们并不是被此地的清秀山色给迷住了,而是秦真被突然而来的疾病给打败了。
这日夜间,秦真紧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屋顶,鼻子里哼哼唧唧的连气也通不顺,嘴巴更是翘的老高,满脸的不愿意。
她从没想过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同样是吃了河里的烤鱼,岳飞没事,可她却连着拉了三天肚子,到现在腿还软的下不了床,更别说今天不知怎地又发起烧来。
岳飞从厨房端来汤药说:“这是几位小师父按你写的方子去煎的药,快些喝,喝了才能好。”
秦真被岳飞从床上扶起来,鼻音特别重的哼唧到:“多谢大哥了,这几日肯定累坏你了。”
“这是哪的话,你是我妹子,病了自然由我照顾,说来还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乱吃东西的!”
“哥,你就别自责了,是我自己没用。”
秦真不再多说,和岳飞争论是谁的责任,这是争不清楚的。她接过岳飞手中的药,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见她喝完了药,岳飞又把她放回床上躺好说:“药喝过了,就多睡会,我先把碗送厨房去。”
出了房间,岳飞熟门熟路的向厨房小跑而去。一个转角,只见黑夜里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想停下已经来不急,重重的和迎面而来的锦衣少年撞到了一起。
少年不及岳飞身体强壮,被撞的退后两步才险险的站定,皱眉一抬头,显出那张稚气之中又带英气的脸庞,这不是赵构又是谁?
“小兄弟,真对不起!”
在刚刚相撞时,乌黑的汤药残汁泼溅到赵构的锦衣之上,岳飞抱歉的帮他擦拭着。
赵构说:“不用了,反正这衣服今日也是要换的,不要紧。”
岳飞神情一松,在他的印象当中,这种穿锦衣的小少爷是很难缠的,他十分不想惹上麻烦事,没想到今日比较好运,遇到的小少爷还挺和气。
一阵独特的芳香飘进赵构鼻中,他拉起身上被药泼过的衣服嗅了嗅问到:“这是什么药,药味真是奇特。”
“这是我妹子给自己配的药,我也不太清楚。”
“你妹妹病了吗?怎么不送到城里让太夫看看?”
岳飞见小少爷挺关心的,就说:“多谢小兄弟关心,她现在喝了药已经好多了,她对自己的医术特别自信,说不用请大夫。”
赵构见赵勇从廊下另一端走来,便抱手对岳飞说:“祝令妹早日康复,我先回房了。”
两人错身而过之后,赵勇已快步来到了赵构面前。
“主子到哪去了,让属下好找。”
赵构迈步往前走,边走边说:“我去佛堂看看而已,没想到这里庙虽小,但香火挺鼎盛的。”
“这里是进出大名府的必经山路,来往不少人都受过这庙里僧人的照顾,想是众人感念在心,都捐灯油钱供奉而至吧。”
赵构顿足回头望向赵勇问:“进出大名府的人都要经过此地?”
赵勇点点头,便见赵构笑了出来。真是久违的笑容啊。
赵构今日心情比头几日好了不知多少,这全是因为他们在苦寻秦真多日后,终于在永和乡得到了秦真的消息!虽然他还未见到秦真本人,但是他们已经一路打听的找到了岳娘,通过她的确认,赵构悬着的一颗心就真是放下了。
“岳娘说他们是到大名府找我来了,那么肯定经过了这个地方的,我找住持问问去。”赵构开心的说。
赵勇跟在他身后说:“主子不用这么心急,按路程来算,秦真早几日就已经到了大名府,我们明日进城后就能见到她了。再说他们若是白天经过此地,也不一定到寺里来过,主子现在去问住持,若得到不确定的消息,晚上又该睡不安稳了。”
赵构停下脚步想想也是,算算日子,秦真现在肯定已经到大名府了,现在去找住持也没什么用,明天早起进城才是正紧。如此,他就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随赵勇回房了。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寺庙周围的虫鸣声也稀疏的响了起来,帮着时无时续的鸟虫叫,赵构和秦真进入了各自的梦想。
一个东厢,一个西厢。
第二天天空中才泛起鱼肚白,赵构一行人便辞别了莲花寺,直往大名府奔去,可是却不知等待他的,是场空欢喜。
又过了三日,秦真总算是好彻底了,她重重的谢过方丈及各位沙弥,才和岳飞再次上路。
“大哥,我这次病了这么久,出使的队伍肯定早就到了辽国,我们现在要进入辽界,还得另做打算呐。”
岳飞和秦真并排骑着马儿,思索着说:“头几日听寺庙里过往的商人说,辽国边界现在乱的很,金兵虽然还没有打过来,但是境内已经动乱四起,有土匪也有‘义军’,我们不要靠太近,就在大名府暂歇,一方面打听使臣们究竟到了何处,一方面找找看有没有要去辽国的商队。”
秦真同意的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
056 真凰欲演假凤
阳春三月,纵然是位于黄河北岸的大名府,也感觉到了春的气息。
热闹的街上店铺林立,街面上人流涌动,更有小贩穿梭于人流之中,不断的吆喝叫卖,更填了一份热闹劲。
东来客栈门前的小二在肩上耷拉个毛巾,眼球在人群里不断的搜索,看谁有可能是要住店或者吃饭的人,然后再尽一切本事将客人拉入店中。
两匹乌黑发亮的大马引起了小二的注意,但凡是看见马匹,就有可能拉到客,可是当牵马的人钻出人群走到店前时,小二却有一丝愣神。这兄妹模样的少男少女二人,穿的是普通的粗布衣服,身上也没见什么值钱东西,可别来个吃霸王餐的呀。
“小二,还有房间吗?给我开两间上房。”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小二习惯性的笑着上前说到:“有,房间自然有,可是真的要两间上房吗?这价钱……”
秦真瘪瘪嘴,将腰间的荷包抽下扔到小二手上,小二打开一数,至少有十两银子!
小二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原来是财神爷,怎么就看走了眼?
“公子、小姐快里边请。”他一边叫人将两匹马牵了下去,一边把岳飞和秦真领到一楼的厅中。
“我立刻叫人准备房间去,二位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秦真点点头说:“捡拿手的上几个菜吧,速度快些,好饿呀。”
小二领命下去传菜了,岳飞这才问秦真:“随便找个店歇下就好,为什么来这种好店,挺浪费的。”
秦真拿起桌上的茶自己斟了一杯说到:“哥,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不仅要住好店,一会还要换身好行头。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咱们不装成官家少爷小姐,哪里能找到商队冒险送我们过辽界?”
岳飞有些不解的问:“直接给银子不行吗?”
“那些穿梭在宋辽两国间的商队才不在乎这点钱,他们想赚钱有的是方法,凭什么冒险带我们去辽国呢?他们在乎的是如何结交权贵,只求在危急时刻多条保命的路,咱们就假装给他们这个机会好了。”
秦真脑袋里想的什么奇怪东西,岳飞一时还真弄不清楚,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去辽国,既然秦真有办法,就听她的好了。
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又上街换了身衣服,再回来客栈时,这对公子小姐让小二都不敢认了!
少公子锦衣宝刀相衬,显得星目璀璨、剑眉俊逸,气宇轩昂却又显内敛。而他身旁的小姐更是长的粉雕玉啄,澄色和赤色相溶的锦缎于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气息相得益彰,头上和身上装扮的金银玉石略显张扬却又不显庸俗。
他们二人重新进入客栈,引来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都议论着这是哪个权贵人家的一双儿女,当真叫人羡慕。
与众人稍稍拉开距离,他们来到二楼叫了晚饭,而后问小二:“前些日子有没有出使辽国的队伍经过大名府?”
小二本就猜度着他们的身份,现在见秦真又问起使臣之事,赶紧说到:“的确有,还是当今九王爷亲自带队,在大名府修整了数十日,前天才离开。”
秦真有些落寞,她虽知道国事为重,但是心中却难免有想法,自己的消失难道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吗?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怎么也没见派个人找找自己,当真以为她那么容易就死了吗?
晃晃头,抛开杂乱的思绪,秦真正要问小二这大名府中各大商队的情况,却听见一楼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从二楼的木围栏向下望去,一楼北门靠窗的位子上,一个灰衣青年端坐在那里,正对照应他的小二说着什么。
“六师兄,六师兄!”
秦真挥着小手对下面喊到,灰衣青年回头,见到秦真后满脸惊喜,只见他起身单脚轻点桌面,一纵身便跃到了二楼,引来满场哗然。
悟念神情动容的看着好端端出现在他眼前的秦真,走上前去捏捏她的脸,听秦真“哎哟”一声,他才笑着说:“真的是小师妹,没事就好!”
岳飞正惊讶于刚刚悟念纵身上楼的轻功之中,见悟念深邃的目光投向自己,听秦真介绍到:“六师兄,这是我结拜的义兄,岳飞,是他将我从河里救上来的。”
秦真又对岳飞说:“这是我六师兄悟念。”
悟念、岳飞二人客气的见过之后,三人便围桌坐了下来。秦真好奇的问到:“六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悟念死盯着她说:“还不是因为你!你们在黄河上遇刺之事传回汴京,众人一听说你落水失踪,都大惊失色,听说你母亲更是急的晕过去了几回!”
秦真听闻之后着急的抓住他的胳膊问到:“我娘还好吗?”
“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娘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不吃不喝,眼见……”悟念见秦真眼中渐渐升起雾气,转而说道:“眼见大师兄收到汤阴钱庄掌柜的来信,知道你已脱险,便慢慢好了起来。”
秦真一粉拳捶到悟念的胳膊上,嗔怪到:“六师兄你竟然故意吓我!”
“这就将你吓到?那你可知你让众人担了多大的惊吓?原以为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没想到还是让人不放心,我也只好勉为其难送你去辽国了。”
“六师兄你肯回辽国了?”秦真惊讶的问到,悟念轻轻点头说:“我后来想了挺多,师父说的话我也相通了。出家为僧并不是躲避问题的方法,我只有将所有问题解决了,才能沉静下来一心向佛。”
秦真雀跃到:“这样就太好了,有我们师兄妹出马,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悟念看着穿金戴银的秦真有些别扭,这回得了空就问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把这些东西往自己身上塞了?”
“哪里是我喜欢这样!我和赵构走散了,现在没办法过边关,我正打算忽悠一个商队,好送我偷偷去辽国呢。”
“哦?”悟念听的有趣,便问:“你准备怎么忽悠?假借谁的身份?”
秦真轻咳了下说:“辽国先魏王耶律焕之女,耶律明真。”
悟念惊讶的侧头看着秦真,岳飞同样惊讶的看着她,不知她怎么会假借这样一个郡主的身份,就不怕被拆穿了?
悟念低声笑到:“我何曾有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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