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念低声笑到:“我何曾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了?”
这一次,就只剩岳飞一人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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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恩怨何时能了
“魏王?辽国魏王?”
岳飞吃惊的反问道,完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长相俊雅的素衣青年,竟然是辽国的魏王!
关于天下大事,岳飞会经常听周侗讲给自己听,岳飞是知道辽魏王的,他是当今辽主的四皇叔耶律淳,皇族之中不论长幼,唯他最受宠,而且也深的众朝臣之心,在辽国,当真是香饽饽一样的人物!
岳飞所知的这个魏王耶律淳年纪几近五旬,哪里能和眼前这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悟念苦笑着解释道:“我早就不是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辽魏王早就死了,现在这个称号另指他人,不可乱叫。”
秦真见悟念,不,应该是耶律焕陷入沉默,便推搡着他说:“师兄这次是来帮我的,万事得以我为先,不准你老想着自己的事!”
听着秦真霸道的话语,耶律焕笑了出来。秦真虽不明说,但她话语里的担心关切之意他却是体会到了。
耶律焕伸手揉揉秦真的头,笑着说:“小丫头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好,听你的,我不再想以前的事就是了。”
“这就是啦,师兄你现在应该想该怎么把我给送到辽国境内去,我们已经落后好多日子了,再耽搁时间可是会误了大事的!”秦真有些焦急的说。
耶律焕说:“这很简单,我给信物于你,你直接告诉辽兵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不是王爷了,但是进入辽境却是没问题的。”
秦真眨眨眼问到:“直接告诉官兵我是你女儿?那方法糊弄几个商人也许还行,但那士兵可都是耶律淳的手下,我若说是你女儿,他们还不立马将我送到耶律淳面前去了?”
面对秦真的提问,耶律焕浅笑着不回答,秦真转念一想反问:“你就是要我去找他?”
耶律焕点头说:“借他之手办起事情来,你会方便许多。”
秦真原以为耶律焕会同以自己一起去辽国,但是现在听他的意思并非如此。
“你还是不愿出面直接干涉吗?”
“我暂时不能露面,辽国已经够乱了,我若贸然出现,有心人只会借机引起更大的风波。不过你放心,我会暗地里跟你一起去辽国。”
听了他的解释,秦真点点头表示接受。辽国的形势不在秦真的掌控中,很多事情她还不了解,耶律焕显然要比她熟悉的多,听取他的建议,是明智的决定。
他们在客栈中仔细商议了一些事情,第二天一早便直奔辽国而去。出了大名府,他们直奔真定府,而后抵达宋辽边界。
从大名府到辽边界有五百余里路,他们一路狂奔,仅花了两天的时间便到达了,一路赶的颇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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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共有五个京城,虽以中京大定府为国都,但是其他四京也重要非常。位于最南面的祈津府(原幽州)为五京之一的南京,由魏王耶律淳世袭留守。
耶律淳宽大的马车正行在回王府的路上,他刚刚从驿馆用完晚宴出来。此次大宋派皇子亲自出使,事关辽国存亡,他作为南京的领主,自然要亲自迎接并招待。
“大王!”
马车到了王府门前,一名带刀侍卫将微醺的耶律淳从马车上扶下,然后由府内的侍从接手,将他往府中扶去。
耶律淳走到王府门前,想起一事又对自己的侍卫队说:“你们今晚去驿馆护卫吧,不要让城中的暴民惊扰到贵客。”
“遵命!”
已经困顿非常的耶律淳并没有立即安歇,而是强打起精神来到书房处理公务。辽国最近的形势已经让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北线战场上节节败退,国土被金人一点点的侵蚀着,而南境之内的各府不断有暴民扰乱,让后方也不得安生。
他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由苦笑道:若他还在这里,定能帮皇上和他解去不少忧苦吧……
抛去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耶律淳打算还是把希望放在这次来使的宋人身上。若能和宋朝顺利签订协议并得到它的帮助,一旦有了充足的粮草,就能够安定暴动的几名,如此才能安心的和金人作战,到那时,这种内外受敌的情况也许会好很多吧。
“大王,有急报!”
王府的内侍卫长突然在书房外禀报,耶律淳的酒意便醒了三分,他皱起眉头接过急报想到,又是哪里的暴民趁乱生事了吗?
打开急函,他匆匆的浏览一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从信中掉出的玉牌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剩余的七分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你立即待人去南大营将那孩子带到我面前,不准伤她分毫!”
耶律淳的手激动到开始颤抖,他紧紧的握着玉牌,双眼盯着信函上的那个名字——“耶律明真”!
“明真……焕儿的孩子……哈哈……”
他在书房中畅快的笑着,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他从未能有过此刻这样的好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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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真祖父假孙女
耶律淳在书房中踱来踱去,仔细的回忆着当年的情景。他犹记得自己的独子——耶律焕,在绝望离去时,手中确实抱有襁褓,原来那真是他的孩子!
想起自己那宛如天之骄子的儿子,耶律淳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他这一辈子,亏欠他太多太多!
正当他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伴着叩门声在门口响起:“大王,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德王妃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中,看到这个与自己相守二十多年的王妃,耶律淳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寒意。
“大王……”
耶律淳再次看向她,心叹往事已矣,当年之事不能全然怪她,好好处理现在的事情才是关键。
“我刚刚收到急报,焕儿他……”
德王妃端庄的身形在听到“焕儿”这个名字时,突然一软,扶住门框才险险站住。她清幽的声音颤抖着:“他……回来了?”
耶律淳摇头说:“不,是他的女儿回来了,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吗?”
德王妃茫然的点点头,心中早已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已经派人去将孩子接过来了,日后你要好好待她。”耶律淳叮嘱到。
德王妃无声的点点头,手心早已汗湿了。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会显得格外漫长,耶律淳在王府中坐立不安,只等着他的孙女耶律明真的到来。当王府的内侍列队走入大堂时,耶律淳不禁死死的盯向了堂前。
容颜明丽的少女身姿娇小,皇家的气势却浑然天成,只往那里一站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清晨的风扬起她轻柔的衣袂,在她的身周翻飞不已。
秦真就这样泰然自若的出现在了耶律淳的面前,笑容灿烂,宛如晨间树林中的精灵仙子。
“你就是我祖父吗?”
耶律淳蹲下他高大的身子,轻轻握住秦真的肩膀,欣喜异常。
“对,我就是你的王父,我就是!”
秦真从腰间掏出一块厚实的虎头铁牌递给他,并对他说:“见到你就好啦,我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耶律淳一楞,这虎头铁牌是直属于皇帝的宫帐军的兵符,为何会在她手里?
“这是你爹给你的?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我表叔给他的,但是他现在不想要了,所以让我给你,他说该怎么用祖父你是知道的。”
耶律淳心惊,皇上当年竟然把兵符交给了耶律焕,这是何等的信任!而此刻,他却将兵符又转交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不及他再细想,只听秦真说:“好啦,东西给你了,我该走了!”
她说完话扭头就走,耶律淳刚要伸手捉她,却见一个少年忽的闪了出来,隔在二人之间。此少年正是岳飞,他对辽国人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一丝敌意,对于秦真冒充郡主之事,他虽不太同意,但却知道秦真是有事要做,只好勉强自己跟在她身旁保护左右。
堂中的众侍卫见岳飞突然冲出,并且一手按着剑柄,纷纷抽出武器跃跃欲试的对着他。
“不许伤我大哥!”
秦真贴着岳飞的身子对周围的众人喊到,耶律淳满头雾水的看着岳飞和秦真,“大哥”?难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孙子?可这年龄……
“祖父,你别杀我义兄,他救过我的命,对我最好了!”
原来是“义兄”。
看着秦真满脸委屈的样子,眼中的金豆豆都要掉了下来,耶律淳心疼极了,急忙对周围的人呵斥到:“放肆,都退下去!”
侍卫们纷纷收剑后退,秦真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耶律淳小心的问她:“你刚刚说你要走,你要去哪?”
“我爹不要我了,我随大哥游历天下去。”
“胡闹!”
他魏王的孙女,堂堂辽国郡主,怎么能跟着个野小子到处乱跑?
“你爹不要你,王父要你。现在天下大乱,你们不能到处乱跑,你们就住在王府里,若想出去玩就跟王父说,我派人带你们出去玩。”
不待秦真回话,他已对周围的内侍吩咐道:“还不快拜见郡主!”
众人立即跪下高呼:“恭迎郡主回府!”
耶律淳大笑着拉起秦真、带着岳飞向后府走去,这个王府已经寂静了太多年,太需要孩子的嬉闹声了。
王府中年长的侍者也许还记得,在很多年前,这寂寥的府第中,曾经有过一时的热闹,虽然是昙花一现,但是它毕竟存在过。
“王父带你去见王母,本来就是一家人,你父亲若是能回来,我们一家人也算是真正的团聚了。”
秦真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格外别扭的回了一句:“我爹说了,我奶奶早死了,我才不要去见什么王母!”
耶律淳脚下一滞,他以为秦真是受耶律焕的影响,才会对德王妃有这么大的抵触,不禁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焕儿心中的仇恨丝毫都没有消去。
他略带悲戚的说:“好吧,那就先带你去住的地方,我们祖孙两个好好叙叙话,也不知你和焕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059 小别后再相逢
位于南京正街上的宋使驿馆,几日来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气氛也是低沉的几乎令人窒息。
赵构靠在床头,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绸衣,双眼盯着手中捧的兵书,但半个时辰也不见翻一页过去。
这方正的文字映在赵构眼中却变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时而是秦真和他斗嘴争论,时而是两人伏案研习,画面再一转,却只剩下滔滔的黄河水……
每当他的脑海被江水充斥,他唯有紧紧的闭上眼,努力的说服自己去坚信秦真任然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只是自己没有找到她!
“王爷。”
赵勇推门走入房中,放下手中的药碗,先给赵构加了一件衣服,而后才将药送过去。
赵构厌烦的看了一眼药碗,冷冷的说:“我没有病,拿出去。”
一如多日来的任性,今日的赵构同样拒绝服药,赵勇没有像往日那样劝说,而是直接将药撤了,因为他已知晓,赵构病不在身,而在心。
自从在大名府没有如预期般见到秦真,赵构便失神了。众人正在思索该怎么劝说让他以国事为重时,赵构却冷静的下达了前进的命令。但是,不几日,他就在路上病倒了,直到此时。
赵勇看着赵构冷峻的侧脸,心中实在难受。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他进宫做侍卫时,便一直在赵构身边。赵构在大事问题上很懂事,却也太懂事,倒头来却总是让自己难受。
在遇见秦真之前,赵构是低调隐忍的,他深知宫中的厉害关系,没有厚实的背景,他唯有不断的隐忍、让步,尽力让自己和母亲有个轻松的生存环境。
可是秦真的出现却打乱了这样的格局,赵构总是不知不觉的想要和秦真一较高下,这就让他深藏的本事一点点显露在人前,而且秦真也让他渐渐意识到,让步是不够的,唯有取得主动,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不知不觉中,秦真已经成了他现在行动的动力,可是现在这个动力却突然消失了……赵构本就知道到辽国的这一路上定然会遇到挫折,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受到的第一个打击便是失去秦真,他失笑的想到,老天果然知道怎样打击人才是最有效的。
赵勇见赵构困于心病一日比一日憔悴,劝解道:“殿下,朝廷已经沿路派人去找了,你且放宽心”
赵构逞强的说到:“我没有为此事操心。你告诉各位大人,我的身体无碍,不用在南京修养这么长时间,尽快安排启程去中京。”
“是。”赵勇无奈的退了出去,虽然他担心赵构的身体,但是大局当前,赵构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赵构十分疲累的闭上眼靠在床头上,努力忽略心底隐隐做痛的伤口。
“哼!”
娇蛮的哼气声传入赵构耳中,赵构猛的睁开眼睛,急速扫视周围过后,他又苦笑着躺回到了床上。
竟然开始产生幻听了,看来真是病的不轻,赵构想到。
“哎……”
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赵构掀起被子疾步走下床,直奔各个窗口检查,可是依旧没有见到那个他思念的身影。
他失望的站在窗边,手指抠着木质的窗棱,低头垂下双目。果然是幻想,这院子里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由于他刚刚疾步下床,赵勇之前给他加上的外衣掉在了床边,一只素手拾起外袍,走向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赵构,将外袍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
赵构身形一颤,抠住窗棱的手急速抽回,一把握住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但是他却迟迟的不肯回头。
“嘶……好痛……”
秦真被赵构抓的疼痛难忍,不禁叫了出口。赵构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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