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妃子正是皇子秦王耶律定的母亲——萧元妃,她也是枢密使萧奉先的妹妹,他们一家颇受辽帝的厚待,权势非同一般。
“放肆,我去服侍皇上还有经过你的同意?”
侍从被元妃的斥责吓了一跳,但是想到晋王傲鲁斡在离开之前叮嘱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休息的话,这个侍从只好硬着头皮说:“晋王殿下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休息,娘娘你……”
未及他把话说完,元妃已经大掌挥出,狠狠的给了这个侍从一耳光,怒喝到:“没长眼的狗奴才,竟敢用晋王压制本宫,莫不是连长幼尊卑都分不清楚了?让开!”
侍卫胆战心惊的被元妃训斥了一顿,不得不让开给她放行,看着她走进了皇上的寝宫。
元妃轻轻的走到床边,胆怯的向床上看去。此时的耶律延禧脸色发黑,眼皮都肿了起来,模样不是一般的吓人,也难怪元妃会觉得害怕。
“皇上……皇上……”
她轻轻的唤了两声,又裹住衣袖推了推耶律延禧,终于把刚刚服药入睡的他给弄醒了。
耶律延禧艰难的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看向元妃,之间元妃哭泣着跪了下来倾诉到:“皇上,你快想想办法,晋王他伙同魏王要逼宫了,外面已经调动了好多军队,这可怎么办呀!”
“不……要……胡说……”他艰难的回应到。
元妃继续说:“皇上,是真的,我昨晚偷听到文妃和她兄长南军都统耶律余睹的谈话,他们要拥立傲鲁斡登基,准备致皇上你和其他皇子于死地呀!”
耶律延禧似乎没有力气去思考一般的闭上眼睛,元妃却不依不饶的在旁边说:“皇上现在病重,为了以防万一,不如让臣妾先替皇上保管传国玉玺吧,他们得不到东西,肯定不敢伤害皇上你的!”
听了元妃的这个话,耶律延禧在心中笑了,这女人真以为自己病入膏肓没了心智了?传国玉玺,这才是你想要的东西吧!他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元妃出去。
元妃咬牙站立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耶律延禧,心中顿时又想起眼前的局势。若等到秦真请人回来医好了皇上,那么这个功劳有一半会算到傲鲁斡身上,原本就得人心的傲鲁斡离太子之位就更近了!那她的儿子耶律定岂不是再无任何胜算?
不行!
她心中决定已下,猛的扯过棉被,双手紧压向耶律延禧的面门,心中不断的想着,如果皇上就这么死了,然后将死因推到服用的药丸上,傲鲁斡就再也没有资格跟她儿子争皇位了!于是,她就这么疯狂的想着,手上的力气愈加愈大,将原本就虚弱的耶律延禧压制的完全无法动弹!
低低的呜鸣声从被子中传出,耶律延禧未料到自己一向宠爱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这次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就在他几乎快要窒息的那一克,他突然觉得重压消失,而后被子被人掀开,一张熟悉到无法忘记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在心中呢喃到:临死前的愿望实现了吗,终于再次看见二弟了……
元妃被突然出现的耶律焕猛的掀倒在地,惊慌的大喊到:“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
闻声而来的侍卫和巡逻的宫帐军蜂拥而至,将耶律焕和龙床团团围住,却又因为皇上就在耶律焕的手底下而不敢靠近。
急忙赶来的耶律淳拨开人群走进寝宫,大声喝到:“大胆狂徒,还不快快放了皇上!”
再次听到亲人的声音,耶律焕突然笑了,他就这样笑着转过身,望向多年不见的父亲,也望向吃惊到绝望的元妃。
“是……是焕儿!”
耶律淳高兴了那么一瞬间,又满脸愁容的问到:“焕儿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真的要杀皇上吗?”
耶律焕轻叹一口气说:“我若要取他性命,又何需等到今日,是这个女人——”他的手指向跌坐在地的元妃,“她胆敢谋害皇兄,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此时已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满房子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元妃,耶律淳更是满脸警惕,他相信耶律焕,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是耶律焕!
元妃在看清楚耶律焕的面容之后就绝望了,绝望到她已经不需要做任何辩解。她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最受信任的诚烈将军竟然回来了,还将她抓了一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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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欲把江山托付
皇宫寝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众人皆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二弟……真的是你?”
耶律延禧难以置信的从床上坐起,硬撑着身子向前探去,伸出手企图能够探到耶律焕的衣角。耶律焕回过头去,眼底有一丝激荡,稍稍平复之后,终究伸出了手抓住耶律延禧颤抖的手。
“是的,我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耶律延禧一时有些激动,欣喜的急喘着。
耶律焕扶住耶律延禧说:“皇兄,你且先休息一下,等我解决完眼下的事情,我们再细说。”
耶律延禧抬眼望见满殿的侍卫和脸色苍白的元妃,这才记起自己刚刚命悬一线。他对周围的侍卫怒吼着说:“还楞着做什么,将那个毒妇给朕拖下去斩了!”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辽帝怒火攻心猛咳不止,竟然吐出一口黑血来!耶律焕见他身体不妙,赶紧运气助他压制体内的毒素。
“皇上保重龙体啊!”在一旁静观形势的耶律淳走到床边劝慰到,耳旁又传来元妃的大叫声,是领命的侍卫正要将她拖下去。
“皇上,元妃之事,有待商榷,等陛下龙体安康之后再行处置吧!”耶律淳心中不安,考虑过后不顾耶律延禧可能发怒的危险开口劝阻着。元妃乃皇子之母,还有萧家在后支持,岂是说杀就能杀的?若这一刀砍下,不知要给这本已动荡的朝廷带来多大的冲击!
耶律延禧也只是一时气急,现在听耶律淳一劝,心中便知是何故。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说:“四皇叔,朕给你摄政大权,在朕身子好之前,一切都由你做主。”
耶律淳心中忐忑,摄政大权不是儿戏,不知情的人只怕是会妄加揣测又生出是非,于是建议到:“皇上,晋王殿下处事妥当,多受众臣褒奖,此间理应由他监国,臣不敢专断,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延禧无力再去多想,他眼下实在什么也不想管,便点头召唤宫中的内侍说:“传旨,在朕休养期间由晋王傲鲁斡监国,四皇叔晋升为秦晋国王,辅晋王理国,群臣不得违抗。”
艰难的交代完这些,他又对众人说:“你们都退了吧,朕有话要对二弟单独交代……”
耶律淳领着众侍卫,并带着有些癫狂的元妃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下耶律兄弟二人。
“二弟,你能原谅我实在太好了……当年之事,我已后悔莫及……”
耶律焕扶耶律延禧躺下,平静的说:“当年之事就不要再提了,臣弟当年也有不对之处。皇兄眼下安心休养,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兄弟二人再并肩杀敌,夺回咱们大辽的土地!”
“好!”耶律延禧听的心情澎湃,回忆起当年的那些峥嵘岁月,再看看失而复得的弟弟,不禁泪涌而下。他心中虽然憧憬着以后的日子,但是他不断绞痛的五脏六腑时刻在提醒着他,他已命不久矣!
耶律延禧将头下的枕头拿来,掀起床上的层层棉絮后,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如同钥匙一般按入床下的暗格玥孔中,一个尺方大小的空格就出现在眼前。
“你看,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
耶律焕莫名的取出暗格中的东西,刚一摸到里面的东西,便已心惊,原来这暗格中放的,正是辽国的传国玉玺和皇帝的传位诏书!
“皇兄,我志不在此,这些东西我不要。”
耶律焕很明确的拒绝着,但耶律延禧也不强迫,只说:“这些东西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你今后要交给谁都可以。大辽江山在我手中破败,我对不起天下百姓,将天下交给你,也算是为辽国百姓做的最后一点事……也算是我最后的一点良知吧……”
“皇兄,回头并不晚,臣弟会好好辅佐你重振……”耶律焕的话说到一半时,耶律延禧便倒头昏在了床上。这一会时间中他情绪的跌宕起伏大大的激起了体内毒素的活动,加之毒素压制时间已久,积累渐多,眼看便已控制不住了!
而在皇宫外城的城门处,一队青年男女正快马加鞭的赶来,城门处重甲侍卫见到他们赶紧拦了,并有大批守卫向他们包围过来。
秦真皱眉看向突然多出来的重兵,心中估计辽帝形势已经很不妙了,不如守备也不至于如此严格。她从腰中拿出耶律淳先前给她的令牌对守卫说:“快些让开,我们有急事入宫。”
守卫一见是耶律淳的令牌,赶紧放行,秦真这才一路顺畅的往内宫中赶去。
和秦真一同入宫的只有姬无欢和岳飞,赵构带着重伤的赵勇和秋水姐弟先回驿馆去了,相信他离开的这几天,刘琦那边也是十分着急了。
在内宫的宫门前秦真几人弃马疾飞,惊的巡逻守卫以为刺客闯入,急急追寻过去,却见重新封为魏王的诚烈将军正和他们并肩交谈。
褪下灰白布衣,重新穿上战甲的耶律焕英姿勃发,秦真和姬无欢见到这样的他微微有些诧异,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耶律焕。
“五师兄、七师妹,你们总算回来了,情况极为不妙,毒素已经沁入脏腑之中了!”
几人边走边说,带着姬无欢来到奄奄一息的耶律延禧身边后,姬无欢粗略检查过后神色更冷了几分,只说:“再晚半日,神仙也救不了了。”
耶律焕心中一紧,托付说:“五师兄,眼下只能仰仗你了!”
姬无欢略有不快的说:“若不是你们二人嘱托,这种将死之人,我怎样也不愿费神去救。”
秦真还有事没做完,她不能眼瞅着耶律延禧就这么死了,赶紧催到:“五师兄你快救他吧,好歹我在去找你的路上还帮你把三师兄的人给赶了回去,还没问你要报酬呢。”
“苏穆非的人?”姬无欢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他细长的媚眼中闪过的嫉恨之色却让秦真抖了一下,让她十分后悔在姬无欢面前提起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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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钦赐定国公主
说被封为秦晋国王的耶律淳是临危受命,那么身为皇王傲鲁幹则是一直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内乱外敌此起彼伏,宫斗政变接踵而至,尚且年轻的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
自从耶律延禧中毒卧床以来,傲鲁斡只好听从众辅臣的意见接下政务,为此受了不少人的诋毁,暗暗的也有一些不实留言传出。幸好,幸好他现在有了父皇的圣旨,可以名正言顺的监国理政,那些一直停滞不前的事情总算是能解决了。
这日他在书房中刚看过渤海一带暴民生事的皱着,正在凝眉苦思,就听到侍卫禀报,诚烈将军来了。
傲鲁斡惊讶的起身,急忙出门相迎。耶律焕今日未穿铠甲,只穿了一身黑色紧身武袍,同样英姿非凡,让傲鲁斡十分仰慕,心中感叹着:二叔不愧是众将领心中的战神!
“二叔,快请进,你今日怎么来了?”
耶律焕拍拍侄儿的肩膀,和他一起走进书房说:“昨日你母妃去侍奉皇兄,听她说你最近消瘦了许多,我来看看你。怎么样,还应付得来吗?”
傲鲁斡说:“母亲太大惊小怪了,我挺好的,多谢二叔来看我!”
听他这么说,耶律焕苦笑了一下,傲鲁斡黄瘦的脸颊比起去年他们在相国寺见面时的样子,可是差的太远了,这哪里像是挺好的样子。他越过傲鲁斡的肩头,看见后面桌子上成堆的文书,心中感叹,这又是个老实耐苦的傻孩子!
“如今天下不安定,你父皇又重病在身,也的确幸苦你了,不过凡事不要一个人抗着,你叔爷爷竟然得了皇命要辅佐你,有事你尽管去找他,而且二叔也不会放任你不管,这个朝廷腐烂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傲鲁斡感激的说:“从二叔回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天下有救了!您回朝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北方前线,众将士听了士气大振,终于将阿骨达亲自带的几万大军拦在了浑河东岸!”
耶律焕点头说:“等皇兄的病情稳定下来我就亲赴战场,定把我们失去的疆土夺回来!”
“嗯!”
傲鲁斡的精神为之一振,重重的点下头。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便说:“今日见到二叔,正好有个事情相商,父皇要加封明真为公主,我今天早上和几位大臣相商,拟定了几个封号,就由二叔来决定到底选哪个封号吧!”
“加封公主?”耶律焕眉头一皱,他并不知道此事,突然听到心中惊跳,秦真本就是个假郡主,而且她跟宋朝、特别是和赵构,有着千丝万偻的关系,怎么能被加封为大辽公主?
于是耶律焕对傲鲁斡说:“这件事情先不忙定下来,我还要和皇兄商议一番。”
待耶律焕回到宫中时,正好遇到姬无欢给耶律延禧复诊。此刻的耶律延禧经过姬无欢好几天的调整,已经恢复了一些人色,皮肤上的黑色基本上已褪干净,但是残留在五脏六腑中的余毒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彻底清除的。
姬无欢见耶律焕进来,收起药箱,只留了一瓶药水在案上就走了。
看着姬无欢的背影,耶律焕拱手谢道:“辛苦五师兄了!”
果然是信奉沉默是金的人,姬无欢一句废话也未说,就这么走了。耶律延禧见姬无欢不理不睬的样子,微微有些不满,对耶律焕说:“你的这个师兄性格真是独特,非常人一般傲慢呐。”
耶律焕无奈的说:“只有他不发火,什么都好说。”
“哦?”既然耶律焕都不介意,耶律延禧也不好去追究他
命恩人”的性格缺陷了。
耶律焕记起今日进宫的目的,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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