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说到最后,又不确定的说:“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若不是烽火教的人所为,又会是何人呢?当时枫叶离我们有近百丈远,断然不会是我们的人出手加害。”
“当时只有你们和烽火教的人吗?有没有可能是第三方地人所为?”秦真将心中的疑惑果断的问出。
岳飞吃惊的说:“第三方?金人吗?当时天色暗淡,能分辨清楚的只有城楼上的大队守卫和我们前锋军,若有个别人潜伏在附近,当真难以注意!莫不是真是金人所为?”
秦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证据,她无法判断:“听师兄说枫叶是中了毒箭。你可知道是中地何毒?那支箭现在又在何处?”
“这些恐怕就要问赵勇和水痕,我见到枫叶的尸首时,她地伤口处并没有箭,而且第二天就被带走了,也未来得及调查中的是何毒。”
秦真扶额头痛不已。为何这么重要的线索却被他们遗漏了。她现在该去哪里找赵勇和水痕呢?
“妹子,你也不要太为此事操心了,慢慢调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也罢,秦真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不想了,今天跑了一天,我要先睡了,哥你也早些睡,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呢。”
兄妹二人话别之后,秦真翻来覆去却有些睡不着,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她无论如何却也捉不住。
失眠地不止她一人,赵构同样睡不着,他在房中急切地等着刘琦的消息,终于,黑夜中传来了突兀的敲门声。
点起***,赵构将刘琦引入房内,急切地问到:“他现在在哪?”
刘琦将汇聚来的消息禀告给赵构:“派出去打探的人回禀说,最后得到赵勇的消息是在西京附近的一个小镇中,那里是枫叶的家乡,他和水痕将枫叶在那里掩埋,二人随后都失去了踪迹。”
赵构不安的在房中走动着,心里很有些忐忑,要赌一次吗?赌赵勇对他的忠诚度,若赌赢了,那么一切都好,若输了,只怕秦真也会责怪于他!
他安抚下内心的不安,转而问到:“秦真呢?她怎么样了?”
“按传回来的消息推算,她此时应该已经安然抵达军营了。”
“好了,我知道了。”赵构正要命刘琦退下,又叮嘱到:“密切注意姬无欢的动静,但也不要让他察觉到了,千万小心。”
“是,王爷!”
孤灯一盏、苦茶一杯,赵构对着这二物独坐到天明,直到破晓时,他终于狠下心来叫来吴芍芬,对她下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
太阳破晓的那一刻,征战的号角也吹响了,弓箭队、骑兵、步兵以及数十台投石机都严整以待,摆着整齐
列于辽阳城下。
一连三番号角争鸣,对方城楼上依旧空无一人,众人疑心重重,敌人设的是什么诡计?
耶律焕沉着下令到:“投石机,准备!”
“轰隆隆”一阵乱响,本来列于队首的弓箭队收箭后退,庞大的投石机被推到前面来,装好巨石之后,只听一声“发射”,巨石凌空抛出,或砸到城墙上,或击到城楼上,有的也投进了城内,一时,尘烟乱飞。
数十轮的攻击之后,城墙已经严重被毁,城门更是被砸损了一角。于是,一万步兵在得到指令过后,纷纷冲上前去,或抱起圆木冲击城门,或架起梯子登上城墙。而重甲的骑兵见不到敌人,完全处于闲置状态。
早一批爬上城楼的士兵不经雀跃,如此轻易拿下城池,破城的功劳足以让他们安详一段清福了,可是当他们趴在城楼上看清楚城内的光景时,心中的欣喜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
后面的士兵不断的攀上城楼,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楞在了上面,这情况被耶律焕注意到,他以为中了敌方的什么诡计,急忙带领着骑兵冲到城门前。在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士兵为何而发呆。
在倒塌的城门后,堆积了数百具尸体,都是想逃出城而被乱箭射死的平民,而城中……血流成河已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恐怖,随处可见的尸堆,腥臭腐烂的味道,组成了一个真实的人间地狱!
在士兵清理出一条进城的道路后,耶律焕驾马前行,这座死寂的城市中仿佛不存在任何生命了,但是……怎么可能?!堂堂东京,四万余户百姓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全部枉死,这怎么可能?
紧随在耶律焕身后的秦真在看到街边尸体上虫飞蝇绕的景象时,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耶律焕担忧的说:“你先回营吧,等城内收拾妥当再接你过来。”
秦真苍白着脸,倔强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无事。”
正这时,一队士兵跑来禀报:“将军,天福宫内发现叛军残兵!”
天福宫乃是辽帝在东京的别宫,攻守防御都相当齐备,若遇到顽固抵抗,则还有一场恶战要打,看来此时未了啊!
“传令下去,弓箭手速速去天福宫前备战,各步兵营立刻集合待命,骑兵随我来!”
轰隆巨响,骑兵在城内街道上如铁甲洪流席卷而过,整个城池都为之震撼。
离天福宫越近,隐隐传来的怪声就越清楚,像是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又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哭喊。
天福宫的城门大开着,不需要攻城苦战,但却更让耶律焕感到棘手。那堵在城门前黑压压的一片正是无辜的百姓,他们被铁镣一个接一个的串绑着,看到拉起弓箭的辽军,哭喊声顿时响彻天际!
拿辽国的百姓做盾牌,好毒的心肠!
耶律焕愤怒了,外城堆尸如山的景象和眼前这等景象重叠在他面前,他再也顾不得因为姬无欢和烽火教的牵连,而对敌人心存善念了。此刻,他全身血液如火般在燃烧!
“姬无双,你如此鱼肉无辜百姓,如何对的起天地良心,又有何颜去面对你渤海族的列祖列宗?若你再不知悔改,休怪我不客气!”
响亮的声音传入人群之后的姬无双耳中,她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头,青黑下凹的眼圈显得她如鬼魅一般。良久,她无声的笑了,天地良心?那是什么东西!
她独特低幽的声音响起,传入仅剩的千余教徒耳中:“天要亡我,无双无力相抗,然,黄泉路长,就让我们多带些伙伴上路,以免路途寂寥。大家同赴地狱,岂不乐哉!”
教徒看到宫外黑压压一片的辽军,知道横竖都是个死,所以听得姬无双这样说,都绝望到兴奋,纷纷点起手中的火把高声欢呼着。
“不好!”秦真察觉到异常,赶紧说:“百姓身上都泼了油!”
成千上万的人被串在一起,若焚烧起来,可就全完了!
耶律焕心急的双眼冒火,但进退都不是,秦真更急的大喊:“无双姐姐,不要,不要啊!”
内心业已成魔的无双哪里听得到秦真的呼喊,就在她疯狂的要下令点火时,一阵清幽的笛声穿过百姓的震天哭喊,压过烽火教徒的疯狂叫嚣,平息了每个人心中的火焰,缓缓的滋润着每个人。
众人寻着笛声抬头仰望,皇宫右侧的角楼顶端,一个身着暗红色华服锦衣的男子,玉立在那里。
迎着风,暗红色的华服衣袂飘飘,他头冠上所系的鲜红色发带更是飘进了每个人的眼帘。乐声从他手中那支洁白无瑕的玉笛中慢慢传出,让人心神荡漾。
秦真和耶律焕相视一眼,都在心中感叹:三师兄的“清音术”又精进了!
082 赵构心被重伤
莹的眼眸泛着泪光,姬无双看着角楼上的男子哽咽无绕的人啊,终于又相见了!
“非哥哥……”
清远的笛声余音不散,萦绕在千万人的耳边。轻泣着,姬无双昏倒在地上,烽火教徒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呈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情。
秦真轻轻舒了口气,崇拜的看向三师兄苏穆非。方才的危机竟然被他的一支曲子就解决了,烽火教众的神智都被笛音所困,无法自拔,耶律焕打出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纷纷上前缴获了叛军的兵器,有序的将被绑的平民解救出来。
见苏穆非从高处飞下来到姬无双的身边,秦真脚踏马背跃起,越过众人的头顶向亦驱身前去,她水绿色的长衣低空划过,引起辽兵和百姓的低呼,他们万万没想到定国公主的武艺如此不凡。
苏穆非扶起神志不清姬无双,见秦真赶过来后将姬无双交给秦真,说:“你将她送到无欢身边去吧,她心中的魔障又多了一层,你们要多用些心思才行。”
秦真吃惊的说:“三师兄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苏穆非看了眼姬无双,而后苦笑着说:“不了,既然无欢拜托我的事情做完了,我该回去了。”
“是五师兄让你来的?”秦真在见到苏穆非时就在好奇他是如何知道东京的事情,原来是姬无欢托他来处理的。
见苏穆非点了点头,秦真追问到:“那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中京见一见五师兄呢?”
隐约听见苏穆非叹了一声,他跃空而飞并说:“为兄有事在身,他日在去看望你们。”
秦真眼中满是遗憾之色。三师兄匆匆而来又急忙而去。他们都没好好说上几句话。无奈之中,她带着姬无双来到耶律焕面前说:“六师兄,无双姐姐情况不太好,我得带她先回中京了。”
出乎意料之外,耶律焕生硬的回答说:“不行,姬无双不能让你带走。”
“为什么?”
耶律焕气愤的说:“你抬头看看辽阳城,这还需要理由吗?”
秦真心惊,耶律焕从未这么严厉地对她说过话,但是她同时也意识到,辽阳城中这个人间地狱正是出自无双之收。她必须为这千余人地性命负责!
她心痛的看着神情涣散的姬无双,她有些不相信这景象是出自姬无双之手,但是事实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好吧……”
无可奈何,秦真只好将姬无双交给士兵,任由他们将她押解下去。
除去了乱党之后。辽兵开始清理城池、安顿百姓以及统计损失等工作,在事先清理出来的天福宫中秦真闷闷不乐。耶律焕在忙过两天后找到她。并说:“真真,师兄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虽然不开心,但是秦真依然说:“嗯,你说吧,我能办到的话自然帮忙。”
“我手下人手不够。腾不出人来押解乱党回京。你和你带来的属珊军能先帮我们押送姬无双回去吗?”
秦真有些意外,说:“自然可以。”
“那好吧,我安排你们明日启程。此人重要。你必须把她送到皇上手上,不可任性而为,知道吗?”
“我知道的。”见耶律焕担心她徇私放掉姬无双,秦真赶紧保证不会把人弄丢。这一次,秦真也没办法偏袒姬无双了,那血淋淋的事实不容否认。
回京的时候,岳飞也同秦真一起上路了,这次所见到的事实让他认识到战场地残酷以及自身的不足,他时刻都告诉着自己,他还需要变的更强!
当中京收到东京收复的消息时,耶律延禧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他几次试图赏赐救他的姬无欢,但姬无欢都不太领情,圣旨传过去从来都没有回音。因为早些就知道姬无欢冷漠地个性,耶律延禧也不太怪罪他。
在秦真带着姬无双回到中京时,耶律延禧急忙将她招进宫,说:“快同朕讲讲前线的战况,你父王作战必定相当神勇吧?”
秦真不开心地摇摇头说:“打仗一点都不好……”
渐渐的,她将东京内的事情一一告知耶律延禧,耶律延禧大怒道:“此等妖孽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大辽子民,快将她押上来!”
秦真担忧的看着颓靡的姬无双被压上大殿,不知辽帝会怎么处置她……
耶律延禧在看到姬无双地那一刻楞住了
真:“这……这不是你请地神医吗?”
相似的面容让耶律延禧将姬无双当作了姬无欢,秦真解释说:“这是神医的妹妹姬无双。”
“啊?”
耶律延禧突然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了,姬无欢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如果就这样将他妹妹处死,会不会太不妥当了?
思虑着,耶律延禧立即派人去请姬无欢进宫,出乎意料地,姬无欢很快的就来到了皇宫,想必是知道了姬无双被抓的事情了吧。
秦真歉疚的看向姬无欢,但姬无欢的眼神一直盯在骨瘦如柴的无双身上。不待耶律延禧说话,姬无欢竟然肯屈尊降贵的请求到:“皇上,幼妹无知犯下弥天大错,无欢深知不杀她不足以慰藉辽阳百姓,但她犯下此罪乃是无欢没有教导好,我愿意代她一死,只求皇上留她性命!”
这样的姬无欢是秦真第一次看到,耶律延禧更是吃惊不已,他为难的说:“你救了朕的命,朕怎么能杀你?你快快请起,此时需要从长计议。”
匍匐在大殿上的姬无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木然的脸庞看向姬无欢,突然流下泪来,痛哭失声。
姬无欢揽过妹妹的肩头,将她抱入怀中,轻轻的抚慰着。此时的无双只知道哭泣,脑中早已是混沌一片。
枫叶、高永昌的死刺激着她,她发疯而大开杀戒的回忆更是折磨着她,不要说求得世人的原谅,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她突然发现内心的自己好恐怖!那个杀人如狂的无双还是她自己吗?
耶律延禧需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决定将姬无双的事情压后,等耶律焕回京后再慢慢审判。
因为信任秦真和姬无欢,耶律延禧同意在等耶律焕回来的这段时间让他们将姬无双带回去看管。于是,他们兄妹二人便在王府别院后住了下来,可从那日起,他们二人就未踏出过一步,连秦真想去探望也不得见。
在秦真还在为他们的事情烦恼时,辽国朝廷又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完颜阿骨达带着金兵已经杀到了上京城下,将上京围的水泄不通!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这一次秦晋国王耶律淳准备亲自挂帅去对抗完颜阿骨达!可是,纵然还可以调出近八万人的部队,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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