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众大臣,朱的眼神突然变的黯淡,她怨恨的看向秦真,森然问道:“这样够了吗?”
秦真在她冷峻的眼神之下竟有一丝退步,只得低声说:“我会遵守承诺。你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突然。朱冷笑起来,她觉得好累,她接二连三遭受背叛。不禁怀疑,这人世大道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地?
秦真见她这样,对玉琴吩咐到:“皇后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吧。”
朱的谏书一经发出,招来无数人地附议,有原本康王党的大臣,有保皇派保全大局的大臣,自然也有见风使舵的众臣。一切似乎都是那样水到渠成。可是赵构却不从。
秦真在半夜黑暗中冷笑着自言自语,他还真是贪心,想把这戏演的十全十美呐。
地确,赵构掩饰着一切,极力地塑造着伟岸、重情义的形象,他在朝廷上下令,继续搜查皇上、皇侄的下落,若满一年仍无消息,则发出国丧。并,他还在朝堂上立下誓言,不为皇兄报仇雪恨,誓不登上龙位。
这打动人心地一场戏,演的可真精彩……
宣和六年春,钦宗失踪整整一年,种师道、宗泽两位负责前线作战的老将军引咎自责,写下请罪数,愿以死殉先皇!
赵构亲笔提书宽慰二位将军,告诉他们活着才能给钦宗报仇。
于是,宣和六年秋,宋军追袭参与金军千里,直至西夏边界才一举将金国彻底消灭。完颜部众,终于成了历史上的一抹丹青。报仇完毕之后,二位将军再次请罪,赵构不忍,终究只收了他们的帅印,命他们辞官还乡。
年方二十有三的岳飞和韩世忠因厚重的功勋接任二帅之职,惊动朝野。
第二年,辽帝耶律延禧重病身亡,其长子傲鲁斡登基为帝,耶律焕辞帅不成,反升为摄政王,发国书于宋朝谈判。
这年夏,李纲带回辽国的国书,国书中白纸上的黑字激动着每一个宋国人的心,丢失百年的燕云十六州终于换回来了!关内的广袤土地终于全部掌握在了宋人手中!
顶着硕大的光辉,赵构于第二年春在万民的歌颂之中登基为帝,改元靖康。在赵构登基的同时,朱皇后自封无心道人请命迁出皇宫,前往泉观求道,准奏。
朱皇后的车队堂而皇之的往醴泉观驶去,可是秦真知道朱并不在其中,因为朱在昨晚已被她悄悄送往昆仑山中的浮云山庄,在那里,她的相公和孩子等着她。
初春时节,寒风料峭,已登基为帝的赵构悄悄出现在秦府,从身后为秦真披上了一件大氅。秦真并未回头,只问他:“你会放过他们的,对不对?”
赵构脸上的线条僵硬了几分,终究是笑着说:“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而且有唐二哥的机关迷阵和苏三哥的重兵看守,我不担心有谁能将他们救出来。”
秦真虽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可心中总是不安。忽地,赵构抓起她的手,笑着问道:“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我们的事了?”
十八岁,秦真恍然,自己竟然十八岁了,早过了出嫁的年龄,外面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看着秦家的笑话。有的说秦桧早年拒婚得罪了皇上定没有好果子吃,有的说皇上对秦真早已厌倦,所以迟迟不曾谈及婚事。
可是他们却知道,婚事之所以耽搁下来,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他们演戏演的太累,都分不清戏里戏外,不知不觉中对彼此也存了他心,这样的他们,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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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很多人都不喜欢赵构,甚至开始讨厌秦真。
他们做不了彻底的坏人,只能做个想做好事的坏人,这也许就是生活中的无奈吧,请大家谅解一二。
128 日程上的婚事
王霸业8
靖康伊始,新皇登基。虽说不上是四海升平的良景,但辽金之乱已平,西夏尚不足为惧,四海尚算安定。
宋国内,先皇失踪的动乱已被新皇登基的喜悦所取代,赵构接二连三的建树让曾经心有疑虑的人们渐渐相信,也许这样才是对的。
登基大典的帷幕方落下,又有一件喜事被提上日程,那便是皇上的婚事。
这日,已成为韦太后的韦氏在宫殿中接见着几位老臣,老臣手中有人拿着名册,有人捧着画卷,这样子便已表明,是在催着太后早些给皇上择定后宫人选。
“太后,皇上早年在外征战疏忽了婚事,可是如今天下已定,总该给皇上身边挑选个人了。”一老臣颤巍巍的说道,并把手中的名册递了上去。
韦氏虽然知道儿子的心意,但不得不接过名册,随意的翻看起来。还好,秦真的名字也在名册上。
见太后在看名册,大臣赶紧说:“这些十二名女子是从四品以上的大臣千金中择选的适龄女子,样貌、品性都已考究,依礼部各大臣的意思来看,应该将她们全都招进宫中。另外,民间的采选也吩咐了下去,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两月过后,各地的出色女子便会被送到京中。”
韦太后皱起眉问:“这次何以操办的这样隆重?是皇上的意思吗?”
大臣回答说:“这件事皇上还没给出答复,但是后宫空虚,着实该多添些人,也好早日开枝散叶。填皇家***……”其实大臣更想说的是。多填写皇子,以免先皇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韦太后听了自然意会到了他深层地意思,自己心中也盼着儿子早些娶亲,便说:“这名册里地人,我甚是喜欢秦家的那个小丫头,以前在宫里呆过,又懂规矩,其他的人,你就让皇上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
老臣心中苦啊,他此行目的便是想让太后多钦点些人进宫。到时候他们也好准备了说辞去“逼”皇上纳妃,可是谁料得,太后偏偏也只说了秦真一人!
韦太后不想再将此时纠缠下去,推辞说:“我身子也乏了,各位大人就先退了吧。”
话已至此,礼部各官员只好作罢。又抬着画册、名单找赵构去了,结果可想而知。而且。赵构在得知他们已经擅自开始在民间采选之后,大发雷霆,斥责他们扰民不安,各罚了半年俸禄,骇得众人不敢再随意妄为。
当喜报传至秦府时。秦桧满意的坐在书房里顺着不算长的胡须。这一天,他总算是等到了。自从他从东京城中“逃”出后,一直“引咎”闲赋在家。花了这几年时间,演足忠于先皇的样子。
此刻赵构已登大宝,他便不用再假装着和他过不去,大大方方的同意了着婚事,没有做任何推辞。
他眉开眼笑的对下人吩咐:“快将喜讯告诉小姐去吧。”
秦真哪里用得着他通知,一早便知道了,她让梁红玉打法走来通报的仆人后,依旧斜倚着桌子看着手上地古籍。
梁红玉走过去说:“真真,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你和皇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我们瞧着都高兴呢。”
秦真放下书说:“你们看着都觉得高兴?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难道真是相处的太久,觉得无所谓了吗……”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秦真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古籍上了,她想着,如今这太平日子只要赵构好好去打理,让百姓安居乐业指日可待,她又该做些什么呢?难道真是嫁入深宫从此不见天日吗?
挥一挥杂乱的思绪,秦真突然笑着对梁红玉说:“等这次大婚,我大哥和韩大哥他们肯定都要回京的,到时候你不必在我面前跟着,多跟韩大哥多待会吧,见一面也不容易。”
梁红玉地脸转瞬就红了,她和韩世忠早生情愫,只可惜两人相隔数百里,分多聚少,喜事一直没有办。与他们二人相似的还有吴芍芬和岳飞,苦了他们四人了。
“看来得寻个机会,把你们地事给办了才好……”
秦真独自踌躇着,梁红玉脸上烫的慌,早就跑了出去。
大婚的日子定在七月初七,离现在虽有五月有余,但是各项工作准备起来,也甚至匆忙。二月末,驻守边疆多年的岳、韩二人回京修整,众人总算是可以聚上一聚了。
在珍珑坊最大的包房之中,秦真、梁红玉、吴芍芬、韩世忠、岳飞五人相聚承欢,各自聊地好不畅快。
岳飞见秦真越发出落地精致漂亮,欣慰的说:“你和皇上终于可以大婚了,相处十二年,不容易啊!”
秦真恍惚,她竟然和赵构二人相伴了十二年了!难道真是因为相处太久,所以她对一切都麻木了?看着大哥为她的婚事如此高兴,她不禁觉得汗颜。
韩世忠也高兴地说:“下回再见你,恐怕得尊一声‘皇后娘娘’,哪里容得我们再这样跟你放肆?”
“韩大哥说笑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好姐姐,我变成怎样,这个事实也是不变的。”
听秦真说的真挚,众人皆感到欣慰!见大家高兴,秦真也不怕把话挑明了,笑着打趣说:“二位大哥什么时候才把姐姐们娶回家?这样平白的耽误别人的青春,你们也不臊得慌!”
一语出,岳飞、韩世忠二人都楞住了,以前只是忙着打仗,不曾静下来细想,现在经秦真一说,他们都想到自己算是功成身就了,也该给心爱之人一个名分了。加之秦真婚事在即,大家被氛围所影响,这二人心中突然一动,恨不得立刻就将爱人娶了回去。
酒过三巡,大家喝的都有些多,岳飞和吴芍芬,韩世忠和梁红玉都把脑袋凑在一块,低低的说着话,时不时的传来欢愉的笑声。
秦真一个人低着头吃东西,饱了,再也吃不下去一点,于是捻着一只酒杯独自走出房间,来到临街的回廊上。
129 弥足珍贵的夜
王霸业9
街道空旷,已看不见什么行人,早春的风一吹,秦真忽然哆嗦了一下,赶紧仰头将杯中的酒灌下肚,长叹一声,不自禁的吟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啪、啪、啪”几道掌声从更高的阁楼上传下,秦真一斜头,见三师兄苏穆非从上面飞下,身影矫健、衣袂飞卷,好不潇洒!
“师妹好才学,今日怎么吟起了苏大诗人的诗来?”
秦真往旁边让了几步,和苏穆非并肩站在雕栏之前,望着城中连绵起伏的屋檐,略有悲凉的说:“芸芸众生之中,谁才是我的归属?”
苏穆非一挑眉,笑着说:“师妹好贪心,一个不够还想再找一个?”
“师兄竟然比我喝的还多,怎么竟说些混帐话!”秦真嗔道,“我只是觉得我和赵构之间仿佛有些不对罢了。我看着大哥他们和姐姐们你我的恩爱景象,好生羡慕。”
苏穆非这才知道秦真今晚真的是有些失落,拍拍她的头说:“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羡慕别人,你和皇上也可以很恩爱的。”
秦真低笑两声,不太确定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苏穆非眼尖,推推秦真说:“诺,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来了吗?”轻笑一下,他便消失在秦真面前。
秦真这时才惊醒,刚刚真是喝多了,胡乱说些什么。三师兄怎么会在这里,他此刻不应该在昆仑山才对吗?
眼见赵构便装骑马而来,她只好停下追苏穆非的脚步,想着晚些再派人去问问他进京有何事吧。
赵构远远的就看见秦真一人倚在临街的雕栏旁,身形甚是孤单,赶紧策马而去,在楼下对秦真挥手喊道:“快下来,带你去个好去处!”
秦真不下去,俯视着问:“难不成跟你同乘一骑不成?”
赵构嬉笑着说:“同睡一床都行,同乘一骑有何不行?”
秦真恼怒。他竟然当街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来让人误会,左右看了没什么人,她这才放心。怕赵构又说出什么癫狂话来,只好提身飞下,轻巧的落到马上,坐在赵构身前。
“去哪?”
“去了便知道。”
话音才落,赵构驾马奔驰。他乘坐的马儿矫健如飞,秦真一个不注意,跌进赵构怀中,惹来他一阵大笑。秦真睨视赵构一眼,随后窝在他怀中,任由他带着自己出城而去。
汴京城太大。行了许久才到外城,秦真下楼时未披斗篷。此时被疾风一吹,竟有些发抖。赵构将身后地大氅往前一扬,围住秦真,又紧了紧,而后吻了吻她的额角说:“马上就到了。”
秦真不料他今晚动作如此亲昵,一时有些发呆,等她回过神,赵构又如平时那样自然,仿佛刚才那烫伤额角的一吻并不存在。
心突突的跳着。当他们来到郊外,赵构将秦真抱下时,她才回过了神。
赵构将银色的大氅披在秦真身上,秦真身量比他小很多,大氅披在她身上,竟然拖到了地上。这银色大氅是由关外银狼的狼皮做成,十分珍贵,秦真推辞不要,赵构佯装生气的说:“这一副大氅又算得什么?难不成冻坏了你才好?你可比什么都珍贵!”
秦真脸上热热的,只好身披大氅与赵构并肩走在原野上。任由那好东西在地上摩擦着。
“你今日怎么有时间出宫?”秦真问。
赵构宠溺的看着她说:“我知道那四人今日肯定顾不得你了,我怎么能眼看将你一人冷落呢?”
秦真狐疑的看向赵构。他们之间很久不曾说这样甜蜜地话语了,平日见了面也只商谈些计谋策略,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了?不过,这种感觉真不坏。
看着眼前无尽的原野,秦真问:“这是去哪呀?”
“嘘……”
赵构突然噤声,从袖中射出一直响箭后扶着秦真的肩膀,让她看向正东方:“看那里。”
秦真疑惑的看去,突然见,流火簇簇从边际处窜出,盘旋着飞上高
后“嘭”的爆炸开,洒了漫天的星光!
“这是……”秦真有些惊喜,她这是第一次在宋朝见到烟花,想必是赵构特地为她安排的,心中十分温暖,另外还有些激动。
赵构和秦真面对面地站着,彼此望着对方眼中的流波,心动不已。
缓缓的,赵构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