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谁差一目了然,何必再执着于那些虚无的东西呢?”
秦真望着远处不语,韩世忠说:“岳飞个愣头青,他会生气你也该知道的,他把仁义道德看的那样重,你们的做法……毕竟不是那么光彩。更何况你和皇上是他一直都很相信的人,这之间的落差,他一时肯定难以接受。你要给他一些时间。”
“哎,”秦真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做决定之前我也彷徨过,我也质疑过,可是犹豫到最后,有些事不得不做出一个决断。我和赵构虽不指望每个人都能理解我们。但是事到如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有人威胁现有的安定!”
韩世忠一愣。赶紧说:“岳飞他并不曾生出异心!”
秦真望着韩世忠说:“这件事情皇上一直瞒着我,他对大哥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我没想到他竟然
下让位的承诺,他做出这一些决定就是因为相信大哥心。可是,韩大哥,忠心便能代表一切吗?有忠心便能代表他做的事情是对的吗?我要的是天下太平安定,他所坚持的事情正破坏着这种安定!”
韩世忠也有些激动,反问道:“你难道要杀了他不成?”
秦真睫毛一抖,凝气说:“他是我大哥,我怎能杀他?他是大宋地功臣,我又怎能杀他?但他手中所控的二十万大军,却会让我和赵构坐卧不安。你帮我带几句话给大哥吧……”
冬日的夜晚,忽然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落到各人地脸上,冰了肌肤也凉了心。
韩世忠神色复杂的离开皇宫,往岳府而去,他找到岳飞时,岳飞正独自坐在院中喝着闷酒。
“岳老弟,你做兄弟的不厚道哇,明明知道哥哥最爱酒,你却把好酒一个人藏着独自喝起来。”
岳飞苦笑一下,塞了个酒坛子到他的怀里,于是他们二人就这样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在大雪的院落中坐了下来。
当酒坛被他们喝了个底朝天之后,岳飞对着飘落大雪的夜空长舒一口气,低声问道:“我做错了吗?我错了吗?”
韩世忠一掌按到他地肩头,问:“兄弟,你们共战多年,如今不用打仗了,不用看着士兵死去了,你心中欢不欢喜?”
岳飞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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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里不用卖孩子了,大家都有饭吃了,这样好不好?”岳飞再点头。
“发了大水有人治,闹了灾害有粮发,百姓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你何必要扰乱着太平盛世呢?”
岳飞红着眼睛问韩世忠:“今上地皇位来地不正,他和秦真通过行谋逆之事才得到皇位,你难道要我对这种大罪置若罔闻吗?”
韩世忠叹口气说:“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呢?若在事情发生之初被你知晓了,你要去阻拦,我什么话也不说,甚至会帮你。但是到现在了,天下都太平了,什么事都往的方向发展了,你再去追究这些事情有意义吗?”
“再者,你追究下去有何意义?今上念着往年地情分才对你一让再让,逼急了,你可知道后果,到那时你准备怎样?揭竿而起?那时你就会成为自己最恨的叛贼了!”
“我并没有想过要谋逆!”岳飞强调的说道。
韩世忠说:“是、是,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今上把皇位还给正统吗?可是你确信换了新皇对百姓有好处,他一个小孩子能把江山治理得好?何为精忠报国,你要多为百姓想想,这一点你妹子做的比你好太多了!”
岳飞低头沉思了一会问:“是秦真让你来的?”
“哎,他让我转告你几句话。”韩世忠有些不忍说出口,但仍旧咬牙说:“皇后说,你若真是为了社稷和苍生着想,就辞官归隐吧,她会极力为百姓造福,也会谨记对你的承诺,绝不食言。”
岳飞手中的酒坛“砰”的摔落在地,怒极反笑着问:“她要夺我的帅印吗?”
见他有发怒的迹象,韩世忠按住她说:“我听完后也生气,但是仔细想想这却是两全之策!你对今上心存不满,兵权在你手中只会引起间隙和疑惑,若以后因此引发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就晚了!秦真让你辞官,是为着你和你家人的性命着想啊!”
这一夜的雪下的极深,直到天微微亮时,宛如雪人的两人才从园里散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160 大力肃清庙堂
康三年初,靖北大将军递交帅印辞官归乡,赵构没料岳飞这样,一时拿不定主意,将这个奏请按压了下来。
当赵构在药室找到正在陪赵久的秦真时,他说:“岳飞无故被削,这样的变动传到军中是会引起大变动的。”
秦真语气平淡的说:“这不是被削官,他只是看到天下太平,归乡休养,将士会理解的。”
赵构见她表面上没什么,实际心里肯定不好受,便说:“你何必这样做呢?将他调至边疆也是一样的,等我们什么都做好了准备,将江山交给镜儿的时候,再由他来辅佐镜儿,这不是很好吗?”
秦真反握住赵构的手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他手中握着二十万兵权,你当真睡得安稳吗?我并不说不信任你,但是要镜儿能担负重任还需个上十载的光阴,这期间若发生一些异数,危机的可是大宋江山社稷。待镜儿继承了大统,若镜儿愿意,再重用他也是一样。”
赵构说:“既然你已经想的这样透彻,那便依了你吧。只是朝中的一些小将多不能担当众人,他这一走,这么大的空缺不好办呐。”
“你呀,那么大个人才搁你旁边,简直是被你浪费了。”
赵构不解,思索了一下问:“你是说刘琦?”
秦真点头说:“你将刘琦呆在身边做了十几年的护卫,却不知他实乃大将之才,别人委屈着照顾了你这么些年,也到了一展抱负的时候了。”
赵构笑着点头:“有些人放得离自己太近了,果然看得不太清楚。”
在寒气去尽的暮春之时,姬无欢带着襁褓中的赵久准备离开皇宫。这些日子里。秦真也想明白了,她跟着孩子去昆仑山也帮不上忙,而她更大的责任在于和赵构一起为天下造福。于是她强忍着心中地不舍,左右亲了亲孩子,才将赵久交给师兄。
“五师兄,久儿日后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姬无欢点头说:“你放心。我会时常带着他回来看你的,也一定尽全力治好他!”
车架缓缓启动,秦真不忍再看,将头埋在赵构怀中低低的啜泣。自此,秦真摒除一切杂念,和赵构二人励精图治,一心为宋朝富强而努力。
靖康三年夏,朝中颁布科举改革,将科举改为文举、武举、理举三大类。
文举与之前的科举相似。考经义时务,主要筛选有治国谋略的有才之人;武举乃是选拔武功高强之人,为军队选拔将才;理举乃是最新奇的一门。考试范围最广,主要考一些算术之类地东西,但意图在于搜罗天下奇才。
虽然理举因为刚刚设立、制度不够完善,但仍然受到天下众多商人的追捧。广开恩科让天下各类有才之士得到了用武之地,天下欢庆。
当然,这种新措施自然受到了不少士大夫之流的猛烈抨击,往年重文轻武的思想在一些老臣的观念中根深蒂固,认为将武人和商人都摆上朝堂,实在是种天大的耻辱。但是这种反对的声音没过多久便消失了。
赵构可以说是军伍出身。鄙视武将无异于挑战赵构的劝慰。意识到这一点后。无人再敢说武举的不是。而对于理举一科,受非议最多。主管理举地樊天翔也遭到众人抨击,但赵构将樊天翔在任期间的功绩一一列举之后,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大臣也无话可讲。
自从樊天翔入仕户部,国库账目清明,陆续推出地各项律法、税法,让农、商阶级发展迅速,这也是大宋迅速安定下来的主要原因,樊天翔功不可没!
翌年,新科举正式实行,参加考试的人数异常多,忙坏了朝廷上上下下的人,还好一年忙碌下来,赵构地确发现了无数人才,让他喜乐非常!
朝廷的人员在逐渐更替着,一些根深蒂固的贵戚大家开始自危,纷纷都想着对策应付着迅速席卷而来的改革之风。
秦真和赵构在宫中听到了这些消息只淡淡一笑,赵构说:“一些百年大树哪怕被虫子蛀空了,也要占那么些宝贵的地方,实乃可恶。”
秦真略有担心的说道:“你这话让一些人听到了,可是要伤心了,他们总念着自己家族地祖祖辈辈为朝廷做了不少贡献,如今没用了就这样被你抛弃,心中肯定是不平地。我担心会出事。”
赵构点头说:“这两年动静也是大了一些,不过提醒他们一下危险来了也不错,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不介意多养几年没用地人,但有些自不量力的人也该剔除了。”
秦真这才了悟,赵构原来是要把士大夫们逼急,看看他们心底地想法,好将那些有异心的全都给剔除掉。
“还是要当心些,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心他们反噬。”
赵构安慰道:“放心好了,几个关键的地方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翻看着下面的奏折,秦真看着一个折子突然神色凝然。
“怎么了?”
“黄河又发水患了。”
赵构接过折子看了看,也是头疼不已,黄河水患连绵不绝,实在是很棘手。
秦真建议道:“每年小打小闹似的治理对黄河完全没用,不如调集军队对黄河进行大治理,今年科举新选拔上来的一些年轻人也可以调遣过去,也算是个他们历练的机会,等他们功有所成,用起来也顺手,不怕被人构陷。”
“调集军队治理黄河吗”这是大事,并不是赵构一人就能说得算的,但他也觉得这事有必要去办,便说:“若要行此事,得先让户部把预算做出来,兵部、工部那边征集人手也要好好做准备,这样大的事情,得经过枢密院商量。”
秦真知道此事不容易,但不放弃的说:“此事功在社稷,如今天下太平,正是办此事的好时机。再说朝中养兵百万,真正能用上的也就北军和西军两大阵营,其余的那些厢军,也该让他们出出力,不能白白的吃着国家的粮食!”
赵构点头:“若说不足的地方可真是多,可是办起来哪一件都不好办,干脆先从这件事入手吧。只不过,我担心今年各处用钱都很多,国库一时拿不出巨资来治理黄河,各路农商的税率也不能再加了,收支不平衡呐。”
钱不论在哪里都是个大问题呀!
161 好想法众人想
真深知她和赵构这几年动作太大,似乎是想一口吃成有些事行的急了,反而不好。
“要做的事情好多,我们的确太心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赵构敲敲桌面说:“咱们两个脑袋瓜想不出的问题,可以让天下人帮着一起想,我决定了,文举一科在秋闱的时候加题,我要让天下才子们说说怎样才可以生财有道!”
秦真看着赵构的模样,哭笑不得,他让那些自允清高的士子们去想赚钱的生意,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吧。
“你把这个问题放在文举里考还不如放到理举里,那里的考生多出自商人之家,也许真能想些法子出来。”
赵构笑着说:“一样的,都加上,人多好办事,这怎么能光靠我们两个人伤脑筋呢。”
待秋闱过后,赵构和秦真亲自前去贡院查看考生的试卷,他们不评分,只搜集意见,一篇篇的读过去,他们发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还真是挺多。花了三天的时间将主意都收录了之后,他们便回宫细细研究起来,这才让贡院的人查阅试卷。
在紫宸殿中,赵构和秦真一人对着一大摞誊写的试卷,赵构突然喊秦真:“来,真儿,你快来看看。”
“怎么?又有考生提出什么新奇的点子了?”
赵构笑着把卷子给秦真,秦真看了也啧啧称赞。这试卷上写地也并不什么奇事。只是提出要着重对外贸易以及航海贸易。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因为唐代的衰落而落没,由于宋朝之前对西北的控制较弱,需要穿过西夏和吐蕃的河西走廊渐渐被商人们所放弃,那条黄金通道上的贸易也渐渐少了。
而这个考生所建议的便是趁着近几年宋朝对西夏的威慑力,从青海一带开辟新的丝路,重新展开对外贸易。
赵构自然知道丝绸之路对唐代的繁荣有多大地作用,若能恢复那条线的贸易,对宋朝再好不过,商人在国内无论怎么赚钱也赚的是自己的钱,唯有走向国外才有出路。
秦真见赵构一心只放到丝绸之路上。她提醒道:“后面还有呢!他提出的东南边的航海贸易我觉得也不错,大洋彼岸的国家也多的很,不比西域差!”
“话虽是不错,”赵构踌躇的说道:“海上贸易如今都是商人自行在做,朝廷插入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朝水师有待整顿,一时还担不了重任呐!”
哎,问题果然是一个套着一个的,秦真稍微叹息了下便说:“不要紧,一个个地解决好了。先从西北边下手。开通新丝路的事情不如交给韩世忠,他常年带兵驻守在西北,对那一带甚为熟悉,再从新科中选出些能用的人,带出去走一圈回来肯定大变样,说不定到时候可以独当一面呢。”
赵构心中也是这样想,自然欢喜的点了头。秦真突然又楞住了,说:“不对呀,我现在才意识到,咱们的新科举选不了水师将领。武举中考的多是拼杀骑射以及军团作战。这和水师大为不同,这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秦真和赵构顿时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对水师一块完全不了解,要他们这种外行人想办法真是摸不着头脑。二人苦闷了一下,决定先把此事记下。日后再想办法。
待秋闱成绩放榜之后。也就入冬了。按照惯例,在殿试过后要在宫中举办琼林宴。这日赵构高兴的来到宴席上。看着满座的士子们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这些人是朝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