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无疑之问。
五天前,金晟那么突然的拒绝出席七公主的生日宴,绝对不会没有缘故。
金贤把头撇开着,根本就不想回答。
“金贤!”
紫珞不自提高了嗓门。
一声轻叹长长散开,他闷闷的道:“何必非得知道。知道了,你跟大哥又得闹……呀……”
他被扯了耳朵。
“我说我说,那人是东南侯韩千元家的人。五天前,东南侯来了京城,要为她妹妹讨个说法……其实,这几天我也不在,我是回来后听二哥说的,好像千元大哥觉得我大哥负了千桦姐,那作废的婚约他不认……似乎执意闹着要让父皇重新再给指婚……”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死活不肯带她去宫里,原来这边竟又闹上了!
紫珞垂下了头,嘲弄的一笑。
****
金晟去的是东南侯在京的官邸。
进府,家奴将他引到一间客房前,未进门,但见穿得清淡雅致的千桦捂着鼻出来,见到他时,脸上不觉露出几丝殷殷之色,神色繁复的叫了一声:“金晟!”
等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时,又不觉失声叫起来:“你受伤了?”
金晟冷冷瞟了一眼,不理。
“大殿下来了?”
身后,自同一道门内,跟出一个高头大马的年青男子,长着和金晟一样魁梧的体魄,淡淡的打招呼。
此人正是千桦的兄长,如今的东南侯韩千元。
“人呢?”
金晟灼灼逼视,全然无视千桦,从容越过。
韩千元看着,不觉皱了一下眉,冲神色一黯的妹妹瞟了一眼,让开半个身子:
“在里面!”
金晟忙往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走进去,待看到地上那已经僵挺的尸首后,再想到刚刚紫珞那不善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始冰凉起来……
与此同时,耳边,又有一个犀利的声音响起:
“大殿下,我们来谈你跟我妹妹的婚事如何?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你要是肯给她一个交代,那么这件事,就此了结,千元不会禀上去的,否则,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到时,谁都占不到便宜……你懂的,千元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谁要是敢负她,千元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
金晟冷漠着一张脸,冷冷一笑,回头吐出两个字:“荒谬之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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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34(求月票)
上文“那些人未见得不比你差”应为“那些人未见得比你差”。
上文“两个字”应为“四个字”。
每次更新总得看上几遍,仍免不了会有错字误句,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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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直接回了安王府,进的是安王的书房,随手把门关门前,紫珞命喝安王的身边人将景侃赶的远远的,不许让他在附近瞎转悠,只能守到园门口处,态度非常非常的不善。累
景侃摸摸鼻子不明白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了君墨问,平时的时候,君公子一直是最好相处的一个人,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为难上他一个跟班?
“景侃怎么来了?”
胧月一直焦急的等在书房,见小姐回来,方松了一口气,又见小姐气恼着,不觉纳闷的问。
“别提了,遇上金晟,险些就叫他抓了去……胧月,给我一杯水……”
“哦!”
胧月忙给倒了一杯开水,又奉上几颗酸酸的腌梅,这几天,小姐就爱这么和着吃。
紫珞一口喝干,才放下茶杯,金贤的影子罩到了头上,这家伙目光怪怪的扑过来,一双手按在扶手上,将她锁在其中:
“告诉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端端一个男人,怎么就变成女人了……不对,是好端端一个女人,怎么就变男人了,也不对……奶奶的,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闷
他真是恨不能将她的衣裳给扒了,查个究竟。
嘴巴被人捂住,是胧月脸色发白的将他给按住了:“金贤,你想嚷的天下皆知吗?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知不知道!”
看着呆成傻样的金贤,紫珞无奈的捏捏眉心:“贤,就如你所看到了,也就如你心头正在想的!”
“啊?可……可……是,怎么会这样!”
可怜的孩子依旧处于饱受惊吓的状况之下,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变成了自己的老师——
是啊,君老师比他大了好几岁,也只有君老师才会在人前,混小子混小子的支使他!
“先别管这么多了。小贤,我现在被门外那个盯着,不能出去,我得烦你再帮我一个忙……”
说话间,紫珞站起来,往书桌前坐下,执笔疾书了一封信,置于信中,交到他手上,认真的说:
“小贤,帮我亲手将这封信交给四方楼的掌柜,就当是去四方楼给我买蜜饯。至于其他事,我们回头再说,拜托了……”
金贤盯着手上这封信,再一想她曾跟展苍说过的话,剑眉直拧道:
“情况紧急?你该不是想救他吧!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敌国的奸细,我怎可助你放走这么一个敌国死囚?不可以的!”
他砰的将信扔回桌案上——相当的忠君爱国,情操可嘉。
紫珞沉默一下,将信重新拾回来,将它塞到金贤手上。
他固执的不肯拿:“这个忙,我……”
“他是兄长——我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看他死掉,我这辈子,心难安!”
她蹦出一句,捏着那信,低低道:
“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旃凤人,你知道为什么不肯留下帮金晟么,第一是因为我是女子,留下不方便,迟早会穿邦,第二,我答应过我母亲,不会和北沧有任何政治军事上的纠缠,只做一个寻常过路人。
“小贤,天牢里面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救。当然,你可以选择将拆穿我,将我也一并关入大牢,如果你不忍,那就帮我一个忙,就送一封信而已,其余的事,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再让你帮忙。
“小贤,他是因为我才入的天牢,这一次我必须将他救出来,至于将来他若再落到你们手上,我绝不再多管!”
****
金晟跨进安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暗下,他皱着眉直直的走进金贤的书房。
房里火烛明亮,满屋酒气,地上,滚满酒坛,金贤手上捧着酒壶,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乱蹿的烛苗,一副醉态。
“阿墨呢?”
他四下看,并没见其人,连景侃也不见。
“嗯?哦……大哥啊……你来了呀!”
金贤举起酒壶憨憨的喝了一口,面色潮红一摊手,又一耸肩:
“走了,回山庄了。带着嫂嫂回一起去的……至于景侃,被君老师打昏了正睡在客房……放心,小弟我不会亏待大哥的的人!让他睡的是最好的客房!”
金贤怪怪的笑着——前半话,是她让这么说了,她说了,她离开莲湖的事大哥已经知道,大哥若找来,他就这么答去,反正现在还拆穿,玩的就是暧昧。
好吧,她说什么,他都依从。
谁叫她是君老师,谁叫她是紫珞……
哦,真是见鬼的!
他狠狠的喝了一口,真想揍人:她只要做紫珞就够了,为什么要做君墨问吗?
唉,烦人呐!
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层的身份?
又是墨问,又是紫珞,又是凌岚,又是他嫂嫂呢!
他很想掐着大哥的脖子叫——
大哥大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心心念念的墨兄弟是女人,并且还做了你的女人!
哈,瞧啊瞧,这回,你得意了,是不是,不但得了个好兄弟,还得了一个好女人,但是,我怎么办,我快疯掉了……
是的,他喝了不少酒,自她带着人走掉之后,他就开始喝酒。
他想去送她,她说不用,我还有事办,你跟着,不方便。
送守信后回来后,紫珞又和他深谈了一番,她把这些年的事通通跟他说了一遍,然后,他才知道原来七妹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了,原来七妹一直在替她圆这个惊天大谎。
他说不对,明明墨问是个男人,明明紫珞与墨问同时出现过,怎么可能,紫珞成了墨问。
紫珞说,也许你不信,这世上有一个男人长的跟她一模一样。
她对他说:“我是君墨问,但我更是秦紫珞。贤,我一定会离开北沧的,也许很快……你一定要好好和你的王妃过日子,知道不?”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要的是她紫珞。
可是她说:不可能的。
不可能!
对!
她说:我连最最在意的大皇兄都不想要,何况是你!
他对她说:我比大哥专情,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她笑笑:我不兴师生恋,我也不兴姐弟恋。
……
“大哥,你别走……你们……喝酒……来来来……喝酒……”
金贤从没有这么烂醉过,醉到连步子走不稳了,冲过去,一把就从背后整个儿将金晟抱住。
急着想去找人的金晟,心里本就烦的要死,这个时候再被这醉猫缠住,有些恼,回头问:
“五弟,今儿我没有跟你喝酒,以后有空我找你……”
他将人扶到身边上坐上,脚步还踢到了几个吃空了的酒坛,正想走,金贤又一把拉住他,眼红红的直叫:
“先别走,大哥,我要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你再走……否则,不让!”
“嗯,问吧!”
醉猫最难缠,金晟只能耐着性子接话。
“好,痛快!”
金贤站起来,大着舌头,直拍他的肩膀,一双醉朦朦审视着,打着酒膈道:“嗯……你喜不喜欢凌岚,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凌岚……”
金晟皱起了眉,没答,这事,他没必要跟旁人说。
某人等不到回答,急了,压低头,似想看清金晟那深不见底的情绪,一本正经的提醒说:
“听着,你要是喜欢,就好好待着,你如果只是因为觉得她是谢玉的女儿,这么好好待着可以博父皇高兴,那你早些将人放掉好不好……
“还有,以后,你也不要再娶别的女人,就这么好好的待她,千桦绝对不能娶的,懂不,失掉韩家那支兵马并不可惜,做个藩王也挺好……
“大哥,储君的位置你也别去争了好不好,你若做了皇帝,你若娶了三千后宫,她要如何伤心……她一定伤心死的……
“嗯,不对不对……你不可能放弃皇位的,但是,大哥若要得到天下,就一定会失去她……她不合适养在宫里啊……
“虽然,她那么聪明,虽然,她可以辅佐你……可是……她不是那种重权欲的人,把那些事压到她头上,她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啊……”
自小到大,金晟从没见他如此的说话语无伦次过,但这语无地伦次的背后自是深藏玄机的。
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金贤已经知道“凌岚”就是墨问。
若情能让一个外人知道她是墨问,却死命的在他这个丈夫跟前隐瞒一切,这真是让人感到不痛快的事。
他想了想,没再将他金贤推掉,而是扶他坐到身边。
接过酒壶,他自行斟了两杯酒,一杯给他,一杯自己吃,坐下,一副准备陪金贤吃酒的样儿,嘴里则不咸不淡的接着话头问:
“好,我陪你喝酒,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金贤一口干掉杯中物,头脑越来越迷糊不清,皱眉的夺过酒壶又浇了一口,思量了好一会儿,压不住心头的委屈——他想诉诉委屈啊!
大哥是他自小最最玩在一起的那人,大哥因为母妃失宠,在父皇跟前饱受冷落。他们两人属于同命相连的命,他们最是谈得来,再加上因为君老师的缘份,他跟大哥走的最近。
遇到什么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找大哥商量,找大哥帮忙,找大哥天就不会塌,因为大哥疼他。
但是大哥再疼他,也不可能把君老师让给他的。
天牢跟前,大哥说的很明白:只要对像是君老师,就算断袖,他也认了。
这感情这么浓烈,他自是不可能再放开君老师了。
金贤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直拍桌案:
“我心里难受……我闷的慌,憋的厉害……大哥,我嫉妒你,好嫉妒……”
一连叫了好几声嫉妒之后,他抬头,抓住了他的胸襟,直叫: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她?你说,你懂我说什么的对不对……”
“嗯,我喜欢!”
金晟知道跟一个醉鬼的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既然决定在这里听他唠叨,那就好好配合他说,好好的哄他说话。
他笑笑,又斟了一杯酒,问:“五弟可有喜欢的姑娘?”
一顿,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一个已变的模糊不清的脸孔,那张脸孔曾经在帝王跟前满口拒过婚,便转而问:
“那个紫珞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听说你一直在查紫珞的下落。嗯,我一直没问,那回在在殿上你跟父皇请婚,为什么突然间又变了卦?”
“紫珞?”
金贤咬着这两个字儿,心头越发的憋屈,极埋怨大哥这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这分明就是往在他疼痛的心窝上捅刀子,又一想,也对,大哥还不知道哦,于是,笑,又哭,又狠狠的灌了几口中后,才咬牙切齿的叫出来:
“那丫头不肯嫁我……她不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