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心头莫名一暖:是金贤来了。
也许,金贤可以帮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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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果然有问题。
一颗盛开的芍药花,枯萎了!
三天的时间,她有偷偷将药碗换下,然后待药凉透了,就浇在花盆里,好好开着的大团花苞,两天时间就失尽了颜色,花辩枯败,花叶枯黄,这样的结果,足令紫珞心如死灰。
昔年以命相待的那个人,想要她的命。
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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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吃药,身子渐渐恢复了力气,可她依旧装着病弱的样子,不曾下了床。
冷熠来过一回,要想看脉,她不给看,怕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吃药。
也正巧这天冷熠心事重重的,加上好像极不想惹恼了她,一笑作罢。
紧接着是两天不曾入门,后来,听锦儿说,冷熠去什么地方采药了,好像说是少了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子。
三天后再见冷熠,自是又来看脉的,她还是不让看,这回他可不依。
结果这一探看,素来稳重的他,完全失了平时的冷静,大惊失色的骇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你没吃药!你竟没有吃药……锦儿,你是怎么看护的……怎么看护的,怎么可能不吃药……”
他把锦儿责骂了一番后,又恼起她来:
“紫珞,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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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这么不听医嘱,你想死么?你这么一闹,我们大半月的努力全都白废了,你知不知道!”
语气是那么的急切。
“你的药,以后,我不会再吃,去告诉金晟:把杨承还我,我要走。如果我身上真有什么病,也不劳你们费心,我自己会搞定!”
紫珞很平静的回答。
衣着,简单而省净,淡紫的罗衣包裹着她瘦了一大圈的身子,将急的不知所措的男人落在身后,身姿婷婷的走下去楼。
夜幕已经降临,月光柔柔的照着大地,白天热了一天,晚上,总算清冷了几分。
“小姐……”
密耸耸的林荫下,有人低低叫住她,是那个陌生的老奴又绕了出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间,低低唤住,送上一句话:
“门主说了,今儿子夜,便会来带您离开,杨公子已经被门主救出来,行动的时候会一起过来,请小姐今儿晚上莫睡。”
说完,屈了屈身,离开。
星空灿烂,清辉幽幽,冷静的亭台下,紫珞倚在微凉的桌案上,露出了自囚禁以来,第一抹微笑。
青龙门的大当家耶律傲亲自来了,意味着祖师婆婆也已下山,所以,纵然自己身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病,有祖师婆婆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离开了吧!
“小姐,回房睡吧!外头有虫子……”
径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香儿他们找来了。
紫珞不曾回头,淡淡的道:“你下去吧,今儿我精神爽,想多坐一会儿……”
一股浓浓的药腥味儿飘了过来,情知是冷熠让人熬了命她送来的。
才舒展的眉皱起:“我不会喝的……倒掉去!”
扑通一声跪地声响了起来,香儿怯怯的直叫:“小姐,您……您还是把药吃了吧……”
南诏定远候是为武将门第,平素的规距并不森严,凌岚身边的两个婢女,在府中地位颇高,平时的时候,礼数周全,但少有跪叩之礼。犹其在她跟前,她禀承的是现代文明的思想,私下从不会让她们跪,这会儿,香儿突然跪地相求,紫珞第一个直觉就是他来了。
回过头去,果然就瞧见了那一张扑克脸。
金晟站定在五步远处的地方台阶上,正淡淡的盯着自己,香儿则跪在地上,手上正端着那碗药,身子止不住在瑟瑟发抖,许是刚刚受了骂。
紫珞默默的看了一眼,上前将人扶起,将托盘接了过去,就在香儿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移步到栏前,端起碗,毫不犹豫的将汤药徐徐倒下……
“小姐……”
香儿失声而叫,再次惊跪下。
“我这里不兴这个!香儿,我跟你说过的,人与人相处,应该彼此尊重,无所谓主,也无所谓仆,你待我好,我便待你亲。彼此照看,可以,叩头跪拜,不行……起来,你若不起,以后不必跟我,这么爱跪,就往别处去服侍。”
没有再扶,香儿听得话就急匆匆站了起来,只是极小心的冲金晟看着,一副害怕的样子。
也是,冷着脸孔的萧王殿下,不管是熟人,不是陌生人,都会心生惧怕之意。
“下去!我有话要跟萧王殿下说……”
“是……”
“等一下,让他们再熬一碗药过来!”
金晟淡淡的吩咐。
香儿瞄了一眼,忙应声下去。
望着香儿远去,紫珞背过身,空气中仍迷散着药腥味,她已经服了整整半个月的药——这种药服了,会损坏腹中的胎儿,否则两天前,她不会大出血。
紫珞当真没想到,他居然想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待续!
今日更新完毕!
这种几天的更新估计会很晚,这章我刚刚写好,很累,唉,都十二点了,评今儿不回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去睡了,明天见!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51
犹记得上月,他得知她怀孕时是何等的开心,抱着她的时候,就知道傻笑,才不管她有多恼。这个男子满心殷待,想用这个孩绊住了她想离去的心。
才隔了一月而已,他便变了主意,还是这般偷偷摸摸的在背后做着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累
结交了这么多年,这一刻,她是全完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一声轻叹,重重惑。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到刚刚老奴带来的话,心情轻快的同时,也起了几分沉重。
若不出意外,今日应该会是离别日,他朝还能不能再见,更是一个未知之数。
心头纵有千般不满,万般恼怒,此时此刻竟也平静了。
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必须问个明白的。
这半月,他让人将岚阁围了一个密不透风,什么人也不放进来,什么风也吹不进来,为什么呢?
之后,他远远的躲着她不说,连冷熠也是绝口不提王府外的事,她无法从有用的外界信息当中,了解如今外头的情况,对当前的局势全然无知。
他为什么要如此深锁她?
是想瞒她什么事?
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防她再度不告而别?
或是因为君墨问的死,怕她跟他闹跟他急,所以甘脆就锁了她?闷
种种猜测皆不大对!
他的态度实在变的太离谱,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孩子的举措,更是大违常理。
更令她奇怪的是,墨问君的事,皇帝怎么没有责难了金晟。她从景如的口风里探索得知,如今的萧王极受沧帝器重。
为什么会受器重?
似乎挺有玄机。
这些疑问堵在她心里,闹的她心神不宁。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金晟很甘心被她无视,终于忍不住走上来问,眼神依旧是复杂的,既有些恼,更多的是无奈,自然,这当中还掺杂合了很多她看不清的情绪在里头。
是的,自西南关回来后,虽然只匆匆见过两天,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他的情绪里藏进了许多她无法理解的东西,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只知道宠着,欢喜着,高兴着,满心期待着,那样的复杂——他又紧紧关闭着自己的心,她已没办法解读。
“想你!想我!想最近发生的一切!胡思又乱想,这个脑袋瓜要是能停下来什么就好了!瞧啊,这样美的星空,真该弹弹琴,品品茶,该像莲湖那边一样的美……只是感觉不一样了——”
一样的景致,心境好坏与否,直接影响着欣赏的结果。
紫珞撇开了他,坐回刚刚的位置,将下巴支在栏杆上,心头是无限的冷清和怅惘,随意的说着话,将愤怒收藏。
八角的灯笼将朱红的清风亭点缀的极美,朦朦胧胧,将夜映衬的分外柔软。
金晟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伸出手,自身后将她抱住,没有责怪,而是柔下了声音,低低的说:“不会!只不过,这里是深府闺阁,比不得外头来的闲散自在。你若喜欢莲湖,等再过几天,我带你过去住一段日子!”
这句比较像人话了。
也多了几分不离兄的味儿。
她的鼻尖在发酸,很清淡的薄荷香习习而来,那样令人沉醉的怀抱,她也曾留恋过,只是以后不是会她的了。
望着那遥远的星空,无比想念着现代文明下的和谐生活。
在现代文明里,每一种行业固然都会有它的规则存在,但至少绝不会如此的尔虞我诈,只要正正经经的做人,就不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不像这里,动不动,就会陷入皇族的争斗,一个不留神,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就成了一抹亡魂。
她轻轻推开他,不愿让他抱,只淡淡的说:
“我从来就是属于江湖的,自然喜欢莲湖,深宫华府不合适这样一个不守规距,不尊礼法的人居住。我来自人人平等的社会。金晟,在我们那个时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叫做非法拘禁,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他不许她推开,转而将她深抱,带着满目复杂的神色,他以唇吻她的秀发:“以后你想惩我都可以,至于现在,你必须什么都听我的!药,必须吃!你已经停掉了三天,必须马上补上!”
一只大手慢慢的移到她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
她知道他在摸什么,心痛的知道着,回头看,看到是一片沉沉之色,泛着诡异的光,那是她读不懂的眼神。
“我不会再吃!绝不会!”
“必须吃!”
“不吃!”
她神色极其冷静的盯着他,坚决的摇头,并且用力的将他撑开,然后,露一个淡淡的微笑,素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弄掉它。你不想要他了是不是?你不要,我想要!”
“谁说我不想要了,我要!”
他脱口应着,一停,低眉睇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好,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吃药?要不再来搪塞我了,我查过的,正巧玲珑有一本医书落这边没有随身带去,我昨儿个才看到,冷熠在药里另外加的两味药,其中一味药,有死胎的疗效。”
急怒便如惊起的涟漪,一层层泛开,她的眼神带进了隐隐的痛。
对,只要想起这件事,她就怒,就痛。
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夜风阵阵,吹动他的衣角。
“你不打算解释是不是?”
紫珞用手按着被风吹乱的发,很失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不想说,那么以后就不必说了!”
高大的身形震动了一下,眼神就似深海中波涛汹涌的暗流,狂野的翻滚着。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从今往后,再不许离开。”
他走近一步,双手拢到她肩头。
她感觉到了他的担忧,似乎,他所有种种,皆是因为惧怕她再次不告而别,又觉得除此之外,他另怀着更深的担忧,以及更深的矛盾在其中。
“金晟!”
“嗯!”
她已不想深究,她现在唯一想要的是找个无人打扰的空间,先静静的自我疗伤。其他的,她顾不上了。
对上他的眸,她平静的将她心头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我不喜欢皇宫。”
他看着。
“皇宫代表的是牢笼,是杀戳,是永远休止的宫廷争斗。站的越高,得到的越少。”
他目光一沉。
她依旧神色淡静,继续说:“你是权欲世界中长大的骄子,不管是真刀真枪的战场,还是没有销烟的朝堂之争,已经适应了所有的争斗。我跟你不一样……纵马江湖山林隐,才是我的梦想,放过我,好不好,放了我吧!我若想走,你便锁不了我一世……放我走,日后相见,我们还是朋友……”
金晟松开了手,神色渐冷,吐出两字儿:“借口!”
“不是!”
“我说你这是借口,它就是借口!”
他语气很重,沉沉的叱道:“说什么皇宫是牢笼?说什么你适应不了我的生活?全是借口!北地多年,你陪我走过血雨腥风,刀阵箭林的,你何曾畏惧,你若有心,便能把一些男人几乎做不到的事,做到让人啧啧称好。你若无心,却能丢开一切,将什么都抛去九天云霄……”
好像说的挺对,紫珞想了想,才迷惘的低声回道:
“那不一样,那时,我当你是朋友,是兄弟,是可以肝胆相照的知已……”
“做朋友,你就可以与我患难与共,做夫妻,你就要逃我躲我……”
紫珞别开脸,闷闷的说:“我们适合做朋友,不适宜做夫妻……”
他却轻轻一笑,极冷的笑:“你何不干干脆脆的跟我的说,你心里头有人就不结了,何必如此的绕圈子说的如此委婉。”
如当头一记春雷,横空劈下来的时候,令紫珞不觉一呆。
“秦一诺,这个你做梦都时常叫着的人,就是你一直深藏在你心里的男人是不是?他是你在你那个时代里的男人,你是为了那个男人才来到九华这个世界的是不是?”
突然爆出来的话,很冰冷,脸孔上浮现着藏不住的失望与难受。
难道,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冷落,就为了这件事?
“是韩千桦跟你说的?”
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