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璇疑惑的看着,咬着唇:“你并不想娶我的是不是?”
他挑眉:“何以见得?”
“那天洗尘宴上,你说的明明白白!”
“哦,有些官面上的推托之辞,你当我没说过。”
“啊?什么意思?”
“全是搪塞人的话。嗯,司徒家的那些事,别放心上,早想跟你说的,一直忙,没机会……”
他笑笑,一派悠闲,点点她的红唇,说:“喂,好了好了,别咬了,刚才逗你呢!这么不经逗!”
大掌抚上她垂在胸前的丝发,抚了又抚,睇视的眼神很亲切,是满带笑意的,他很亲呢的往她额头轻轻敲一下,说:
“既然嫁了我,就该有心理准备,你可千万告诉我你这嫁过来是打算做有名无实夫妻的!想都别想,娶都娶了,我韩继绝不会徒担了虚名——”
这话一下又让她紧张了起来,整个人一颤。
韩继看在眼里,忍不住又噗哧一笑,再次往她额头叩了一下:
“紧张什么呢,不会现在就让你做实的。我对强迫这种事不感兴趣。等你慢慢适应我以后,我再让你做我的女人。”
说着,低头往她脸上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眼见她脸一下唰成红通,他再次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现在开始,学着做我韩继的夫人,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
不等她回应过来,他将她送回被窝,起身说:“我去沐浴,洗洗酒气……回见!”
留下心脏砰砰急跳的她,在床上止不住的双颊发烧,既恼羞着,又好奇着,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男子——虽然他的举止很孟浪,但绝对没有恶意。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既熟悉又与众不同的气息。
不一会儿,他一身清爽的回来,身着雪白的单衣,大大方方钻进了她的被窝。
回头时,待看到她紧张又涨红的脸,他扬眉:
“喂,干嘛呢?把眼睛瞪这么大?睡吧!说不碰你就不碰,拿着刀架到我头上逼我,你明儿还是清清白白女儿身,但是想让我到别处去睡,不可能。丢脸也就算了,明儿个只怕还会挨训的——你可不知道,宫里那人有多疼你!我要是敢怠慢你一下,准没好果子吃。”
她怔住,摄政王是对她极好极好,这种好,很没道理。
“韩继!”
她叫他,心头有很多疑惑,却不知从何处说,眼前的这个男子明明是陌生的,却每每让她倍感亲切。
“什么事?”
“哦,没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是不是?”
呀,这人,真会摸人心事。
“这事,以后告诉你。睡觉!我一连几天没好好睡过了,现在非常非常听想睡。还有,这几天,宫里是真有事,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你别往心里去,听到没……”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闭了眼。
金璇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子,意识到他在跟她解释。
她缩在那里老半天,直到身子冰凉了,才小心翼翼的缩到回被子,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别躲了,要是我存心想怎么着,床就这么大,你能躲哪里去。再说,你是来嫁我的,这么躲着我没好处的……过来,睡吧!”
手一伸,就将她揽进了他那阔阔的胸膛里。
她窘红了脸,闻到了一股子属于成年男子的异样气息,薰的她心,直跳,同时,她也听到了来自他胸膛里那沉稳而微促的心跳声。
韩继扬唇一笑,随手一道掌风,将小灯扑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微然而窘的神色。
长大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搂个女人一起睡,心里其实也觉得别扭,但是,他既然答应了紫珞娶这个小女子,那他就得适应床上多个女人的日子——给她机会,也给自己机会,去经营他们的将来。
闭眼前,一阵阵处子的幽香沁入鼻息,软香抱怀,味道其实满真不错,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唉,她的身子好香好软,会让他想入非非……
****
一个月后,远在沧国的金晟收到了七公主的信:
兄长谨启,妹于旃凤一切安好。夫君和善温存,待人至诚,摄政王高雅娴静,对妹甚为关照,细心之下,犹如本族姐妹,爱惜之意,总令妹思及紫珞姐姐。可惜,天妒红颜,命薄之极,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急需灵药救治。妹拟了一张药材细单,见信请替妹细细寻访,若有,便与妹捎些过来……另外,摄政王有一女儿,很是可爱……
金晟看得此信,站在高阁上,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际,出神半天,眉头紧紧而锁,似有说不出的疑云重重。
待续!
今日更毕!
正文 诏宫夜宴 倾城聘妃天下惊 5
前来报信的是何显的得力部下,他事无巨细的将七公主的境况详详实实的说了一番,对韩继甚为褒赞,说:七公主过的甚好,本不爱笑,如今却常常被韩继逗的宜嗔宜恼,喜上眉梢——
公主与韩继夫妻关系极好,摄政王也很关心公主。累
这是好事。
可是,有些事,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比如说摄政王果真有一个私生女养于东风殿,那不是传来之言,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相传摄政王为了生这女儿,险些葬送了性命,如今之所以重病缠身,皆是当年生孩子落下的月子病。
“爷,为什么突然间对旃凤国的内政这么感兴趣?”
冷熠坐在边上,疑惑的反问,他知道王爷关注旃凤国,并不仅仅是为了七公主。
“嗯?哦,呵……”
金晟恍惚了一下,含糊其词,没有正面作答。
这事说来太玄,也太不可思议,他无法告诉别人他所作所为的原因——因为这原因,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疯子。
他淡一笑,又瞄了一眼那张药单,将两张信涵全数递到冷熠手上。
冷熠接过去一看,脱口便道:“咦,全是吊命续寿的灵药,而且多半都是稀世罕见的,极不易得到。外头皆说旃凤的摄政王是个病秧子,看样子,还当真活不长了。“闷
这话令金晟的眉头直皱,心头莫名的突突直跳。冷熠最懂医理,一看药单便可知对那人身体状况,可是,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定论。
对着远方的蓝天白云,他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才说:“熠,去准备这些药材,若有就全带上,没有的话,传令下去让人找,找着送上献上者,本王重重有赏。”
“是!”
“还有,七天后,本王想去旃凤探望七公主!”
冷熠怔了一下,劝道:“爷,眼前的局势实在不宜远行……”
东边,清王在东瓴境内横扫千军,占地扩张势力;南部边境,新占领的州府之上并不平静,时有流寇肆虐,极需有人过去安抚,况南诏的人马一直在蠢蠢欲动,似有反扑收复失地的意思。
萧王待命在京,最最主要是因为皇上有心立他想立储君,可偏偏清王迟迟不肯归来。清派拥护者一个个都在皇帝耳边进言,含蓄的表明清王才是最佳人选,令皇帝一时难下决论,生怕此时立太子,最后会造成两王相争,反生了沧国内乱。
冷熠懂的,皇上将公主嫁到旃凤国,多半是想给金晟铺路,不想西线再生什么战端。
“没关系!我们悄悄的去!”
冷熠还想劝,金晟已急匆匆往阁下走去,原来是君熙做完功课在园子里开始练功了。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也跟过去。
在这秦宫之中,萧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手把手亲自教君熙学武技。这两年,但凡不是他出征在外,但凡在京,闲暇之下,他所有的精力全花在了君熙身上。
膝下无子,那是萧王的一个致命伤。纵然近年来,他不再抗拒赐婚,娶了一个又一个,却从不碰她们,将自己管束的就像苦行僧。
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也很担忧萧王子嗣问题,才赐了一个神似秦紫珞的女子过来,为的就是想让萧王能改变严谨的作风,多多生养后继之人。
没用——
就如萧王提及齐沁时所说一般,他没兴趣碰女人。
那天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大概是喝的有了几分醉,萧王方嘲弄对他倾吐出几句心里话——满口的凄然,令闻者几乎落泪。
他一边灌着酒,一边对他说:
“我想麻痹自己都办不到。完全办不到……那个齐沁,是不错,第一天晚上,我借着酒意,在脑子有些糊里糊涂的时候,看到她时,心里真是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那感觉,就好像重新得回了她一般。
“那个时候,我就像一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霸住她。
“可当我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当我吻她的时候,我就作呕,我吐的一塌糊涂。
“熠,这辈子,我就醉过一回酒,我心里明白,那天晚上,我不是醉酒才吐,而是觉得碰别的女人,会很恶心。我把别人当作她,去发泄生理上的欲~望,就是一种对她的亵渎。
“那人的味儿不对,感觉不对,即便长的再如何神似,性子再怎么相似,她终究不是她。她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顶替,没人……
“父皇让我想开点,多去恩宠那些个女人,至少总该生养几个子嗣来为皇族延后,我想我办不到了,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看着萧王和君熙相处在一起,父慈子孝的样子,冷熠觉得自己的心隐隐的疼——
要是秦紫珞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如果还活着,如今的萧王,必有娇儿绕膝,何至于一个人形单影只,冷冷清清。
只能说,一切皆是天意弄人。
两年多了,事到如今,萧王依旧不知道秦紫珞临死时,腹中还有骨肉。那隐约怀孕的征兆,一般的军医诊不出来,他也一直不敢跟他说。若他知道那凌空射来的冷箭,葬送的是两条人命。他一定又会大大伤心一场。
****
旃凤国,祟政阁,这地方,一般是摄政王和众位首辅大臣议事的地方。
四大首辅在这里皆占有一席之地,摄政王手下的四大重臣也都在这里办公。
下午时候,四大首辅已回去,商议了一上午后,有些不能决断的事宜暂时被搁置。
才打完瞌睡回来,三个重肩重任的年青大人又开始了下午的公事。
当韩继打开刚刚收到的来自北沧的“家书”时,正在吃点心的一张嘴露出噎住的表情——显然是被惊到了。
“喂,怎么了?一脸像被鬼上身的样子?什么东西吓到你了……”
岺森捏着发酸的手指,想找水喝,转身时正好看到,丢开手下正在做着的事,纳闷的走过去:“不会是凤亦玺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咦……”
他把那信抽上来一看,也瞪直眼:“什么?萧王要来旃凤看望七公主?”
“嗯?”
凌桑也抬起了头,疑狐的凑过来,看罢,不觉拧眉:
“我说过这人不好唬弄!当初我就劝过珞的,联什么姻——我们若不去招惹他,他可能不会对旃凤侧目,这人所有的心思全在南诏的战事上。如今这么一招惹,瞧吧,一下就把他的目光全引到了这里来了。”
“对呀,他派出一拨拨的人马往这里来,明里头是打探韩继这个人,暗地里,以我估计,可能已经觉察到什么了,这不,都亲自来摸底了。”
岺森摸着下巴,细细琢磨后,又说:
“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以那只刁钻狐狸的性子,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把妹妹嫁过来?七公主带来的人当中可一个个全是能人呐!最近夜闯皇宫的那些人,以及私闯摄政王静养的清平山的几拨人马,估计全是你府上的——喂,你是不是在你女人跟前露了什么口风,看样子人家可是有备而来的!该不会全是受了七公主的指使吧?那些人做事,可相当相当的有条理……”
“啧,少往我头上栽赃……我敢打包票,我家那个小妞,完全就是一傻丫头,跟以前一样傻头傻脑的,哪有什么心计……这些事跟她没关系……要有事,全是她那大哥的主意。北沧的萧王殿下就爱背后搞阴谋,让别人往里头钻呐!”
说着,他跳起来,将那信要回来塞进信封,便往外而去。
“喂,你去哪?还有这么多公事没处理完呢,别走啊……”
凌桑叫住他。
最近摄政王不在,朝堂上的事务,委托给了四大首辅以及他们三人一起处置,他们处置不了的,就送上清平山——当然,那是幌子,山上没人,人早去了南诏。基本上送上去的折子,会由韩继代笔批奏,将他们三个人认为可行的法子批示下去。
“奉摄政王之命,回家陪夫人玩去!你们继续努力,回见!”
韩继理直气壮的挥挥手,笑呵呵便出了门,语气极轻快。
待人走远,岺森摇摇头,神神秘秘的笑出来,凑近凌桑说:
“阿桑哥,有没有发现?”
“什么?”
“阿继这小子好像越来越爱回家逗他那位小夫人来了?以前,除了珞和月,其他女人想跟他说句话都是件难事——听说,最近为了照顾那个小妮子,居然亲自下厨房去教那个笨蛋厨子做北沧菜……”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
“莫不是真对上眼了吧!想想,自小到大,这个骄傲的小子可从没有对女人上过心的……”
岺森笑的怪怪的。
其实,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韩继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他什么事都是肯做!
凌桑轻一笑,点头,眼前浮现了那张清傲的脸孔,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女子:“这样很好,珞想要的就是逼他将心思放到别人身上!”
十几年生死相随,阿继早已把自己当作是她的影子,为她拼尽一切。
他把感情藏的很深很深,深到让人看不出一丝丝的异端——因为,在他懂的情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随的女子,无悔无怨的爱着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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