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的眼睛渐渐康复后,他最爱看的就是千桦想着法儿逗弄他的样子——那丫头眨眼睛的时候,通常就会使坏,想要算计什么,或者想要从他身上索要什么……
金晟怔忡起来,有些惊奇,为什么他会在别人看身上看到“千桦”的影子,而千桦,在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后,反而失掉了某些为他贪恋的招牌动作。
“嗯,看在你是个伤员的份上,只要要求不过份,一定满足你……”
今天,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她想玩,他乐意逗上一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倚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就像在欣赏一只刚刚得到的“珍奇动物”一样,饶有兴趣。
紫珞知道自己就是那只“动物”,心里觉得无奈,却又觉得好笑,既便换了一张脸孔,他对于她的兴趣依旧不减当年——现在她貌似看到了他在瞅“君墨问”时才有的表情……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个。
“你笑什么?”
又一重大发现,她笑起来的模样儿,很阳光,很生机勃勃,看着让人觉得舒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成了摇尾乞怜的宠物狗……女人做到这个地部,真是太失败了……呀……你做什么?”
他突然伸手将她揪进怀里,她撞到他厚厚的胸膛上,鼻子生酸,抬头时,看到他似笑非笑,一双手抓着她的一把青丝在玩弄。
“你不是说你是宠物狗么?本王突然想摸一摸狗狗的长毛——不准动……”
床榻之上,帐帷之间,一只铁臂没有预警的箍紧了她的腰肢,男子衣冠楚楚,一脸玩味的用一撮发梢扫她的脸颊,女子罗衣半解,苍白雪颊飞起一抹红晕,白里透红,亮晶晶,很美。
男人越看越尽兴,女人越来越懊恼。
“别抓了,会痛的,而且会痒……金晟,你……真是个怪物……还真把我当狗狗了吗?”
紫珞白眼,没好气的叫,一边懊丧的去救自己的头发,小手抓那只到处祸乱的大掌。
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那么顺溜,顺溜的就好像她从来就是这么叫他的——
她好像忘了,作为女人,作为偏妻,是不可以直呼丈夫名讳的,他们之间也没熟络到这个程度。
程襄可以这么叫,那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她呢,只不过就是一个刚进门的女人,按礼,她该称他为夫君,也可以称呼王爷,独独不可以直接叫名字,那是尊卑不分的举动。
可,自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带着一神奇的力量,让他心头一跳,这种随意扯淡的口气,很奇妙,他甚至觉得她骂他“怪物”的语调里渗着一种类似撒娇的情愫在里头。
有种奇异的砰然而动在感觉在心头如波纹一样的漾开。
挺有意思,挺有趣。
他唇角一场,趁势松开头发,转而握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的手,又粗又大,常年拿兵器,手上长满茧子,她的手纤秀净白,十指葱葱,修长好看,不似很多大空闺秀一样,尽染丹蔻,有种省净的美。
就这样随意的握在手把玩,她的脸孔奇异的涨红起来。
他一碰她,她就脸红,就想逃,这个现像好像挺让人心动——他知道自己碰其他女人,她们也会脸红害羞,但他从没有心动沉得好玩的时候,而她,是个奇怪的例外。
“喂,放开我……”
“不放……”
金晟扯起唇角笑起来,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儿,另一手挑起她的下颌,见她似羞似嗔似无奈的咬唇瞪着人,他冲动的凑过去,衔住了她的唇咬了一口——嗯,他好像对这个地方上了瘾,以前,他可不会去碰女人这个位置。
紫珞呆了一下,玉脸通红通红,想推开他,这人就和一诺一样,兴致来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逗弄她:“喂,你什么意思?一会儿又凶又骂,一会儿又亲又抱……”
“爷我乐意!”
四个字,很轻快的调调,顺便把人抓得紧紧的,又软又香的身子,抱着很感觉。
“喜怒无常!”
紫珞白眼,挣不脱,不挣。
“凌岚,你敢骂本王……”
他低头,挑眉看。
“不是骂,而是摆事实讲道理!”
两双眸子两两相对。
金晟想自己是有些怪,没事尽在这里瞎闹腾了,而且还觉得这样的闹腾挺滋润,挺享受,嗯,看在她将他逗的挺高兴的份,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说吧,你刚才想求本王什么来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自己在恩宠她,一切全是看在她救了君熙的面子上才特许的。
紫珞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还没有说完。
“我肚子饿了,想吃饭,能不能请王爷让底下的人都进来服侍我起床,梳妆打扮……”
说着,肚子还挺有默契的叫了一声。
这一场叫得那个响,响的让她非常非常的难为情,他眼里的笑又深了几分,她眸里的羞恼与无奈又浓了几分。
“不准笑。真是的,什么好笑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是你先脸红的!”
他一本正经的指出,今天的他很有闲情逸致。
“那是正常的条件反射……喂,金晟,我这里事先提醒你一下,现在的我,肚子饿的着实快不行了,再不吃东西,估计见人就会扑上去咬上几口……嗯,为了您帅帅的脸蛋着想,我觉得出去避一避比较妥当,要不然饥不择食的我,极不可能忍不住扑上把你生吞活剥当点心吃了……呃!”
嘴贱了,居然出言调侃上人家。
她忙把自己的嘴捂上,眼睛也忙从他薄唇上移开,她竟然也有去咬他的念头——呃,那纯粹只是想回敬,也想让他尝尝咬痛的滋味……好吧,她承认,这种可笑的报复想法很幼稚。
金晟微微一怔,手去揪她丝滑的黑发,一阵阵清莲的淡香迎面扑来,他淡道:“凌岚,你说话很有趣……这样的撒娇,本王还是第一次领教,很有新鲜感……”
紫珞再次被“撒娇”两个字眼给雷到,同时噎到。
“奇怪,我哪有撒娇——我的意思是说,我肚子好饿,想用膳,爷,到外头坐坐,容我的小婢服侍我穿衣梳妆——他们说女人蓬头垢面的,最容易让男人反胃了……为了我的后半生的福祉着想,爷就容我妆扮妆扮吧!”
“本王不介意蓬头垢面的女人……”
他一戏笑着去弄乱她的发,真是很无所谓。
她哭笑不得:“喂,你再扯我的头发,小心我把你的头发也给扯下来……”
“嗯,你想扯便扯,待会儿帮本王绾好就成……”
话倏然而止,他的目光忽落到了她胸口。
紫珞低头一看,才发现罗衣全散开,已露出半个全是吻痕的身子,另外肩膀上一大片淤青赫然呈现在眼前。
她忙把拢起领襟,面红耳赤起来。
金晟瞟一眼,淡笑的用手滑过她羞郝的玉颊,终于放开她,站起进高声大叫一声:“来人,给你们的岚主子梳妆……”
一顿,又叫道:“先把凝玉膏取来……”
胧月等几个婢女一直守在门外,是被金晟赶出去的,听到吩咐,忙走进来,去把药箱取来。
金晟接过药箱,往里头取出那瓶治外伤害奇药,重新坐回床榻上。
紫珞警戒的看着,顿悟了他的意图,忙往里床退去,嘴里急叫:“王爷,不用麻烦您了,就让月儿帮我上药吧……”
“一点也不麻烦!既然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本王总得意思意思,亲自给爱妃上药,也算聊表寸心!”
他挑眉而笑,倾过了身子,很轻松的将她一把拎到自己膝盖上坐着,手脚麻利的扯去了锦被。
“……”
某人一下瞪直眼,那个登徒子已然去剥她的衣裳,粗健的手指抚上她光裸的香肩上。
“啊,爷,真不用麻烦您了……我消受不起……怎敢惊动爷的大驾……”
“没关系,爷我乐意!”
又是那轻快的四个字。
衣服已被他解落,紫珞的脸孔唰的通红——又一次名副其实的通红,边上,胧月正呆立着呢!
紫珞囧着,结巴的想推掉他:“爷……”
声音发颤,奇怪的变的很娇,心里则在火冒三丈。
能不能立马把这色狼打飞?
眸光流转,是羞是恼,也是无措,尽显着女子特有的媚色。
她不习惯被他碰触,也不喜欢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碰着。
金晟看到了,含羞带慌的神色很养眼,原来逗弄她竟是这么有趣儿的事,心情变的极为舒畅,他很和气的对身后傻站着的人丢去一句话:
“这里用不着你了,出去吧!本王会好生服侍你们家公主的!”
不知道是不是紫珞想歪了,总觉的他的话带着某种邪恶的味道,现在自己满身伤痛,身子又有癸水,这男人应该不会拿他如何如何,但她还是往那种不良的方向想了过去!
嗯,就算他没有那种不良想法,光是亲亲她,抱抱她,就能让她发疯!
怎么办?
紫珞心思直转。
胧月冷下眼,极想伸过手把那个臭男人抓起来扔掉。
下一刻,金晟突兀的惊叫出来,再一看时,紫珞又吐血了。
胧月不由扑了过去:“小姐……”
血吐的金晟身上满是,他不觉剑眉直皱,不是已经用了血灵芝,怎么还会吐?
“爷,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说话的时候,中气严重不足,那一双大大的水眸,楚楚可怜的看着,没一点慌,却有一丝狡猾的光华一闪而过。
这个女人,这血,吐的也太是时候了!
金晟瞄了一眼身上的腥臊,眼里闪过一丝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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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走后,胧月把屋里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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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全打发走了,狠狠的瞪了紫珞一眼:“你不要命了唉?”
就知道她会骂!
紫珞眨巴眨巴眼,笑笑,又故委屈的道:
“生死是小,名节为大,你没瞧见吗,我再不做点什么,那只狼爪牙又要把我的衣裳给剥没了,为了保护我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清白,吐点血是很有必要的!”
胧月没好气的的低吼:“丫的,这话像是你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像是我说的?”
“是谁跟我说,所谓的贞洁,只不过就是一层膜的距离。要是一不小心失了这张膜,也没什么大不了,横竖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一口……”
“再说,你这身子,他前晚上早已彻彻底底的瞧过一回,虽然那时,你中了他的道,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被欺负了去,但总归是已经被看光了,既然都这样了,一回生,二回熟,今儿个就算再被看光,也不是大得了的事,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强烈吗?
“小姐,金晟的行为是很无耻,很欠扁,可比起你的小命来说,我以为小命比较重要,清白名节算得了什么……”
胧月盯着看,觉得小姐这么不愿金晟碰到她身子,一定是心里在怕——
她怕自己对这个男人动心,毕竟他们曾是最好的兄弟。
胧月懂的,小姐对她这个结义兄长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在里头。
紫珞了看得有些心虚,不,是非常之心虚,
“我的情况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
“怎个不一样了?”
“他是金晟,我本就是他那个啥,要是现在再跟他这样那样,等我再做回自己,关系就乱了,所以,保持距离是相当有必要滴!”
房里沉默起来,胧月去取干净的衣裳给小姐换,回来时,深一睇,试探性的问:
“小姐,你是不是一直喜欢他?所以,才怕他亲近你?”
“没有!哪有这种事!”
紫珞矢口否认。
撇开眼去,心里慌慌的。
在中国,凉淡的秦一诺,给了她一个家,在绝境里向她伸来温暖的手,似乎曾焐热过她的心,却又在她习惯了他以后,将她彻底冷落到边上,家再不是家。
来到这个异世,遇上他的前世,一颗受伤的心,的确在奇奇怪怪的被他吸引!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去喜欢他,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喜欢。
这人太烂,做兄弟还可以马巴虎虎的将就,做男人,免谈!
“小姐,你教过我的,有些事,你骗得了别人,独独骗不了自己!”
耳边响起胧月意味深长的提醒。
紫珞的神思不觉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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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金晟没有再来骚扰,紫珞在自己的房里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天。
傍晚时候,倒是君熙来过,在锦儿的陪同下,在她房里叽叽喳喳!
锦儿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不插一句话,对于紫珞莫名的多出了几丝敬畏之色——这个女人,保全君熙,救下清王妃,而且还懂武艺,她直觉,将来一定会得宠于王爷。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于是,她看她的眼神大有研磨之意,识趣的不再去针锋相对。
如此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分,祸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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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朝霞红透东方的时候,萧王府里忽来了一队禁卫军,宫里的总管手持明黄的圣旨来宣旨。
吃了冷熠开的药,人好了许多,紫珞早早起床,正在菱花镜前坐着,由胧月给自己梳妆——今儿和君熙说好的,会做个藤球给他,下午去看他玩球。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紫珞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在想,明儿趁陵王成亲,自己可借身子不适不去参加喜宴,到时,她得想法子出去一趟,关于凌岚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