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开始欢呼鼓掌,激动得热血沸腾。
我想想我的号码牌,4948。真是吉祥数。
他们的游戏是指这个?
他们疯了,他们绝对疯了!
上帝,我的上帝!
我颤声道:“不,不,我要走了,我不玩了。”刚想转身,手腕就被萨麦尔拉住:“米迦勒殿下,你不知道只要参加了就不能反悔么。牌上设置了黑魔法,你要一出去,可以立刻回天国。而且,你既然要求我们尊重你们的文化,不以身作则,不对哟。”我使力摇头:“不不不,我接受不了!”萨麦尔说:“那你等着死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刚好撞上人,忙回头道歉,呆掉。
路西法轻叹一声,拉着我走到一边。
他理了理微开的领口,六芒星项链在肌肤上闪闪发亮:“你真的……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口袋里装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伸手进去捞。”
我说:“陛下,我不想参加……”
路西法用戴着黑手套的食指按住我的嘴唇:“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拿出一个牌子在我面前晃了晃,4948。
我惊:“怎么我的牌子会在你这?
路西法说:“嗯,牛奶杯是我的。一会点到你名字的时候,人家会要求送礼者也上去。黑魔法是我控制的,只要我不出来讲话,人家查不出送礼者是谁,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大惊。
路西法说:“既然这样,提问我没办法保你,只能你自己回答。如果人家问很尖锐的话题,你应该知道怎么应付。”我用力点头。路西法吁了一口气,擦擦我的额头:“你还真保守,平时雷打不动的,现在居然急成这样。被吓着了吧。”我说:“有点……谢谢你。”路西法说:“谢什么,我还有条件呢。”我说:“嗯?”
路西法说:“今天晚上跟我睡。”我说:“好。”路西法说:“我是说,一晚上。”我说:“好。”路西法说:“明天的也不取消。”我笑:“好。”路西法蹙眉:“你怎么答应得这么……”
我朝他勾勾手指:“我告诉你。”
路西法狐疑地凑过来。
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路西法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我勾过他的脖子,又吻了一下。
不行,要亲上瘾了。后退一步。
路西法眨眨眼,唇边荡漾开微笑:“大天使长,自制力越来越差了。”
我耸肩。差就差呗。
第49章
再回头看高台,阿撒兹勒已经和那位堕天使小姐行事完毕,上去的另一对我不认识。反正一看到那个女的抬起腿男的送进去,就是隔着黑雾我都觉得别扭。
我说:“当着这么多人,他们不觉得……不习惯吗?”路西法说:“会来这的人可能不习惯么。”我说:“那倒也是。陛下也习惯了吗?”路西法说:“问这个做什么。”我说:“陛下当着别人表演过吗?”路西法说:“有过。”我说:“说说感想。”路西法:“挺刺激的。”
身后有人说:“陛下当然觉得刺激,更刺激的是后来的几位年轻女士。”看着阿撒兹勒过来,我立刻往后退了退:“怎么会?”阿撒兹勒说:“以前陛下不放牛奶杯,放的是黑珍珠冠钻石项链什么的,明显到一眼就看得出是他放的。于是有很多女人冲上来抢。”我说:“然后呢?”阿撒兹勒看看路西法:“然后都是哭着被人扶下去的。”
这……我能理解。
我研究过路西法的男性部位,大概琢磨出他很温柔但还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原因。以他的尺寸,如果照阿撒兹勒说的“不温柔”了……不哭的绝对不是女人。不过是爽哭的还是痛哭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对床伴都挺体贴的么。”
路西法凑近些,嘴唇在我脸上碰了一下。我错愕地按住脸:“陛下喝醉了。”路西法说:“他知道我们的事。”然后又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乱亲。
阿撒兹勒说:“嗯,陛下是很体贴,不过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当初他是在等莉莉丝陛下取礼,但是莉莉丝陛下每次都不肯来,东西给别人抢了,他不满意,所以造成大量流血事件。但是尽管这样,还是有人愿意受这种罪,陛下干脆就换成牛奶杯了。”
路西法说:“阿撒兹勒,我想和他单独相处。”
阿撒兹勒说了一声抱歉就退了,离开时一直看着我,笑得特讽刺。
路西法把我拉到窗边,外面一片火烛银花,漆夜中漂浮着斑斓的旗帜,远处的所罗河上星星点点,黑马车灭景追风,飞龙展开骨骼突兀的黑翼穿梭在空中。华丽的巴洛克城堡一座座处理在黑暗中,帝都的花天锦地,车水马龙,富繁景气难以描摹。
沉默良久,路西法才回头说:“倒五芒星阵中有阿加斯密咒,所以你不能撒谎,如果你撒了谎,就会被要求把答案说到对为止。不过,模棱两可的答案不会被检测出。”
我说:“如果他们问天界的问题怎么办?” 其实有些怨气,想着想着还是忍住为好。我们时间并不多,吃醋这种浪费时间又幼稚的事做多了,以后绝对会后悔。
路西法说:“放心,政治问题不在问题范围内。”
我说:“那如果是感情问题呢?”
路西法说:“这个是最容易敷衍的,感情这个问题本来就很模糊。”
我说:“好吧,一会我要是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你可不要生气。”
路西法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我说:“你本来就很小肚鸡肠。”
路西法说:“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小肚鸡肠给你看。”
我捧着他的脸,轻轻捏了两下:“你还敢说你不小气。”
路西法清了清嗓子:“大天使长,又开始动手动脚的了,自制,自制。”
黑茫茫荡漭的天空中,大雪飘扬,如鹅绒,如降雾,浩浩漫漫,六出纷飞。星光雪光映在路西法侧脸,形状秀美的轮廓就像一幅名家精心描绘的油画。
一时情难自己,我抓住他的衣领,吻了他一下:“在你面前,我没有自制力。”
路西法揽着我站到窗帘后,用帘子把两个人挡住:“那今晚我们尽情放纵,嗯?”我笑着点点头:“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尽量配合你。”
路西法锁眉:“我不要你配合。”我说:“好,那我随意。”路西法说:“我也不要你走。”我说:“怎么可能,现实一点好不好?”路西法说:“在这里待久一点,对你,对天界,绝对都有利无弊。”我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路西法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要回去了,我只有通过政治手段夺回你。”
我微微一怔,说:“你在想什么呢,任性也要有个度。”
路西法说:“你要敢走,我就敢做。”
我说:“我在这里待得再久,都会回去。圣浮里亚才是我的家。”路西法说:“哈尼雅是你儿子,你可以一直对他好。但是如果排除他的因素,梅丹佐和我,你会选谁?”
我垂着头:“这个问题真的很为难。”
路西法说:“我只问你,你会选谁?”
我说:“路西法……你不像是会强人所难的人。”
路西法说:“你不肯回答是不是?那我代你回答——你会选我。”
我推开他的手:“你太自信了,路西法陛下。邪恶的魔王和圣洁的大天使,你说我会选哪一个?”
“没错,我很邪恶,可是我很真诚。”路西法轻轻一笑,“我真诚地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我真诚地告诉你,即便你是高贵的大天使长,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堕落。”
他笑得很邪气,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示弱。
不能输。
我咬牙,抬头直视他:“你别忘了我们的关系,不可能有更进一步。”
“梅丹佐属于你,而你属于我。”路西法轻轻抚摸我的脸,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温柔,“伊撒尔,离开我,你不会舍不得吗?”
我立刻就漏气了。
咬咬牙关,狠狠咬住牙关,说不会,催眠催眠催眠……说不会,说不会……
我往前走一步,伸手,抱住他。
说不会,说不会……
“这事再说吧。”
自我鄙视,我这吃软不吃硬的破性格!
小软儿给人揪住,他就开始敲我竹杠。他弯着眼,侧着尖尖的下巴,在我唇上浅啄。我双手勾住他的肩,贴在他的身上。
薄薄的丝绢隔着两具蠢蠢欲动的身体,世界载满了辉煌的星华。
路西法伸手勾了勾,一个椅子飞速冲过来,在我们旁边打了个转儿,停下。路西法坐下,抱着我坐在他的两腿间。
长长的垂地窗帘微摆,我转过头去吻他。
路西法把我环在双臂间,手伸入我的裤子,往里面探索。我轻喘一声,也把手探进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路西法的六芒星项链簪星曳月,在一片渊黑中抖闪瞥瞥。
星银皎白,般落了两人一身。
我仰起头,靠在他的肩上,衣服不知何时滑在手肘间。
他在后面顶着我,不时隔着裤料,示威似的撞我一下。
“伊撒尔……”
“嗯?”
“我可以进来吗?”
“嗯。”
“来,坐我腿上。”
“嗯。不要弄痛我,不然我会讨回来。”
“知道……我会很温柔。”
他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米迦勒殿下在哪里?玛门殿下到处找他呢。”
这种情况,我们还能继续么?
做爱做到一半停下来的感觉……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我理了理衣服,平定了气息出去。由暗殿走出灯火通明的长廊,有些适应不过来,眯著眼往周围看看,玛门正倚在比他粗上三四倍的巨柱上,左腿搭右腿上,手里夹著烟杆。见我来了,他反手将烟杆扣下,五指垂成极其清媚的形状。
他仰头笑笑:“没想到米迦勒殿下也是个性爱崇尚者,居然参加伊罗斯盛宴。”
我说:“不是这样。开始我不知道是这样进行的,所以误闯了。”
玛门说:“哦,殿下表演得怎麽样?”
我说:“我没去。”
玛门勾著嘴角,用烟杆刮刮我的下巴:“没去?没去怎麽跟刚做过似的?看到台上的现场演出,发情了?”
我退後一步:“你找我有什麽事?”
玛门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神情恍惚地吸了一口,吐出来,飞速抖了抖烟灰。总觉得他这会儿抽烟不像以前那样懒洋洋的享受,瞧那架势就像想把烟杆吃进去一样。
烟雾弥漫,小白脸儿模模糊糊的,就那朵红玫瑰看去特别刺目。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梅丹佐曾经的对话。
“米迦勒,炽天使生小孩其实没有那麽痛苦,那些害怕生小孩的都是心子大胆子小的,别听他们乱说,不然你头上会长毛的。”
“我头上没毛麽?”
“你那不叫毛,叫红毛。”
“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老实把过程交代清楚。”
“炽天使不用子宫生,而是用心脏生,啊哈。”
“你有完没完?再开玩笑我生气了。”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真的?”
“要问几次,我亲爱的。它会从有生命那一刻起慢慢游上去,先在你的身体里直立,双脚踩小腹,羽翼近心脏,然後从你的心脏里钻出来。”
“那这孩子能不能不要?”
“能。顶级天使就这麽好,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你为什麽……”
“小米迦勒,你忍心叫一个母亲杀了自己四个月的孩子麽?”
“母……亲?你也太……”
“嘿,不闹了。亲爱的乖,这对我来说不算什麽。你站在一边看著就好。等我们的哈尼雅生出来以後,你就不会後悔了。”
“……”
“不说话了?被我感动了?”
“梅丹佐,我以後一定不会再消极下去,我会好好对你。对不起。”
“诶,你别这麽说啊。我要孩子和你喜欢路西法并不冲突。我要你对哈尼雅负责,可不要你对我负责,那多没劲。你这样把我缠住,以後帝都的美少年美少女们怎麽活?”
……
心脏生出来的孩子……
玛门在迷雾中瞥了我一眼,用指尖勾住我的衣领:“怎麽,一直盯著我不放。”
我说:“生你的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
玛门盯著我瞧了许久,忽然笑倒在靠背上。笑了看我一眼,继续笑,最後翻起来甩著烟杆玩:“那你告诉我你是你爸生的还是你妈生的啊?”
我愣住。看来我真是多想了。
烟雾熏得我屏住呼吸,飞烟中的玛门表情难以琢磨。
他反手抖抖烟杆:“不过听老爸说,我有一个哥哥。刚生下来,气都没喘上几口就死了。”他说那俩字“死了”得跟水泡豆腐渣似的轻松。
我蓦地抬头:“你有哥哥?”
玛门说:“嗯,本来他才叫玛门,但是因为我老爸的缘故,没保住。具体什麽原因我也不清楚。我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我妈生的,和我老爸怀他的一定是个天使,不管是黑是白。”
我说:“为什麽?”
玛门说:“他的生下来就有黑四翼。我查过资料,一对天使夫妇生下来的孩子,翅膀数量一定小於等於他们平均翅膀数。这很简单了,那个人的翅膀起码有两支。可我妈没有翅膀。”
呼吸渐渐紊乱。
玛门有哥哥。一个刚降临到世上就失去生命的小天使……黑四翼的小天使。
我按住自己的额头,耳边只剩下清晰的呼吸声。
玛门说:“不过这事你可别和我老爸说,说一次他爆发一次。”
我说:“那你为什麽告诉我?”
玛门站直了身子,阴邪地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小天使死了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我也曾经觉得惋惜。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死对我来说是喜讯。”
情绪一时难以控制,我提高嗓音说:“玛门,那是你的哥哥!”
玛门说:“是我哥哥又怎麽了?不是我妈生的对我来说什麽都不算。而且,我可不想因为有个哥哥而叫你爸!”
我惊诧得半晌无言。
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