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起来一次!
才算明白过来,赶紧抱起恒儿,三两步奔往内室,刚手忙脚乱脱下恒儿的中裤,一股清亮的水注立即激射而出,如果不是他侧身闪得快,衣裳都要被他弄湿了。
从内室出来,恒儿指着桌上的茶盏嗯嗯两声,徐俊英给他倒了半盏茶水喝,然后放到床上,他竟很快爬进里边,伸手就抓媚娘的头发,徐俊英忙扑上去把他拉住,爷俩一个抓发尾,一个抓发束,徐俊英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恒儿的小手,尽量不让他扯动头发,两个人都不作声,好一阵撕巴,最后大的赢了,掰开恒儿的五根小指头,放开媚娘一缕头发,怕惊醒媚娘,徐俊英抱着恒儿离开床铺,走到外边软榻上放下,点着他的额头,小声道:
“谁准你这样?大半夜不睡觉,不是要累死人了?”
他却不知道恒儿这段日子才有这个反常现象,许是白天午睡时间太长的缘故,半夜醒来尿尿过后就要玩上一两个时辰又再睡,不陪他玩,他就爬上爬下,把榻上所有的柜门都打开,里边的大小零碎物件尽情掏出来,到处乱撒,徐俊英头都大了,昨夜陪皇上,今夜本想看完几卷公文就躺下睡会,结果摊上恒儿这一闹,他不但躺都不能躺,连公文都没看完。
正文 第一五六章幻想
第一五六章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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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媚娘醒来,灿烂的阳光穿透窗帘,照进室内,翠思打开窗扇,但见院子里花儿格外红,叶儿格外绿,一派美丽清新的春天景像,若不是看到泥地上湿淋淋的,她根本不知道昨夜下了一场雷雨。翠喜翠怜早将软榻上乱扔的物件归置好,夏莲和妈娘也抱了恒儿下去洗漱。没有人告诉媚娘,清晨候爷开门唤人进来时,这屋里乱成什么样,翠思和夏莲最担心恒儿会不会尿在媚娘床上,要是不小心跌下床更糟糕,结果进去一看,恒儿俯卧在媚娘身边,母子俩盖得严严实实,睡得香香甜甜,恒儿并没有尿床,也没有跌下床的痕迹,倒是小圆桌上乱七八糟堆满了书本和公文宗卷,茶壶空空,一滴茶都倒不出来,翠思和夏莲暗暗称奇,合着昨晚是候爷在这儿边看公文边带着恒儿的?
徐俊英拿走重要的公文,让翠思将其余的收拾回书房放着,出门前不忘嘱咐翠喜看好恒儿,一醒来就抱走,别吵着大奶奶,由着大奶奶自己睡醒,不必叫起,锦华堂和秋华院那边,等他回来再一起过去。
媚娘吃着早饭,一边听翠喜转述候爷的话,不以为然:锦华堂或秋华院,她哪里都不想去!在宫里见着太后那副德性,说的那些话后,对这府里的老女人们彻底失去了耐性,什么东西嘛,不待见就不待见,想娶平妻你就娶呗,犯得着四处去说秦媚娘如何不好,秦氏门庭如何寒微破落,欠缺教养,就差没把人秦家祖宗三代都指责上了!老徐家有什么好?不就一个破候爵嘛,自诩清贵,世家名门,我呸!姐才不稀罕,拿出休书来,随时可以跑路,连影子都不屑让你们看见!
媚娘以手支着下颔,倚在桌子旁发呆:昨天齐王发现了她,拦住徐俊英说了什么?徐俊英紧张兮兮地跟着她,从仙客来到清华院,一步不离,这家伙发神经了么?难不成怀疑自己跟齐王之间有私情?明明告诉过他自己了解齐王的嘛,怎么可能和齐王纠缠不清!
媚娘眨了眨眼,就算真有什么,也不关他徐俊英的事吧?已经都说开了的,她不是秦媚娘,他同意放她走,为缓解修饰各方面情况,她在徐府住够三个月,等他娶新妇,一切安定之后,再放旧妻。
这样就很圆满了啊,各得其所,各取所需,徐俊英根本没必要、不应该处处管着她,像真正的夫妻那样要求她,关注她,限制她的自由。
她对徐俊英并没有恶感,初见时就觉得他很不错,外形气质、人品修养,算是异性中不可多得的上品,纵使后来越看越觉得他又傻又木,还是不失为一枚好男人。在她眼里,他的不好是生在徐府,有这样的家人,把他教成那样,她不能认同他的处世观点,两个人注定无缘,必须分开,各自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幸福。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发展不顺利,她和徐俊英之间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主要在徐俊英,管制她、关心她,好像不是单纯为维护他的所谓声誉,也不是她自作多情有妄想症,徐俊英确确实实又动心了,只怪秦媚娘生得太美,已经诱惑过他一次,现在这具身体属于自己,没有什么放不开的烦心事,能吃能喝能睡,保养得很好,长壮长高了,更加鲜活娇艳,难保他不犯花痴,秦媚娘做了老七的人又如何?古代人也有荒唐不守规则的时候,兄弟共妻不是没有过,老七已经死了,秦媚娘本来就该是他的女人,他再要回来,未为不可!
这么想着,媚娘打了个寒战——要是被徐俊英抓住,一辈子住在这个院落里,管着一些琐事,每天与几个各怀心思的老女人打交道,再和三四个年轻女人争夺徐俊英那点少得可怜的柔情……她一定会发疯,不是砍了别人,就是让别人杀了自己!
那又何必呢?害人害己的事,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她得擦亮眼睛,看徐俊英想干什么,她信得过他,才与他订三个月盟约,若是他中途不守信,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到时怎么消失的都不让他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实在没有路的话,悬崖她也会跳下去!当然前提是崖下有水,她会游泳,前世掉水里死去,是因为关在车里,出不来……
媚娘让翠喜和翠怜、翠思整理收拾宫里御赐的东西,无非是些金银玉器玩物和吃食、绢缎等物,亲自挑了几样雅致新奇的玉器摆件,一盒南海明珠,几匹精纺的绢缎,各地属国上贡的时新糖果小吃,教翠喜送去给宁如兰,又圈点了些自己稀罕的东西,然后让翠怜和翠思按着府中人员辈份大小,将余下的金银首饰、玉如意、大小元宝、佛珠、玉挂件、帽围、领围、各色丝帕子和小吃食,挑选搭配,从上到下,一份份送出去。皇帝大赏,徐老太太是知道的,就不交给她,在自己手上把这些东西分了,让她看个清楚,省得老惦记。
将近午时,百战带了个健壮的青衣妇人进来,王妈妈接着,却是秦宅的连嫂,一问之下,才知道秦家大舅奶奶要临产,从昨夜痛到现在,人都快脱形了,肚子里那个却是毫无动静,大爷在考场未出来,太太终是撑不住了,教快来找姑奶奶,想想办法。
媚娘二话不说,立即让翠喜翠怜翠思收拾东西,让婆子们大包小包扛着,夏莲和奶娘抱了恒儿,带上王妈妈一道,就要出门回娘家,橙儿苹儿正在廊下,见大奶奶这架势,是从未有过的,翠怜姐姐都不看家了,两个小丫头也不吭声,只跟在后头跑,百战看得呆了:这哪是回娘家,简直就是卷包袱逃难去了!
好在他早叫人往候爷办公的部衙找宝驹,候爷此时应该得了讯息,他会赶回来的。
百战一边急忙唤人备车,一边殷勤地帮着翠思往车上装放物品,说话还要小心冀冀地,唯恐惹恼翠思,这丫头不高兴起来去跟大奶奶说一声,把他撇下,不让跟着,回来又得受候爷的罚,那才叫冤。
百战和宝驹看不大懂候爷和大奶奶,两人先前一个冷一个热,大奶奶主动找候爷,极尽体贴关顾,候爷却像不喜欢,还交待他们戒严东院,包括大奶奶在内谁也不让进,结果大奶奶真不来了,索性跟候爷一样冷冷淡淡的,还大胆易容,改名换姓偷跑出府去开酒楼,候爷知道后不但不发怒,反过来跟踪讨好,绝然处置掉多次冒犯大奶奶的郑表小姐;想着法子亲近大奶奶……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嘛?早干什么去了?夫妻俩神神怪怪,百战倒霉;得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差,奉命保护大奶奶;实为监视跟踪,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真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和宝驹暗地里合计过,揣测候爷心思:大奶奶病死了一回,身体不好,老太太安排爷娶庄家表小姐,大奶奶肯定不痛快,两人谈不拢,一来二去就生了隙,爷甚至想过先娶新奶奶,把大奶奶放过一边去,日后再来理会,却没想到大奶奶这样儿,内里却如此要强刚硬,易容改名,酒楼也开了,结识了外边那么多人,这不明摆着是不想跟爷好好过了吗?爷是什么人物?女人只有娶,哪有休的道理,纵使不喜,另院养着就是了,进了徐家门,岂容她再出去嫁作他人妇!
如今看来是他们想错了,爷其实最在乎大奶奶,娶新妇之后会怎么样无人知道,眼下他若是一天不见大奶奶,就焦躁不安,烦闷沉郁,若是有天大奶奶忽然消失,他不得发疯?
因而两人都不敢大意,候府里里外外,分布人手把得密不透风,不敢盯着大奶奶,大奶奶身边那几个精怪丫头,有一丝一毫不寻常,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只守住这几个丫头,就可以了。
媚娘特意让连嫂坐一车,向她了解秦宅的情况,冯氏昨夜三更开始痛,到现在十多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吧?可连嫂说两名稳婆守得累了,一致说奶奶不会今天就生,没破水,也没见红,只是痛,痛得好厉害。
媚娘有些紧张,冯氏肚子又大又圆,孩子肯定小不了,她那么娇小,能不能生出来啊?这种年代,生孩子真的是件要命的事,没有一点安全保障,皇后还有张靖云和灵虚子……对了!他们两个,不会接生,但他们有救命的药品和方法!
媚娘吩咐翠喜:“立即改道,先往千草堂,到了你下去问一问:岑公子有急事找张先生,怎样才能找到他?”
张靖云说过,有急事找他,可以到千草堂,只要说是岑公子,自会有人传信,他很快就会来。
马车在街上奔驰,媚娘抱着恒儿坐在马车里,心里有瞬间的欢喜和冲动:孩子和身边的人,都出来了呢,如果……
没等她幻想完,伏在窗上往外看的翠喜轻轻一句话,猛然把她拉回到现实:
“大奶奶,候爷来了,在那边街口等着我们过去呢!”
正文 第一五七章添丁
第一五七章添丁
百战和几个随从不声不响,对大*奶让翠喜传下来的话惟命是从,指东不敢往西,但他们毕竟首先忠于徐俊英,大*奶忽然不往城西去,调转车头拐往城南,又不说理由,难免令人疑惑不安,目光传递间,跟在车后的一名随从便策马离开队伍,闪进一条小巷,自然是给徐俊英报信去了。
徐俊英已办完公事,带着宝驹和随从准备回府时接到百战派来的人报信,说秦府大舅奶奶临产,大*奶准备回娘家探看。徐俊英便吩咐直接往城西,想了想,又顺便去请了两名惯看孕产妇病例的太医,一同往秦宅来。
走过两条长街,就遇上那名随从,简明扼要地报告了大*奶要求改道的过程,没说理由,没有固定的目标,翠喜只说了一句:“改道城南,赶快”
徐俊英问明大*奶都带着些什么人跟随,垂眸沉默了一下,让宝驹先带着太医去秦府,自己和随从们走捷径便道,穿街过巷,赶到一个十字街口,刚好看见媚娘的马车迎面而来。
媚娘听了翠喜的禀报,虽然有些疑心,倒没想到徐俊英是特意跑到这里来等着,还以为这条街是他从办公的地方回徐府的必经之路,两拔人在这地方遇上,不管是有意无意,都无话可说。
待马车走近,百战对车里说道:“回大*奶:可巧在这儿遇见候爷了”
徐俊英翻身下马,走到媚娘的车旁用手中马鞭轻敲厢壁,问百战:
“你家大*奶这是要往哪里去?”
因恒儿好奇贪玩,不肯老实坐在座位上,媚娘只好让翠喜把坐垫拿下来,铺放在车板上,陪着他盘膝而坐,任由他在垫子上爬来爬去,此时恒儿爬到车帘子后边,听见了徐俊英的声音,咿咿呀呀一通乱喊,翠喜只好把半边车帘捺开,恒儿看清了徐俊英的脸,更是高兴得拍手踢腿,徐俊英含笑往车里望了望,长臂一探,把恒儿捞出来,抱在怀里抛了抛,说道:
“恒儿也能出来坐车,好不好玩?走,带你去骑马”
恒儿一手攀着徐俊英的脖子,转过头去看那些高大健壮的骏马,很神气地“哈”了一声,像是回答徐俊英,天真可爱的小模样,惹来随从们一阵笑声。
媚娘不得不出声阻止:“候爷且慢恒儿还太小,让他在车里坐着吧”
徐俊英便笑着把恒儿送回车上,媚娘说:“娘家有人来报说我嫂嫂要生了,我担心母亲请的稳婆不够好,听说城南几家药堂的坐堂郎中医术了得,想请三两位过去,好歹作些防备”
“是这样,我与你一起回去吧”徐俊英说:“我让宝驹即刻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太医,用快车先将他们送到秦宅——药堂就不必去了,免得耽误时间”
前面就是千草堂了,媚娘不甘心,最好的太医什么样她不知道,一惯信任张靖云和灵虚子,若有他们在旁,就放心得多了。
她对徐俊英说道:“候爷公务缠身,有要紧事先去办吧,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我回去看看就行了。麻烦你们让一让路,我忙着到前边药堂配几付药,然后才好赶往城西去”
徐俊英哪里肯听她的:“我现在不忙,陪着你去看看。既是配药,那就赶快些——百战,往前面最近的药堂去”
说完示意翠喜将车帘放下,骑上马跟着车子往前走,媚娘无可奈何,却又无话可说。
也是凑巧,走到千草堂附近,就见张靖云和灵虚子从街角转出来,徐俊英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媚娘急着往这边赶,这两人却又在同时出现,难道他们跟媚娘有什么约定?
两相走近,徐俊英在马上抬手冲张靖云和灵虚子作了个揖,张靖云还礼,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微笑问道:“威远候往哪里去?”
徐俊英说:“往前边药堂,内人想配几副药——两位这是才从宫里出来?”
灵虚子笑着点了点头:“宫里如今由太医院的太医们打理就可以了,我们总得出来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