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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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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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娘躲着他:“你喝醉了,叫瑞宝瑞珠来扶你回去吧!我、我脸上这样,不好见人,让一让!” 

  “你只低着头就好,没人想……看你的脸!” 

  媚娘心情不好,少了点耐性,欺他酒醉,欲将他拔往一边,要在前世,这是轻易办得到的,五岁时老爸遵老妈之命,带她去报名进舞蹈班,发现同一楼层还有学跆拳道的,老爸多了个心眼,给她两样都报上名,结果舞蹈上初中后就被她荒废掉,跆拳道却一直练到高三,考了个黑带五级……秦媚娘这具身体太过柔弱,力气使上不来,刚才被一个婆子几个丫头推拉着走,她想反抗,却心余力不足,差点没气晕过去,这次推徐俊英还是没成功,反被他举手轻轻一格,她身子就斜往一边,差点跌倒,媚娘好不容易稳住脚跟,恨恨地低声骂道: 

  “徐俊英,你和那郑老婆子一样讨厌!” 

  徐俊英酒喝多了,但他练武之人,意志力不弱,没完全失去意识,媚娘的骂声听得清清楚楚,怔了怔,指着她扬眉道: 

  “你……敢骂我?还骂……太太!” 

  媚娘目光四下里一扫,见没人来,便双手拉住徐俊英宽大的衣袖,用力往院子里带: 

  “谁敢骂你?醉了就回去歇着,莫胡乱赖人!” 

  徐俊英不合作,媚娘在前头使劲拉,他在后面猛刹车,脚下忽地一绊,全身重量一起压往媚娘,媚娘猝不及防,哪里撑得住他?惊呼一声,双双翻过门坎,跌倒在地上。 

  身子本就柔弱,被高大沉实的徐俊英压在下边,她以为自己会晕过去了,谁知没晕,身上渐渐有了知觉,到处痛得要命,还好这地是地砖铺就,很平坦,又是倾斜着屁股先着地,不然她非得断掉几根骨头不可。 

  偏偏徐俊英这下子酒劲上头,起不来了,趴在她身上嘟哝着: 

  “怎……么回事?扶……爷起来!” 

  媚娘动不了,徒劳地推着他,喊着:“压死我了,快起去!” 

  挣扎了好一会儿,到媚娘坚持不住想咬人的时候,宝驹跑了来,大惊失色: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我只去送一下二老爷,候爷就醉成这样了!” 

  媚娘有气无力:“把你的候爷扶起来,我快要死了!” 

  酒醉的人重得像头牛,宝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徐俊英拖过一边,好让媚娘从他身下爬出来。 

  媚娘喘了一会气,才恢复过来,白着一张脸,叫宝驹进去唤人来扶她回房,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宝驹想起什么似的,对她说道:“大奶奶,候爷前堂那些朋友想见你一面……” 

  媚娘没好气:“他的朋友?一起喝成这样的酒肉朋友?我又不认识,不见!” 

  宝驹尴尬道:“候爷在席上答应了,想请……” 

  媚娘扶着翠喜翠思的肩膀往院里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见不见,谁都不见!” 

  宝驹去唤了人来,要将徐俊英扶回东园,走到月洞门,瑞宝瑞珠站在门里等着,王妈妈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陪着笑对宝驹说道: 

  “上房准备了浓茶,大奶奶也回来了,不如将候爷扶回上房歇着罢!” 

  宝驹一时不知去哪,喊了声候爷,徐俊英睁开眼,四处瞧不见媚娘,说道: 

  “去……找大奶奶!” 

  宝驹一摆头:“扶候爷去上房!” 

  瑞宝瑞珠面露失望之色,王妈妈脸上不显什么,眼睛却亮了,急忙奔到廊下,也不传报,只示意站在门边橙儿打起暖帘。 

  房间里,翠喜等人快手快脚服侍媚娘洗了脸和手,换了衣服,将头发打散,刚扶着她在软榻棉垛上斜躺靠下去,宝驹等人架着徐俊英进来了。 

  媚娘一惊:“怎么这么多人进来?我躺着呢,真没规矩!” 

  宝驹大窘:“大奶奶饶恕:候爷醉了,一点力气没有,小的们得扶着他……” 

  媚娘想到徐俊英刚才也滚地上去了,不能让他穿了脏衣服躺床上,便往里边挪了挪: 

  “过来吧,把他放这!” 

  又想起什么,对宝驹道:“等等!你……你们先扶他进一趟净室!” 

  几个人忙乱着,进去了又出来,翠喜翠思帮忙脱了候爷外袍,将他安置在榻上,和媚娘一起靠着棉垛。 

  宝驹等人行了礼,赶紧退出去,翠怜拿热毛巾替徐俊英擦脸、手,他又清醒了一下: 

  “秦媚……娘,出前堂见……见我的两位朋友,远……道而来!” 

  媚娘一手支头,看着他:“你撞翻了我,害得我浑身都痛,去不了!” 

  王妈妈轻手轻脚地掀帘进来,扯了扯站在一边等着侍候的翠喜翠思,三个人走出房门,翠怜忙完端了了水盆也出去了,留夫妻俩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要……喝茶!” 

  媚娘侧身在里边的柜桌上倒了半杯温水给他:“喝吧。” 

  徐俊英喝完水,说:“扶我……起来!” 

  媚娘没好气:“自己起去,没人扶得动你!” 

  徐俊英安静不下来:“宝驹……我有客人……别怠慢了!” 

  媚娘皱着脸:晒了一会太阳,走了半天,已经累得很,又被徐俊英撞翻,身上到处痛,想安静躺着休息一会都不行,这家伙好吵! 

  她朝外喊了一声:“让宝驹进来!” 

  翠喜先进来,快步走到榻前放下紫色帷幔,然后宝驹才进来,隔着一层帷幔,果然好些。 

  媚娘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非要去见?” 

  宝驹说:“回大奶奶话:是候爷的两位好朋友,他们还在前堂等着候爷和您呢!” 

  媚娘说:“你瞧着我们两个现在能走出去吗?” 

  宝驹挠挠头:“请大奶奶示下!” 

  “候爷是走不动了,我也被他伤着……你去传话,前堂是谁陪着,请他继续将客人陪好,若是醉了困了,便安排到客院住下,要见明日再见!” 

  “是!小的这就去!” 

  徐俊英伸出一只手,被媚娘扳了回去,手掌轻柔地抚上他的额头,对宝驹说: 

  “你们下去吧!” 

  给徐俊英做了个头部按摩,顺手替他把中衣领口处敞开些,很快将他打发去跟周公见面了。 

  拉了棉被盖好,媚娘趴在棉垛上,心里想着恒儿,渐渐地也睡过去了。 

  从午后到夜间二更鼓敲响,这一觉睡得够长,媚娘兀自没醒过来,徐俊英却被尿憋醒,酒也散去不少,除了头还晕些,倒是恢复了正常。 

  以为睡在东园呢,一翻身看到身边躺着个人,吃了一惊,借着窗外映进来的廊下灯光细看,发现竟然是媚娘!这才想起白天的事来,他醉得厉害,眼睛睁不开,但隐约记得发生了什么,他被宝驹他们安置在媚娘躺着的软榻上,然后媚娘伸手摸他的脸,他很快就睡着了……看看自己,身上衣裳松散,外袍也脱去了,赶紧下榻,套上鞋子匆匆进了内室出来,再仔细看了看,两人虽然共一个长枕睡着,却是各盖各的棉被,媚娘还卷着棉被,缩进榻内侧,中间与他空出一段距离,微松了口气,披上外袍,掀帘走出房门,冬夜寒冷,媚娘让值夜的人在隔壁耳房坐着烤火听动静,徐俊英在廊下停顿了一会,自顾走回东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传言 

  第二天清晨,媚娘睡得足足的,不用叫起自己就醒来了,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透进微弱的晨光,忽想起有人和她睡在一张榻上,赶紧转头看,不见了徐俊英,那家伙居然比自己还醒得早,跑得无影无踪。 

  她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笑:作为秦媚娘,好歹体验到和丈夫同卧一榻的滋味——先耐着性子安抚醉酒的男人睡着,然后疲倦地趴在一边,闭上眼带着满腹心事沉沉入梦,根本没半点温馨旖旎的感觉。 

  真正夫妻间到底该有什么样的情爱?她说不好,没与人正式结为夫妇,但她是成年人,经历过男女间的情感纠葛,大学时与男友热恋,偷吃了禁果,那时男友把她捧在手心,恨不得含在嘴里,两个人甚至热情高涨手牵手跑去纹身,咬牙忍痛,让纹身师在各自的手臂上刺下彼此的名字……她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真以为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女人,没了她地球就不转了,结果一毕业,难舍难分也得先各回各家,凭着不分昼夜的连线和密集的短信维系感情,三个月后她实在太想他,没预先通知就自己坐了飞机跑去他的城市,想给他一个所谓的惊喜,喜孜孜站在陌生的街头,老天也送给她一个惊喜:巧遇男友,还是那一脸她熟悉的明朗笑颜,曾经抱着她的手此时却搂在一个年轻女孩的纤腰上! 

  她觉得世界沦陷了,心碎成片,恨不得把男友和那女的痛打一顿,但那时她手脚无力,好像做错事的是自己,逃也似地打的跑走,回家的路上大哭不止。 

  男友发来短信:真心爱你,必须娶她,婚姻为筹码,换一个成功人生! 

  这条短信让她不哭了,就像以前她一哭就非得他哄着才好那样,眼泪很快收起来,回了他一条:预祝你的人生成功!是哪个做鸭子的哥们点拔了你?卖身求荣的感觉也许很美妙,值得一试! 

  他又发了一个短信过来,她没有看,直接删除,关机。 

  之后她去了南边一个大都市,封闭自己,不谈情说爱,用心工作三年,做出一番业绩,从一个大公司的小职员爬上中级管理层,身边不乏成熟男士环绕,但她却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有同学告诉她旧日男友的近况:结婚了,在老丈人给他安排的仕途上一步一步稳稳地往上爬……他在打听她的消息,虽然心里还有他的影子,但她想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接受一段成熟些的感情,忽然莫名其妙遇车祸,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秦媚娘倚在靠垫上,微微皱起眉:当年讽刺男友的时候,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际遇竟然跟他相似——他娶妻是为了尽快出人头地,而眼下她为了能在这候府站稳脚,维系正妻身份,争取儿子的世子之位,又干了和准备干些什么? 

  不对不对!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她现在是秦媚娘,秦媚娘和徐俊英,本来就是夫妻,她要做的事绝对应该做,否则就等着母子被人踩到脚底下去! 

  秦媚娘懒懒地唤了声: 

  “有人吗?进来!” 

  王妈妈和三个贴身丫头捧了各样洗漱用具开门走进房里,站在帷幔外,恭敬地说道: 

  “奴婢们侍候大爷、大奶奶起床!” 

  媚娘哧地笑了一声:“大爷早起去了,只有你们大奶奶在,不劳你们费劲,我自个儿进内室洗脸!” 

  王妈妈也正奇怪着,薄薄一层帷幔遮不住什么,看到大奶奶身边的棉被里根本就没人,几个人七手八脚挽起帷幔,凑到榻前问: 

  “大爷起这么早?奴婢们天没亮就守在门外了,怎不见他出来?” 

  媚娘道:“不会进了内室,跌倒起不来吧?” 

  王妈妈唬了一跳:“大奶奶可不敢这样说话……翠喜去看看!” 

  翠喜来回跑了一趟,直摇头:“没有!大爷定是在我们来之前起去了!” 

  王妈妈看向翠思,翠思忙道:“昨夜我与橙儿值夜,眼睛都没敢合一下,半夜里不时地出来听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媚娘见王妈妈有责怪翠思的意思,而几个丫头一脸的懊恼不安,知道她们的想法:大爷与大奶奶感情淡漠,好不容易进了大奶奶的房,凑在一起睡了,她们却没服侍好,人什么时候走掉都不懂,好好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让她们弄成这样。 

  媚娘心里暗自好笑,安慰她们:“大爷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半夜酒醒就走了,他是带兵的人,要时常练武,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闻鸡起舞吗?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功夫,不然怎么当得成常胜将军?” 

  几个丫头果然松了口气,王妈妈也露出笑容,附合着:“正是呢!咱们大爷果真有这个习惯的,东院有练武场子,大爷就在那里练功夫!” 

  媚娘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夫君,在这府里,没有他就没有我,他给了我这个身份地位,我自然知道该抓紧坐稳!即日起我掌管候府中馈,头几天要对帐目看帐本,接见内外院大小管家、管事,归置一些事情,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实话说我出头管家,一为逞强争口气,二为把我们清华院以前该有却没有的东西争回来,但我实际上能不能做得好还未可知,我前事尽忘,连候府规矩都不大记得,有些事或许处置不当,或会犯了某些忌讳而不自知,你们是我身边亲密贴身的人,要记得时时提醒关顾我,需要用你们的地方很多,你们会比以前更劳累,或许还会挨骂受气……你们怕吗?” 

  王妈妈红着眼睛道:“我们跟着大奶奶来到候府,盼的就是大奶奶有出头之日,大奶奶出息了,我们只有高兴,大奶奶吩咐的事,自当尽心尽力去做,有什么怕的?” 

  翠思略显兴奋地说:“这下我看还有哪个作死的婆子媳妇敢欺压我们!” 

  媚娘笑看她一眼:“翠喜翠思翠怜,各有各的性格特色,都很合我意……翠喜多稳重些,翠怜心细,翠思能干泼辣,心直口快,你知道吗?有时候吃亏也吃在这点上,这亏我就吃过,只因说话不经脑子……呃,你们不知道的,我与几位奶奶在一起时随意乱说话。我想告诉翠思的是:以后说话的时候记得看对象,还要先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翠思红着脸垂下头:“奴婢就是嘴巴多,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 

  媚娘说:“以后不要称奴婢,以名字自称就是了。” 

  又问王妈妈:“昨天让妈妈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王妈妈看了看翠思,答道:“我找过林婆子几个,只说大奶奶心慈,不会找她们麻烦,只要她们将那话哪儿听来的,还从哪儿打回去,教人烂在肚里,她们敢不遵大奶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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