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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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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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吧,我没事。我要睡下了,不要火,也不用再点灯” 

  刚说了这一句,忽然掀被跳起来,套上布鞋,急急忙忙要往内室跑,忙乱中撞倒了一只凳子,自己险些被绊倒,媚娘扶了他一把,发觉他身上烫得吓人。 

  媚娘说:“候爷,您很难受吧?我扶您进去。” 

  徐俊英摆摆手:“你回吧,这里有丫头们” 

  看着他消失在内室,媚娘问瑞宝:“候爷什么时候病了?” 

  瑞宝说:“候爷向来身子好好的,从没见他病过,今儿午后回来就听宝驹说候爷肚子疼,接着说头疼,上床躺了一会,就开始跑内室,又吐了好几回……候爷一直不让请郎中,说扛一扛就好,刚才宝驹又来求他,才肯了,宝驹这是去请太医,太医馆可远着呢,候爷这样一趟趟跑,拉了不止几十次了,可怎么办啊,大*奶?” 

  媚娘估摸着徐俊英这一轮拉得差不多,吩咐瑞珠:“廊下有热水,倒一桶让百战送进去,再继续烧着水备用。” 

  她环抱双臂,悠闲地用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让我想想:肚子痛,上吐下泄,应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加上着凉……着凉?呀怎么火还没端进来?灯呢?你们只听候爷不听我的话是吧?告诉你们,今晚还非得听我的,否则候爷不会好得那么快” 

  立即有两盆烧得旺旺的火端进来,跟着四五盏灯也拿了进来,照得屋里明晃晃的。 

  媚娘舒舒服服地坐到火盆边去,继续自言自语:“又发烧,又头痛,为什么?感冒?还是重感冒” 

  瑞宝和翠喜站在一旁看着她,媚娘吩咐:“去,拿个铜勺给我,再拿瓶醋,拿些盐和小银匙过来” 

  瑞宝转身去了,媚娘见百战扶着徐俊英出来,忙站起来过去帮着扶他上床: 

  “候爷忙着些” 

  徐俊英看了她一眼:“这是做什么?点这么多灯,太亮了,我不喜烟火味,都拿走” 

  媚娘说道:“咱们府里用的,都是上等银霜炭,没什么火烟。候爷这屋太清冷了些,等会太医从外边进来,他也要烤火,写方子什么的,需要亮堂堂的灯火” 

  “也不需要这么多盏灯吧?” 

  媚娘一边替他盖被子,一边回头去看,失笑道:“夸张些了,瑞珠,取两盏走” 

  她摸着徐俊英的被子,责怪道:“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候爷的被子这么薄,这大冬天的,咱们是没有厚被子还是怎么着?” 

  瑞珠低着头:“回奶奶话:是……” 

  徐俊英道:“是我不要厚被子,这个足够暖了” 

  知道徐俊英不喜自己碰他,媚娘冷不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火烫火烫的:“候爷,您这是着凉了,着凉就是因为盖不好,穿不暖” 

  徐俊英果然偏开头去:“不是这样的” 

  确实不是这样,他午后回到府里,直接去看老太太,想着晚上就不用过来吃饭了,庄玉兰却和徐小婉、徐小敏在火上烤一种果子吃,见徐俊英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要走,忙双手捧了两只那种果子来,让他吃,笑吟吟地说是很滋补的东西,盛情难却,他拿着吃了,谁知回来就浑身不舒服起来,头也痛,肚子也痛,拉完又吐,最后干脆发起热来了。 

  没让传出去,是怕老太太知道了着急,玉兰也难堪,她不可能有害他的心,许是那果子没烤熟,或是他原先吃了什么,与那果子相冲。 

正文 第四十九章梦魇 

  第四十九章梦魇 

  瑞宝取了媚娘要的东西来,媚娘摸过徐俊英的额头,又趁机握了握他的手,手掌心还热着,指尖却冷冰冰的,这古怪的家伙,明明发热发冷,他硬是不要添棉被,想干嘛?当苦行僧还是怕人说他体质弱? 

  徐俊英越是躲避自己,她越要摸他,怎么着?怕姐吃了你?姐没那么彪悍,拿你当试验品玩玩。记得上辈子看过几个偏方,趁着请的太医没到,先试用一下,可行的话,以后可以推广,自己不幸患了这个病也能自个治治。 

  顺手替徐俊英掖好被角,媚娘起身走到炭火边,对翠喜说: 

  “过那边叫王妈妈来,取一两斤老生姜,看着熬一大锅水备用。” 

  又吩咐瑞珠:“抱一床厚棉被来给候爷添上,他不会反对的。” 

  瑞珠照做,徐俊英果然没说什么,或是没察觉吧,闭着眼靠在枕上,跑那么多趟内室,筋疲力尽了。 

  媚娘拿大铜勺在炭火上放稳,执起醋瓶子倒了半勺,加点水进去,待醋水烧沸,再加点盐,拿银匙子搅动几下,叫翠喜从桌上取了只干净茶杯来,将滚沸的醋盐水倒在茶杯里,晾了晾,唤过瑞宝: 

  “你试试,看烫不烫?” 

  瑞宝毫不犹豫地端了杯子就喝,媚娘制止她:“一口就好,别喝光了。” 

  瑞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回大*奶:不烫了。” 

  媚娘点了点头,端着杯子走到徐俊英床前:“候爷,你睡了吗?醒来喝口汤水” 

  徐俊英一下子坐起来,却是想去内室:“我不喝水——让一让” 

  媚娘不让:“喝了这个,再去。” 

  徐俊英不耐烦,看看她手上半杯子茶水,抓过来一口喝干,皱着眉:“这是什么?又咸又酸,还有怪味儿” 

  “是烧开的水”媚娘笑着让开,一边扬声喊:“候爷要进内室,让百战进来” 

  徐俊英顿了顿,倒底没说什么,自顾往内室去了,却把门关起,百战进不去。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再趟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宝驹领着个胡子花白,穿酱色袍子的小老头进来。 

  半个时辰里,徐俊英倒是没再进内室了,迷迷糊糊睡着了般,不动也不出声,媚娘喊他不应,探探他鼻息倒是还有,或许是烧糊涂了。 

  胡太医诊了脉,确认是感了风寒,吃坏了肚子,媚娘得意地暗笑:猜对了吧?可惜上辈子没学医,应该算是有天赋的。 

  谢过胡太医,媚娘教取银子付了诊金,王妈妈递过来一只荷包,媚娘接过,转放到胡太医手上,胡太医笑mimi地收进衣袖里,朝媚娘行了礼,还由宝驹送回去。 

  媚娘让百战赶紧拿方子去配药煎药,百战刚要跑出去,忽听帐子里徐俊英轻喊了一声: 

  “慢着” 

  又怎么了?媚娘看向瑞宝,瑞宝走到床前,俯身问:“候爷有何吩咐?” 

  徐俊英说:“不用去取药了,叫大*奶过来” 

  媚娘走过去,不客气地捺开帐子坐在床边:“候爷要说什么?” 

  徐俊英说:“不用吃别的什么药,灵虚子给你的那瓶六合丸还有吗?” 

  媚娘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我吃了,只剩下一颗绿色的和一颗红色的。” 

  “一瓶六合丸里,有十颗绿色的,一颗红色的,红色那颗,能治百病……” 

  “你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刚才也不说?” 

  徐俊英闭着眼,动也不动:“我忘了” 

  媚娘挑着眉看他好一晌,轻声道:“徐俊英,我真服了你” 

  是太骄傲还是怎么的?以为自己钢筋铁骨,百邪不侵?还不是一样病了,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想隐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扛也得扛三四天才好吧?别的不说,光拉你一天一夜,就让你变形 

  知道有好药不早问她拿来用,真的忘了? 

  吩咐翠喜回那边上房取药,百战就不用出去捡药了,白拿银子给人胡太医,不过他那把年纪,大雪天跑这一趟也够伧,怪徐俊英吧 

  王妈**姜汤滚了老半天,媚娘让百战取了两个大木桶舀出来,端进内室,吩咐: 

  “带个人进去帮着候爷,在姜汤里泡着,替他用力搓胸、背、双臂双腿,最好洗个头,洗完了头立即用帕巾擦干头发,然后热热地回床上捂着,明早他就会好,至少头不痛了” 

  王妈妈点着头:“是是,这个法子管用洗去身上秽气邪气,就好了” 

  百战当下便动手舀姜水,抬进内室,翠喜取了药来,媚娘拿着小瓷瓶往手上一倒,取了红色那颗,拿去给徐俊英吃,瑞珠端了茶来,媚娘说: 

  “以后记着,吃丸药,用白开水,不用茶,茶或与药相冲” 

  瑞珠忙又跑去换了温开水来,徐俊英喝了一口,百战来请: 

  “爷,热水好了,泡个澡吧” 

  徐俊英懒懒地说道:“不泡了吧,明早起来再洗” 

  媚娘说:“要泡的,刚才胡太医都说了,最好能洗个热水澡” 

  不由分说掀了棉被:“百战来,扶着爷” 

  徐俊英只好下床穿鞋:“我自己去小病小灾,不算什么,别都围在这里乱成一团” 

  媚娘看着百战随他进了内室,吩咐瑞宝给他找干净衣裳来换,瑞珠另抱一套干净的被褥床单来,丫环们抖开在火盆上烤一烤,把床上的都换掉,这才轻松地打了个哈欠:候夫人的任务完成,回去洗澡睡大觉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已好了大半,精神抖擞,头轻了,肚子是早已不拉,也不那么痛了,只偶尔还咕噜滚几下。 

  他要自己洗澡,让百战出去,百战说:“大*奶吩咐,要爷泡在姜水里,教我们替爷用力搓这里这里,还要洗头,天儿冷,赶紧泡洗完,好热热地上床捂着,明早上起来,就都好了” 

  环视卧室,仍然是媚娘进来前的样子,一盏灯亮着,火盆已搬走,但空气里分明还有她在时的暖和味道,上床掀开棉盖,盖的垫的,全都换过,躺上去松软舒适,温暖喧燥,一如前些天瑞珠瑞宝照着她的吩咐,重新晒过棉被之后的感觉。 

  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早已不习惯太舒适的环境。 

  跟在父亲身边,行军打仗,饱受磨练,吃苦受寒算什么?父亲要他练就坚强的意志力,超强的杀敌本领,父亲告诫他,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勇敢、机智、坚韧、果断,最不能失掉的就是警惕,而最容易令人失去警惕性的是女人和舒适的环境。 

  他是世家子弟,从小生长在锦绣温柔乡,怎会不知那里面的好?十年军旅生涯,惯看生死存亡,战场上的累累白骨,让他明白,不进则退,不强则亡,唯有强大才能保存性命,想强大,就要一刻不容松缓地磨练自己,提醒自己不能松懈,不能过于贪图享乐。 

  他习惯了睡硬板床,盖薄被,练功健身,即使回到京城,远离战场,还是没改变过来。 

  而现在躺在这柔软舒适的床上,他不想动了,算了吧,把人折腾了一晚上,都走了,还能叫回来再换一次? 

  秦媚娘,给他喝了什么?她竟能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摸他的身体,有条不紊、理直气壮地安排他房里事务 

  徐俊英闭着眼,握起媚娘握过的那只手,摸了摸额头,想着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是这样?那样娇怯的小妻子,并排躺在床上让他碰一碰都瑟瑟发抖,他怜惜她,根本就没敢抱她,他知道那元帕是怎么回事,是她来月事不小心弄脏了,他作主,将错就错让婆子收走逞上去,因为他即将上战场,如果没有那张元帕,候府人不承认她的身份。 

  可就是那样胆小柔弱的女子,竟然敢于背叛他他走了不到十来天她就和老七有染,以至恒儿都可以记在他的名下,这是最令他痛心疾首,最不能原谅的 

  若时光能够倒流,他还会娶她吗? 

  或许,是不该放任她独自在家……他应该,他可以为她做些事的,至少不让她受冷落,受轻视,是他过于相信家里人了,以为她们能为他照顾好新婚的妻子 

  徐俊英发觉自己满脑子是媚娘,她的影像,她的笑容,她说话的声音……他揉了揉太阳穴,狠狠拉起棉被,蒙住头。 

  秦媚娘,假死前后,判若两人,前者温柔娇弱,绝色无双,后者,仍然明**人,性情却改变很多,大胆活泼,爱说爱笑,亮丽的眼睛背后似乎隐藏着另一双眼睛,但不管怎样,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她……属于老七 

  不知不觉,徐俊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还是见着媚娘,她衣装鲜艳,笑靥如花,带着些嚣张的气焰,跑上来,一把推开他身边的庄玉兰,攀着他的手臂,拉着往前走,他心里仍记得和她之间的防线,不肯迈步,却没料到她力气很大,一拖就把他拖走了,他看着她的笑颜,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到一处百花盛开的地方,两人靠在一起,观花赏景,心旷神怡,忽然地面塌陷,媚娘掉了下去,他急忙伸手去拉,却见老七徐俊杰从地下升上来,笑着接住媚娘,两人双双下坠,他的手还紧紧抓着媚娘,大声喊:媚娘,媚娘 

  忽听有人连声喊:“爷爷爷有什么吩咐?” 

  他从床上惊跳起来,一头一身的汗,衣裳都浸湿了,门外天色微明,宝驹在廊下站着,还在喊: 

  “爷……” 

  徐俊英平静一下,说道:“我起来了,廊下可还烧着水?打两桶进来沐浴” 

  “是小的这就唤瑞珠瑞宝起来” 

  “不用她们,我自己能行” 

正文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连续十天,媚娘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砣螺,年关下多喜事,宁如兰的哥哥喜得贵子,堂妹出阁,宁府添丁、嫁女,大办酒宴,她的大舅爷要过寿,小姨母进新宅,娘家喜酒吃都吃不过来,连去几天,候府大小事务全部归媚娘打理,媚娘每日里淹没在管事婆子喋喋不休的禀报回话里,这才觉出府里杂务事真是多得超乎想像,若是平常,只需抓住主干,枝枝叶叶丢给管事们就好,但眼下是年关,她又是刚上来管家,要让候府过个热闹安稳和乐喜庆的新年,少不得样样事都要亲自过问一下,辛苦是辛苦些,力求不出什么差错。 

  积雪消融天气,寒气浸人骨髓,老太太的锦华堂暖阁里时时温暖如春,却仍不小心受了点寒气,流了两天清鼻涕,头痛眼花,身上到处酸困不适,吃了常备的丸药也不好,又请太医,每天熬药煎汤,喝得她直发脾气。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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