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愣了愣,苦笑:“他的爱是我强迫得来的……”
李查笑了笑:“爱能强迫吗?”
岳霖皱眉:“你难道想告诉我,他其实一直爱着我吗?”
李查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爱上你,但我知道他现在绝对是爱着你的,如果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只能说,你也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爱他,因为我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心意相通的。”
岳霖发了一下呆,然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伤心的大声哭泣着,伏在李查肩头……
“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他!我爱他啊——”
也许是吹了一夜冷风的关系,接下来的几天,岳霖的情况急剧恶化,然后……在中秋前一天中午,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经过了四个小时抢救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这一天,离他十九岁生日还差不到半个月。
而那一夜,是李查最后一次看见岳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也成了唯一一个听到岳霖遗言的人,而这个遗言……他必须放在心里一辈子。
料理岳霖后事之后,岳家夫妇面对儿子死后留下的庞大医疗欠款,一筹莫展,正在这时候,那个曾经被岳霖叫“小叔”的男人出现了,他带来了一笔惊人的款子,数额足以付清欠款,还有不小的富余。
男人带着遗憾的表情告诉岳家夫妇,他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负责人,也是Z大毕业的,和岳霖在一次校庆时认识,成为忘年交,岳霖一直叫他“小叔”,从十六岁开始,岳霖就跟他一起混金融市场,虽然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但他赚得的利润已经相当可观,而这笔钱一直委托在男人手中继续运转着,直到不久前,男人收到岳霖病重的消息,回笼资金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当款子送来时,这位天才少年已经不在了。
男人的话,令岳家夫妇再次发现自己对儿子竟然一无所知,因此痛苦不已,而金钱显然也无法弥补这遗憾和伤痛,但终究聊胜于无。
李查没有去参加岳霖的葬礼,也没有参加社团里的活动,甚至连莫菲几次约他出去散心也拒绝了。
阿J最近不怎么在家过夜,大约是心中有愧,归楚忙着安抚岳家夫妇,又替他们跑儿子的后事,前前后后的忙得见不着人影……已经几天没有回过家了。
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只有李查一个人,瞪着天花板发愣。
楼梯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拿钥匙开门,可是开了半天也没开开,最后那人烦了,用力拍门并且大叫:“开门!”
李查一惊,这是归楚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口齿不清,难道喝醉了?他跳起来到客厅,打开门,归楚似乎是倚着门站着的,门一开,他整个人就倒了进来,带着一身的酒味朝地面扑去。
李查叫了一声,扯住他的手臂,但被他带着一起摔在地上。
归楚撑起身子,看见李查,笑了:“李,你说得对,感情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会有……”他沉默了一下,打了个嗝,突然大吼,“可他妈的!为什么等我有了感情的时候,他却走了?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他抓住李查的肩狠命的摇,想要个答案。
李查用力止住他的摇晃,低低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归楚摇摇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他傻傻的笑了两声,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好笑的话,接着却哭了起来,“一句对不起能让他活过来么?能么?”
李查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想起岳霖的话——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陪他一辈子去偿还你对他的伤害,要么……收起你那无知的同情心,从此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
同情心……李查,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从来就不是!你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
暴走之鬼畜 李查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也许这一切从最开始就错了,结果便是一步错,步步错,直到现在,满盘皆输……他茫然,任由归楚紧紧的抱着自己不知该怎么回应。
归楚的双臂越收越紧,紧到李查开始觉得窒息,他挣扎了一下,想推开归楚,却不料归楚猛的抬头看向他,泛着血丝眼里浮出一片残酷的恨意……
他突然张口狠狠的咬住李查的肩,九月,还不是很冷的天气,尖锐的疼痛透过衬衫刺入肉里,李查疼得叫起来,拼命的挣扎:“你干什么?”
没有回答,双手紧紧的箍着,固定他的身体,咬在肩头的牙齿狠狠的收拢……嘴里开始弥漫起血腥味!
李查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在他以为归楚会咬掉自己一块肉的时候,肩头突然一松,归楚松开了嘴,但却没有放开他,醉眼熏熏的看着他的脸,审视着,忽然咬着牙,冷冷的说:“没有用的!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没有用!他回不来了……而你!是你!都是你的错!”
李查吓着了,一边努力扭着身子想挣脱他的压制,一边嘴里顺应着:“是……是我的错,可我不想弄成这个样子!真的!阿楚哥,你别这样!”
“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推给他,是你让我爱上他……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去接近他,不会跟他在一起,不会爱上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他都不会死!我也不会这么痛苦……这都是你的错!”他哭吼着,狂乱的指责,完全失去理性。
李查闭了嘴,左肩还在疼,有血渗出了衬衫,但这没有心里的疼更强烈,有一刻他觉得,如果自己能代替岳霖去死,也许更好……这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错……不该去吻他,不该跟他去GY吧打工,不该明知道他的心思还跟他做朋友……也许直人跟同志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自己从一开始就行差踏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归楚的动作打断他的思绪……
他在干什么?!他努力凝神去看,发现伏在身上的男人更在他身上不停的摸索,衬衫的下摆不知何时已经被扯出来,被解开了纽扣……
李查倒抽一口冷气,他不会不知道接下来这男人想做什么,可是……怎么都好,只有这个,他……接受不了!
惊叫一声,他用力挣扎,蹬腿,并且大叫:“阿……阿楚哥,你喝醉了!你……你冷静点!”
归楚真的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呲着还带着他的血丝的牙,笑了,语声说不出的轻柔,可怖:“是你的错,是错就要改……李……是你让我爱上他的,他走了,要么你让他活过来,要么……你替他满足我!小岳……我很想他,很想,很想……”
李查看着归楚逼近,瞪着眼刚想再说什么,张开的口却被压过来的两片唇堵住,紧接着袭卷而来的舌带着酒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横冲直撞,并不断的挑逗着他的舌,索取回应……
初吻,是宗胤守蜻蜓点水般的小啄,此后跟莫菲之间虽然也接吻,通常都是由他主导着,羞涩的小小纠结一下,点到为止……这样的深吻,从未有过,他一时有些昏头,迷失了方向……有什么东西在掠夺他的空气,逼得他窒息,头脑一片混沌!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对!突然一个激淋,天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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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楚离开他的唇,开始细细的吻他的脸颊,星星点点的吻慢慢游落在颈项,当凑近他的喉结时,伸出舌尖轻轻挑了一下……
李查浑身一僵,突然清醒了过来,这是在干什么呀?!刚刚还象死鱼一样任人摆布的身子猛的一挺,开始用尽吃奶的力气扭动,终于挣出一只手来,撑在归楚胸膛上,想把他推离自己,喘着气,他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在抖:“阿楚哥……别这样!求求你!”
归楚没有听他的话,也许根本就没听到,他专心的投入在身下这微微泛红的温热身体上,努力的吸取肉体淡淡的体味,听着他胸膛里鼓动的心跳,细细的吻着,泪流满面。
李查猛的扯住归楚的头发,把他往后扯开一些,一条腿曲起来隔在两人之间,用力撑开两人的距离,终于把归楚蹬开,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房间里跑,他是吓怕了。
归楚对于脱出怀抱的人异常愤怒,扑上去抓住李查的手腕一拧,李查闷哼一声,疼得几乎晕过去,也怒了!回头就是一拳,而结果是,被归楚抓住两手,退后反身就是一个背摔……李查象沙包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闷疼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他才算真正的体会到以自己的体力和实力根本不可能跟眼前的男人相较,更何况……醉酒的人本来就要比以往更疯狂!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逃……可是,归楚还没等他爬起来,就又扑了上来,这一次,他把李查压在身下,伸手飞快的扯掉他腰上的皮带,抽出来紧紧的缚住他的双手,低头吮吸着他胸前平坦的|乳头,试图挑起他的欲望,而另一只手,伸入松开的裤子里,熟练的握住了他的东西……
李查觉得自己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头发发炸,恐惧之外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一种被他人强行掌握着的绝望,而这个人……竟然是他!
“阿楚哥……醒醒!想想小岳……他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阿楚……哥……”语声破碎,竟然带了哭腔,李查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并且很没出息的哭出来了……为什么哭呢?他不知道。
归楚一直没有开口,木着脸,眼中只有死灰色的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而他的手没有停下,套弄着,轻轻重重的捏着蹭着……李查咬着牙,这不是在谈情说爱,他年少,健康,而欲望是不能自制的,尤其是被人撩拨着的时候……不!不!不!他心里大叫着。
快感越来越快的涌上来,他无法控制,这时,他感到归楚再次凑到他脸上,轻轻吮着他的眼角,将那里滑落的泪痕吻去,哀伤声音喃喃的在耳边低吟:“小岳……小岳……别哭……小岳别哭……”
李查闭上眼,灭顶的快感袭来时有种错觉,仿佛岳霖透过自己感受着身上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他呻吟了一声,挣扎着双手想脱出束缚,想伸手拭去男人脸上的泪,而在那之前,他只能轻轻叫他:“阿楚……”
“小查——”一声尖锐的呼喊刺破了虚幻的暧昧,莫菲瞪着眼前的一幕,不……她应该不觉得意外,这般的情Se,这样的暧昧,她看过很多,曾经以此为乐,然而面对这些的前提是——那两个人中没有她爱的人!
归楚伏在李查身上,手伸在李查的裤裆里……而李查,上衣被扯开,身上散布着点点的吻痕,双手被束缚着压在头上,肩头的咬伤似乎在刚刚的撕扯中扩大了,血渗湿了大片衬衫,并且有一些顺着肩流到脖子,再顺着脖子滑到胸前,再被两人的厮磨晕开,染在胸前一片绯红……
几天不见李查的踪影,莫菲忍不住有些生气,想当初他一口一个讨好自己才原谅了他,谁知才没过几天居然又对自己不理不睬起来!想由得他去,又怕他是病了,终于耐不住要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顷刻间心碎了一地,再也收拾不起来!
李查被这一声惊叫唤回了神智,看着莫菲心碎的眼神,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绝望,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这难道是报应?
“小菲!”他拼命撞开归楚,被缚着的双手狠狠的扭动着,新皮带的边沿将手腕磨破,终于挣开,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裤,他冲出门去,转了几个楼层,终于在楼道口追上莫菲!
“小菲!”他想紧紧的拉住莫菲的手,可手腕疼得根本使不出力气,被她轻易的甩开,再拉住,再甩开……“小菲!你……你听我说……”
莫菲终于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流着泪笑:“这次又要解释什么呢?岳霖死了,你是不是说要代替他安慰阿楚哥?”
“我……”
“小查,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对谁这样好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别再自欺欺人了!”莫菲飞快的说道。“我不会让一个男人反复的伤害我,哪怕我爱他!小查,你伤害我的次数过了。”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查呆呆的看着莫菲离开,想哭却哭不出,好像眼泪都干涸了凝结在心里,变成尖刺……
他没有回楼上,而是出门,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的士,回到自己家里,蒙头睡了一天,任凭爷爷奶奶怎么问,也不发一言,接着就病了,等到病好,回到学校才知道,那天之后,归楚离家出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回到三居室,收拾行李时,拿起那天没有带走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回家到充电开机,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归楚的,三个字:对不起。
李查的人生在他大二的那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而这转变的效果,直到很多年后,才慢慢的显现出来。
总受回归
在这个都市里能把闹钟定在傍晚六点的男人通常只有两种——卖身的和卖脑子的。
李查按掉闹钟,翻身下床,看着窗帘外太阳的余辉,皱了皱眉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感觉,晃晃悠悠走进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将整个头浸在水里,冰冷的水刺激着大脑,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清醒多了,面前的镜子里是个赤着上身的清瘦男子,太久不见阳光的皮肤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左肩有一块弯弯的白色疤痕,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上面停留,身上没什么肌肉,虽然还没到瘦骨伶仃的地步,但也实在不壮实,看了一眼满脸的胡渣,挺秀的剑眉挤做一堆,有够颓废!抬头用手摸了摸下巴,怪咯手的,还是刮了吧……
一边刮胡子,一边走到客厅……呃……好吧,这是客厅!
沙发、餐桌、电视……还有……三台电脑屏幕……五台机箱中至少有两台正在运转着,开着的一台屏幕上正在不停的变幻着数据——不知道的人走进来,会以为自己进了骇客帝国的拍摄现场……
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