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假寐的南宫崎,忽闻御心的询问,心知瞒不过她,随即缓缓起身,望着她。那双眼中,有迟疑,有挣扎,还有一丝痛楚。
面对如此复杂的眼神,御心又何尝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然而,许多事终究是不能勉强,为何他就是看不透这点,而自寻烦恼呢?
夜入夏荷园
“南宫崎,我曾经说过,我们只能做兄妹,你如若继续如此,恐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醒醒可以吗?”
南宫崎的唇微微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最终,他只能微微低下头,闭上了双眼。他知道,梦,是该醒了。如若,她真的希望两人的关系仅止于兄妹,那就是兄妹吧。
更何况,他的肩上还背负了一个南宫世家。儿女情长或许便与他无缘,或许正是想通了这点,当他在此抬头,睁开双眼时,他的双眸已经恢复平静,随即朝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份了然,从口中吐出:“心儿,你还是我的妹妹对不?”
御心望着此刻的南宫崎,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说:“嗯,心儿依旧是哥哥的妹妹,永远都不会变。”
“嗯。”南宫崎点了点头,心想:或许,这样也好。
打开了心结后,二人再度回到了初识的那段时光,南宫崎依旧用着宠溺的眼神望着她,随后还打算帮御心整理草药。
然而,却被御心拒绝。毕竟,这堆草药中大多数都是毒草,如若再让他中一次毒,累的只会是她。因此,她坚持要南宫崎好好的靠在软塌处休息,而南宫崎也在她的坚持下,无可奈何的选择袖手旁观。
对于南宫崎的妥协,御心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开始了她的工作。
……
夜色迷离,夏天的夜晚,带着凉凉的清风,令人倍感舒爽。南宫极飞掠过一处处的屋顶,随即落在了一处开满荷花的园子内,落在了走廊上,随即拐了几个弯,来到了韩研秋的住处。
相对于嫣雨斋的冷清,韩研秋的夏荷园却热闹非凡。望着进进出出的奴仆们,手中端着一盘盘精致的食物,来往于韩研秋的客厅,不时的传来轻扬的乐声。由此可见,她今日定然是有客来访。却不知,她宴请的客人是何方神圣。
南宫极望了眼四周,随即小心翼翼的靠近客厅所在,乘着无人注意之时,翻身上了房梁,倒挂在其上,透过捅开的窗纸,看清了厅内的全景。
三个人
只见厅内正有三人落座其中,除了韩研秋之外,吕尚崇也落座其中,至于另外一个带着一张面具,不曾露出真是面容的男子,却是面生的很。
此时的南宫极,即可运功,将呼吸转为内息,细心的听着厅内三人之间的交谈。
首先开口说话的乃是吕尚崇,只见他端着酒杯,轻茗了一口酒,随即望向韩研秋,开口询问道:“你今天没有去刚什么蠢事吧。”
面对吕尚崇突如其来的询问,韩研秋原本灿笑的面容随之一僵,无需言语,便已回答了吕尚崇的问题。只见他原本举到唇边的酒杯,霎时停下,原本平和的脸色,此刻却一脸阴霾。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随意出手吗?”
“表哥,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整日与崎表哥缠在一起,所以,才会出手教训她一番。”韩研秋一脸委屈的望着他,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这次做错了。
“笨蛋。你对南宫心儿用毒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你可知,今日她在主厅都做了什么?”
“她能做什么?不就是依仗自己的容貌,在那勾引男人而已。”韩研秋始终不承认御心的本事,一直认为,她能够救人,都是因为身上带着良药。才不认为,那是她的本事。
“妇人之见。我真不明白,当初为何找你合作。没想到,你看似精明,却是个如此愚昧的女人。当日在南宫崎的房内,她便能够轻易解了你的毒,或许这些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是,今日的她,才算是显露了她的真实本领。”吕尚崇饮尽杯中美酒,一脸正色的接着说道:“一个女人,下毒的功夫居然能够与巫毒教教主不相上下。尤其是他们定下的赌约,我总觉得有些不简单。”
“表哥,你会不会过于杞人忧天了。赌约便是赌约,还能有什么奇怪。难不成,你认为他们还打算利用所谓的赌约,揪出泄漏南宫山庄内有紫茵花的内奸不成?”
韩研秋不以为然的话语,落入二人的耳中,却是不由眼前一亮。只见吕尚崇将杯子重重的置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更是站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欣喜。
动机为何
“没错。他们一定是如此打算。虽说之前,咱们安插的眼线之一,被他们二人之间的比斗牺牲掉了,但是,并不代表其它人会被他们发现。更何况,按照巫毒教的行事风格,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去。定然也是因为内奸的缘故,才会轻易答应。”说着,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一开始,那个女人与廖靖酆便是在演戏,其实,他们根本不认识对方。只是,有些怀疑自己被人利用,方才糊弄我们。我怎么此刻才想到呢?哈哈……”
吕尚崇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心思,一时之间,竟然得意的狂笑了起来。
“你真的认为他们二人不是旧识?”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言一语的面具男子,此刻却淡淡的开了口。
吕尚崇的笑声哑然而止,随即望向那人,不解的问道:“公子,有何高见?”
“不是高见,而是事实。据我所知,廖靖酆对于女人向来并无好感。如若不是早已相识,并且得到他的肯定的人,他根本连不会搭理,更何况上演一处戏,给咱们看。”
“那您的意思是……”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引蛇出洞的圈套。只不过,此刻的他们并不想打草惊蛇,方才故布疑阵。”
吕尚崇蹙眉沉思片刻后,也无法否认他的观点,如若真如他所言那般,他们这次又当如何行动,方才不至于落入他们的圈套。
“既然如此,咱们应该怎么办?”
那人伸手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摇着,透过面具后的森冷黑眸,望着杯中的液体,缓缓的说道:“按兵不动。”
“如若那时非动不可呢?”
“那就牺牲小虾,保全实力。具体的做法,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二人。毕竟,此刻的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还不至于会害你们。”那人轻轻放下酒杯,说话的口气已经转入不耐烦。心中对于吕尚崇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丝厌烦。
如若不是因为他还有用处,他又何须降低身份,与他在此罗罗嗦嗦。
神秘男子
更何况,事情真的如此简单也就罢了,就怕那个女人这一手,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一个猎人,从来不会只设置一个陷阱。
此时的情景,就好比三方都是猎人,又都是猎物。就看谁的招数高超,赢得最后的胜利。对于无用的棋子,他绝对不会手软,直接舍弃。更何况,在这南宫山庄内,还有一个棋子,比起他来,用处更大。
只不过,此刻还不是动用的时候而已。
吕尚崇眼见那人沉默不语,只是喝着酒,心知定然是自己的顾虑惹他不快,连忙开口解释道:“其实,公子有所误会。在下的意思只是担心事情会有所变故。毕竟,那个女人藏的那么深,如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曝露出自己的实力,我们岂不是都被她骗了。”
吕尚崇顿了顿继续说道:“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南宫世家也并非软柿子,任人拿捏。就拿南宫皓而言,他的武功在武林之内也是数一数二,地位更是不用多说。只凭借江湖第一世家的名号,便足以证明一切。所以,该小心的地方,咱们也要小心才是。”吕尚崇一脸赔笑的说出自己的意见,往后自己的地位如何,还得仰仗眼前之人。所以,此人还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一直被称为公子的男子,随即放心酒杯,缓缓起身说道:“放心,别说区区一个江湖世家,只要我大业完成的那日,即便送你整个武林,又有何妨。”
吕尚崇听见这个承诺眼中飞掠过一抹欣喜的神色,却随之恢复平静,“多谢公子赏赐,您……”
男子扬手制止了吕尚崇想要开口的话语,“废话毋须多言,我先走了。你们近段时间内,最好不要惹出是非,否则,我可不保证会救你们。”落下此话后,那人随即步出了客厅,朝着园外走去。
倒挂在房梁之上的南宫极略微犹豫了片刻后,随即掏出御心之前交给他的药瓶,充满的点燃了瓶中的药,直接从窗纸孔所在的位置丢了进去,随后闪身,去追那名男子。
南岭密会
当他落在屋顶望着那名男子时,却见他四处张望了一会,随后觉得无人之时,方才施展轻功,绕过了夏荷园,由原本的北面,朝着南岭所在的方向急掠而去。
南宫极也不敢怠慢,心知这个男人定然与庄内奸细有着莫大的关系。更何况,从吕尚崇对他言听计从的表现看来,此人的身份很可能便是幕后主事者。
如若,他能够将此人的身份揭穿,也算是解了南宫山庄的危机。想至此,南宫极不再犹豫,偷偷的吊在那人的身后,渐渐的靠近了南岭所在。
刚踏入南岭之时,南宫极便发现了此处的不同。此刻的南岭,每值夏季之时,定会有一些蛇类潜伏于草丛之内。然而,经过了几处经常潜伏毒蛇之处,却发现,这个夏天的蛇,似乎都消失了。令他倍感疑惑。
南宫极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的身后,直到那人走到一处大槐树下。望着那唯一的一株大槐树下吊挂着一盏灯笼,片刻之后,山路的另一边也随之走来了一个提着灯笼的人。
听脚步声沉稳而轻缓,此人的武功不容小窥,令南宫极不禁将身子压得更低,透过草丛望着不远处,已经相会的二人。
来者身形消瘦,一身黑衣,头戴黑纱斗笠,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只见来者走到面具男子的跟前,随后跪在地上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原本戴着面具的男子,缓缓抬手道:“不必多礼。今日让你来此,主要是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办。”
“殿下请吩咐。”
“嗯。你在此南宫山庄也待了将近三十年了吧。”
“的确。自从老王爷去世后,属下已经在此潜伏了整整三十二年。”那人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的说道。
“当初,皇叔只来得及布下你这颗棋子,便因为意外去世了。时至今日,才有了你出力的时候。不过,正因为那场意外,方才铸就了你此次的成就,凭借你此刻的身份,到时,想要一举控制整个武林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有一点,我依旧不太放心。”
隐藏曝露
“殿下可是担心那名女子?”
“我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那是在凌雪国的皇宫中,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方才令得计划出现变故。这次,她又出现在此,咱们也不得不防。”隐在面具下之人,原来正是当日逃离皇陵之地,不知所踪的夙弘麟。
“是否需要属下出手,将这个女人除掉?”那人开口询问道。
“不必,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更何况,即便你们出手也并不是她的对手。”夙弘麟负手而立,随即转身望着天际初生的一轮新月,接着说道:“待得十五月圆之夜,只需……谁……”
原本正打算说出计划的夙弘麟,忽然瞥见不远处,一道黑影,随即大喝一声,朝着那处所在,丢出一条赤练蛇,谁知,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从草从内窜出,待得两人赶至那处时,却见原本丢出的赤练蛇,被一分为二,而蛇口所在,依旧沾染着少许的血迹。
由此可见,那个偷听他们说话之人,已经中了蛇毒,定然走不远。
夙弘麟随即丢了两粒白色药丸在赤练蛇的尸体上,令它顿时化为一滩污水,方才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沉声说道:“追,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离开南岭。”
“是。”
只见那个头戴黑斗篷的男子,将手伸入口中,随即吹响了哨声,哨声忽长忽短,如同夜鹫的叫声,带着一丝急促。
身处南岭其它位置的人,在听见这声哨声后,均露出不同的表情。即便如此,依旧可见不少的人,借故离开了自己的住处,随后朝着南岭的方向奔去,不时的在四周抛下一粒粒点燃的药丸。
片刻之后,却见那些人路过的四周,开始聚集起无数的毒蛇,一双绿油油的双眸,不时的注视的四周,随时准备扑上去。
一路狂奔的南宫极忍着随之而来的晕眩感,凭借记忆,朝着最近的院落狂奔而去,当树林内响起一声声夜鹫的叫声时,他知道,对方定然是寻找帮手。如若不尽快离开南岭,他最终的下场,恐怕只能是死在对方的手里。
受伤而归的南宫极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里被对方抓住,于是,便见他运功将毒素逼至伤口所在,随后护住心脉所在,运气全力施展轻功飞掠过树林。
当他落在临近的院落时,正巧听见不远处逐渐接近南岭的几道飞掠而过的声响。即便如此,他此刻已经中毒颇深,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直坚持到了嫣雨斋的所在。眼见御心的住处近在眼前,他却再也迈不动一步,轰然倒地。神志也在此刻逐渐陷入黑暗,即便如此,他依旧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只因为,就在他完全失去意识前,如期的听见了她的声音。
正打算出来透口气的御心,忽然瞥见站在院落中忽然倒地的南宫极,惊呼道:“南宫极,你怎么了?”转身小跑着,奔向南宫极的所在。随之翻过他的身子,却感觉到他原本冰冷的皮肤,此刻却更加冰冷。
视线落在他的唇瓣,却是他早已发紫的唇瓣,鼻尖飘过的气味是何等的熟悉。他居然中了赤练蛇的蛇毒,一路赶了回来。
御心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心思去想他中毒的原因,当务之急,必须为他解毒。
只见她,伸手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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