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清,紫影是兰七少,黑影是玉笛男子
而黑影手中正拿着兰因璧月,
这……
屈怀柳愣住,兰因璧月何时离手都不知,这等武功……
而众侠疑惑,兰七少为何有此举
呜
众人正征神,蓦的见兰七少口吐鲜血,站得直直的身子顿时无力
啊!宁朗跳起来了
音音,凤裔冲过去
但他们却快不过明二,明已已然接住
奇怪了,那一掌只用了六成力,以你的身手,不至伤了才对,至少,……—不会伤你至此。玉笛男子道,哦,原来你已受伤。难怪。
你“……明二抱住兰七,知刚才那人一掌已引发寒毒,一时不知该怒还是该骂
本少就是要……
此刻兰七少微弱,眼神涣散
明二张口,未及言语,怀中人已昏了过去
明二心一沉,猛然抬头,解药,当时南峰下,为了不让东溟发觉她身中寒毒,是以未曾逼问屈怀柳要解药,却不想今日……
被明二看着,屈怀柳不知怎的,便生出要逃的感觉
没……没有解药
话才说完,便觉钉意浸来,吓得脱口道:北阙宫有玉床可化寒气。
带路,明二道,一瞬间,峰顶便失去了身影
屈求助的看着云无涯,
云无涯点关
屈怀柳便跟上明二去了
又一白影闪过,凤裔也不见了
接着人影又一闪,宁朗也不见了
宇文洛正想跟,却听玉笛男子喃喃道:她为什么这么想要,如她真的喜欢,我娶她就好了,反正她长的很美,家里有的是真的兰因璧月,比这个好看多了。
顿时,宇文烙的脚下便如被勾住,向那边去了
唉,不管了,此事已了,该回家了,终于,玉笛男子甩甩头不想了,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只是来的时候我在海上迷了路,已用去了一十十天,一副颇是烦恼的样子,然后转头看着云无涯,道,你派人送我回去吧,否则过了时间……
云无涯看着他,顿时有些好笑,只得对万埃点头,示意他去办
于是玉笛男子满意的笑笑,对戚十二说:我们走吧
戚十二往人群中一望,守令宫的人便全跟随而去
宇文洛脚下飞快的跑到玉笛男子身边,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丰夷白,说完,峰上便没有踪影
接着,人影闪动,那是戚十二与守令宫的人跟随而去
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呀!宇文洛叫道
可惜,再无回音。
三十二、想忘与相念(上)
北阙云瞑宫。
“这玉床是用北阙峰底中挖出的万年暖玉做成的,在下的冰珠乃是取自东溟海中的万年寒冰,非是毒,所以无药可解,但这暖玉床可化寒冰之气。前三日需一刻不离的躺着,向后则需每一日躺两个时辰,连续半月后即可彻底划去寒气。”
屈怀柳将明二领到玉床前解说道。
明二弯腰,将昏迷不醒的兰七放置玉床上,起身,抬眸看一眼屈怀柳。
屈怀柳又是心一抖,赶紧道:“二公子放心,七少的寒气绝对可化解。”
正说着,又听得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两人转头看去,却是凤裔追来了。
“咚!”
室中蓦地一丝声响,令得三人忙看过去,却是兰七自玉床上翻滚落在了地上。
屈怀柳看看明二。暗道,难道这兰七少睡觉很不安份不成?
明二只是走过去,重将兰七抱起放上玉床,可他才走开,那边兰七又翻滚落地上了。
“怎么回事?”凤裔沉声问道,眼睛看着屈怀柳。
屈怀柳被那眼睛看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答道:“在下也不知,可是这暖玉床真的可化寒气,在下绝未说谎,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少主。”娘啊,这人看着不声不响得,原来也是歌可怕得角色。
明二再次走过去,将兰七重抱上玉床,伸手抚了一下玉床,严重神色一动,然后起身,目光望向凤裔。
“这暖玉床之温恰好与人的体温差不多,我想不是与床的问题,而是她抗拒着玉床的暖温。”明二空蒙的眸子不移凤裔的眼睛,缓缓的淡道,“或者说,她抗拒的是人的体温。说得更深一点,便是她已濒临死亡,即使是完全失去意识,她的身体依然抗拒着一切温暖的东西。”然后清晰的看到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汇总瞬即升起刻骨离伤。
屈怀柳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明二,看看凤裔,最后看看兰七,隐约明白,可又似乎完全不明白。
凤裔却已痴了,呆呆的站着,脸若死灰。
“他。。。。。。他又掉下来了。”屈怀柳指着玉床前道。
明二看到了,却没有动。
凤裔缓缓转头。
地上,因为寒冷,昏迷着的兰七本能的屈身抱膝,蜷缩一团,可万年寒冰之气如何能抵挡,身子不停的颤栗,脸色惨白如苍冰,唇色苍白如霜雪,眉头轻蹙,却牙关死咬,不发出一丝呻吟。
脆弱得仿似弹指即碎,却又倔强得百摧不毁。
心,那一瞬被撕裂成了万千碎片。
剧痛之下,凤裔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眼前顿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喂!你怎么啦?”屈怀柳伸手抓住了他。
凤裔吸一口气,站稳,睁开眼,甩开屈怀柳得手,抬步向兰七走去,俯身抱起兰七,轻柔的将她放于玉床上,然后自己躺下,伸手,将又翻动着想离开玉床的兰七揽于怀中。
玉床上,兰七先是轻微的挣扎着,接着,挣扎的力道越来越重,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显然是想摆脱玉床的一切。
可无论她如何动,凤裔就是不放手。
一掌拍在脸上,他不放。
一拳击在胸膛,他不放。
一脚踢在膝盖,他不放。
一抓扣在肩头,他不放。
肩头的血又流下了,紧紧的抱着,任身上的脚踢拳打,任肩上的血流了一床,他也只是抱着,将兰七抱在怀中,轻轻的唤着:“音音。。。。。。音音。。。。。。音音。。。。。。音音。。。。。。”
怀中的人,当年他绝望的放开,却不知。。。。竟得如此一个结果。这十多年的苦痛,这十多年的哀念,竟然是毫无意义的吗?竟只换得他岁岁心碎神伤,竟只令得她沉沦悲恨冷心绝情吗?他们。。。。。。难道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得一份宁乐?难道。。。。。。所有得苦难都不足以抵罪?难道他们连一个人的幸福都不可得吗?
音音。。。。。。
是罪是孽,他愿以一生为祭,只愿苍天能怜她。
“音音。。。。。。音音。。。。。。”
不停得唤着,紧紧得抱着,这世间他唯一得珍视的。。。。。。
音音。。。。。。
兰七的挣扎终于慢慢的变缓变轻了。
“。。。。。。不要。。。。。。为什么。。。。。。哥哥。。。。。。”
一声呢语轻轻溢出,可此房中三人皆是功力深厚耳力一流的,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明二神色不变,屈怀柳深深疑惑。
玉床上,凤裔身子一震,那眼中的痛已非言语可诉。他抬手将兰去的头轻柔的搂在自己的颈边,低首,脸贴近那冰冷的额头,不断的柔柔的唤着:“音音。。。。。。音音。。。。。。音音。。。。。。”
兰七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彻底失去了意识,慢慢的安静下来,终在凤裔的怀中安然沉睡。
眉轻轻展开,抿紧的唇终于放松,苍白的脸慢慢安宁。
屈怀柳看呆了眼,万没想到那样一个强悍妖邪的人,此刻也能有如此脆弱、静美之态!
兰七沉睡的模样,安然静谧。
而凤裔的严重却慢慢流出泪来。
“他们这是。。。。。。”屈怀柳疑惑不解的看向明二,眼光相触,他蓦地打了个寒颤。那刻,他觉得明二公子的眼光比那万年寒冰还要冻人。
“她没事吧?”又一声传来,却是宁朗追来了,他轻功不及几人,是此刻才到。当看到床上躺着的兰七、凤裔,他一愣。
“没事,有暖玉床,半月后便可痊愈。”见明二没有回答的意思,屈怀柳只好尽地主之谊。
“喔。”宁朗喘一口气,放下心来。可眼见凤裔肩头血流不断,不由又担心起来,“凤裔大哥,你的伤仙裹一下吧。”等了片刻未见有反应,便自行走了过去,小心撕开凤裔肩头的衣衫,便见一道剑伤,伤口不大,也不是很深,却流血极多,先捡云无涯当时并无取他性命之意,只是想威慑一下。从怀中掏出“紫府散”小心的撒在伤口上,又从里衣上撕下干净的布条绑紧,弄好后,起身,凤裔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抱着兰七,眼中泪流不止。
“走吧。”明二道,转身离开。
屈怀柳当然也跟着离开。
宁朗再看看兰七,心头茫茫然的,最后终只是无力的轻轻一叹,离开了。
明二与宁朗下了北峰,便见众侠也从南峰下来了。
原来他们离开后,云无涯下令给众侠解了蛊虫,还了兵器信物,而在洺空的安抚下,众侠也按倷下心中怨愤,不再提报仇一事,东溟与皇朝之间暂算是平和的解决了。
与洺空等人会合后,宇文洛忙拉着宁朗递过从云无涯那得来的解药,而明二则与洺空等人商议。片刻后,洺空领着众侠先去北阙几里外的一个小镇安顿,明二则再次上南峰去了。
他与云无涯见面后说了些什么,无人知道,只是那日傍晚明二公子回去后,给众侠带了个好消息,他们回东溟的船只行装全由东溟无条件提供。
于是众侠便暂时且在小镇住下,一边等待东溟准备好回皇朝的船,一边等北阙宫里兰七的伤好。
这一日,秋横波与花扶疏结伴去街上逛了逛,也算看看东溟的风土人情,逛了半天,眼见午时快到了,两人便回了客栈。
因为人多,小镇上的几家客栈全住满了。所以也不可能一人一间或是一家一个院子。她们此刻住着的那家客栈算是小镇上最大的,住了约莫近五十人,而最大的一个院子里,东厢住着秋长天与洺空,北厢住着宇文父子,南厢住着南卧风师徒,西厢则她俩及柳陌/容月四人住了。
刚进小院,便猛地听得一声暴喝“滚出去!”
接着便见北厢一扇门哐啷打开,然后宇文洛被推了出来,脚下踉跄,显见被推得很急,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宇文洛有些颓然的看看合上的门板,转身,见到秋横波、花扶疏,便笑了笑。
“洛世兄,宇文世伯他还是那样吗?”花扶疏看看紧闭的门板。
“嗯。”宇文洛点点头。
他们在小镇安顿后,宇文沨的尸身便由明家属下从幽谷运来了,见到尸身的那一刻,宇文临东一声惨叫当场便昏死了过去,尔后,便于爱子尸身一起关着,不吃不喝的,谁的劝说也不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秋横波看着宇文洛脸上五道很显眼的紫红指痕,不由伸出手去,“这是世伯弄得?痛吗?”手伸到一半,忽地忆起,忙红了脸收回。
宇文洛抬手碰碰脸,顿时咝咝吸着冷气。“痛,真痛!”
“痛你干么不躲。”秋横波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个回去敷上,隔日便会消了。”
“多谢。”宇文洛也不推辞的接过。
花扶疏看着宇文洛脸上的指痕,道:“宇文世伯自小便格外的疼沨世兄,现在沨世兄去了,唉,也怪不得他对你如此了。”
花家与宇文家素有往来,两家儿女也多有接触,是以花扶疏约莫知道些宇文家情形。
宇文洛闻言却摇摇头,道:“爹爹心中自也有我这个儿子,也该给儿子的东西他也都给我了,或许比不上大哥多,但相对而言,大哥比我们也承担、付出得多。而且大哥那么聪明能干,爹爹看重他更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的。爹爹他不单只是我们的爹爹,他还是宇文世家的家主,他的责任令他更看重大哥,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大哥身上,此刻大哥忽然没了,爹爹等于,没了希望,他的伤痛之重非他人能懂。他此刻依然能认得我是他4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番话听得花扶疏大为惊讶,片刻后才道:“洛世兄,以前是扶疏看错你了。”
而秋横波却只是微微一笑。
宇文洛被花扶疏这样一说反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去找宁朗一起用午饭。”向两人又是笑笑,然后离开了。
“这位洛世兄虽武功胆识算不得一流,但胸怀却是一流的。”花扶疏看着宇文洛的背影道。
秋横波明眸众闪过一丝柔波,然后道:“妹妹,你先回去,我去找爹爹一起用饭。”
“喔。”花扶疏点点头,没有多言,便回房去了。
秋横波则往东厢去。
那天宇文洛与宁朗一起用过饭后,便坐在一起闲聊。
宁朗关心这北阙宫里的兰七,有些闷闷的。
宇文洛自己也满怀愁绪,便也有些闷闷的。
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正是无聊着时,房门砰的一声猛然被推开了,然后一阵风刮过,等反应过来,宇文洛已被宇文临东从床上揪了起来了。
“洛儿!喜事!真是大喜事!”只听着宇文临东兴奋的叫着。
“痛痛痛。。。。。。”宇文洛却伸手去拨宇文临东抓着他肩膀的手,肩都快被抓断了。
可宇文临东此刻显然听不进去了,“洛儿,你秋世伯刚才来找为父,是为了你和横波侄女的亲事,为父已经答应了!还有洺掌门作证!洛儿,你要娶亲了!”说着,他便将一个雕着龙纹的金环套上宇文洛的手,“洛儿,这是秋家订亲的信物,你可要好好保管!真想不到,横波侄女竟然中意的是你!真想不到,你竟然会要赶在你的哥哥们前面成亲了。。。。。。”说到这,又想起了爱子的死,那兴奋之情便暗了几分,黯然了片刻,才道,“若是沨儿在。。。。。。唉!算了,不要提。”抬手抹了抹眼角,“等回了家去,先办了你大哥的丧事,然后再给你办亲事,放心吧,为父一定不会委屈了你们。”说着,沉沉叹息一声,便转身走了。
屋里,宇文洛看着手腕上金光灿灿的龙环,半晌后,将手伸到宁朗面前,道:“宁朗,你咬咬,看痛不痛?”
宁朗想了想,然后重重一掐。
“啊!”宇文洛一声惨叫惊动了整个客栈,“原来不是梦!”
然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秋家与宇文家联姻了。虽然许多人都妒忌的认为这是一桩不相匹配的姻缘,但都还是向两家祝贺着。
秋长天笑得含蓄有礼。
宇文临东笑得合不拢嘴。
宇文洛每日笑得傻乎乎的。
秋横波,无论笑,还是不笑,那都是美不可言的。
明二嘛,明二公子去了北阙宫,未归。
而知道长天山庄里题诗赠衣一事的几人,在知晓消息后,虽有片刻的疑惑,但很快都释然一笑,然后都很有风度的向两家祝贺。
“想不到宇文洛这傻小子竟这么有福气。”容月是如此感慨着。接着又想起了死去的宇文沨,想起了自己,心头便有些黯然。
“横波姐姐不会看错人的。”花扶疏则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