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 (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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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宫弃嫡 (上部)-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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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复杂……
  对于他此刻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在场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给出了些许错愕的表情。而倾城,她应该是懂得他的意思的,因为他亲眼看到,她的那双犹如琉璃般的美眸里瞬间划过了一道亮光。
  而他,也丝毫没有意外地被这道亮光刺伤了。下一秒,他的目光已经骤然变冷:“滚!”
  这个字说得很突兀,突兀到无论是站在他面前的倾城,还是周围的其他人,全都没能听懂其真正的涵义。
  而他,也满意地盯着眼前那张脸上一瞬间划过的一抹惊讶之色。
  跟着,他突然向前跨近一步,狠狠地揪住她的衣领,将自己的脸无限逼近对方的脸庞,而从嘴里说出的话也仍是毫不留情:“让她滚!”
  这一次,他刻意提高了些许嗓门,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众人当即更为惊讶,而只有倾城一人的脸色却是慢慢变了……
  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怒火却是莫名更甚。他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冲她大声嘶吼,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讶异眼光:“滚!让她滚!滚出本太子的视线,滚得远远的……从此,别再出现在本太子的面前,别让本太子再看见她……”
  吼完,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倾城那难得惊愕的表情,仍是美得惊人。可是,他却突然两眼一黑,本能地昏了过去——
  “太子……”
  “二哥……”
  “太子爷……”
  “太子哥哥……”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他仍能听到那些人这会儿正在不断地喊着他,他甚至能感觉到殿内因为他此番的昏倒而陷入了一通混乱,只是,此时此刻,他脑海里的景象,却始终停留在宁寿宫大殿前的那块空地上,某个娇小的身影依旧静静地跪在那里……
  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他突然记起,自己似乎又忘了很多事情——
  他忘了,他之前因跳下水救她而染上的风寒才刚好不久;他忘了,他方才也站在外边陪她淋了不少雨;他忘了,说话应该心平气和、切忌燥怒,急火攻心是极易导致昏厥的……
  看来,他此番是断不能跟在倾城身后去看她是否能成功被后者劝服了,不过,如果对象是倾城的话,她应该不会像拒绝他一样,拒绝她的吧……
  他好像,真的是病了……
  

  正文 自知之明很重要!(上)

    陶沝晕倒了。而且,还很悲慛地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其间,陶沝连梦呓带胡话无数次,大小呕吐无数次,外加热度时高时低反复无数次,直把负责照顾她的绿绮等一干人给连唬带吓得连个囫囵年都没过好。
    等陶沝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再度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康熙四十二年的正月初二,也就是新年的大年初二。
    陶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捶胸顿足地狠狠大哭了一场。因为她不仅悲哀地错过了自己一直满心期待的情人节,而且还连她等待已久、同样抱持着无限期待的除夕宴也一并错过了。话说,这可是她穿到这个朝代以来经历的第一个情人节和新年,加上之前的那些,也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二十个情人节和新年——这些可都是清穿小说里必备的经典情节,而她自己,居然是睡着度过的……这对陶沝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套句死党乔翘曾经说过的话就是,这种颇具有纪念意义的代表性节日如果不能和自己最亲近或者是最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整年时间里,你的日子估计都会过得很不太平。
    陶沝一直很相信自家死党说的这句话,so她原本是打算和倾城一起迎接自己来到这个朝代以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的——毕竟,只有倾城才能算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同胞,而且,亦是她在这里最喜欢的人,却没想到,现实却是狠狠打击了她的积极性,不仅令她沉痛地错失了情人节,现在干脆连新年也不肯让她如愿赶上。
    说实话,这事儿可谓是让陶沝倍受打击,但是现下的这般境况却并不容许她有时间难过——
    就在陶沝此番因淋雨而病倒昏迷的期间里,她晕倒的原因成了翊坤宫里各路下人之间讨论的热门话题。也不知道那些无聊没事做的八卦宫女太监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因为她在雨里淋得太久而导致气血不畅引发昏迷,结果却被传成她因撞破九九和八福晋的奸情而被气得吐血晕倒……这真是纯属他令堂的胡说八道!虽然当初她的确是在撞见九九和八福晋那幕暧昧场面后才晕倒的没错,但那些人哪只眼睛有看到她当时吐血了?!
    唉——还真是他祖父的该死!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晕倒得不是时候,如果能再提早那么一点点,亦或是再推后那么一点点,那事情的发展就绝对不会像是现在的这番有口说不清的光景了……呜呜!这下子,她铁定是要被那帮人给误会到死了啦……
    宜妃听说陶沝终于醒来的时候,表现得还是挺高兴的,还特意跑到陶沝房间里来探望了一番,甚是关怀备至。想必那些下人口中所传的她之所以会无故晕倒的理由,这位婆婆大人也定是有所耳闻。而这大概也是陶沝唯一感谢那些八卦传言的地方,多亏得他们这样一传,宜妃全部的精力都一心扑在了找九九同学“聊天”的洗脑大业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去挑陶沝之前穿着宫女服装跑岀去胡乱溜达的罪过。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自打陶沝此番死里逃生地醒来以后,她十分严格地遵照医嘱在床上躺着疗养休息。这期间,来看她的人算是络绎不绝,包括八公主和小十六他们,巧巧是这些人中第一个来看她的,而且其当日的出场方式也极为另类特别,一身宫女服打扮那显然已是屡见不鲜,然后,直接翻窗而入。
    她给陶沝带了了一个异常惊喜的消息——
    据说除夕宴当日,那位素来不愿在各种大型场合下出现的、貌似有自闭倾向的十公主居然也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地参加了这次年宴,此举不免令人大跌眼镜,甚至可以说是难以想像。十三阿哥和八公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心里绝对是万分高兴的,那位康熙皇帝则更加。巧巧说,十公主当日好像还有意无意地向八公主和她打听关于九福晋——也就是陶沝的事情,却可惜陶沝当时人不在场,而那位十公主在得知九福晋因生病而未能参加此次年宴后也不发一语地当即离去了。这样算来,陶沝可说是严重错失了一个能够接近某人的大好良机,毕竟这位十公主不是经常会对人表现出兴趣来的。
    陶沝在床上连续躺了好几天才终于在正月初六日正式下床出门。出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乾清宫找倾城互报平安。而巧巧今次恰好也有要去乾清宫觐见那位康熙皇帝的打算,遂主动要求与其一同前往。因为有巧巧在身边一路与自己作陪的关系,陶沝倒也并不太在意自己此番前去是否会再遇上那个人。事实上,在经过那日的淋雨事件之后,她基本上已经得出了一个不是真理的真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管你之前怎样逃避都没有用。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接受吧,总会有出路的!
    就这样,陶沝和巧巧两人一行有说有笑地来到乾清宫。巧巧径直去了正殿觐见她的皇阿玛,而陶沝则在半路上转道昭仁殿去看她的倾城。两人约好过后再在昭仁殿内会合。
    不曾想,还没等陶沝走至昭仁殿大门呢,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为陌生的且有些刺耳的女声:“咦?今日还真是稀奇,我们爷竟然没有来倾城姑姑这儿么?”
    这话听着貌似很不顺耳,至少听在陶沝的耳朵里感觉十分不爽。会用这种方式说话的家伙,大多应该是来找茬的吧?
    “……”想来倾城这会儿定是有回了一句什么话,因为那个刺耳的女声在此之后立马就变得更加尖刻。但由于倾城的声音着实太轻,不管陶沝怎样努力伸长耳朵辨认,也始终没能听到分毫。她加快脚步往门边那扇敞开着的步步锦支摘窗赶近了些,而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清楚看到之中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了——
    大殿之内,一个身穿粉红色侧福晋装的年轻女子正华丽丽地刚在主位东边下首的第一张座椅上落座。那双如凝脂般的玉白皓腕上各戴着一只飘兰花的翡翠平安镯,朵朵小翠花点缀得极是精致,头上插着一根翠镶碧玺的花纹扁方,粉色的芙蓉绒花缀在当中,后头则扣了一枝掐丝嵌宝石的挑心兰花白玉簪,左右还各挂一个点翠蝴蝶流苏。而那小巧嫩白的耳垂上,一对垂珠式的玛瑙耳坠正不摇自晃。
    明如秋水双弯目,碧似春山两道眉。这是陶沝初见那名女子外貌神韵时给出的第一写照,而此刻,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也透着一种清雅如兰的小家碧玉气质,看上去极有味道。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身穿绿色宫服的小丫鬟,除了戴在头上的那一枝精致的兰花银钗之外,再没有其他饰物。
    这两个人看上去很是面生,至少陶沝认为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小心翼翼地扒在窗口,转换角度将视线投向另一侧,果然,倾城此刻就站在这两人的正对面,不远处的旁边还站着一名有些脸熟的小太监,貌似就是之前倾城被那位康熙皇帝和十三阿哥临时抓去南苑行围时帮她给陶沝传话的那位,陶沝记得大家好像都叫他小禹子。
    此时此刻,殿内那四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显得极为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半晌,就见那名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皇阿哥的侧福晋首先开了口——
    “哟,怎么了?今日爷不在,倾城姑姑对我就是这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了么?”
    闻言,陶沝莫名一愣,敢情刚才说出话来让自己觉得十分刺耳的主就是这位大姐呀?真没想到,在这名女子开口说话之前,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风姿绰约、举止高雅、且很有品位的女人典范,但一开口说话,那种原本光辉的形象立刻瞬间崩塌,一下子由上流社会的名门贵妇迅速降为了街边的市斤泼妇。
    汗!这家伙反差也太大些了吧?简直可以和那位咆哮教主相抗衡了嘛!
    不过,倾城这会儿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打算与那女子继续深究下去的**,只淡淡回话道:“侧福晋实在多虑了,倾城对人,一向如此……”
    “?是吗?”听到从倾城嘴里迸出的那个“侧”字,那位侧福晋脸上的神情当即瞬息而变,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是压制住藏在心里的怒火,极力维持着和颜悦色的语调:“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姑姑去帮我倒杯茶来……对了,再拿些点心,我想在这里坐坐……”
    “……”倾城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她旁边的那名小太监小禹子和那位侧福晋自个儿带在身边的那名小丫鬟已经抢着主动开口道:“奴才(奴婢)去为福晋准备吧!”
    这边小禹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而来的一个东西已经顺势砸到了他的身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小禹子的额头上顿时红了一大块。
    陶沝定睛一看,那个砸在小禹子脑袋上的东西竟是一个石雕的笔座——omg,这家伙真是女人吗?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不就是好心帮人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她至于要这么打击报复么?
    在严重打击完这边小太监的积极性后,她冷笑一声,又转过头去冲她自己带来的那名小丫鬟高声斥道:“哼!你是个什么东西?贱骨头么?什么事情都要抢着做,人家也是奴才,也比你高不到哪里去……”她的这些话是对她身后的那名小丫鬟说的,但她那双满含嘲讽的眼睛却至始至终地只看着倾城一人:“再说了,我要你们倒来的茶有何用?人家才是倾国倾城,只有人家倒出来的茶,才能迷倒天下所有男人……”
    “你没事吧……”面对那位侧福晋此刻冒出的句句挑衅,倾城的表现则是直接忽略,她连看也没有回看一眼那位酸不溜丢的侧福晋,只仔细地察看着小禹子那受伤的额头。
    想来在那位小禹子的心目中,能够得到像神一样的倾城姑姑的关怀绝对是一件想象不到的事,虽然后者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So他此刻甚为激动地连连摇头不止:“不,没事,奴才一点事也没有,多谢姑姑关心。”
    “哼,不过是失手打伤一个奴才而已!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么!”见倾城开口询问小禹子的伤势,那位侧福晋明显从鼻子里发出一记不屑的冷哼,继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以手掩嘴笑道:“我倒是忘了,姑姑自己好像也是奴才来着……”她说着,转过头去朝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发问:“你觉得,福晋我现在提出的这个要求过分么?”
    “不不不……”担心自己也步上小禹子后尘的那名小丫鬟立刻惊慌地跪倒在地,赶紧摇头。“福晋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哼,这还差不多!”某位侧福晋这下子才总算是对自己丫鬟被迫给出的这个回答感到了几分满意,她回过头来直直地挑眉望向倾城:“倾城姑姑以为如何?”
    “……”倾城没再说话,只转过身,顺从地去为某人提壶倒茶。
    见状,那位侧福晋的人笑意顿时更甚:“呵,早这样做不就好了么!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别总是自诩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啊?”顿一下,她斜斜瞟了一眼摆着殿内的那几架子书册,再次出声要求道:“对了,还要劳烦倾城姑姑这次拿本书来给我瞧瞧……”
    倾城这一回没再跟她打太极,直接问道:“侧福晋想看什么书?”
    “呵——”见倾城此番表现得如此配合,那位侧福晋又是嫣然一笑,自嘲道:“我哪有倾城姑姑这样博学多才,字认得也不多,就给我拿本老子的《道德经》来看看吧……”
    倾城也不反驳,只面无表情地直接为某人从架子上取来书放到桌上。不曾想,这位侧福晋却是看也不看那本书,只直接开口问道:“麻烦姑姑帮我解释一下,‘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究竟是何意?”
    啊呸——她令堂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死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听某人这样一问,陶沝顿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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