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平时却总喜欢和新进的小姑娘们闹着玩。
“好衣服也不一定非要自己买啊。”轷宛言没头没脑地说。
“哦……你们傍大款了?还是做了人家二奶?”隔壁账务管理部的夔明珠笑道。
“你个死酒鬼,小心自己的老公包二奶吧。”竺秀琴笑骂道。
“哼,也不想想什么尊容,想当二奶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虞蓉思讥笑道。
“那是,我们哪有当二奶的资格,不像某些个人,妖艳妩媚,天生就有当二奶的潜质。”竺秀琴反唇相讥。虞蓉思寻了个没趣,水蛇腰一摆,晃荡到门外去了。
柜台里面的男人们虽然各自忙着手头的活,但也都在瞧着这边的热闹,被竺秀琴的话一个个给逗得暗乐。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想不到这轷宛言打扮起来还真是好看啊,”资产评估部的花样男孩宿东顺对坐在身边的老前辈竹庆华叹道,“看得我都有追她的冲动了。”
他部门的部长岳健之正好路过,拍拍宿东顺的头笑道:“那万一她晚上吃了大蒜,牙都不刷就亲你呢。”
宿东顺听了浑身一激凌,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事要搁轷宛言那,确实很有可能。竹庆华见状,不禁莞尔。
南世清从阚乃臻办公室出来,叫上行政部的苑巧莉和人事科长文雅,一起到楼下宣布人事调动。不想到了楼下,却见虞蓉思一人在公司大门口左顾右盼的,看得南世清是哭笑不得,这上班时间的,那妖精搞什么乌龙。
“虞蓉思,你在那干什么,普爱英印小玉都在这,迎客用得着你么。”苑巧莉见南世清脸色不善,忙大声喊道。
虞蓉思一见南世清下了楼,慌忙钻了回来。
“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搔首弄姿,你以为这是妓院,要你揽客么?”仗着和她平时关系倒还可以,文雅对从身边走过的虞蓉思开玩笑地道,把全厅的人都给逗得大笑不已。
“你个老妈子哪理解少女们的心思。”千锤万炼的虞蓉思毫无羞意,不甘示弱地回头回了一句。
文雅三八精神贯彻落实得非常到位,刚想顶过去,抬眼却碰到南世清那冷嗖嗖的眼神,话一下子冻在喉头上不得下不得。南世清实在是无语,心想,这文雅他爸什么水平,帮自家女儿起个这名字,分明就名不副实嘛。
“岳部长,来部长,初部长,因为咨询部人手不够,主任们经过商量,从其他部门人员中先调剂,等过了年之后,招了人时再调整。”文雅话被哽,不出声实在难受,赶紧说出了下楼的缘由。
“感谢党中央关心,感谢政府送温暖,我这都急死了。”憋屈的鲜于丽萍终于长吐一口气,本来就是活跃分子,刚才那么热闹场面都未参与,就是在为人员流失一事烦恼。
“调剂谁呀?”审计业务部的初尚儒问。
“审计部楼宗平和镡家华,评估部冉佳。”
“我们部呢?”账务管理部的来爱华问。
“账务部本来人手就不多,不借但要还,先前去你们部帮忙的邹原野回审计部。”苑巧莉笑道。
初尚儒和岳健之本想借机和苑巧莉饶舌几句,但碍于南世清这尊大佛在这,只得作罢。
第七十一章
元旦放假的第一天,南世清和楚怀瑜就吃了两餐喜酒,赶场子似的。
“这两对还真是的,挑日子都挑到一起去了,难不成别的日子就是离婚日。”楚怀瑜打着饱嗝开着车。
“你有点良心吧,人家衷小军没日没夜的替你操劳,他大喜的日子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南世清拉上保险带说。
“那晏家安也不是个东西,借你那么多钱,收礼的手倒是向你伸得快。”楚怀瑜又愤愤不平地道,人吃撑到了那小气劲倒是冒得快。
“你今天又没喝酒,怎么老说醉话,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挑这挑那的。”南世清笑骂道,“啊,对了,晏家安这对新婚夫妇怎么没见你送礼呀,是不是送错了,全部塞给了睢瑛?”
“哪有,提前就送了,他那人精还会不记得这个。”楚怀瑜打哈哈说,其实为了套南世清这匹野马,楚怀瑜早赔上了银楼酒宴和海南七日游,实在是他和晏家安私底下的交易,万万不敢交待。
“清清还真是利害啊,两家酒宴都坐上席呢。他们收了你的贺礼,回没回谢媒礼呀?”楚怀瑜嬉皮笑脸问。
“你问这干嘛,难不成你觊觎?”
“呵呵……哪敢,你要愿意我的家产全部上缴你管。”
“家产?一个破书店而已,谁稀罕。”天天被楚怀瑜缠着索吻,相处下来南世清对楚怀瑜的糖衣炮弹也有了免疫力,时不时会回上几句,“说不定过段时间,又要坐上席了。”
“你祸害的还有谁啊?”楚怀瑜来劲了,“这段时间没见你帮谁做过媒呀。”
“你个白痴,”南世清白了他一眼,“竹庆华和钮书音,轷宛言和宿东顺。”
“谁……谁啊?你刚才说谁?”楚怀瑜惊得车子差点开到人行道上去,“你说金算盘第二大帅哥花样男孩宿东顺和那个邋塌鬼轷宛言???”打死楚怀瑜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好歹也是B大文学系出身,什么素质,什么涵养,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介绍哪个明星和乞丐认识。”南世清淡淡地说,“哦,你眼里不相配的那就是水跟火,生死不容?”
“那是,明星和乞丐也有相配的,但你这分明是介绍地球人和火星人速配。”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到处挂幌子保媒拉纤,是他们先看对了眼,让我做个见证人而已,哪个自由恋爱的,到结婚时候还不得要找个人来坐媒人位置。”南世清恼怒地说,“竹庆华和钮书音我倒是跟他们两个稍微搓合了一下,那轷宛言和宿东顺完全是因为同事们开玩笑开到一起去的。”
“神了神了,你不会真是王婆转世吧。等下,我算算,这是你促成的第几对。”
“你小学没毕业啊,什么水平,王婆那叫做媒么。”南世清没好气地说。
“也对,她那叫拆庙。唉,他们都盼到了幸福日子,我的性福日子何时来临啊。”楚怀瑜拍着方向盘,装出一副郁闷不堪的样子;“还真是心疼,他们结婚我们这些钱打出去了可是没办法回收的呀,不行,我得找个机会要回来,要不把墨格香重新装修一番,再来次开张,邀请他们来喝开张酒。”
“收的礼钱够你装修花销么?开好你的车,少在那叽叽歪歪。”南世清尴尬地说。
“晚上在哪表演,我送你去?”南世清晚上要参加市里一场文艺晚会表演,楚怀瑜转移话题问。
“不用,市里有车接送。”
“时间会挨到好晚吧,要么到时我去接你,顺便吃吃夜宵。”楚怀瑜继续拍马屁。
“算了吧,那地儿车子多得要命,绕来绕去不方便。”南世清转头问,“唉,要不要我去要几张票,你也进去欣赏欣赏?”
“要票也挺简单,我嫂子他爸不是市长么,但还是免了吧,这台节目是我们父母官续桂林续书记的一贯优良传统,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邀请市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老干部和一些企业主歌舞升平一番,老爷子和楚怀亮都被邀了,但我这个开破书店的还不够格呢。”楚怀瑜自嘲地道。
“小气巴拉的,随意说句话能记到死。”南世清笑着喃喃自语。
晚上表演的时候,一见南世清上台,台下的楚跃精神一振,喜形于色,趁还没表演前跟身边的朋友不住地低声喃喃。楚怀亮很意外,他事先不知道,也没看节目单的习惯,诧异这金算盘的“神算子”竟然还有艺术细胞,还能上市里组织的晚会,对南世清的多面手不禁感慨万分。
节目是南世清和市里著名的二胡演奏家端木卫国同台演出,两人演奏的是端木卫国原创作品《一堤唐宋风》。
演奏中,整个曲目的主题部分都是由南世清来完成,尤其□部分,端木卫国的琴声几不可闻,纯粹是作陪衬。台下的楚跃明白,这是老朋友端木在推举南世清。看南世清抛弓,急奏,长弓,弹指,快速移把,娴熟的技艺,一副花妒月忌的像貌,加上不怒自威的气质,整个舞台好似都被南世清给操纵着,观众被这年轻帅气的演奏员所征服,台上天籁梵音,台下悄无声息。曲子端木卫国写得好,神韵南世清演绎得妙,虽然只有两把二胡表演,但台下寂静无声,加上音响设备好,整个表演异常成功。
楚跃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心里直感慨,可惜了这玉琢般的孩子,毁在楚怀瑜那萝卜芋头的手上,糟蹋了个人。楚怀亮对这些艺术类的东西一向不感冒,也听不懂,来赴会纯粹是看在这晚会背后政治荣誉的份上,但因为舞台上是自己熟悉的人,看着那全身心投入的南世清,心绪也不禁随着那二胡声上下波动,飘忽不定,听得一会儿惆怅万千,一会儿豪情万丈,一会儿想到惠亚东,一会儿想到庹竞梅和楚维嘉,一会儿又回到了年少赤脚踩着田埂的时光,一会儿又回到斗酒放歌的青葱岁月,三十七年的人生历程,第一次被一首曲子惹得心醉。
第七十二章
“清清,听我哥说,昨天晚上你技压群芳,艺惊四座,占尽风头。”第二天一见面,楚怀瑜赶紧的拍马屁。
“这么快就知道,昨天晚上你回家了?”对这白痴家伙,南世清早已有了免疫力。
“没有,是我哥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我的。”
“你们兄弟还真是情深。”南世清轻笑。
“鬼知道那伪君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酒,抽风抽的,絮絮叨叨地讲个没完,莫明其妙。”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跟你说说?一人担着那么重的担子,肯定劳心劳神。楚总平时对你是百依百顺,什么事都惯着你,你也要识好歹,学着体谅体谅他,别以为他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心安理得得很。”南世清缓缓地说。
“哼,他呀……”楚怀瑜考量再三,迟疑地说,“我猜……他可能是为一个人心烦。”
“为一个人?”南世清不解地问。
“跟你说也没关系,”楚怀瑜狠下心说,“其实吧,他心烦的事跟他以前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有关,……”
“你哥心里不顺跟惠亚东有关?”南世清打断道。
“啊,你怎么知道是惠亚东?”楚怀瑜惊讶地问。
“废话,我和你哥是校友,我刚进大学他虽然已经大四,但你哥到哪都是不平常的人物,他的丰功伟绩谁人不是如数家珍。”
“嗤,就他还丰功伟绩呢,不说臭名远扬就不错了。”楚怀瑜不屑地道。
“学习成绩出类拔萃,与教授们关系如鱼得水,和同学打成一片,没有花边新闻,没有不良嗜好,你说哪个女的不仰慕,哪个男的不既嫉妒又佩服。”南世清笑着说。
“真那么好又怎会那样对待惠亚东,烦心都是他自找的。”楚怀瑜嗤之以鼻。
“对了,你哥心烦怎么和惠亚东有关?”
“说起来无聊得很。”楚怀瑜便将楚怀亮和惠亚东的纠缠往事一一说与了南世清听。
“这么说,你知道惠亚东的现状,”南世清语气淡然地问,“但就是没告诉你哥?”
“嗯。”楚怀瑜点点头。
“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他吧,毕竟是你哥。再说了,你哥又不是懵懂少年,心里自有分寸。”
“就因为他是我哥,我才更不能告诉他了,”楚怀瑜激动地说,“那伪君子什么事都敢做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又会去招惹惠亚东的,你说他现在儿子都有了,再联系又有什么用,徒添烦恼。更重要的是,万一让我爸妈知道这事,那老人家多伤心,楚怀亮可是他一直以来的精神荣誉。”
“哼,为你爸妈着想,说得多冠冕堂皇,”南世清刻薄地说,“其实,这都是你自私自利的表现,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就是你哥必须背负的,率性过活,胡作非为的事就你楚怀瑜该享受的。”
“哪有,清清怎么会这样想。”楚怀瑜喃喃地道。
“不是么,还在自欺欺人,”南世清嫌恶地说,“你拿着父兄赚来的钱玩票开书店,他却在为公司近万员工生计耗精费神,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他却为了安慰父母,主动促成自己的政治婚姻。你在学校惹祸,他为你擦屁股,你爸断你生计,他暗中助你,你泡妞得罪了富家子弟,他甘愿转手过亿的生意息事宁人,你开书店,他暗里为你拉客源,助你生意越做越红火,就是连你店里家里缺些什么摆设之类的东西,你哥听了,不久你就能在他办公室顺手牵羊带走。你说,你有资格说你哥虚伪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楚怀瑜不好意思地说。
“这还不都是平时从你嘴里知道的。”南世清好笑地道。
“啊,我说过么?”楚怀瑜错愕地问,还真是言多必失啊。
“我认为,你哥这些年过来,都是在为你爸妈而活,为你而活,可能只有在惠亚东这件事上,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追求。”
“那我该怎么帮他?”楚怀瑜支支吾吾地问。
“把惠亚东的近况告诉他吧,两人间的结只有让他们面对面才有可能解得开,逃避一向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南世清劝道。
“告诉他应该不会出乱子吧?”楚怀瑜还在迟疑不决。
“你哥做事的风格你难道不知道,他行事什么时候拖鱼带水过?”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品质我才不确定呢,”楚怀瑜卖关子地说,“你知道三岳建筑为什么倒的闭么?”
“这又怎么扯到三岳建筑那陈芝麻烂谷子上去了。”
“三岳倒闭,那都是我哥暗地里使绊子导致的。”楚怀瑜偷卖情报似的。
“这个我们金算盘公司多少也知道点。”南世清毫不惊讶。
“那你知道因什么而起啵?”
“这还用问,哪个商家不希望自己一家独大。”
“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家独大百害无一益,高处不胜寒这道理我哥还是知道的,”楚怀瑜诡笑地说,“其实,三岳得罪跃美的理由很可笑。”
“哦?”这么一说,南世清倒也被吊起兴趣。
“你知道蒿爱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