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瑜以出差的名义,时常去F市张罗这事,在静开阳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在F市的一所大学找了个愿意当代孕妈妈的大四学生,双方约定期限为二年,这二年由楚怀瑜提供女孩子的生活花销以及她弟弟读大学的开支,如果二年中代孕成功,生下孩子后楚怀瑜一次性支付一百万,女方与孩子没任何瓜葛。
代孕妈妈找好后,楚怀亮帮着在C市联系了一家医院,找了个关系特好的医生。按照医生的指导,楚怀瑜设法弄来了南世清的精子,女学生从F市过来后,在医院授完精仍回了F市,以惠亚东女朋友的身份和惠亚东一起住在果思哲租住的房子里,并请了个保姆服侍他们的日常起居,而果思哲则搬进了惠亚东的别墅。
女学生怀孕成功后,过了几个月楚怀瑜和惠亚东又带女学生来到C市那医院照了B超,确定了是个男孩子。在2005年端午节后,女学生顺利产下一子,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楚怀瑜抱到了另一个医院,请了专人负责照看。在女学生出院后,楚怀瑜根据约定支付了她一百万。孩子在医院呆了两周后便跟惠亚东回了他的别墅,怕惠亚东和果思哲两个大男人精力不够,楚怀瑜出钱请了个大嫂帮忙照看。
本来小孩出生几个月后楚怀瑜就想跟南世清摊牌,却被楚怀亮制止了,说孩子太小不好带,南世清肯定会追问他妈妈在哪,万一找到了他妈妈,自己刚生下的儿子,当妈的肯定会心软,事情必定会往坏的一面发展,等小孩子稍大一点,会走路会说话了,习惯了没妈妈的日子,他妈妈应该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把子渝淡忘了,南世清那边就好对付了。
楚怀瑜本来就心虚得很,老老实实听了他哥的话,让惠亚东带到了一岁半。对于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楚怀瑜曾开玩笑似的不经意问过南世清几次,说是如果有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南世清却说为那不可能的事浪费脑细胞干什么,理也不理他。楚怀亮对他弟说,干脆叫“南百万”得了,与“NO。1”谐音,讨个口彩,做什么都第一,将来肯定有成就,结果遭楚怀瑜一通好骂。
楚怀瑜为取名字的事心下思索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憋出了三个字“南子渝”。
对楚怀亮、惠亚东和果思哲的询问,他是这样解释的,“渝”字嘛,一边是南世清“清”字的一半,一边是楚怀瑜“瑜”字的一半,很有意义,说明这孩子是他和南世清儿子。楚怀亮就取笑道,什么破才子,憋出三天就取个这么无意义的名字,还不如“南百万”好听呢。楚怀瑜也不理他,南子渝这名字就叫开了。
其实,楚怀瑜将南世清的儿子取“南子渝”这名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渝”这个字也说明了孩子的妈妈是哪里人,算是弥补对南子渝妈妈的愧疚,留个念想。知道这实情的人不多,除了楚怀瑜和静开阳的朋友外没人知道,楚怀瑜打算烂在心里,到死也不会道出。跟姜克英交待前因后果时,也并未提起这点。
南子渝越来越大,对惠亚东的依恋也越深,尤其是果思哲被调到C市后,南子渝亲近的只有惠亚东了。楚怀瑜担心再不让父子相认,等那小子懂事了就更不好办,考虑来考虑去,觉得只有在除夕的时候相认时机最好,因为南世清这人对民俗很讲究,大过年动怒的可能性小,团圆日父子相认也应了老一辈人的口彩。再说了,这次有南世清妈妈压阵,有楚怀亮、惠亚东和果思哲助阵,楚怀瑜坚信南世清不会对他实施家庭暴力。
楚怀瑜絮絮叨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把心里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怀瑜啊,你做的这事吧,全为我这个老太太考虑这我是知道的,对南家来讲,你是大功臣,就是世清他爸和他爷爷在地底下肯定都对你感恩戴德。但话又说回来,你这事吧做得有点太那个了。”实在是看在楚怀瑜事事为南世清考量的份上,姜克英没把“缺德”这两字说出来。
“这事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办的,老天爷要是看不过眼,就让它找我好了。”无神论者楚怀瑜笑道。
“造孽啊造孽,按理这都该遭雷劈。哦,这不是说你,我说世清那臭小了。”
“既然生下来了,那现在也就没办法塞回去了。妈,你不会不认你那个孙子吧。”楚怀瑜担心地道。
“我认不认倒在其次,现在是要考虑怎样让他们父子俩相认啊。”姜克英皱眉苦叹。
“所以我把妈你请来了啊,有你在,世清应该不会不认子渝的。”
“这倒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臭小子的鬼品性,我可不敢打包票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老太太对楚怀瑜的行为大不理解,又没亲眼见着自己的孙子,所以并不看好这事也在情理中。
“妈,那明天你可别跟世清声张啊,等除夕那天惠亚东他们来了再说吧。”
“听你的。天哪,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也不知你小子安的是什么心,往死劲地折腾我这老太太。”
“妈,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活得长寿活得开心啦。”楚怀瑜笑呵呵地说。
“哎哟,别说长寿,只要不被你们这帮家伙吓短命,我就念阿弥陀了,一个比一个的能折腾。”
第一百零三章
除夕那天,听说姜克英也来C市了,没回老家的晏家安便带着冀玲玲下班就来了南世清家,却没想到果思哲竟然也在。
“大过年你也抛家别舍的,跟我一样是贪恋楚怀瑜的厨艺吧。”晏家安对果思哲开玩笑道。
“可不是嘛。”果思哲笑道,“就你能享口福,我偏不能啊。”
“别看楚怀瑜这臭小子横看竖看一无是处,偏偏厨艺了不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要饭的也有根打狗棒。”晏家安吃人家的不但不嘴短,反而嘴贱得要命。
“你这小子,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姜克英佯怒道。
“阿姨,你这是有了儿媳妇就把儿子的同窗好友给丢了,疼人不带这样偏心的。”晏家安继续耍泼皮。
“就你这张油嘴,有你媳妇疼就够了。”姜克英笑道。
“你们这是等人来么?”年夜饭再简单那也得准备准备呀,晏家安见大家都不做事,全端坐在客厅里,心下奇怪。
“在等楚总和惠大哥,还有……还有南所长的儿子。”果思哲支唔地说。
“等……等下,你刚说谁,在等……世清的儿子?”晏家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向楚怀瑜和南世清。怪不得进门到现在,南世清一副寡妇脸端坐在罗汉床边,没搭理他。
“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留过种了,你不是对女人没兴趣么?”晏家安问南世清,南世清鼻子哼了一声,没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家安又问一旁的楚怀瑜。
“你耳朵失聪啦,不是说了我们在等世清的儿子么。”楚怀瑜一副度身事外的样子,翻翻白眼道,“谁说生儿子一定要和个女的交欢才可以,人工授精试管婴儿不行啊。”
“我不相信。你小子不会是假借世清名义,借机还你的风流债吧,那孩子不会是你在外面偷偷生的,现在来赖在清清身上吧。”
“这红嘴白齿的还真能冤死个人,懒得理你这白痴,等下看了就会知道。”楚怀瑜正担心南世清憋在心里的火发作呢,这小子还唯恐天下不乱,不是看在今天大过年的,我一锅铲拍死你。
“你确认那种子是从你那弄过去的?”晏家安还不死心地问南世清。
“不知道。”南世清瓮声瓮气地说。每次都被楚怀瑜那流氓弄得困得要命,哪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
“你今天吃了兴奋剂么,上窜下跳的。”冀玲玲轻声骂道,“一点涵养都没有,等下不就知道了么。”
在晏家安大惊小怪的惊扰下,门铃声又响了,果思哲赶紧按下可视门铃,打开了门。在大家心提到嗓门间,终于从楼梯间传来几个人上楼的嘈杂脚步声,还有个童声边上楼边稚声稚气地唱着两个老虎。
楚怀亮和惠亚东领着南子渝走进大门时,屋子里几道探照灯似的目光齐唰唰射了过来,楚怀亮和惠亚东虽然知道大家看的不是他们,还是被这些“X射线”吓了一跳。南子渝被这群怪怪的眼神盯得不安,拉着惠亚东的手拼命往他身后躲。
一见南子渝,不说姜克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就是晏家安也瞠目结舌,谁要说这不是南世清的儿子,晏家安死定会跟人家急。南子渝除了一双丹凤眼可能是像他妈妈外,其他的就是南世清的翻版,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南世清。
惠亚东一把抱起南子渝,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说:“子渝乖,小男子汉要胆大啊,听干爸爸的话,干爸爸教你认识这里的人好不好,认识了他们,他们天天会陪你玩好玩的游戏,讲好听的故事。”南子渝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位漂亮的阿姨叫冀阿姨。”惠亚东指着身边的冀玲玲对南子渝说。
“阿姨好。”南子渝乖乖地对冀玲玲叫了一声。
“哇,子渝真乖。”冀玲玲轻轻掐了掐南子渝胖乎乎的脸颊。
“这位叔叔子渝还记得么,果果干爸。”惠亚东指着果思哲对南子渝说。
“果果。”南子渝笑呵呵地说。
“哎呀,我的乖宝宝,还记得果果干爸啊。”果思哲感动得狠狠亲了南子渝一口。
“这位叔叔,不对,这位你要叫晏伯伯。”惠亚东指着晏家安对南子渝道。
“不对,叫我干爸。叫我干爸,等下我就给你买好吃的,还买奥德曼给你玩。”晏家安摸摸南子渝的头说。南子渝一脸迷茫神态,看向惠亚东。
“没那便宜的事,叫你干爸,你那认干爸的礼呢?”楚怀瑜鄙视地说。
“放心,少不了的。哦,子渝乖,明天干爸就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礼物好不好。”晏家安哄道。
“那你就叫晏干爸吧。”看着南子渝一脸的不高兴,惠亚东笑道。
“晏晏干爸。”南子渝不情不愿地叫道。
“子渝乖宝宝,这位是谁呀?”惠亚东指着楚怀瑜说。
“丑(楚)爸爸。”南子渝马上又一脸的高兴。南子渝主动的一叫,楚怀瑜是感动得差点热泪盈腔,在南子渝脸上是亲了又亲。
“不是丑爸爸,是楚爸爸。”惠亚东忍住笑纠正道,“子渝乖,再叫一遍,楚爸爸。”
“丑爸爸。”南子渝的坚持把大家逗得大乐,就连一旁装模作样的南世清也不禁莞尔。
“子渝乖,丑爸爸就丑爸爸。”楚怀瑜笑呵呵地道。
“子渝,来,这位长得好帅的你要叫爸爸哦。”惠亚东指着那魂游天外一副菩萨脸的南世清对南子渝说。
南子渝盯着南世清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转了回来,哇,这位爸爸好像动画片里的如来佛呀,那好利害的孙悟空对他都好怕怕,哎呀,好吓人。
“子渝乖,叫爸爸呀。”惠亚东拍拍他的小脸说。
“爸爸。”南子渝很委屈似的怯怯地低声叫了一句。南世清鼻孔里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答应还是伤风感冒了。
“子渝,来,叫奶奶。”惠亚东把南子渝抱到一脸老褶子在抖个不停的姜克英面前。
“奶奶。”可能是姜克英那老脸表情很慈祥,南子渝叫得倒利索。
“哎,我的乖孙子,奶奶抱抱。”姜克英老脸绽成了一朵花似的,双手伸过去从惠亚东手里接过南子渝,抱在手上是摸了又摸,亲了又亲,“跟奶奶和冀阿姨一起玩好不好。”
“好。”南子渝可能是很少跟女性在一起呆过,回答得很高兴。姜克英看在眼里心酸不已,我可怜的孙子,妈是一个没有,干爹倒是一大堆。好在提前知道了这事,姜克英买了一大堆的积木和玩具,便和冀玲玲牵着南子渝去了客房玩。
“你还忤在这干嘛,不准备年夜饭了么?”南世清没好气地对楚怀瑜道。
“哦,好好好。”楚怀瑜屁颠颠地钻进了厨房,果思哲也跟着进去了。好在姜克英和楚怀瑜上午已经开始准备了,有果思哲打打下手足够。
“见了子渝,清弟不高兴么?”楚怀亮对南世清说。
“不是,只是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事实。”南世清恹恹地说,“心理没作好准备,太突然了。”
“怀瑜也是为你好,想着法儿讨老太太欢心,别怪他了吧。”楚怀亮叹气道。
“我也知道他的心意,心里只是生他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气。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多了去了,干嘛挖空心思干出这么个缺德事来,我们如意了,却伤了人家。”南世清气哄哄地道。
“这话说得也是。一开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但这臭小子一副不撞南墙誓不回的犟劲逼得我没办法,不得不帮他出点子,要不然他肯定会搞得满城风雨不可。”
“那倒也是。”南世清淡淡地说,心里道,你弟弟就是想炸美国白宫,点引线的也肯定是你,见过你在商场设局千方百计迫害竞争对手,哪见过你忤逆你弟的时候。
南世清对惠亚东愧疚地说:“真是对不住惠学长,两年来费心费力的,肯定耽搁了你公司的生意,让你损失不少吧。”
“学弟说哪里话。我这个人胸无大志,没你们那么有出息,钱够平时吃穿就行,什么损失不损失的。”惠亚东浅浅笑道,“再说了,身边有子渝在,我也活得充实多了。”
“惠学长哪叫胸无大志,分明是比我们这些个俗人活得洒脱,大隐隐于市,真羡慕学长能做到闹市中修行这境界。”晏家安笑道。
“晏学弟这么一讲,倒好似我出家了一般。”惠亚东大笑道。
“人活一个心态,我也很羡慕学长的处世方法。”南世清实诚地说。
他们四个在客厅里天南地北地聊着,楚怀瑜和果思哲在里面日火朝天地忙着,倒也有点过年的氛围。
到了吃饭的时候,姜克英和冀玲玲从客房里出来了,却没见南子渝。
“我干儿子呢?”晏家安问他老婆。
“玩睡着了。”冀玲玲笑道。
楚怀瑜赶紧进客房看了看,回来说:“真是个乖宝宝,不吵不闹,睡像真可爱。”
“别看这下子可爱,有你受磨的时候。”惠亚东笑道。
“这我早有心理准备,小孩子嘛肯定会折腾人。”楚怀瑜边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