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1~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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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294-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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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因为哥哥也跟着去了,所以对这场战争还算关心,华善偶尔也会漏一点口风,比如,明珠和索额图都去了。这两位各有势力,即使互相制衡,两党也都会派人回京,通知各处党羽准备下面的行动。
    如果康熙真的不行了要完蛋了——淑嘉认为不可能,刨开他还有三十年皇帝命不提——军里早反了营了。胤礽早能接到索额图的消息,准备登基了。胤禔一系说不定早在京里散播太子为了登基而让索额图就近暗害康熙的谣言了。现在看胤礽这样儿,明显不知道详情,或者说没机会跟索额图通这消息。而京中也依旧平静。
    索额图是什么人?真要跟明珠拼命的时候能送不出一点消息来?
    这控制力!除了康熙,还能有谁?
    所以,结论就是,康熙病了,这不假,一时半会儿没好,这也可能是真的,病去如抽丝么。可能康熙自己也有点担心,生病的人心理脆弱,想让儿子去看他。但是说他一病不起,局势失控,那绝对是忽悠人的。
    这要是在宫里,病一下,估计康熙也不会这样脆弱。纯是出门在外,又在战场上,大家难免多想。当然能作出这样分析的,绝对是没把皇权放在眼里的——或者说,在这个康熙正当壮年对朝臣的威望节节升高的时候,还没人敢这么把他当个‘研究对象’来分析……咳咳。
    关于党争的推论她不敢说出来,但是明显的,京城没乱,营里也没有哗变。要不然,几百里地,八旗里骑兵众多,这两天时间跑回来几个通风报信的完全不成问题,早就流言四起了。
    淑嘉信心十足地告诉皇太后:“肯定没事儿,哪怕病几天没好,也不碍大事儿。您要是真担心,打发人跟着去看,也就是了。您别乱了阵脚,倒教万岁爷替您担心。往那儿去一路顺畅,两三百里地,那么多人,真有什么事儿,早传到京城了。”
    皇太后不盯着淑嘉了,改问胤礽:“御医呢?派了么?怎么说?要什么药?你再带几个御医去!”
    淑嘉狂汗,您才想到这一出啊?您难道不是应该一张口就问这句话的么?要是您一开口问的是这个,我省了多少事儿啊?吓死我了。再说了,皇帝有事儿,您问我干什么呀?我安慰您不行啊?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会有不同的含义,同样的表情,不同人的做会有不同的效果。淑嘉偏偏锻炼出一副很让人相信的样子,从仪态到表情到谈吐。胤礽悻悻地扭过头,信了。这时候还能说得这样镇定,这个,其实,大概是,对大清很有信心的表现?
    扶着老太太的手,缓下声来安慰:“您放心,汗阿玛亲征本就带了太医去的,随旨意来的还有脉案,已经叫太医院共同参详带上药材,孙儿再带院使和左院判一道去。”
    淑嘉松了口气,眼前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两种风格,单独对上哪一个都还算好对付,可俩掺到一起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俗话说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人和鬼站到一块儿了呢?
    皇太后在淑嘉的大力保证下,在孙子条理分明的安排下,放下了心。
    “我说呢,你哥哥这回也跟着去了罢?你都不担心,显是想明白了。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明白呢?”
    您说这话有前后逻辑关系么?
    她说的再没逻辑关系,淑嘉也得答,不然——你哥去刀口舔血,你在家里高坐钓鱼台?再相信他会没事儿,你也太淡薄了。
    淑嘉脸皮一阵抽搐:“迎风感叹、对月伤怀也要分时候儿,这会儿哭天抹泪儿、悲悲切切的,看着像那么回事儿,才是丢人呢。等他们回来了,看着一团糟,您说闹心不闹心?下回办正事儿的时候还担心着家里是不是又出幺蛾子了,万一为这个分了神,出了纰漏……”摇摇头,“得跟您这样,听说在外头的人病了就关心医药,知道外头在办办正事儿就把后头收拾好的,才是真心的为在外头的人好。”
    皇太后认为此话有理,默念了好几回,记下了,又嗔淑嘉:“你早说清楚啊,吓坏我了。”
    淑嘉抓狂。她现在的表情绝对是哭笑不得,你说吧,谁上人家家里去,听说人家儿子上战场了,会说“你儿子死定了”,而不是“你儿子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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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憋屈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那小丫头自始至终的一张淡定脸,破功了!太可乐了,他家质朴的皇太后祖母功力非凡,能把这么个小丫头折腾得破功。
    看到一个一惯从容的人抽搐的脸,绝对比整天忧国忧民的人的苦逼脸,其效果更好。就好比你家老公对你笑远不如街上路人(很帅)对你笑,那么有成就感。这样挺好,鲜活,胤礽脑子里映出这么个词儿来。
    他平日里见的人,不知为何,总像泥塑木雕的一样,委实让人惆怅,心情好的时候看着觉得恭顺,倒也罢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是越看越生气。胤礽坚持认为,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抽人,完全是因为那人的一张苦逼脸太欠抽了!
    “皇太后祖母笑了,”胤礽微笑道,“笑了就好,妃母们那里,请您跟她们说清楚了。孙儿,还是避避谦的好。弟弟们那里,孙儿自去说,汗阿玛要三弟与孙儿一道去,孙儿还要看看他。”
    皇太后手一挥:“去吧。有丫头在这里,我好得很。”
    淑嘉:在你这里我不好。
    从宁寿宫出来的时候胤礽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还在担心康熙,却不是那么愁苦了。回到毓庆宫,马上吩咐:“往两处阿哥读书的地方说去,我要离京,叫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天,塌不下来。叫老三赶紧的收拾了,旁的都不用,带上人,直接走。”
    胤礽这里,收拾了腰牌、水囊、马匹、御医、药材,拎着院判问脉案,得知是伤寒,从脉案上看却并不严重,药到了,静养即可,胤礽把心放下了大半。等胤祉来了就一道向皇太后辞行,然后飞马往行营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自不必提,两人都是娇生惯养,绝对的捧着长大的,这会儿却也忍得这苦。好在路并不算特别远,捱了两天也到了。
    临近大营,胤礽就在观察,列营整齐,旌旗树得很有精神。及至看到营门口立着的人,他彻底放心了,其中一个他认得,是索额图这边儿的。精神振奋,胤礽打马上前,营前列队相迎。
    戎装不行全礼,皇帝又病了。胤礽也不管这些了,魏珠迎在辕门:“太子爷、三爷,主子爷正等着您二位呢。”
    胤礽自幼康熙自教,养气的功夫十足,一派持重风范。心里更想着,要稳重,不能乱,维持好了稳定才不是给汗阿玛添乱。不担心,汗阿玛必然无碍。
    胤祉脸都急皱了,直喘气儿,也不敢越了胤礽去。满头汗顾不得抹,跟在后头往康熙的帐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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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该在的、不该在的都在,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都有,脸上虽有焦急之色,却不见慌乱,胤礽心里又笃定了几分。
    即使行军打仗,皇帝住的地方还是比较不错的,光线略有点暗,空气倒还流通,只是帐殿中隐隐飘散着药香味儿。进了帐篷,胤礽眯了一下眼,适应了亮度之后一打量,唔,他汗阿玛居住环境尚可,不致使病情恶化。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皇帝也不例外。生病的人,情绪通常会比平时更激动,也更容易钻个拈角尖儿。
    所以,当胤礽很持重地过来给他请安,而胤祉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的时候,康熙对‘太子派头’未免生了排斥之心。
    康熙哼唧了半天:“几乎以为见不着你们了。”胤祉流泪,胤礽一皱眉,觉得他太丧气了。他皱眉,康熙也不高兴了,见胤礽一一汇报:“京中安好,消息也压下去了,药也带来了,御医带来了让他们给您请脉吧……”等等等等。
    康熙万分憋屈,老子生病你居然不慌!你生病老子多疼你啊?!你你你你你,你太不可爱了!
    “知道了。”心里不高兴,脸上还一片平淡的病皇帝如是说。
    “汗阿玛早些歇息,儿臣告退。”看他爹病了,瘦了,黑了,挺心疼,面上还要不表现出来以期让他爹放心的太子如是说。
    第二天,皇帝说:“你们回吧。”
    胤礽摸不着头脑,也感觉到他汗阿玛的不高兴,难道是因为……京中有事没处理好?胤礽马上严肃了起来,对了,前头在打仗呢,他得回去看好后方。
        心情起落的康熙
    康熙这一病本不算很重,但是生病的时候,得要有人安慰着,感受到亲情温暖,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关怀。皇帝,也不例外。偏偏最心爱的儿子一脸淡定,康熙非常不高兴,这种不高兴还特别刻骨铭心。
    老子病了,还瘦了,你个混球居然不伤心,一脸的淡定,举止那叫一个持重,一点影响都没有受!老子在你心里是什么啊?!康熙在心里咆哮,心理影响生理,哪怕之前自己带了一堆御医,胤礽又打包了一堆来专家会诊,病也一直没好,只得班师回京。
    他回来,福利了石家。石家本家,长孙富达礼、次孙庆德都是随驾的,此外华善的侄子石文英已是御前侍卫,亦随驾出行。不管看着多荣耀,一家三个男丁陷在前线是个不争的事实——太让人担心了。等到康熙回来了,他们也都能跟着回来了,全家都松了一口气。
    石文英父亲不在京里,回来之后自然要跟妻子一起到伯父家里感谢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伯父对自家的照顾。华善不屑地一撇嘴:“你小子不地道,明明是你媳妇对你侄女儿、侄媳妇多有看顾才是。”
    石文英:“……”权当没看到伯父在鄙视他。
    富达礼无奈了,完全不好说话,拼命给弟弟递眼色。庆德翻翻白眼,插嘴:“玛法,叔那是跟您客气呢,您还真拿架子了。”
    华善从桌子上捞起烟袋杆儿兜头一比划,庆德嗖地跳出老远:“玛法,您那烟锅子还烧着呐!嗖,嗦……”掉了几粒火星子粒到手上,他跳了好几下,一面跳一面甩手。
    气氛终于缓和了。华善开始不阴不阳地问侄子和孙子在外的情形:“主子爷龙体究竟如何?”
    石文英的职位离康熙最近,但是又有规定,不得泄密,想来想去,拣最无关紧要的说法说了:“主子爷这回病得急,原带的几个御医、太子爷又带去的几个御医都说要静养,这就回銮了。如今天颜清减,估摸着静养一阵儿,也就差不多了。”
    华善唔了一声:“你侄女儿倒是蒙皇太后青眼,入宫说过几回话,听说皇太后很是担心?”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这群小子少来糊弄我!
    对于堂侄女儿得皇太后青眼石文英并不意外,以他们家这样的规模,成年男子人人头上有顶戴,宫里人要是对他们家不在意那才是奇怪呢。只是石文英没有想到,小姑娘如此投皇太后的缘法而已。
    石文英惊讶完了,也明白伯父有敲打的意思,未免有些无奈。石家的家法,从来都是以皇帝为核心、围着皇帝转,守拙,不强出头,默默地做事。到了石文英这里,又加上一条,要是实在风险太高,就缩头装死。
    他现在,就有一点想装死的意思了。想了想,到底是亲伯父,有些话也要提醒一下。便说:“也是关心则乱的意思,呃,不过,皇太子往行营的时候,哀凄关切之间不深,主子爷似是不大高兴,转天就命太子回京了。此后一路,都没见笑脸儿。”
    天家父子玩变脸,咱们还是老实缩着吧。“以圣上对太子之宠爱,许是气气就搁下了。要是这会儿夹在中间儿,被拿来作筏子泄气,未免太不……”
    华善这里祖孙三人也是这个意思,要说父亲病了,做儿子的面瘫了,确实很不像话,但是华善是知道的,皇太子也是火速前往了,还打包了很多御医和药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关心的样子。话又说回来了,京中人都目睹过皇帝对皇太子的变态溺爱——为儿子扁老师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家长都干得出来的。
    男人们商议出了大致方案——继续围绕国家的中心皇帝陛下行事,其余的,装死。闲事少搀和。女人们却是经常见面的,在后院里嗑着瓜子聊着天,倒说的是家长里短,无须赘言。
    淑嘉晚上给华善请安的时候,就被华善训话了:“要是皇太后再召你入宫,如遇上了贵人,说话的时候要当心些。”
    淑嘉原是低头听训的,此时抬头望向华善,眼中满是不解。
    华善索性直说了,这会儿不是让孙女儿严守闺训的时候,既然已经踩到这个圈子里了,不如说得明白一点。“圣上龙体违和,皇太子探病之时关切不够,父子正怄着气,你说话的时候,绕着点儿。”
    咦?
    皇太子不是……没那么二的么?怎么这回办事这么欠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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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里,淑嘉翻来覆去地想着胤礽的表现。她实在脑补不出来,以康熙对胤礽的纵容,胤礽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得挂上什么样欠抽的表情,才能让她玛法专门来提醒她这个“有可能”进宫说话的人要小心?看他对他祖母的样子,完全不是个傻孩子么?也是会逗老人家开心的么?怎么对一言决其生死的人,反而不那么上心了呢?
    她是漏算了当事的另一方康熙,康熙是个病人,病人的情绪总是很难琢磨的。
    生病的人情绪总是不稳定的,出门在外,心灵难免脆弱一点。等回到了家里,心情通常会好很多。
    康熙就属于这种情况,四面军营里一片肃杀,本就很苍凉的氛围,兼之长子不争气地跟长辈扯皮,八旗自三藩乱后安逸了近十年,又腐败了、战斗力也不如想象中的好,康熙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回京的路上,銮驾摇摇晃晃,七八月天,白天依旧热得很,病人康熙心里烦躁得很。三十年皇帝当下来,他表面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心里的火气却是不能装作没有。晚上是没有绿头牌让他翻了,他就翻来覆去地想着胤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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