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感到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她也说不上来,打眼看了一下周围,
李雪在知秋对面坐的稳稳当当的,神色间仿佛在看一件趣事,其他人像吴大妮、郑媛媛等表现的都很着急,陈晨干脆就去掰高原野的手,这时李秀珍悄悄的站起来好像是要出去,
知秋快步堵在了门口,冷笑说“班副你是要去哪”,
李秀珍有些不自然的说“没去哪,想上趟厕所”,知秋一把搂过李秀珍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说“上厕所啊,我也想去,咱俩一块去呗”,李秀珍忙笑了笑表示她还能在坚持一会,等开完班会再去吧。
想去找连长是吧,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看来是为了整她,顺带还要捎带上高原野是吧,班长就是做了别人的出头鸟还不自知呢,知秋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厉声对高原野说“高原野,你把班长放开”,高原野从没见知秋对她这样过,才想对知秋吼,却看见知秋冷着一张脸朝她使眼色,她也不是傻子,微微一笑,松开手,然后给班长整理整理领子,说“班长,蛇鼠一窝可不是来形容战友的”,
“高原野,我他么今天就是不当这个班长了也得教训教训你,让你……”严爽边解衣服扣子边说,
还没等她说完知秋就把信往班长眼前一递,态度很认真的说“班长,还是先说说信的事吧,高原野什么时候教训都行”,高原野听知秋说是要教训她,很是不愤的朝知秋瞪眼。
知秋心里直骂娘,她这是为了谁,你特么就是背景再厉害,你一新兵跟老兵还是班长干上了,原因还是不尊重班长,你以为你能落着好,看着吧,班里多少等着看你笑话的,也不对,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跟高原野都是一样的傻货,瞧这人缘处的,她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严爽毕竟也是多年的老兵了,稍微给她点时间冷静,不要在像刚才一样不断有人挑衅拱火,她就能知道这时候跟高原野起冲突甚至干架都是不明智的。冷冷的看了眼知秋,整理好衣服,戴好军帽,“继续开会”,
李雪嗤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叶知秋啊叶知秋,你说说你,亏得我之前还提醒过你把床擦干净,结果你还是拖了班里后腿,把流动红旗丢了,还是犯得这么明显的错误,哟,那是什么信啊,值得你那么宝贝,还放在床头那每天都看呀”,
“你怎么知道是放在床头,班长可没说是在哪找出来的,你也跟着检查了吗?”知秋敏感的抓住李雪的话头。
李雪面色顿时发白,有些慌张,声音也高了,“谁说班长没说,你自己聋了没听到罢了”,
严爽摇摇头,“这话我没有说过”,
吴大妮也郑重的点点头说“俺一直在做会议记录,班长没说过这句话”,
陈晨一听弯过身子就给了吴大妮一个爆栗子,拿过笔录来看了看就把后面的一页撕了,
李雪强装镇定的说“那我猜的还不行,再说管她在哪放了,她放东西是事实”桌子底下没人看到的地方李雪紧紧地攥着裤子。
“不过李雪说的对,是在床头,不过这不是床头床尾的事,这是纪律,叶知秋同志现在是违反了纪律,还有,这封信的内容我希望你能解释”,
知秋把这封信放在桌子上,说“班长,我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这封信,更不用说是内容了”,
“睁眼说瞎话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李雪不屑的说,
“李雪,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吭声我就拿大耳瓜子伺候你,”高原野凑到李雪耳边阴阴的说,
“你……”李雪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却也不敢再说了,她明白高原野不是瞎说,她是真敢,所以她才更生气,她叶知秋凭什么让高原野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她高原野愿意,高原野这人吧家里背景雄厚,打小家人就从没逆着她过,养成了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性子,周围的朋友几乎都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她也就没几个真心的朋友。
后来进了部队,以前圈里的几乎都分散了,也没人再哄着她,一开始她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就寂寞了,这时候来了个李雪,谁知丫老是探听她家里的事,以为她高原野是傻子吧。不过就这么凑合着当跟班也行,心情好时玩玩她。谁知又出来个叶知秋,这人还挺对她脾气的,知道她家背景后也没有上杆子巴结他,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行,她叶知秋以后就是她高原野的姐们了。
知秋权当李雪在放屁,眉头都没皱一个,
“班长,卫生检查不止这一次,之前检查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查出来我往床底下放东西,这证明我清楚地记得班长之前说的话,内务条令我都能背出来,要是不信你可以检查。”
“叶知秋,可能是因为这封信,你明知道犯纪律但是为了能时时看到它还是去做了,你想又不是天天检查只要在检查前拿出来就行了,但是今天你又恰好忘了”,
“班长,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你自己知道”,严爽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道。
知秋拿起信打开,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信能让班长相信她会宁可犯纪律也要压在床下天天看。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尽管上次见面,我们谈话不多,但这是正常现象,这说明你是一个正派的女同志。从你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你对革命事业饱满的热情,这也是我所期待的。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组织敞开心扉,也欢迎你随时和我进行生活和学习方面的探讨,我期待着你的来信。并且向□保证,在今后的革命岁月中,和你相濡以沫、共同进退,为我们将来和下一代做不懈的努力和奋斗。
知秋看完这么一封没有开头和结尾的“情书”有点啼笑皆非,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能跟革命扯到一块去,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说“班长,除了在我床底下外,你是怎么认为这封信是写给我的,”
“这……”班长有点语竭,是啊,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
“能让大家都看看吗”李秀珍突然说,
知秋扬了扬眉没说话,看向班长,
“这件事不仅仅是个人的,关系到集体,叶知秋同志请你把信给同志们看看”。
信第一个被李秀珍拿去看了,看完后又交给了旁边的人。班里最后的一个人刚看完,李秀珍就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共同帮助叶知秋同志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嘛”,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就闭嘴,什么叫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现在说的是这封信到底是谁放到知秋床下面的”高原野觉得她真应该给李秀珍一嘴巴子,刚完了个李雪这又出来了个李秀珍,她们姓李的咋就没个好东西呢。
“班副,这么快就给我定性了,死刑犯还能再上诉呢,”知秋冷冷的看着李秀珍道,
严爽也颇为不满的看着李秀珍,她这个班长还没说话呢,“既然大家都看完了,就都说说吧”,
张敏燕看了看李秀珍,小声的说“叶知秋不是刚从医院里回来吗,可能是医院里认识的写给她的”,
知秋噗的一声喷了,“张敏燕,你挺有前瞻性的嘛,连我明年秋天会生病还会住院并且有人给我写信都预见了,哦不,不是预见了,是这封信出现了”,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陈晨阴阳怪气的念完后鄙夷的看着张敏燕说“回去在重新上上小学吧,村里人”,高原野这厮干脆敲着桌子哈哈大笑,
张敏燕整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畏畏缩缩的往李秀珍后面藏。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李雪有些着急了,局面被陈晨和高原野彻底搅翻了,这不是她预期的,也不管高原野的威胁了,扬声道“信就不能是叶知秋从老家带来的,那人是她在老家认识的”,刚说完高原野一个大嘴巴子就抽过去了,
李雪傻了,班里的人也傻了,愣愣的瞅着她俩,
高原野打完她,蹭了蹭手不在意的道“大冬天的怎么还有蚊子呢,嗡嗡嗡的真烦人,”
李雪捂着脸指着高原野哭得说不出话来,班长直接就没脾气了,她算是明白了,高原野根本就没有她不敢干的,她不管了也管不了了,也不怕丢脸了,一会把她交给连长管去。
知秋朝高原野丢了一个谢谢的眼神,高原野回给她一个鬼脸。
“班长,既然你说我之所以把这封信放到床底下是因为对它很看重,对一封信的看重不外乎是看重写信的人,我要是说这封信不是从老家带来的,红口白牙的你们也不相信,可是你们看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署名,这不是很奇怪吗,哪有人写信不写这些的,当然你可以说我把它撕去了,可是你不觉得矛盾吗,我既然重视它怎么又会去撕毁它,”知秋很平静的说,
“因为你知道部队里没有提干前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你怕被人知道,就破坏了信件”。
“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把信撕了,这不是更省事,当然,你会说是你舍不得,不过话还是那句话,红口白牙的什么都叫你说了,理都在你那,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然后看了看所有的人,一字一句大声的说“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放到我的床底下,我只知道如果不还我清白哪怕告到团长师长军长那,我都要讨个说法,我叶知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说得好,知秋,我给你军部的电话”高原野这厮立马跳出来说。
第二十六章恶作剧
断断续续的雨丝夹杂着雪花飘然而落,灰暗的云压抑着太阳,使得它散不出些许的光热。
正在做蛙跳的两人衬得偌大的操场更加的空旷和孤寂。雪花伴着雨丝拂过俩人的面颊,顺着下巴混合着汗水流入脖子里,很快就打湿了衣领。
寒冬腊月,冰凉刺骨,果然不一会就有人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嚷着累死了。
“原野,再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1000个了”知秋气喘吁吁往前边跳边说,
话说昨天的信封事件到最后既没法证明是叶知秋的也没法证明它就不是叶知秋的,班长严爽也是头疼万分,本来打算口头批评一下叶知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半路插出来一个程咬金,她高原野非要给军部打电话,这下好了,把严爽气的新帐旧账一块算,报告了连长,就有了今天雨雪里蹲蛙跳的这场戏了。
“不跳了,爱谁谁跳去,我不跳了,有本事她把我退兵,我怕她啊,告诉你,我爸是高城”,高原野哼哧哼哧喘粗气得意的说。
“噗,哎哟妈呀肚子”知秋正在往前跳,听到这么生猛的一句话一下子岔气了,抱着肚子就歪在了地上,难道这就是70年代版的我爸是李刚,哎哟喂哟高连长,你在哪啊,咋也穿越了捏。
高原野麻利的站起来跑过去,一看是岔气了,放下心来指着知秋就说“你也太没用了”说完就去拿手按知秋的肚子,疼的知秋哇哇叫,让她赶紧起开,
高原野摸摸鼻子,嘿嘿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气在哪,你自己顺着揉揉,放个屁就好了,我有经验,”突然眼珠子一转,看见操场远处站着和别人说话的严爽,嘴角慢慢的扯开,露出了一个阴阴的笑容,一把压住知秋的手说“装死会不,赶紧装死”,
叶知秋是真心觉得蛋疼了,高原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她以为她是小燕子啊,还装死,刚想说话谁知道高原野突然敞开了嗓子就喊“来人啊,出事了,有人要死了”,
这下叶知秋是真的翻白眼了,气的,尼玛才死了呢。
远处跑来了几个新兵,严爽跑在她们的前面第一个到,一见叶知秋躺在地上额头冒汗,嘴唇发紫,抱着肚子一个劲的喊疼,立马厉声说抬担架。
担架抬来后一溜烟的小跑就把知秋送到卫生室去了,高原野也在后面紧跟着。
看着知秋进了诊疗室,严爽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开,这叶知秋的身体也太不行了吧,短短的一个月就进了两次医院了。瞧她这样,别再是阑尾炎吧,去年班里有人突然肚子疼,也跟叶知秋似的疼成那样,一检查说是阑尾炎就给动了手术。只是这眼看着大后天就是拉练比赛了,要是阑尾炎她肯定不能上场了,只能是拖后腿;真是绣花枕头空架子。严爽是越想越生气,回头看见坐的舒舒服服的高原野,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到底怎么了,做个蛙跳都能整出一堆事,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高原野悄悄的拿手使劲掐了大腿一把,疼的一脸扭曲,看上去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们按照班长你的指示,老实的在做蛙跳,谁知道叶知秋她突然就倒在地上说肚子疼……”
还没等高原野说完,医生就出来了,严爽也不管高原野了连忙上前去问怎么样了,
医生听说严爽是班长后一脸严肃的说“是肠痉挛,据病人所说她之前在做蛙跳,还做了900个,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这种天气还让新兵做蛙跳,能不出事吗”,说完连给严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了。
肠痉挛,严爽有点害怕了,她不知道肠痉挛是什么病,可是关系到肠子,再加上医生刚才说的话,她就以为叶知秋得了很严重的病了。
严爽后悔了,她是真后悔了,如果昨天她能理智一点就不会罚她俩做1000个蛙跳了,今天这么个情况下做1000个蛙跳就是体罚新兵了。她眼看就要提干了,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现体罚新兵的事,不用说是提干了,明年的复员名单上就会有她的名字了,她也是农村出来的,长的又不漂亮,走到今天能有多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严爽现在恨不能扇她自己一耳光,眼眶都红了,泪水差点没流下来。
高原野看着在诊疗室门口不停地打转转的严爽,不厚道的嘿嘿直笑。
一会知秋也出来了,严爽连忙上去扶着知秋,
知秋看着突然变得很温柔的严爽觉得有些别扭和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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