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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六十一章 公子晏承
我在附近的民居中找了一件合身的男装在僻静处换上才往承公子府中潜去,承公子府的守备也算是较为严密,即使我用了遁身术,潜入承公子带着侍妾嬉戏的地方也花了不少功夫,这个被传作礼贤下士,温文尔雅,德才兼备的公子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完全没有了一点儿矜持和自持,两个侍妾和他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不时有承公子放浪的调笑和侍妾销魂的促喘传来,三人衣衫不整,相互间的处位可以预见他们之间的鱼水乐事。
我躲在花园通往宅院的回廊上,心中烦躁的暗骂着这个承公子不要脸的大白天在后花园里就那啥啥啥,现在辛辛苦苦的进来,却发现自己进退不得了,这时要是被鬼阁阁主逮着了,承公子还哪有心思和我慢慢说话,恐怕立时就要让鬼阁阁主把我赶了出去。
我源识往四周查探了一下,发现花园周围七八个修灵的高手都离的很远,估计是明白自家主子在做什么事都躲远了,主要还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防人潜入。
我暗暗咬牙,这事不能再拖了,就随手把藏身处回廊的一块彩绘廊顶横牌掰了一块,在上面用指头刻了两个字,然后运起灵力尽量轻声的扔了出去,让它端端正正的落在承公子肩上,承公子感觉到了肩上的异动,略微低头就看到了我近乎放置一样弄到他肩上的木块,然后奇道:“咦?这是回廊上的吧,怎么落到我肩上了?”随即就很不在意的把木块儿用手一挥拍了下去,又和自己的两个侍妾缠mian去了。
我一阵气苦,这就是传言中德才兼备的承公子?根本就是个猴急的色狼加没脑的蠢猪!那可是回廊顶上的横木啊,回廊离他的所在怎么也有个十几丈远了,顶上的横木落到你肩上你就是不细看也该有个叫人来查看一下四周的意思吧,就这么扔一边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妾倒在承公子怀中忽然娇叹着说:“呀,承公子,嗯,那个木牌,啊,好像……嗯啊,公子……”
承公子对侍妾的分神很不耐烦,搂着侍妾逗弄着说:“这时候说什么木牌,管他呢,还是公子本事不好,居然还能让你想其他的事……”
另一个比较得空的侍妾媚眼娇声的讨好着插话:“公子,小弦妹妹可能是想说那个木块儿上好像被人刻了字。”
承公子似乎更显不耐,没好气的说:“没事儿注意一个木头块儿干什么?真是……”说到这里承公子忽然一怔,好像终于有了警醒,忙把怀中的人推开些,去把木块拾了起来,随后就被我写在上面的“杀兄”二字给震住了。他匆匆一裹腰带,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对两个侍妾说:“你们先回屋去吧,晚上本公子再去找你们。”
两个侍妾中一个忙起身低头行礼,往后撤了几步才转身往外走,而那个叫小弦的侍妾似乎刚好在兴致上,意犹未尽的娇柔唤了声:“公子,什么事儿嘛,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话还没说完,承公子猛的一拽一推,恶狠狠把那侍妾推dao在地,厉喝一声:“滚,别耽误本公子的正事!”
那侍妾受了惊吓,顿时浑身抖如糠筛,慌忙跪倒告罪:“是、是妾身忘了规矩,是妾身一时糊涂,公子息怒,妾这走,这就走。”话没说完她就匆匆起身慌忙整理着衣衫跟着另一个侍妾跑出了花园。
承公子把木牌捏在手中看看后花园四周不悦的说了声:“阁主来的真是时候,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让你行事如此急切”阁主?是鬼阁阁主?我心念辗转,顿时有了头绪,就在我这一沉吟间,承公子声音冷肃的喝道:“阁主好大的架子,既然这么着急不惜搅本公子好事来见我,怎么还不出来,还要本公子叫人请你吗?”
我用灵力调了一下嗓音,扮作鬼阁阁主的声音说:“本阁不小心撞到了公子好事也实非有意,现在本阁不方便现身,还情公子不要怪罪。”
承公子猛得冷了脸,喝道:“本阁?!哈,我敬称你声阁主,你到真的称起‘本阁’来了?当真是得寸进尺的东西,你要的那一行人处理完了就赶快做本公子要你做的事,否则在这漳国你就别想有立足之地!”
我愣了,这个是鬼阁阁主挑选的同盟?这么着对鬼阁阁主也不怕他一怒之下去找晏祈?敢这么对鬼阁阁主也真亏那变态的老不死能容得下他。
我思忖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试探着说:“那一行人?公子手下办事不利,现在才找到三个人,另三个人的下落现在还没查到,这点儿小事儿公子都办不好,还指望本阁出手替你除掉晏祈?”
承公子顿时发怒了,喊道:“本公子办事不用你插嘴,你只要等着处理了那一行六人,给我按当初的约定杀人就是。前几天已经查到形迹可疑的两个人在外城出现,现在我已经叫府尹着人去外城查看各处弃舍,不久就会有回信,倒是你,刺杀晏祈的事都安排好了没有?”
我哈哈一笑,用幻术改变了一下相貌闪身出现在承公子面前,换做年轻男子的声音说:“果然如此,二公子为了漳国国主的位子连自家的兄长也容不下了。”
晏承见扮作男装的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猛然一惊,惊惧得喝问:“你是谁?是什么人?”,我见他紧接着就想大声喊人,上前一把封了他的喉说:“想叫人来?那也得你有命等他们来,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和你做另一笔买卖,至于我是谁,你刚才已经提到了,鬼阁阁主想要对付的六人中就有我一个。”
晏承张大嘴巴艰难的呼吸着,听到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后脸上更显出惶恐之意,我微微松了松手,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些,他这才咳着说:“你,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要杀你们的是鬼阁阁主,和我无关。”
我心下微微觉得奇怪,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听闻漳国公二公子晏承气度雍容清雅,处变不惊,为人重义,不辞责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先前被我掐了脖子,还是因为现在我的语言讥讽,晏承面色通红,底虚气弱的说:“本公子自有处事之道,鬼阁阁主擅杀依势,本公子怎么会随便与那种人扯上关系。”
我有点儿蒙了,这是当初那个乌杨渡变乱中纵马提兵追散四国两宗杀手的二公子晏承?这是传闻中为陇中贤者杜茂折腰背柴的二公子晏承?这是当初那个辅右相理户部时因汝、洛两州水患无收,私自悖逆圣旨免了两州赋税被漳国公责罪的二公子晏承?
“杀兄”二字原本是我对他的试探,试探他在夺位之争中的底线,也是出于对鬼阁阁主本行的考虑而试探他在这里的价值,也是想让晏承能尽快关上春园色好让我能去找他说话,杀兄夺位,我初想他或许是迫不得已,或许是对于这一国主之位过于执着重视,但不管怎样也应该是像盛唐太宗李世民一样的傲世之人,怎么会是这副德性?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六十二章 迷雾
我忽然觉得我对面前这个人没什么掌控了,这种左右摇摆的人,即使我把利弊呈清,也难保他不会一时意变,于是我灵力威压将承公子四周的空气凝滞,直让晏承浑身哆嗦难以站立,噗通一声憋红了脸坐倒在地上,我跨前一步,手指划过他的颈部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指尖的灵力却又随即将浅显刚刚渗出些血的伤口愈合。
细微的痛感印在晏承的脑中被惊惧的感识扩大了数倍,他惊恐的张着嘴,惨然凄叫,声音却被我灵力所阻滞,没有向四周泄出一分。我嘻嘻一笑,“公子果真和鬼阁阁主的图谋没什么关系的话,我也不会真杀了无辜之人,可公子刚才说在外城找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已经让府尹着人去查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在找我们吗?”
晏承顿时语塞,慌慌张张的说:“我、我这就让府尹把人撤回来,这就断了和鬼阁阁主的联系,还请壮士不要计较这次误会。”
我皱皱眉头,心中怀疑面前这人会不会是什么影卫替身,但又总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影卫,那刚才他和侍妾的那一幕……这样的话那位承公子也太大方了吧。
不管怎样,这事不能不确定一下,我灵力压势一变,承公子顿时晕了过去,我俯身一探抓着他的身子没让他完全倒在地上发出声响,然后把手放在他额前准备施诱魂术探一下他的底细,却猛然觉得四周有变,守在远处的的八个一等一的修灵高手几乎都在同时忽然动身往我这里飞速袭来,同时已经再熟悉不过的巨大威压笼罩了整个后花园,该死!鬼阁阁主就在附近,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察觉!
来不及细想,我弃了晏承就向府外冲去,现在的情形就像是承公子府中早就给我下了圈套,我捏在手中的人十有八九不是承公子本人,连个做人质的价值都没有,当务之急我只有尽快逃离这里。
刚飞掠出几步,八个修灵高手中就有两个挡在了我面前,我不便多做纠缠,凶狠的杀招放出,迫开对方的身形就急急向外突去,圣剑虽然在我身上,但用它杀人留下的征兆太过明显,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给别人留下圣剑在我身上的证据。
面对两个一等一高手的围堵,尽管我灵修已经到了修灵一道的极致,速度还是稍微迟滞了一下,其他六个修灵者凭着这一点儿的时间倒还追不上我,可鬼阁阁主就不一样了,在那一瞬的迟滞之后就袭身而上,充满敌意的圣灵力引得我怀中木刀兴奋的震鸣起来,低频刺耳的鸣叫让我的脑中如同被插入了一根尖细的木刺,我源识凝聚起来好容易把脑中的不适驱除,就急忙去探鬼阁阁主的动静,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面色痛苦的按着脑部的三处穴位勉强站立着调息灵力定神。
眼见八个修灵高手已经追了上来,我不敢过多耽搁,鬼阁阁主的状况到底怎样还不确定,我不能冒险回去乘这个危。
承公子府中已经乱了起来,他府中的护卫不像周泰府上一样出了变故也能够井然有序的应对,四周都乱糟糟的嚷嚷着抓人搜人,漏洞到处都是,反倒让我出府比进府顺畅了许多,只有后面几个修灵高手尾随着让事情稍微变得麻烦了些。
我心中依旧疑惑,鬼阁阁主的实力我在以往的两次较量中已经有了底,以我现在源识的清凝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即使他隐蔽的再好,也不可能在我身周半里之内我却毫无所觉。上次的街市相遇,我就在两里之外察觉到了他的接近,只是我当时随在张老爷身边不方便躲,也并没打算躲,心底隐隐有着要引他出手的打算,而如今小五的死让我心中悔恨当初决断的草率与不周,深责我自己的疏忽与大意。
超乎常人的速度是靠灵力的运转获得,所以要一边把速度调至极致奔逃一边匿息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出了承公子府,我往偏僻的小胡同里一躲,再小心匿息放缓速度潜行,八个修灵高手也更本无力找到我的所在。
我摆脱尾巴之后忙用源识探看了几处和青兰她们约好的联络之处,发现西市的一处青旌旗旗杆上多了几个标记,这才安了心。刚才鬼阁阁主的突然出现让我极为担心青兰红绡和策儿的安全,我一直坚持只能我去找她们,是因为我有自信不被包括鬼阁阁主在内的任何人跟踪,但刚才的情况却让我心有余悸,如果被鬼阁阁主尾随我发现了策儿和青兰她们的所在,那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就怕难逃鬼阁阁主的毒手。
现在我从青兰红绡留下的标记里知道她们已经接策儿换了落脚的地方,心中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始细想承公子府上的事情,棪鬼失踪和承公子府上的陷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去承公子府上,难道我在那里遇到小心藏匿的鬼阁阁主是偶然?可为什么他们能好巧不巧的在我正准备从那个晏承的身上弄些情报出来的时候忽然发难?如果是陷阱,他们为什么又容我和“公子晏承”说那么多话?
现在他们这幅早有防范的样子,恐怕鬼阁阁主在后面花了不少力气,如果是这样,我的下一步棋是不是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我心下竟然略微有些不安起来,如果换做以往,这样让我难以捉摸束手束脚的局面,早就撤身远避了,可如今我答应了卓浪帮他,又好不容易探知了师父的下落,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既然现在我看不明白,那就索性钻进去看,只要我留有底牌,鬼阁阁主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就这身男装打扮到汲水中轴主道的街市上晃荡,来往的衙差看不破我的术,我就大大方方走过一处青旌旗,在旗杆上很隐秘儿迅疾的留了几个记号,然后在日色逐渐消褪的时候往张老爷他们落脚的客栈外转了转。
客栈中的张老爷满面憔悴的呆坐在桌前,带着哭腔对管家说:“钟度啊,我们这是、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吗?为什么帮人能帮出祸来?难道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是我这辈子怎么都无法还清的,无论我怎么积德行善也注定要一世无子?可小五,小五他……我只不过在张德家里挂了一个义父的名,这也不行吗?我连一个、一个挂名的父亲都做不了吗?”
管家用衣袖悄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强笑着压平了自己的语气说:“老爷可别这么说,就是有转世,老爷上辈子也不可能是什么恶徒,小五他,也是有他自己的命,老爷还年轻,回去续几房妾,肯定能添几个人丁,老爷,咱总还有指望的,您也不要太伤心……”
我悄悄从客栈的一边退身离开,对于他们如今的绝望凄伤,我半点儿忙都帮不上,如果可以,等日后我能够让这世间任我驰骋时,我会去还他们这一天的歉礼,死者不能复生,我只能寄希望于他日能给生者一个回还了。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六十三章 怎么都不顺
之后整整一夜,我把汲水城城外三十里以内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没能找到棪鬼的半个人影,他在我离开的短短两个时辰中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能让我根本无迹可寻,我暗忖这不是他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