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皇室血脉的程度,基本上相当于精神图腾,就算手握实权的大祭司,在凤家公主面前也是不敢造次的,否则当初那个大祭司也就不是拐弯抹角的威逼利诱了,至于其他的军队百姓,只要公主一句话,拔剑自杀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样的尊崇让唐雨蔷对南疆有了很深的好奇,不过在走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处理好。一个是刘家的事,既然华夫人说交给她处置,唐雨蔷便不打算再过问,至于杨小江,既然他一心读书,唐雨蔷也没有将她培养成神医的打算,让他自己读些书也就罢了。另一个就是袁润清的腿,她既然答应过,自然不会食言,这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走之前处理好更为妥当,好在袁润清身上的毒已经基本解完,过两天帮他医腿就是。
这样想着,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杨静灵,从华夫人口中,唐雨蔷猜想杨静灵的母亲应该就是凤家另一个家臣花家人。杨静灵继承了花家的毒蛊,那个东西比起她手上的凤凰蛊更危险,弄不好伤人伤己,并不是她教给杨静灵几句口诀就能解决的。这样想着,唐雨蔷打算着过两天问问杨静灵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可以带她走,若是不愿走,便只能封了毒蛊。
蝶衣回来时唐雨蔷已经睡醒了一觉,睡眼朦胧的看着蝶衣道:“你怎么才回了?没有遇到危险吧?”
蝶衣将几样药材放到桌上,道:“没什么事,药比较难找,多花了些时间,主子先睡吧,属下去煎药。”
“这么晚了,等明日好了,一晚上也不妨事的。”唐雨蔷见她一身的寒气,微皱眉道,“你打些热水洗洗,也早些休息吧!”
“不成,属下大晚上跑去找药,可不就是为了主子早些喝药,拖到明天,主子的内力便不能完全恢复,也不费什么事,烧火正好暖暖身子,主子不必为属下操心。”蝶衣将带过来的一些药材和新采的一起分拣好,拿了一次的分量,便径自去煎药去了。
☆、第四十一章
唐雨蔷拗不过蝶衣,只得依着她喝了药。杨嬷嬷知道蝶衣要留下,早早就在唐雨蔷屋子里另外铺了一张床,唐家没有多余的床铺,只得拿凳子和木板简单搭了一个。唐雨蔷原以为蝶衣会嫌弃,毕竟蝶衣虽然不是千金小姐,但作为专门为凤家公主培养的侍女,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面受委屈,却没想到蝶衣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下,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模样。
“主子睡不着吗?可是伤口疼?”蝶衣是个尽忠职守的侍女,主子睡熟之前她自然不能入睡,见唐雨蔷轻微的翻动了几次身子,不由问道。
唐雨蔷摇摇头,道:“没有,只是之前睡得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那蝶衣同主子说说话吧!”蝶衣听不是伤口疼,松了口气道。
“你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我躺着躺着也就睡着了。”从前唐家也有服侍的家仆,不过因为她从小在外面生活,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不大用得上。蝶衣虽说是她的侍女,但她也没有奴役她的意思,只是蝶衣似乎一直都以她为中心,凡事都为她考虑,她虽说不愿太劳动蝶衣,却也拒绝不了。
“没事,主子身上有伤,要心情愉快才能好得快。我身体好得很,不过是上山采了些药,哪能累着,主子不必替我担心。”蝶衣性格比较活泼,当下打开话题,道:“主子似乎对凤凰族并不陌生呢!华夫人原先还想着要花些时间对主子说明来着。”
“嗯,从前我娘对我说过,不过我娘过世得早,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唐雨蔷体力恢复了些,但身上的伤不轻,说话也比较轻。
“原来是这样,主子,凤凰蛊是做什么用的?”蝶衣语气里带着好奇道,虽然她是华夫人尽心培养的,务必让她能独当一面,掌得住事,但毕竟年纪也不大,对许多事也难免有些好奇心。
唐雨蔷听蝶衣问起,也不生气,道:“你不知道吗?华夫人没有告诉你?”
“我只知道凤凰蛊是万蛊之王,其他的却不清楚啦,主子别看夫人和颜悦色的,那是对着主子,对我们可严厉了,我哪敢问啊!”蝶衣笑道,“主子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这个嘛,倒不是不能说的事,不过,我干嘛要告诉你!”唐雨蔷笑道。
“这个,刚才属下往山里寻药时,闻见一阵香气,应当是人参果的味道,主子告诉蝶衣,蝶衣明日给主子去采,好不好?”蝶衣道。
这人参果同前世那种常见的果子不同,是深山里长的一种神奇果子,因为功效同人参相似,所以被称为人参果。唐雨蔷是从那原公医典中见到这种果子的,虽说功效同人参相似,但比起人参可更加难得,通常长在深山悬崖上,见到了也难得采得到。唐雨蔷自小跟医药打交道,对这种神奇的果子自然是好奇的,却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当下道:“人参果生长的地方危险得很,搞不好还有蟒蛇什么的守护,你可别去冒险。”
“不冒险,主子不知,我们从小就在深山里训练的,那一个小山崖算什么,主子放心,蝶衣若是找不来,还可以找师兄帮忙,定会给主子弄来。”蝶衣听出唐雨蔷对人参果好奇,自然要想办法弄来,不过还惦记着凤凰蛊,道:“主子,你告诉蝶衣嘛,蝶衣保证谁都不说,就是三师兄都不说。”
“别人不提,单说三师兄,蝶衣莫非……”
“主子——”蝶衣语气中难得带了些娇羞,唐雨蔷便明白小女儿的心思了,她不知道那三师兄是谁,但既然是蝶衣的师兄,想来也是自己人,并没有太在意。
“好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唐雨蔷也不再逗她,“凤凰蛊没什么不能说的,除了万蛊之王以外,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起死回生。不过只能用一回,自救也好,救人也罢,用过之后就没啦,顶多在凤凰蛊影响下身体恢复能力好一些,能抵抗不少毒素罢了。”
蝶衣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顿时觉得凤凰蛊也没有那么神秘了,当下同唐雨蔷说起了一些南疆的事。华夫人虽然同她说了一些,但毕竟时间有限,就交代蝶衣对唐雨蔷说明。
唐雨蔷这才知道,南疆一直以来都有两股势力,一个是凤家公主一脉,世代由花家和华家辅佐,凤家的男子称为王子,但通常只做辅佐公主。而另一个则是大祭司一脉,这个唐雨蔷能理解,南疆建构比较简单,除了生活日常,就只有军事和祭祀两件大事,兵权一直掌握着公主手中,其他祭祀礼仪都是由大祭司掌管的。凤家先人大约也预见了这个局面,凤家公主的婚姻没有太多限制,但从没有与大祭司联姻的,否则这个问题就拆都拆不开了。
如今南疆主事的,除了大祭司,就是她舅公的孙子,她的表弟,名叫华如渊。华如渊今年才八岁,只是父母死得早,小小年纪的他也只能明面上听从大祭司的话。不过,听蝶衣的意思,华如渊很聪慧,也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大祭司碍着凤家在南疆的地位,也不敢太过为难于他。
唐雨蔷毕竟身体虚弱,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蝶衣见唐雨蔷睡着了,又仔细的替唐雨蔷盖好了备了,才灭了灯休息。
☆、第四十二章
因为凤凰蛊的原因,唐雨蔷身体恢复很快,况且受的是内伤,只要不动用内力,下床走动倒不是太大问题。长公主见唐雨蔷挪动身子要下地走动的样子,赶忙将她按回去,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坚持要她躺着再歇息两天。唐雨蔷知道长公主看着温柔善良,其实性子执拗得很,不敢拧着性子来,只得依着她的话卧床休息。
唐逸见唐雨蔷背长公主强行按在床上休息,在长公主身后探头探脑的偷笑,见唐雨蔷瞪他,赶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长公主发现了唐雨蔷的小动作,回头见唐逸在身后,便道:“你姐姐身子虚,你去村里买只鸡回来,给你姐姐补一补。”
“嗯!”唐逸赶忙点头,接过钱往外面去了,长公主又看向唐雨蔷,道:“小蔷,你想吃什么?我叫杨嬷嬷给你做。”
“不要了,从昨天到今天,我喝了三碗粥了,我等着喝鸡汤吧!”唐雨蔷微皱着小脸道。
这话将长公主和杨嬷嬷都逗笑了,道:“是华夫人特意交代,要吃些清淡易消化的,可不就是喝粥吗?罢了,杨嬷嬷,我记得从前有一道叫梅子糕的小点心,倒是开胃爽口,正好前些日子买了腌梅子回来,你给小蔷做一点来吧。”
“哎,我这就去。”杨嬷嬷应道。
杨嬷嬷刚出门蝶衣就端着药碗进来,唐雨蔷闻着药味便往长公主身后缩。长公主接过药碗,端在手中吹凉,道:“躲?瞧你往哪儿躲!药苦些最好,叫你长长记性,以后还敢这般大意!”
唐雨蔷看长公主拿着勺子舀起黑乎乎的药汁,咽了口唾沫,接过药碗闭着气一口喝下去。浓重的药味充斥在口中,唐雨蔷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长公主见状忍不住一笑,见唐雨蔷委屈的模样,赶忙收起来,从袖里摸出一颗糖果塞到唐雨蔷口中,道:“你着什么急啊,呛着了怎么办?”
唐雨蔷下意识的吸了吸口里的糖,只觉得牙一酸,脸皱的更紧了,仰头看着长公主,道:“母亲,为什么这颗糖这么酸——”
“……”长公主摸了摸,袖中还有一个糖果,一拍额头,道:“拿错了,那个是我吃的。”
唐雨蔷灌了两口水,才算好过一些,那些药本来就苦,原本还指望糖果压一压,结果长公主给她拿了个酸的倒牙的糖果。那糖果还是唐雨蔷特意给长公主做的,只因长公主怀了身子偏就喜欢酸的,那时唐逸尝了一颗,连着灌了几大碗水,如今可算报应到她自己身上了。
长公主笑着,把另外那颗糖果塞到唐雨蔷口中,唐雨蔷含着糖果,缩在被子里不想说话,长公主便笑着端着碗出去了,说是去看杨嬷嬷做梅子糕。蝶衣凑到唐雨蔷面前,看着唐雨蔷吐出来的糖果,道:“真有那么酸。”
唐雨蔷白了她一眼懒得说话,指了指柜子上的罐子。蝶衣好奇,当真打开罐子,里面都是晶莹剔透的糖果,想都没想就塞了一颗到口中,结果反应自然跟唐雨蔷差不多。拿水漱了几遍口,才委屈的向唐雨蔷道:“主子,你故意的吧!”
唐雨蔷抱着被子,不厚道的笑了,道:“我亲手做的,味道怎么样?”
“……”蝶衣的脸色变了几变,道:“主子你怎么喜欢吃这么酸的东西啊!”
唐雨蔷一笑,道:“你看我像吗?是母亲怀了身子,偏喜欢吃酸的,冬天里东西又不好找,我特意做的,怕母亲吃太多,就放在我屋子里了。”
蝶衣懂得医术,但这些事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懂得,点点头,道:“要不要蝶衣给主子找些点心糖果来,果真是够酸的。”
“不用了,我有些事要叫你去办。”唐雨蔷说着,从床头拿了一张纸,递给蝶衣,道:“你抽个空去县城将这些药配齐,昨日原本是去买药的,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倒是给耽搁了。”
“主子要这些药做什么?”蝶衣看了一遍药方,道:“看上去是续经脉的,主子要给人治伤吗?”
蝶衣能看出药方的用途倒是让唐雨蔷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道:“是啊,我答应了给人医腿,这就要离开了,走之前自然要处理好。”
蝶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便自出去办事。唐雨蔷作为一个病人,也没有事做,随手拿了本书翻看。
“姐姐!”唐雨蔷手里拿的是一个画本子,长公主拿给她打发时间的,说是她养伤期间,不许她费神。唐雨蔷对于看什么书倒是没什么要求,就拿着看了。正看得入神,杨静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唐雨蔷抬头,便见杨静灵提了个篮子过来,道:“听说姐姐病了,我带了些祖母做的点心来看姐姐。”
唐雨蔷笑着向杨静灵招招手,道:“灵儿过来!带了什么?好香啊!”
杨静灵在桌上将篮子放下,端了一碟子金黄的点心过来,送到唐雨蔷面前,道:“这是南瓜饼,祖母做的南瓜饼最好吃了,姐姐尝尝!”
唐雨蔷伸手拿了一块,尝了尝,香甜可口,外皮酥香里面却是软糯的馅儿,点点头道:“真好吃,灵儿也吃!”
杨静灵摇摇头,道:“家里还有,姐姐喝药苦得很,多吃一些才好。”
唐雨蔷点头,不过吃了两块就没有再吃,南瓜饼主料是南瓜和糯米粉,都不是好消化的东西,她如今活动少,却是不能吃太多。杨静灵见状,道:“姐姐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好吃!”唐雨蔷笑着端了杯水润喉,“不过灵儿,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次吃太多,这个呀可一定要记着啊!”
☆、第四十三章
杨静灵似懂非懂道:“一样东西吃太多了会腻,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唐雨蔷也不大明白怎么跟一个半大孩子解释一个度的问题,索性绕开这个话题,道:“对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你今日来了倒省的我跑一趟。”
“姐姐找我有事吗?”杨静灵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着,“姐姐只管说,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唐雨蔷却收起嬉笑的表情,道:“这件事很重要,灵儿要认真听明白,仔细想清楚再对姐姐说,知道吗?”
“为什么?”杨静灵不解道,“是不是灵儿做错事了?”
唐雨蔷摇摇头,道:“不是,是灵儿手上的毒蛊。灵儿应该也发现了,毒蛊发作的时候,会散发毒性,连带灵儿身边的东西都会染上,而且,随着你慢慢长大,毒蛊也会成长,到时若是你控制不了毒蛊,还可能伤到你自己。”
杨静灵闻言脸色便白了,道:“那该怎么办?可以除掉它吗?”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唐雨蔷道,“我之前给你的心法,虽然可以让你慢慢强大,但是控制毒蛊你要学习的却不仅仅那一点,没有人指导恐怕不成。而我很快要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可是……”
“若是你要留下,我只能封了你身上的毒蛊,以后你就是个普通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