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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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相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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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他眼中尽是茫然与黯淡。

“少主——”玛兰只觉得喉头一热,有股落泪的冲动。

邪理的这般深情与痴心,天若知晓天亦哭,难道山神艾达就这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吗?

“玛兰,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他瘖哑着声音,喉结上上下下的。一直到玛兰离去后,一股酸热冒了上去,直冲脑门、直达眼眶。

伊暖欣的影子在他眼前模糊地晃动着: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怒……

“吾爱!求求你快回到我身边,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就快回来吧!”他仰起头,让那股热流倒流回到心内。

伊暖欣浑身像被重击了似地颤动了一下,她一双大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不!她几乎可以确定的确有人在呼唤她,那个声音似遥远、似熟悉……

“小姐!”黄妈推门看见她醒来,连忙把手中的牛奶端到她面前。“你喝点东西吧!

不只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她喃喃地念道。“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姐!”黄妈急得头发都快发白了。“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看得我心里好难过。”

门铃急促地响起。

黄妈知道一定是伊承谕接到她的电话,从台北赶回来了。但没想到回来的竟是苏长贤和伊承谚。

“大少爷呢?”

“大哥有课走不开,暖欣怎么了?”伊承谚一边走人屋内,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二少爷,都是我多嘴,都怪我多嘴。”她不断地自责。

“黄妈,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说出来,都可以解决的。”在苏长贤的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我不小心说溜了嘴,让小姐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

苏长贤和伊承谚对看一眼,硬着头皮走进伊暖欣的房间。

伊暖欣站在阳台上,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犹似两潭深水般的黑眸正望着天际的那一端。

不知为什么,在她脑海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一段回忆,在她心灵深处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她——吾爱!吾爱!吾……

谁?你是谁?到底是谁在呼唤着她?

伊暖欣双手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襟,只觉得那呼唤愈来愈急促,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

苏长贤见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连忙抱住她。“小乖,你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她胸口有股沸腾的火焰,烧得她五脏六腕都疼了起来。

“小乖!”苏长贤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才发现她的手竟冰冷得骇人。

“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哭叫着,心中那股不知名的痛苦全涌了上来,使她不停地剧烈颤抖着。

苏长贤和伊承谚对望了一眼,眼中的复杂是外人不能了解的,但是他们彼此的心底十分清楚。

伊暖欣口中的人一定存在,而且存在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里,甚至……苏长贤倒抽口冷气,他甚至怀疑暖欣肚子里的孩子跟这个人有绝对的关系。

“暖欣!”伊承谚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什么事都有我和大哥在,你不要害怕。”

“二哥,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她惶恐地问。

苏长贤一咬牙,是该把所有事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小乖,孩子是我的,我们结婚吧!”苏长贤出其不意地蹦出这句话来。

伊暖欣凄然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他真是个善良的好男孩。从小她就喜欢他,一直梦想有一天与他携手走向红毯的那一端,白首到老,只是……这将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成真的梦了。

“长贤,你不用骗我了,孩子不是你的,我心里很清楚。”她说得十分笃定,好象……

“暖欣,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把眼光再度投向天边的那一端,摇摇头。要是她能想起什么,她也不必如此迷悯、如此痛苦。

一时间,一股热烘烘的东西在她喉闲升起,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很奇妙地感觉!她竟有着莫名的喜悦在心头翻搅。

“暖欣!”

“二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她不由自主地抚着肚子。

天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奇妙的感觉了。因为一个新生命正在她体内滋长——这是爱,一份深情不移的爱。

她脸上突然有了灿烂的笑。

伊承谚不能理解地瞪着她,他想不懂,为什么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苏长贤却懂。

伊暖欣的心中已不只有他的存在了,是不是?

虽然她没说,但是从她那浸润在爱中的眼神、那教人震撼炫惑的美,在在告诉他,他将会失去她。

他再也无法控制胸中那股突发的嫉妒和冲动,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长贤!”她吃惊地看着他。

“小乖,你是我的,谁也无法从我身边带走你。”他克制不住地呓语着:“我爱你,这一辈子只爱你。”

伊暖欣那双星眸再度溢满泪水,盈盈欲滴。这句话任谁听了也会心动、也会心酸。

只是——她迷惘了。彷佛也曾有个人对她说过相同的话,也如此紧紧地拥住她。

而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的影像总是蒙陇不清?为什么?

伊恩拿着伊暖欣遗落的头巾,嗅着头巾上的芳香……

“少主!”士雷看着他,皱紧了眉心。

他们都目睹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而伊暖欣就在他们眼睁睁之下消失无踪,这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

这更印证了伊暖欣是山神艾达之女。

“士雷,把这条头巾送到邾理的手中,告诉他苡荏公主已被我们发现,请他接她回去,但是只准他自己一个人前来。”他把头巾递给了士雷。

柔软的头巾在十雷手中如同烫手山芋。当他找到这条头巾时,他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在伊恩的心中,有个阴谋正准备展开。

“少主,你一定要三思——”

“你懂什么!快去。”他不悦地看着士雷。“只要我捉住邾理,哈撒族绝不敢跟我起冲突,到时候我就可以让他们俯首称臣。说不定山神艾达为了平息这场战役,还会把它的女儿赐给我呢!”说完,他彷佛已见到胜利一般狂笑了起来。

士雷眼见自己的劝谏无法被接纳,只能悻悻然离去。

现在,他只希望山神艾达之女可以再度重回凡间,因为唯有她才能平息这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爱情——本就是一场梦吧!

陈姿伶没想到这个梦竟让自己一身狼狈、一身痛楚。当她知道伊暖欣回来之后,就明白自己甚至连梦也没有资格作了。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轻轻地荡呀荡,在那已如止水的心中却荡漾不起一丝沥漪:就像个漂亮而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双眸空洞、眉头深锁,教人看了不忍。这和前些时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陈太太看在眼里,着实又焦虑又心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全是为了一个叫苏长贤的男孩子。她曾暗中调查过这个孩子,的确是个条件优秀的男孩,姑且不提家世背景、学历,光是他的外表和品性就足以让女孩子为之痴迷。当然自己女儿的条件也不输给他,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四个字郎才女貌。

原以为他们两人的感情很顺利,看看前些日子那雀跃如同白灵鸟的神情,在在都告诉她:女儿已经恋爱了。但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姿伶竟像一朵灿烂美丽的花在瞬间凋萎,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见女儿不吃,她也没有胃口:见女儿睡不着,她也跟着失眠。天下父母心呀!

“伶伶!”她唤着陈姿伶的小名。“今天放假,怎么不出去走走?”

陈姿伶缓缓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教人看了想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每个人都懂人世间的情爱是苦楚的、是难的,但是仍挡不住。人们甘愿为它而死的痴心。

“伶伶,要不要叫司机送你到台南?你上次不是说台南有许多古迹挺值得一游的——”

“妈!”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我哪襄也不去,我只想好好的休息,静一静。”

明知道自己根本静不下来。

“伶伶,有什么事告诉妈妈,好不好?”

“我没有事,我很好——”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眼眶却不听使唤她发热起来。

为什么上天竟如此待她?

她真恨!恨伊暖欣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击溃她好不容易在苏长贤心中建立起来的地位,她恨伊暖欣为什么失踪了还要回来……

虽说等待是最难受的,但如果是有希望的等待,仍然是种喜悦。可是,现在她连等待的机会也没有了。

也许——也许自己应该看破一切,可是情关却不易看破,如果如此容易,就不会有人为了爱而痛苦。

痛苦!如此折磨人的痛苦,要待何时才能熬得过去?

她靠在母亲怀中,让泪水尽情宣泄。

“哭吧!哭一哭会好一点的。”陈太太拍拍她。

真的哭一哭就会好一点吗?真的吗?

伊承谕和伊承谚两兄弟对苏长贤的提议睁大了眼、张大了口,久久说不出话来。

“长贤,你不考虑一下?”伊承谚简直不敢相信。

“我考虑了很久,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苏伯伯和苏妈妈会怎么想?他们会答应吗?”伊承谕想得比较远一点。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会举双手赞成苏长贤的提议,只是现在——可能吗?

“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的。”苏长贤斩钉截铁地说:“我爱小乖,娶她是迟早的事,现在只不过提前而已,是不是?”

“喂!这不只是提不提前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暖欣肚子里的小孩根本不是你的,而且她又不肯拿掉孩于,你真的可以接受?”伊承谚给了他一个“想清楚”的眼神。

“我尊重小乖的选择,而且我也愿意接纳这个孩子。”他说得伊家两兄弟哑口无言。

“长贤,不管怎样,我和承谚都很感谢你如此爱暖欣。如果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来一遍,那该多好?”伊承谕看着挂在墙上的父亲遗照,最坚强的他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红了双眼。

想着以前伊家屋内闹烘烘的情景,再看看现在四周冷冷清清的景象,谁也料不到伊家会有这么一天。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他只希望三兄妹能平平安安的,除此他不再有任何要求。

伊暖欣轻轻地掩上房门,靠在门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她双膝一屈,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和双手间,无声的落泪。

是的!如同伊承谕所说的,如果一切事情都可以重来一遍,那该多好?

只是天不从人愿。

月光咬洁,满空的星斗如同精灵的眼晴般顽皮地闪着光芒。

邾理无心欣赏这么好的月色,只因他怕触景伤情。不管走到哪里、看到什么,暖欣的影子总会浮在他眼前,彷佛她还在他的身边。

明知道相思苦,却宁可苦相思。心中的相思真的只是一个苦字可以形容得了的吗?

他的拳头像没了知觉般重重击在铜柱上,血丝缓缓地由他手中流了下来。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年代……

我要回家!我想念我爸爸、哥哥,还有长贤……

伊暖欣说过的话,句句像刀划在邾理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他还是没能将她留住,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她一定又回到她一直想回去的“家”、回到她亲人的身边,甚至回到了那个叫长贤的身边……

不!他又疯狂地捶打着铜柱,像在发泄什么似的。

他可以让她回家、回到她亲人身边,但是,他无法忍受她回到那个叫长贤的男子身边,绝不!

她只属于他,没有人可以带走她,就像他曾说过的话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一定会追逐到世界的尽头。

只是——那股教他无法忍受的颓丧却猛烈袭击至心头。

没有人知道,甚至他也无法明白,暖欣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恨死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虽然传言凿凿,说是山神艾达将她收了回去,但是邾理心中非常明白,伊暖欣不是失踪的苡荏,也绝不是山神艾达之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只见玛兰脸色发白。

“少主!不好了。”她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邾理皱紧双眉,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惊惶失措。“发生什么事?”

“卡尔巴……卡尔巴他……”她一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语气。

“说!他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发了狂似的又吼又叫,然后说了一些……一些……”玛兰一咬牙,才豁出去一般的急道:“他说了一些有关苡荏公主失踪的事。他说他拿了一只镜子给公主,所以触怒了山神,才将公主收了回去……”

邾理像阵狂烈暴风似的冲出自己的寝宫,直冲至卡尔巴的住处。

里头不时传来沙月的尖叫,外面聚满了人群。

他们一见到邾理,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因为卡尔巴手中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不断地向想接近他的人挥舞。

他口中中念念有词:“山神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少主,只有以死谢罪。”

“达达!”沙月泪流满面,吓得唇色发自。“求求你,不要!达达!”

“沙月,达达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坦伊小少主,求你帮我照顾沙月。”

卡尔巴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手中的剑就要往身上刺时,邪理的短匕首已将他的剑射落。

“卡尔巴!你这个儒夫,做错了事就想一死了之吗?”邾理一手将卡尔巴揪了起来,将他拋向侍卫,“把他给我关到大牢去。”

“不!不!”沙月挣脱坦伊的手,跪在邾理脚边求饶地说:“少主!求求你,别处罚我达达,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

“沙月!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坦伊看着一脸寒气的邾理,知道卡尔巴将会受到很大的处罚,而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跟着胡言乱语,要是邾理一怒之下连她都处罚,那教他如何是好?

“大哥,沙月已经吓坏了,你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坦伊一把抱住沙月,他绝不能看她受到任何处罚,因为……他已经爱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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