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眼圈一红,本来如水的眸子噙着动人的泪珠,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他本来就是自己的仇人,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是应该,但,仅是这个刀伤就让她失去恨他的力量,心痛得要死。
不,她不要这样啊!
“衣儿——”
耶律彦拓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你先不要动,我再重新替你包扎一下!”
秦落衣强忍住要哭的冲动,尽量避开他那双带着魔力的眸子,正欲将她的灵魂吸入……
“不要走,这点伤不至于要了本王的命!”
耶律彦拓忍住身上的疼痛,一下子握住她小小的手,霸道的全然的包裹。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的伤口在流血,我不想……我不想……”
秦落衣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泪水如百绕千回的情丝般。
“衣儿——”
耶律彦拓的心倏然一痛,立刻大手一勾,将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搂入臂弯之中。
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将秦落衣最后的理智冲击,她的泪不断流着,似梨花般惊艳,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痛都哭出来。
她的小脸紧紧贴在耶律彦拓温暖而结实的臂弯中,细细的贝齿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印痕。
秦落衣感到此时此刻正在宣泄着心中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感,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仇人,而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让她再也难以自制地难过、流泪。
她感觉自己好累,心也开始渐渐背叛自己最原始的初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好狠,也好痛啊!
耶律彦拓阖黑的双眸布满柔情,他仍旧是紧紧将秦落衣搂在臂弯之中,仿似一生的承诺般,永远不会放手。
棱角分明的脸颊抵在秦落衣光洁的额头上,不再说话,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大哭着、咬着自己的臂弯发泄着。他只是抬起一只手,用从没有过的温柔来安抚着她的后背,给了她更大的柔情力量。
她是在紧张自己吗?
是的,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她慌乱的眼神给了他最大的暗示,而她现在的哭泣和无助,则是她心内挣扎的写照。
耶律彦拓更加收紧手臂,似乎想让这一刻永远留在自己怀中。
“衣儿……我的衣儿……”
是的,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她慌乱的眼神给了他最大的暗示,而她现在的哭泣和无助,则是她心内挣扎的写照。
57 卷四:梦不浓·第八节 谁为谁情动(3)
耶律彦拓更加收紧手臂,似乎想让这一刻永远留在自己怀中。
“衣儿……我的衣儿……”
喃喃低语般充满着王者的宠溺与怜爱,以为的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会对自己有着这样的威慑力,他不是没有见过女子哭泣,但是,那种眼泪看在他的眼中,除了厌烦还是厌烦。
在他看来,女子的眼泪只不过是为了拴住男人的武器罢了,正如他府中的那几位妃嫔,动辄流泪是家常便饭。
但,秦落衣就那样细声哭泣着,而晶莹的泪珠就那样从无辜的黑眸中滚落,一直延着白皙而绝美的脸颊流着,一直流到他的心中。
原来,她的眼泪会让自己的心这般疼痛,疼痛到自己都很无助和不知所措。
头顶之上传来的低沉男性声音,将秦落衣的理智稍微地拉回,而她也似乎哭累了,柔软的身体抬起,尽量去避免与他太过暧昧的姿态与行为。
她抬起头,敛眸,但,却仍旧掩盖不住刚刚梨花带雨般的娇美凄然。
“我……我哭并不是因为怕了你……”
她抽噎着,声音柔软中带有一向的倔强。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勾起:
“哦?那是因为什么?”
到了现在,他绝对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我是恨我自己没有一刀杀死你……”
秦落衣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感觉,言不由衷地说到。
她在为刚刚的行为感到羞耻,竟然能在他怀中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耶律彦拓将她的这种言不由衷完全看在眼里,这个倔强的丫头,刚刚让自己心痛得要命,现在又说些要气死自己的话。
耶律彦拓揶揄般的勾着笑,不顾身上的伤口,欺身压向她。
俊美而邪恶的脸,越靠越近……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可真要好好教训你一下了!”
低沉的语气中有着一贯的狂妄和邪佞。
“你……你想怎么样?”
秦落衣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无奈大不过他强劲的力道。
狂妄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她似乎陷入他深得看不到底的瞳仁……
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危险的麝香味……
“本王刚刚说过,本王想要你——”
耶律彦拓重复刚刚的话,嘴角噙着一抹难耐的笑容。
待看到秦落衣惊慌的眼神后,勾下头,将坚挺的鼻尖贴着她翘挺的小小鼻翼,燃着催眠一般的温柔:
“本王想要你的——心!”
随即,火热的唇瞬间堵住她的惊愕……
58 卷四:梦不浓·第九节 求情(1)
尘轮
在无语的流动中度过
情丝已生
如千年万年岁月萦绕
却
难锁心中恨
独语
挣扎
只能静静地、静静地……
耶律彦拓受伤后,理所应当地开始享受秦落衣的照顾,偶尔还要贪恋一下秦落衣破衣而出的冷香,沁人的冷香……
如她的人一般……
刀伤是在心脏附近,虽说离心脏有一点距离,但是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可能恢复起来比较困难,但由于耶律彦拓自小习武,所以这点伤势对于他来说,是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的。
北国的寒冷并没有完全将美夺走,就拿东临王府来说,清晨虽然清冷,但清冷之下的静谧却是秦落衣一直喜爱的。
耶律彦拓被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从东临王府至宫廷之中,众多群臣差点都要踏平东临王府,而耶律彦拓的一句“暂不见客”,将这些人都拒之门外。
秦落衣将药汁小心地备好,然后从采南手中接过精心熬煮的粥,一切备好后,朝耶律彦拓的书房走去。
从药房到厨房,再到耶律彦拓的书房,要经过长长的甬道,还要穿过花园中三个曲亭,因此秦落衣不仅加快了脚步。
而采南则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汁和食物跟在秦落衣的后面,也尽量加快脚步跟上她。
“主子……”
采南小脸绷得紧紧的,紧张地开口道。
“呃?怎么了?”
秦落衣稍稍停住脚步,看了看身后的采南。
采南看见她的主子转过头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置曲亭旁边的棱架上,双腿跪在地上,一下子就不起来了。
秦落衣眼中一惊,她连忙上前几步:
“采南,你做什么?快起来!”
她赶忙伸出手,试图要将采南扶起来。
秦落衣从来不习惯被人跪拜,即使身在渤海之时,她与自己府中的丫鬟都像是姐妹般。
“主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别让王上杀我!”
采南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大声向秦落衣哭诉着。
“采南,地上很凉的,你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秦落衣着急地拉起她,她实在不知道采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采南抽噎着站起身来,她知道这个主子对自己一向很好,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不像是那希她们伺候的主子那么难缠。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出什么事了?”
秦落衣温柔地看着采南,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到。
59 卷四:梦不浓·第九节 求情(2)
“主子,王上中刀那天,只有我自己看到了,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传了出去,王上一定会认为是我干的,肯定会杀我的头的!但是……但是真的不是我啊,主子,你要相信我啊!”
采南像遇到了世纪末日似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慌乱。
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秦落衣眼中的忧虑一扫而光,她轻轻地笑着:
“采南,你放心吧,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说出去的,而且这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你不需要为我付上什么责任的,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啊!”
轻柔的语气像春絮般抚过采南心灵,安慰着她恐惧不安的情绪。
“主子……”
采南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她没想自己会遇上这么善良的主子。
“好了,不要哭了,天这么冷很容易着凉的,我们走吧!”
秦落衣唇间漾起一丝温软的笑容。
“主子……”
采南抽泣了一下——
“恩?还有话要说吗?”
秦落衣伸手帮助采南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情是——是那希说出去的!”
采南鼓足了勇气说了说来。
不管了,主子对自己这么好,她不能看着主子被别人陷害。
“那希?”
秦落衣疑惑的身影漫上了双眼。
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试图能找到一点印记,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希是宁妃的丫鬟!”
采南提醒到说。
“宁妃?”
秦落衣脑海中一下子映出了那个如水般艳媚的女子,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耶律彦拓的迷恋有多深。
不知为何,秦落衣一想到耶律彦拓曾经跟这个女子欢愉过,胸口之中就会传来很深很深的痛楚,有时候甚至痛得会喘不上气来。
“对,有一天我看见那希偷偷摸摸地在王上寝居附近出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她为何要出现在那里呢?”
采南分析地头头是道的。
秦落衣眼神一暗,随即,唇间挤出一些笑容:
“算了,我们没凭没据的就不要怀疑人家了,再说,耶律彦拓好像也没有追究的势态,不要太担心了!”
采南只好点了点头,端起东西,继续随着秦落衣向前走。
走在前方的秦落衣一脸的凝重,同时心情也变得有些阴郁。
那希的行为肯定就是宁妃指使的了。
她还清楚记得,当天耶律彦拓宣布让自己住进他的寝居时,宁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
不错,就是狰狞,那种眼神似乎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同样是女人,秦落衣太明白那种眼神的含义了,怨恨中带着嫉妒,凄然间有着誓不罢休的坚持。
她派人监视的不是东临王耶律彦拓,而是她——秦落衣!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升起一丝酸楚。
她有什么好被人羡慕和嫉妒的?
自己只不过是耶律彦拓的医奴罢了,是最低贱和被人鄙视的身份!
他的那群妃嫔们,现在一定以为自己是受尽东临王的万般宠爱于一身。
呵——
秦落衣柔唇间勾起破碎的冷笑,怎么可能是宠爱呢?
善于攻占的他一向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有趣的猎物般,他的霸道、他的强占、他的狂妄,对于她来讲都是一种攻占的标志。
他要的是归顺、是服从,见不得叛逆,而自己恰恰就是这样。
因此,他要征服,就像要去征服一匹性子很烈的战马一般,势在必得!
秦落衣一直幻想自己的爱情是平淡如水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平淡的,这样才趋于美好,正如桑大哥带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温温的,如和煦的春风般,让她的心不会彷徨和不安。
而耶律彦拓,这个狂野邪佞的男子,那天正式宣布要得到她的心,这是一种暗示吗?还是——
还是只为了征服的胜利?
不仅想要她的身,更甚者要了她的心?
是吗?
是这样吗?
60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1)
耶律彦拓一向有晚睡早起的习惯,当第一缕晨光倾泻而下时,他的身影就一定会出现在书房之中。
而今天也不例外,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耶律彦拓仍旧端坐在书案前。
而在他的书案上,摆放着两张精致的鹿皮,上面绘制的是——渤海国的藏宝图!
耶律彦拓修长而又粗粝的手指扫过藏宝图,眼神复杂而又疑惑。
这本应该是整张的图案,按理说一般的藏宝图只要得到其中两张,再加上熟悉地理环境的话,第三张似乎也会变得无足轻重了。
但是,渤海国的藏宝图是不同的。
这张图案切割得十分有技巧性,每个切口的切处都考虑得很周全,因此,只是单凭两张鹿皮,是看不出任何门道的。
单张藏宝图就像一个个体,但是却毫无意义。
耶律彦拓微蹙着眉头,眼神中一阵冷冽的光闪过,紧紧攥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书案之上。
桑晋!你简直冥顽不灵!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坚持些什么?
耶律彦拓隐晦的脸色变得愈加冰冷。
但,不期然,秦落衣哭泣的美眸便在脑海中闪过。
他心中猛地一抽动,似鞭过般疼痛!
锁叶轩,他竟然为了不想让这个女子伤心,下令将桑晋转移到锁叶轩!
他一双深谙的黑眸蒙上一抹无奈,遇上这个女子,真的是苍天注定让自己在劫难、柔情难逃?
秦落衣,这个清冷的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明明知道桑晋是敌国战俘,而且最后一块藏宝图就在他身上,如果按照他一向的做法,最后一块藏宝图早就应该拿到手。
他了解桑晋是爱国爱家之人,如果他拿桑府一干人等的性命或者是城中众多百姓的性命做以威胁,他就不相信,桑晋会一直嘴硬下去。
秦落衣一直被外界认为是自己的棋子,但,他并没有要求自己一定要去这么做。
好像冥冥之中,得到她的心,竟然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倔强的丫头呵……
她有没有意识到,她在他眼中,胜过一切荣华富贵呢?
耶律彦拓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身上的伤口,眼中充满宠溺,而嘴角却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