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一听说皇上带人在御花园赏花,她就立刻赶过来的原因,贤德妃抬头一看,虽然从未见过那官员,但一看见那双相似的眼睛,便能猜出这人的身份,他就是今科探花,现任的右佥都御使,新上任的驸马爷,原以为端惠长公主不受宠爱,嫁过去的驸马也不是皇帝心腹,但今天皇上居然带着他游御花园,贤德妃心中百千心思一变,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起来。
“这位是……薛大人?”贤德妃状似疑惑的问道。
薛蟠连忙行说道:“臣薛蟠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好了,薛爱卿不用这般拘谨,都坐下吧,贤德妃,你既然已经请过安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姬栐不冷不淡的说道,心中却对贾元春更加不满起来,哼,他都没有让薛蟠跪过几回,现在却要向这个女人行礼。
贤德妃脸色微微一变,原以为可以靠着裙袂关系跟薛蟠亲近一些,到时候自己在朝上也能多一份助力,谁知竟惹来了皇帝的不悦,贤德妃是会看脸色的,一瞬间就发现了皇帝眼中的不耐烦,很是识趣的告退,心中却更加忐忑不安起来,看皇上的表现,莫不是真的厌恶了我。
走远的人却不知道,皇帝最后投过去的眼神有过什么寒冷刺骨,原先没有意识到对薛蟠的感情,现在回想起来,才真正明白自己怎么会宠幸这个女人,甚至诸多迁就,原来竟都是为了那双眼睛,一旦想通了前因后果,皇帝心中一阵厌恶,汹涌而起的杀气汇聚到了妃子身上,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薛蟠不知道今天这一次会面直接的断送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心中还在为贾迎春惋惜,虽然人家把主意打到了宝钗头上让他不满,但毕竟这是红楼梦中唯几的那几位头脑清醒的人了,只可惜她看见了贾家的腐败,却无能改变,反倒是因为贵妃的身份,加速了贾家的败落罢了。
又想到这个女人临死前知道皇帝要对付贾家,却无能改变,最后在她还没死透的时候,贾府就落了难,父母兄弟姐妹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心中不免唏嘘。
姬栐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略微皱眉说道:“怎么了,怪我大意,贵妃是你外家表姐吧,也没让你们说说话。”
薛蟠忙摇头说道:“不用不用,说是表姐,其实我从未见过娘娘,现在又是身份有别,哪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免了吧。”薛蟠还真怕了皇帝过一会儿心血来潮,突然将贾迎春召回来,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位“表姐”。
正说着,那边陆河快步走了回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皇上,端惠长公主原本都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却听说驸马爷在这儿,便道男女断没有在成婚前见面的道理,她是一国公主,更应该严守礼制,所以今天就不过来了,还请皇上和薛大人见谅。”
姬栐心中一乐,这还这是他那位知书达理的好妹妹的行为方式,再一看薛蟠脸色有些尴尬,压下一腔笑意说道:“也是,是朕考虑不周了,回去宣朕旨意,让公主安心待嫁,其他的都不用她操心,朕会让妹妹风光大嫁的。”
陆公公应声去了,薛蟠心中觉得别扭,一听这公主的话就知道,那绝对是个守礼到了某个程度的,一想到婚后可能的相敬如冰的生活,心中更加沉郁,狠狠的瞪了眼幸灾乐祸的皇帝,索性专心品茶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拿了体检报告,依旧还是低血压,医生的建议说要多运动,望天,果然不能太宅了吧!
53
53、荣耀 。。。
若说之前荣登探花的时候,薛家是门庭若市,那现在驸马的名头一下来,薛家的门槛差点都被塌烂了,众人心中纷纷疑惑,虽然这位端惠长公主不是一个有背景的,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据说也不得皇上宠爱,但到底是公主啊,能娶到公主那可是太大的福分,当然,为了公主放弃外面的花花草草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大臣们怎么都看不明白,这薛蟠是哪点入了皇帝的眼,把妹妹都嫁给了他,但要说薛蟠是天子近臣也不对,除了那次入宫谢恩,薛蟠还从未单独在进过皇宫,也没见皇帝因为他成了驸马而多家宠幸,甚至薛家老太太的品级都比薛蟠高了,皇帝也没说给他升官。
那要是不是皇帝看中了薛蟠,这驸马的名分又是怎么会落到了他的头上,莫不是宫里的端惠长公主听说今科探花如何如何的好,动了情思,自己去求的皇上,但这要是放在其他公主身上,上边有太妃照应着的,或许还有可能,那端惠长公主是个不受宠的,平时为了生存对自己的礼仪很是苛责,又怎么会做出这样落忍话柄的事情。
左思右想不明白皇帝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有几位甚至还猜测是不是那宫中的贤德贵妃娘娘枕边风起了作用,但也没理由不去提点贾家那几位,反倒是落到了薛家身上吧,毕竟这是隔着一层的呢,再说了,贤德娘娘要真的有这般影响,那王子腾不是早就能回京了。
外界猜测纷纷,薛蟠也懒得理会,索性关起门来过日子,反正外边的议论一时半会儿是寂静不下来的,再说了,家中两个女人也要好好宽慰一番,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这是娶媳妇还是等上司呢!
薛王氏听完了薛蟠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到底是个公主啊,虽然听说不大受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候来了薛家,那这个家的当家还是不是儿子了,薛蟠见她还是担心,便说道:“放心吧,娘,听说端惠公主是最孝顺的人,到时候一定会对你和妹妹好的,再说了,皇上也下了圣旨,说在家中就以长幼相敬,不用行君臣礼的。”
薛王氏见儿子宽慰自己,也不想他担心,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是是是,天大的事情有蟠儿顶着,那娘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哎,只可惜了李家小姐,原先我还以为那是准媳妇了,谁知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家那样的人家,也是断然不肯让小姐进来作妾的,到底是你们俩个没缘分。”
薛蟠摸了摸鼻子,心想娘亲啊,这公主还没进门的,您老就琢磨着纳妾的事情,也不想想皇家会不会答应,见一边的宝钗捂着嘴直笑,忍不住敲了一下妹妹,笑道:“又笑话你哥哥了,小心等把公主娶进门,让她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女天天教你规矩。”
“啊,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得罪驸马爷,哥哥,你可不知道,前几天我去荣国府,那边几位妹妹听说你成了驸马,也正伤心呢,说以后哥哥有了媳妇,一定是不记得几位妹妹了,她们以后也没有个人疼了。”宝钗捂着嘴笑道。
薛蟠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吧,忘了谁也忘不了她们。”
“蟠哥哥,那你也不要忘了我啊。”正说着,却见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却是那贾宝玉,看见里头三人蹭得一下就跳了过来,磨蹭到了薛蟠身边讨好的笑着。
薛蟠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姨夫放你出来了?要是被他知道你不读书倒出乱窜,可饶不了你。”
“蟠哥哥,你可别告诉我爹啊,今天可是老太太让我出来的,说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你,怕你成了驸马就忘记兄弟姐妹了,趁着现在媳妇还没进门要好好联络感情。”宝玉笑着说道,显然没有体会到老太太言语中的意思。
薛蟠倒是体会到了,但也不打算理会,虽然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美德,但面对老年人的这种若有似无的试探,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要他现在亲近贾家是万物可能的:“怪不得敢出门了,原来是有了老太太这大挡箭牌。”
宝玉嘿嘿一笑,又拉住薛蟠说道:“蟠哥哥,你以后成了驸马,那还会不会带着他们玩呢?”
薛蟠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惦记着玩,你也不小了。”
一听他说起这个,宝玉马上苦了脸,钻到宝钗身边,却被薛蟠扔到了薛王氏身边,更加委屈的说道:“蟠哥哥快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等新嫂子进了门,咱们一家子又多了一口,到时候出去游玩岂不是更加热闹。”
“你嫂子肯定不像你这样疯。”薛蟠懒得理会这个人,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去处理公文去了,没听见身后的宝玉一只念叨着新进门的嫂子会是个什么样的,配不配得上薛蟠,容易相处不容易……
公主的婚事自有礼部处理,薛家这边反倒是成了陪衬,薛王氏都只是跟在那礼部的人身后出出主意,其余杂事都被人家包揽了,不办不知道,一办吓一跳,古代的婚礼还有那么多的习俗忌讳,加上迎娶的还是公主,一系列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幸好有个专门的部分负责,果然,礼部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相比之下,薛蟠倒是成了最闲散的人,一来婚礼他是帮不上忙搭不上手,偶尔去看一次人家还嫌弃自己碍手碍脚,当然,敢嫌弃他的也只有他那位娘亲,公事上都察院的人似乎思想一致的给他放了婚嫁,几乎包揽了所有的事情,也用不着他每天对着那堆文件了。
薛蟠给远在他乡的冯渊去了信,一来是通知自己要娶亲的事情,二来是邀请他参加婚礼,接过等了半个月也只等来一封信,信还是别人的笔记,原来冯渊又病了,都没有力气亲自写字,婚礼时肯定不能来参加了,只送来一份厚礼,看看薛蟠几乎要以为那是冯家的全部家当了,那小子还真下得了手。
冯渊的身体一直娇弱,前几年还生过重病,薛蟠知道这时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水平,小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心中也颇为担心,又走不开身,只让人将贵重的药材又送了一遍,信中安慰了一番才罢了。
送出了信,薛蟠想到了最近院中的刘延也很美精神,总是把自己关在那小屋子里工作,拼命也不是这样来的,瞧瞧原本麦色的皮肤都变得苍白了,薛蟠心中恼怒一不珍惜身体,一挥手让人硬压着他每天出去走一阵,却不知这两人哪里是生病,只是心中的不痛快伤心无法发泄出来罢了。
出去两人,这时候心中最为不痛快的当然是皇帝了,从下了那一道圣旨开始,皇帝就恨不得追加一道圣旨废了这场婚事,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不破坏,满腔的抑郁怎么散的去,一身冷气直接冻上了几个小太监,连些天来上书房里几乎都是滴水成冰的。
陆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又是为自己悲哀,又是为皇上伤心,这薛大人就要娶妻上子了,那老婆还是皇上亲自送上的妹妹,这谁摆在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啊,可怜的皇上,薛大人竟然也没想到进宫来安慰一番,看皇上只能每天跟自己生闷气。
姬栐蓦地摔下奏章,只觉得自己快被心中的嫉妒愤怒逼疯了,这些天硬压着自己不敢去见薛蟠,怕的就是看见那人喜悦的神情会控制不住做出可怕的事情,既然不想用禁锢的方法圈养这个人,那就不要让他落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因为喜欢,所以开始小心,因为喜欢,所以忍着不去破坏,也是因为喜欢,日日夜夜被嫉妒所吞噬,高傲的君王使劲了力气才没有化身为魔,不顾一切的占有,但心中那一份日渐盛大的欲望,又怎么能忽视得了。
姬栐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这般左右为难的,也就只有当初那个对自己伸出手的少年了,心中叹了一口气,冷着声音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陆公公打了个哆嗦,一想到皇上那天的吩咐,忍不住为贤德贵妃哀悼,谁让你惹了皇帝不顺眼呢,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那一份相似得到了今日的荣宠,却也是这一份相似惹来了君王的厌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翻身之地:“禀告皇上,已经办妥了。”
“嗯。”姬栐淡淡应了一声,显然不把那个曾经亲密的女人放在心上,心思再一次掉转到了薛蟠那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婚事办得怎么样了?”
陆河猛的擦了擦冷汗,这是皇上每天都要问的问题,偏偏是问完之后都要大发脾气的问题,陆公公真希望自己这时候能够晕过去,那也就不用回答这每日一问了:“禀告皇上,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在吉日钱一定能办妥,只是对公主下嫁来说,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他又何尝不想多拖延一年两年,反正公主出嫁要准备的事情多得是,就是拖个一两年也说得过去,但是他怕这一两年的时间,自己就能下了狠心,将那位不曾多见的妹妹抹杀,完完全全的占有那个人,趁着欲望还没有吞噬他的理智,先将这件事办妥吧。
这边薛蟠却丝毫不知道皇帝的挣扎,他现在也正忙着呢,就一件礼服就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多天,他就看不出来哪里一道花纹就要修改很多遍,还是轻易看不出来的暗纹,真的有必要这般仔细吗,果然,娶一个老婆遭一回罪,娶一个公主就更加了。
相比与他,家中两个女人却是如鱼得水,忙里忙外不亦说乎,压根没时间搭理自家悲春伤秋的哥哥,指不定看见他这副模样还得给一个白眼,薛蟠得不到共鸣,只能关门读书,静等那天的到来。
即使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但折腾完毕这件事已经是三个月之后,薛蟠的娶亲事宜也终于到了眼前,薛蟠却觉得自己还没有丝毫准备,跟被人赶鸭子上架似地,就是那贾宝玉都比他心理素质好,每天都嚷着说要看看新嫂子。
薛蟠觉得自己似乎得了婚前恐惧症,尤其怕掀开红盖头,里头一个芙蓉姐姐对着自己笑,古代的盲婚哑嫁果然令人害怕,即使有了姬栐的保证,那端惠公主一定是个美人,但薛蟠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要不是这是赐婚,逃婚会被通缉砍头,薛蟠还真想试试看临阵脱逃的滋味。
薛蟠自认为不是那种婚姻中一定要有爱的情圣,当初也打算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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