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坐了,三皇女殿下随老奴进宫吧,陛下可惦记着紧。”
楼漠白眼角带笑,也不推辞,干脆的说了一声好,连早膳都没用,楼漠白就坐上了软轿跟着薛大人一起往皇宫走去,听着外面的一声起轿,楼漠白嘴角缓缓上扬。
皇宫,早晚是要去的。
正文 章三十二 他是父君!!
软轿走的很稳,楼漠白坐在里面甚至都没感觉到一丝颠簸,抬轿的是四个身材有些微壮的女人,抬的这么稳应该是有些武功底子。
楼漠白有些懒懒的坐在软轿里,屁股底下是很厚的坐垫,舒服的很,轿帘不是厚实的布,而是一种类似于现代磨砂感觉的纱,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而外面估计根本看不到里面。
街道上的百姓看到轿子都会下意识的让到两边,楼漠白坐在里面向外望去,把百姓的表情尽收眼底,有惊恐,有羡慕,有嫉妒,有无奈。
人生百态,这一瞬间楼漠白体会的彻底。作为一个科学家,她一向在感情上少了一根筋,过于理性的头脑让她迟钝于感情上的观察,她一直埋首于自己的世界,很少看别人的表情,而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高与低,贵与贱,在这一刻,从一双双复杂的双眼里透露明显,如果可以,楼漠白宁愿选择是一个平凡人,这样的身份赋予了她一种能力,一种可以轻易践踏别人的能力,也许在这样的社会里已是平常,她或许也迟早都会习惯,但是——摇摇头,楼漠白收回了视线,罢了,她不会轻贱别人,也只愿别人不要来惹她。
外面的喧闹渐渐减少,继而变的没了声音,楼漠白抬眼望了一眼外面,已经看不到街道,很快,轿子停了下来。
传来了女兵的声音,是在查验身份,轿子又一次抬了起来,楼漠白看到几个身穿铠甲的女兵从轿边经过,继而是朱红色的石墙,她已经进入皇宫了。
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皇宫可是要比逍遥王府还要大上个几倍,楼漠白坐在轿子里,腿都有些麻木了,这一路上只看到了匆匆走过的宫女和男侍,还有几个身穿朝服的女人,面色匆匆。
当楼漠白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轿子再一次停下,轿边传来了薛大人的声音,“三皇女殿下,请下轿。”
有人撩起了轿帘,楼漠白微微弯腰从软轿中走了出来,面前的是一个华丽的楼阁,四角飞翘的屋檐,充满着古朴雄厚的气息,一张牌匾挂在了正前方:御书房。
薛大人示意楼漠白等一下,楼漠白点点头,安静的负手而立,眼神打量着这个御书房,薛大人走上前,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出一会儿,薛大人出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
“三皇女殿下,快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脚步稳重的一步步踏上了如玉的石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薛大人上前把门关好,楼漠白抬头,这间御书房的不知可比她王府上的豪华不只百倍,就算是最普通的椅子也是上好的材质,上面有纷繁复杂的手法雕刻图案,手艺精湛。
楼漠白正暗自欣赏,就听到从书房里侧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漠白,快进来。”
楼漠白抬步往里走去,转过一个半镂空的花屏,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黄色凤袍的女人,她衣服上那只彩凤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样。
女人见到她双眼满是笑意和恋爱,楼漠白呼吸微微一窒,眼前的女皇和她当初想的有天壤之别,一张看不到皱纹的脸,五官依然美丽,那些下人说的没错,女皇和太女真的是有九分想象,都有着一股儒雅,然而女皇的双眼里却包含凌厉,让人有一种不得不屈服的力量。
“母皇。”楼漠白乖顺的唤了一声,女皇点点头,示意她过来身边坐,楼漠白现在心里有点震撼,自己的这张脸可是半点没遗传到女皇的美丽,这么平凡的她,想必生她的父君一定好看不到哪去了。
想着女皇竟然喜欢一个面色平平的男人,楼漠白多少会有些惊讶,走到女皇的身边,楼漠白往书桌上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再也移不开。
书桌之上放着一个卷轴,卷轴的边侧已经有些发黄,看上去年代已久,不过画像上的人却是清晰如真人般,让楼漠白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动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个不可以用美来形容的男人,画轴上的他面无表情,神色清冷,然而就算这样也让人屏息不已,上官绝、竹笙、裴逸,就算是楼漠白以为最漂亮的兰儿都无法和这个男人相比,仿佛是有种魔力般,只需一眼,就会被他深深吸引。
楼漠白看着,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被她晾在一旁的女皇,视线紧紧的锁住画轴,越看画轴里面的男人,楼漠白的心就越发无法平静。
仿若是一种呼唤,楼漠白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两步,只为将画中之人看的更加真切一些,不知为何,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这个男人给楼漠白一种心酸的温暖,心底有一道暖流升起,无法自抑。
“漠白,再有些时日,就是你父君的忌日,漠白也很惦念他的,是不是。”
楼漠白终于无法保持冷静,她陡然睁大双眼,哑着嗓子唤出了一句话,“父……君……”画轴里的男人是她的父君,女皇是她的母亲,那么她这张脸,又该如何解释?!
正文 章三十三 全是谜团
根据遗传学和数学的概率分析表明,一对外貌上等的夫妻所生育出来的小孩儿,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是一张平凡脸,但是就算再怎么平凡,就算继承了夫妻双方所有的缺点,五官和脸蛋总有一个地方会和父亲或者是母亲异常相像。
但是楼漠白现在百分之二百的肯定,自己这张脸和女皇,和画轴里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可像之处,如果她真是他们的孩子,那么科学的分析很显然将面临新的质疑,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然还有一种更为可靠的想法,她这张脸被人动了手脚,也就是所谓的易容。楼漠白想到这里,不禁伸出手指细细的摩擦了自己的肌肤几下,光滑有弹性,如果易容,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而且易容了应该不下十年,易容的人不是楼漠白自己,因为穿越过来之后,楼漠白没发现任何有关于易容的东西,甚至是面具的影子都没有,那么一定是别人做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不是女皇的孩子,正确说来,画轴里面的男人是她的父君如果是真,那么她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所以她才可能会这么平凡,如果女皇是她的母亲为真,那么这个男人就不是她的父亲,但是无法解释的亲切感和温暖让楼漠白立刻排除这个可能。
血浓于水,不管在哪个时空,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她相信这身子的本能反应,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女皇不是她母亲,再者,她的脸被人有意的遮盖住了原本的面貌。
“我真的是……母皇的孩子吗?”楼漠白轻声问着,这是她内心的疑问想必也是楼王朝众多百姓的疑问,谁能相信如此美丽的女皇会有这么平凡的一个女儿,而且宠爱有加,想必太女和二皇女也是心中有疑,只是碍于女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又是哪一个碎嘴的在胡说!朕砍了她的脑袋!”女皇眼底闪过一丝劣气,面色一怒,身上的气势猛然提升到一个高度,一个王者应有的高度,继而女皇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和了面上的脸色,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宠溺。
“漠白,你是朕的孩子,千真万确,不要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如果你不是朕的孩子,朕又何必这样对你。”
一双温暖的手轻抚上楼漠白的脸颊,细细的摩梭着,楼漠白看着那双充满慈爱的黑眸,这的确是属于母亲的一双眼睛,那里面的疼爱不是假的。
“可是我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朕的漠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
楼漠白禁不住在心中猛翻一个白眼,这也许就是母亲心中所谓的护犊心理,自己的孩子不管生的多丑,都是最美的。
楼漠白不再多问,只是眼神禁不住又扫向了那个画轴,女皇如此珍爱那个画轴,如此宠爱自己,想必她一定很爱自己的父君,父君,她的父亲,这个不像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终是无缘见到了啊……
楼漠白看着画轴上的男人,心中涌起了惆怅的感觉,如此优秀如此空灵飘逸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父亲,想一想心中都有些骄傲,现在楼漠白有些后悔是现在穿越而来,如果她早点穿来,是不是就能看到这个男人了?
女皇见楼漠白的视线一直黏在画轴上,也只是微微一笑,陪着她一起看着,母女俩就这么静静的观看,许久,女皇悠悠叹息,“十六年了,这一转眼,竟然过去了都这么久了……”
楼漠白听着,十六年,原来她的父亲已经死去了十六年了么……这么说,这个身子只有两岁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走了。
“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女皇喃喃自语,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尽是苦痛和后悔,楼漠白静静的看着,心中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忧伤,自古帝王都无情,就算她的父亲是如此的人,身为一代帝王,终究是无法满足。
“每年在他离去的日子里,朕都在想,如果不是朕的执拗,如果不是朕的一意孤行,现在他或许还在,不管结局会是如何,他起码还是会活在朕的身边……”
女皇一瞬间仿若老了十几岁,本来没有皱纹的脸竟然让楼漠白感到一种老态,不是身体的老去,而是心灵的苍老。
楼漠白站在那静静的想着,十六年,也算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如果一个人用十六年来后悔,用十六年来思念,那么她也是值得原谅了。
“母皇,都过去了。”楼漠白淡淡的开口,女皇微微一怔,黑眸带有某种湿意,最后又被压了下去,最后女皇浅浅的勾起嘴角。
“真像,你这性子和他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楼漠白心中猛然一悸,为自己能有和那个男人相像的地方而感到窃喜,接着有一种深深的失落,随后甩甩头,想着刚才女皇的喃喃自语,楼漠白嘴角有些苦涩,谜团,全是谜团。
正文 章三十四 女皇的心思
皇宫里一呆竟然就是一整天,早上还是清晨的时候,楼漠白就随着薛大人来到了皇宫里,女皇是真的很宠楼漠白,不仅饭桌上一起吃饭,甚至提到了楼漠白前几天的大事件,女皇也仅仅是一个微笑,并没有多加责怪,倒是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
“漠白对那些人也该厌倦了,该仍就扔吧。”一句话,让楼漠白的脸色有些沉,居于上位的人果然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微微扫了一眼身旁站着服侍他们的宫女和男侍,楼漠白虽然感到不自在,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漠白可是想要新的美人了,不如母皇把后宫里面绝色之人送到你府上可好?”
一句话差点没让饭卡在了嗓子眼里,就连周围一直安静无声的众多下人们也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宫里面的男人们名义上可都是女皇的男人啊!这……送给楼漠白,这、这、这算什么事!
“母皇,不用了。”楼漠白赶紧拒绝,家里这些好不容易才送了出去,这才三天不到,已经有很多人变着法的往她的王府里面塞人了,没想到女皇开口更是大气,直接从自己的后宫里面拨人给她,真是……宠的无法无天了。
女皇见楼漠白拒绝,也没有再强求什么,一脸温和的神色,楼漠白静静的吃着饭,心中思量,自己的大脑似乎在有意无意之间都习惯了高速运转,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思考。
如此的宠爱自己,竟然不立自己为太女,既然立了太女,就应该多少表示一下对太女的重视,这样明目张胆不加遮拦的娇宠自己,女皇就不怕太女心中不甘不愿,再加上竹笙的事情,岂不是一根随时能燃烧的导火索么?
难不成女皇真的以为有她在就能控制一切,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太女继位的时候,也或许就是楼漠白悲惨的开始了。
宠爱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女皇的宠爱把楼漠白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种感觉就像是登上绞刑台,自己如此的引人注目,面前的路却是通向死亡。
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女皇,身为一代帝王,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娇宠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如果知道还如此这样,就该另当别论了……
楼漠白的头微微低了下去,在帝王之家,谁都是不可信的,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就这么陪着女皇呆了一天,甚至晚膳都是在皇宫中用的,女皇似乎很不想放楼漠白回去,夜色渐渐降临,女皇终于露出了些许疲惫,楼漠白微微松了口气,她总算是可以走了吧。
躬身退下,楼漠白走出了殿门,微微伸了伸懒腰,陪着女皇还真是够累的,以后这皇宫还是少来为妙吧。
想着过段日子是自己那位无缘的父君忌日,女皇说了,自己也该去王陵墓中祭拜一次,楼漠白想到这里,内心不禁又有几分愁绪。
就这么往前走了几步,楼漠白看到了一身淡黄色的人影就这么直直的站在殿门的不远处,身影笔直,一阵风吹过,她身上的黄袍微微撩起,上面印着的金腾火鸟闪过一抹亮色。
“大姐?!”楼漠白忙几步走了过去,看到了太女那张儒雅的面孔,她的脸上还有着一丝温和的笑。
“果然是三妹来了,母皇今天一定很开心吧。”
楼漠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一眼太女那双温和的黑眸,和女皇的很像,但是里面少了一些凌厉之色。
“恩,的确很开心,大姐找母皇有事?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太女笑笑,身子微微一动,四肢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楼漠白看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该不会是……
“呵呵,不去了,明天我再来见母皇,什么事都没有三妹你来的重要。”
太女低下头,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对着楼漠白柔柔一笑,“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