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安慰般的轻轻拍拍小舞的手示意他放开,他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稍微松脱了些却不愿完全放下,我也没心情争扎下去,望一眼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露伊尔,我继续沉声道:“我可以帮你改装飞船,令它绝对能够坚持飞回坦拟玻尔。”
“条件!”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赌约。”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然的盯着他,“我需要你跟我订立一个赌约。”
“嗯~?!”他微一挑眉,慢慢熄去手心跳动的能量弹,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不过在那之前……”我转头望向那个坦拟玻尔人,“之前在刑讯室,你说‘坦拟玻尔星环境越来越糟,环境沙漠化,植被越来越少,天气干燥,气温升高,繁殖率也越来越低’,是真的么?”
他微微一愣,认真点头,“是真的,虽然关于杀人吸血的那一段骗了你,但其他事情都是真的,如果找不到新的适合生存的星球,不出一百年,坦拟玻尔人必将灭亡,否则,我也不用特地从自己的母星跑到这么遥远的地球来了。”
我缓缓点头,又重新望向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垠天,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要让人类死绝然后建立自己想要的世界?”
一丝溢彩自他眼底一闪而过,我知道自己说对了,虽然无论是女娲那个极道大姐还是那封六十岁的信都没有详细说明那个延续了三千年的赌约到底是什么,但是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我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如此,我信心便足了许多,“我的赌约很简单,就赌你有没有能力建立自己理想中的世界。”
他下颌微收,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了一丝丝兴趣,只是那阴寒的能量和气息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也不介意,只是再接再厉的游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改造飞船让你们安全回到母星,我也可以送你们一株特殊植物令坦拟玻尔的植被森林重新生长起来,让它变回原来那个气温温润、冷暧适宜的家园,而你,龙垠天,则要想办法将坦拟玻尔建设成为你心目中的理想国度,如果你赢了,到时候地球的生死存亡我便不再过问,如果你做不到……,”我目光一凛,冷冷的盯着他,“那你永远都不可以踏出坦拟玻尔一步,哪怕老死在那里,你都没资格再踩上地球的泥土。”
“哼~”他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应承你这个赌约,就算不赌,你也不能奈我何。”
“我能不能奈你何,你大可以试试。”轻笑出声,我缓缓摇头,仿若在对待一个任性的孩童一般,只是嘴角的笑却没有蔓延到眼底,浓郁的精神力翻卷出来吞吐不定,浑厚的近乎实体化,凝结于身体周围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外在形态——人身蛇尾!!
不由自主的甩了甩厚重的蛇尾,我很满意自己此刻的造型,似乎又找回了当初魔族攻城时的气魄,足够将整个天地踩在脚下,微微仰头,我似笑非笑地睥睨着脸色微变的龙垠天,“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的能量属性为大地之母,天地之间所有生灵都为我所用,即使打不过你,这种能量的特性却也足够将你的灵魂收割……”
当然,这话前半部分是真的,后半部分是编的,人类这种级别的智慧生物除非自愿,我还真不好随便收割灵魂,若强行夺取必然要受伤,以前倒还可以硬撑着勉强一试,但是现在……,感受着小腹中那微弱的生命气息,我不也拿他做赌注。
“你要不要试试?”再度问一句,我微笑着抬起手,手心聚起一个莹白色光球,光球慢慢拉长弯曲扭成一把精致的弓,指尖轻拉弓弦,能量现出的利箭直指向龙垠天,那一瞬间席卷而过的威压是属于大地之母的慈悲与骄傲。
龙垠天脸色微变,很显然他已经想到这一箭如果射实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但他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敢射,你身体里还有一个生命体吧,这么强劲的能量波动一旦产生,它绝对会没命。”
“嘁~”我嗤笑一声,懒懒的仰头,眼底闪着红果果的讽意,“你要不要试试,他和他的父亲,哪个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较重?或者说,我自己的爸妈跟他相比,哪我个在我心目中的比较重要?”
他们之间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无论是父母丈夫还是孩子,对于我来说都是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可是龙垠天不懂,所以,他会自然而然的将几方放在天平上去称一称,结果不言而喻。
他妥协了!!
“好,这个赌我跟你打,愿赌服输,希望到时候你不要不认帐。”
“求之不得。这也正是我要说的。”
满意的散去手中的弓和箭,我收回所有的能量,又变回那个小女人般的叶心,龙垠天此人虽然疯狂、残暴、冷血、自以为是,但是有一点,他是个注重承诺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坦拟玻尔即将灭亡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的守在那个星球上不肯走,其实以他的能力早一千年就可以离开那个可怕的活死人地狱了。
让小舞和百里墨守在这里,我抱着奄奄一息的露伊尔一起下了船,却见裴凛一一行人正浑身是伤的守在外面,看来那个坦拟玻尔人虽然欺骗了我们,却并没有真的下杀手。
将露伊尔交给几个伤势较轻的绿卫,叮嘱他们务必将她送去最好的医院救治,他们慌忙点头飞奔而去。
我走到小舞车边将后座上那株魔鬼花给抱出来,转身往飞船那边走去,一股纯正的生命能量透过手心渐渐渗透进入花盆土壤当中,最后催动魔鬼花抽枝发芽,在那一束鸡毛掸子似的花束边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巨型花盘,很快花盆承受不住骤然繁茂增大的根系而破裂开来,我微微蹙眉,干脆用精神力将其包裹起来,直接省掉了下面的承载体。
这些花盘中所蕴含的能量足够让坦拟玻尔上那些普通的植被树林生根发芽,气候什么的自然也会慢慢改变,在那样的环境下,坦拟玻尔人至少还能延续到三千年以后。
将花交给垠天,他双目微瞠,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花的外貌早已被我改得面目全非,其能量波动也被最纯粹的生命力掩盖,就是百里墨都看不出这其实是一株魔鬼花,更何况是垠天这个一知半解的人,所以,很轻易的,这一场的“赌约”与“骗局”就这样被我蒙混过关。
坦拟玻尔人的飞船很古老很落后,当然这是跟三千年以后地球上的飞行设备相比较来说的,感谢第九先锋战舰队,它让我学会了如何驾驶、修理以及改装一架军用宇宙飞船,所以,其实,眼前这架构造在我眼里与航空母舰建造者眼中的儿童玩具差不离,==!!
七天以后,我挥着小手帕在小舞的黑线和百里墨的颤笑中,欢送崭新的宇宙飞船升空离开,那里面坐着坦拟玻尔未来的君王垠天,以及那个出场到现在连个名字都没冒头的大龙套。
仿佛是听见我心中的腹诽一般,坐在驾驶室的坦拟玻尔人突然打开侧窗探出脑袋,咧嘴大吼了一句,“蒙尔人,谢谢你,地球人不好,你还是趁早换掉男人吧,对了,我叫普利,再见~!”
我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仰望着那艘关好窗户越飞越高的ufo,我忍不住悲愤的抚额抹泪,完全无视了小舞因对方某句话而一瞬间飙升的寒气及威压,自然也没注意到其他卫们那同一时间惨白的脸色和额头瀑布般的冷汗。
普利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早知道应该暴打他一顿,以报三千年以后,数月之前他插我那一爪子之仇(~∏⌒∏~)!!
第三十四章 婚礼(完结)
S市市第一医院,阳光明媚的照耀着大地,我提着精致的水果篮,哼着小曲儿转进住院部大楼,推开207病房门,就见露伊尔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我笑眯眯的走进去,“你气色好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面无表情的抬头望我一眼,露伊尔微微颔首,“谢谢你!!”
“呵呵~,谢我什么,我也没干什么值得你谢的事儿啊!!”
她将书本合上塞入枕头下,轻轻摇头,认真的盯着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如果没有你的精神力及时修复,我绝对无法活着等到进入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叶心,谢谢你。”
莫名的怔了怔,我敛眉低目在床边凳子上坐下,轻叹一口,“谢谢什么的,就别再说了吧,最主要的,我们都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些离开的人只要牢牢地记在心底就好了。”
“……,嗯。”她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连着郝义的份一起……,”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却又笑着抬头,揶揄的打量我一番,“你呢,什么时候结婚?该不会想先当妈妈,再当新娘吧!!”
我脸一红,耳根子发热,怎能又扯到我身上来了?……,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吧,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我抿嘴而笑,“这个问题小舞正在跟我爸商量呢,放心,到时候肯定请你当伴娘。”
“诶——,我以为你会找凛一当伴娘,毕竟她跟你认识的时间比较长啊!!”露伊尔很是惊讶的睁大眼睛,目光中透着喜色,但她的话却让我忍不住黑线。
话说关于伴娘的问题我也想过凛一,可当我跟小舞商量的时候,他竟然脸色很诡异的盯着我,那扭曲的样子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只是他爆出来的大料却吓得我整整傻了一分钟——
“如果要找凛一,你应该让她当伴郎而不是伴娘,因为……其实……她是个拉拉!”
噗——!
你能相信当时我真相后惊得几乎吐血的表情么,小舞却很欣慰的拍拍我肩膀,淡定的继续吐露,“而且她一直都是上面那个,作为攻来说,我相信她比较想当伴郎~!”
“。。。。。。。。。。。。。。。!!”于是,为毛你对攻受位置的问题如此了解啊掀桌~!
注意力转回来,我语重心长的拍拍露伊尔的肩膀,满脸正气,“凛一什么的,那就是御姐啊御姐,气场太强,我怕会被她抢了风头,还是你这样水灵灵的美人比较有爱。”
她抿嘴笑笑,不置可否,不过很显然是没有相信我的理由就对了。
从露伊尔的病房出来,我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里面那谈笑的声音立刻一顿,老妈回头望着我,满是惊喜,“丫头,来了!快,快,坐下,陪你舅舅和表哥说说话。”
我微笑着在沙发上挨着老妈坐下,这间病房里住着两位病人,龙胤天和龙劲知,当初跟垠天立下赌约后,趁着我改装飞船的时候,垠天也说出了龙家两父子的藏匿点,他总归还是保留着一些人性的,至少没有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弟弟,只是,那两人伤得不轻,当学一带人在地下实验室的废墟里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已昏迷不省人事了。
在医院休养了半个多月,如今二人已是面色红润,气息绵长,看来是好得七七八八。
龙劲知虽然还是维持着初见时的面无表情和凛然之气,但眼神却温和很多,他向我微微颔首什么都没说,倒是龙胤天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犀利的眸中闪着淡淡的笑意,“姑姑说你要结婚了!!”
我再度脸红,怨念的瞪了乐呵呵的老妈一眼,日子都还没定呢,怎么好像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样,可惜,老妈看不懂我的眼神,她笑眯眯的戳着我鼓囊囊的腮帮子,“都是要当妈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日子你爸和靳舞好像已经商量好了,估计晚上就会告诉我们。”
“……!”我忍不住无语望天,忧郁的感叹一声。
少女(?!)的日子正在远离,少妇的人生就在不远处……,抚额~!
一个月后——
S市郊外最大的教堂,迎来了今年第一百零一对新人,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花团锦簇,高朋满座,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和喜悦之笑,俊男美女齐齐争艳,令人忍不住好奇新人该是如何的出众不凡,才能不被这些宾客给掩盖了自身的光芒。
休息室里,我静静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发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新郎是那个等了我七年,我也爱了七年的男人。
洁白的婚纱穿在身上,独特的抹胸设计将胸部以上的整个肩臂都袒露在外,层层叠叠的蕾丝互相承托延展,一直摇曳于地,像荷叶般铺陈开来,很有一种浪漫洒脱之美。
长长的黑发挽起,用一只珍珠发箍点缀,薄薄的头纱缠绕过发间后轻轻垂下,长至腰间,精致的妆容,白皙的肤色,盈盈水目,耀眼的白金碎钻首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过去的种种总会莫名的从脑海里一一闪过。
高中时期相濡以沫的甜蜜,大学时行单只影的痛苦,工作后庸庸碌碌的满足,白卫时的无奈与霸道,还有……,混战中那惊世绝艳的大地之母……,这些反差如此之大的角色真的都是我么?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想到混战,脑海里不免会勾勒出菜头和春宵的身影,义气的,霸道的,单纯的,妖娆的。媚笑的,憔悴的……,一张张面孔在眼前滑过……,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呐~,菜头,我要结婚了!
诶~,春宵,我要嫁人了!
…………
“宝贝儿,人都到齐了,神父说时间差不多……。”老妈突然推门进来,念叨的话却戛然而止,她脸上那喜气洋洋的笑一瞬间崩塌,转化为焦急和心疼快步冲了过来,“宝贝儿,怎么了??”
我怔然的望着母亲那有些朦胧的脸,一时之间忘记了回答,她眼底的忧愁越发的浓郁,轻轻捧着我脸颊小心的擦试着,“宝贝儿,怎么了?告诉妈妈,不哭啊,乖,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不想嫁咱就不嫁了,就算不结婚孩子一样可以生下来的,量靳舞小子也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不然我叫你爸打断他的腿,乖,不哭,不哭!”
下意识的想着老爸单挑或者群殴小舞的样子,我“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胡乱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