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皇帝若是按个人喜好立后,那是万万不成的,令嫔她包衣使女出生,若想问鼎后位,除非哀家死了!”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大怒。
“皇额娘息怒,朕并无立令嫔之意!”皇帝甚为无奈的说道,他从未想过要再立皇后。
“如此便好,本朝可从未有包衣使女为后的先例,皇帝你若是立她,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皇帝你还会受人诟病”太后再次说道。
“请皇额娘宽心,朕明白!”皇帝沉声道。
“还请皇帝早些立娴贵妃为后!”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帝不禁有些烦躁了,这个月,朝中大臣们请立太子,他严加惩处了几人后,下旨不许再议立太子一事,才让他耳根子清净了一些,没曾想太后竟然又逼他立后,可谓是雪上加霜。
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立后的,那样如何对得起他已然仙逝的皇后。
“皇额娘,朕不想再立皇后!”皇帝沉声道。
“糊涂,你与皇后情深,皇额娘知道,可不立皇后后宫如何安宁,此事哀家绝不答应!”太后也猛的沉下脸来。
半响,见皇帝一直不答话,太后随即叹息道:“哀家知道你不忍心在皇后去后便立新后,就先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宜,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吧!”
皇帝见太后已然让步了,也只得遵循她的意思,百善孝为先,娴贵妃伺候太后多年,不曾有丝毫的怠慢,既然太后喜欢她,他也不再多言了。
“皇帝,哀家也是为了后宫安宁,为了你好,哀家知道你不甚喜欢娴贵妃,东巡途中的事儿也让皇帝你不能释怀,可她现如今是最好的选择。”太后见皇帝似乎很是勉强,心中不由得苦涩起来。
皇帝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让太后操心颇多,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笑道:“是,皇额娘说好,那便是好的!”
“如此,哀家明日便传懿旨,晓谕六宫!”太后笑道。
皇帝轻轻颔首,并未多说。
第二日便是七月初一,太后召后宫众嫔妃前往长春仙馆,众人虽不知是何事,却也不敢怠慢,一早便急匆匆的赶去了。
而娴贵妃昨日便得知了太后与皇帝的决定,原本她以为她只能做皇贵妃,没曾想太后竟然有意立她为后,虽然先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后位也唾手可得了,吃惊过后,无尽的喜悦将她淹没了。
因激动,娴贵妃彻夜未曾入眠,但精神头却出奇的好。
长春仙馆正殿外,众人齐聚在一起,等待太后起身宣召她们。
娴贵妃虽然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意,但众人不是傻子,皆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
“瞧瞧她那副样子,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纯贵妃撇撇嘴嘀咕道。
“该不会是有喜了吧!”已快要临盆的嘉妃低声道。
“有喜?”愉妃错愕不已,失声笑道:“你怎么想到那上头去了!”
纯贵妃也笑了,轻声道:“自打七阿哥夭折后,后宫众位嫔妃得蒙圣宠的只有令嫔妹妹,她若是有喜,那倒是真的,旁人若是有喜,那可是……。”
嘉妃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是我糊涂了,若是旁人,那不是死定了吗?”
娴贵妃与她们离的远,不曾听见她们在嘀咕什么,猛的回头见她们都看着自己笑的有些怪异,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就让你们先得意吧,等本宫执掌后宫后,会一个个的除掉你们。
魏凝儿轻轻蹙眉,对正在偷着乐的三人道:“三位姐姐,今日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难道要出大事了?”
纯贵妃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
“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立即福身问安。
“都起来吧!”皇帝轻轻抬手,扫了众人一眼,正色道:“进殿吧!”
“是,皇上!”
此时,太后也起身梳洗、用膳了,在秋嬷嬷与绿沫的伺候下到了正殿。
“皇额娘!”皇帝轻轻躬身,随即上前坐在了太后身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立即给太后请安。
“免礼吧,都入坐!”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众人这才起身入座了。
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笑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这些日子以来,哀家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昨日也与皇帝商议了,由娴贵妃那拉氏承继坤宁,先册立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
太后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的嫔妃全部愣住了。
承继坤宁……便是要立为皇后,先为皇贵妃执掌六宫,立其为后只是时日问题。
魏凝儿首先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高坐上位的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
皇后娘娘才去了多久,皇上便急着要立后,还是与娘娘的死有关的娴贵妃,魏凝儿心中一时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皇帝也是有些措手不及,昨日与太后商议的确实是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立后,在他心中那是遥遥无期的,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不点头,慢慢的拖下去,也就罢了,但太后此时却先说了出来,那不是骑虎难下吗?
“臣妾谢太后娘娘,谢皇上!”娴贵妃喜不自禁,站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娴贵妃也是她嫡亲的侄女,自己人总是比外人要强得多,这皇后的位置,由她来坐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舒心了,也不能不让皇帝舒心,太后随即笑道:“嘉妃为皇帝抚育了两位皇子,如今又要临盆了,哀家心中甚慰,着晋封嘉妃为嘉贵妃,令嫔晋封为令妃,舒嫔晋封为舒妃,陈贵人是王府的老人了,按理也该晋封才是,便晋封为嫔吧,着内务府拟封号。”
众人还沉浸在娴贵妃成为皇贵妃而且要问鼎后位的震惊之中,因此她们几人的册封便只是陪衬罢了。
“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陈贵人率先下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舒嫔也跪了下去,她甚至有些意外,没曾想太后会晋封她,不过,她入宫已久,且出生尊贵,皇帝对她也还不错,晋封那是迟早的事儿。
“谢太后娘娘恩典!”嘉妃身子重,只是站起身来谢恩。
魏凝儿犹自沉浸在愤怒之中,因此并未听见太后在说什么,直到愉妃碰了她几下,她才抬起头来,却见众人皆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令嫔不满意哀家晋封你为妃,还想继续做你的令嫔?”太后脸色有些变了。
“皇额娘,朕瞧着令嫔是太高兴了,因此失了礼数!”皇帝笑道。
魏凝儿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垂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去:“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虽然有些不满,可皇帝已开口为魏凝儿说话了,加之今日她也如愿册立娴贵妃为皇贵妃,往后便要成为皇后,自然不能惹了皇帝不快,毕竟……皇帝早就想册立令嫔为妃,只是她多方阻拦罢了,今日她亲自册封,也算是给皇帝一个交代。
“都起来吧!”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舒嫔与陈贵人,笑道。
“是!”舒嫔与陈贵人立即站起身来,而魏凝儿却仍旧跪着,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诧异的看着她。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没曾想纯贵妃却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娴贵妃她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岂能承继坤宁?岂能执掌后宫?”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无对证
纯贵妃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魏凝儿也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纯贵妃,你放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定然不会饶了你,诋毁大清未来的国母,罪无可恕!”太后勃然大怒,冷声喝道。
皇帝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臣妾有证据。”纯贵妃抬起头,无比镇定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娴贵妃显然也是措不及防,此时才微微沉下心来,随即笑道:“纯姐姐即便心中对妹妹不满,也不该如此诋毁妹妹才是!”
“是与不是,片刻便知。”纯贵妃冷冷的看着她,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恭声道:“当初延禧宫的管事宫女清竹,因诋毁令嫔,以下犯上,皇帝您下旨让令嫔处置她,令嫔本想给她个教训便罢了,没曾想有人指使内务府的奴才下毒手,想要除掉清竹,是令嫔身边的奴才及时发现,才暗中救下了她一命,那清竹告诉臣妾等人,想要杀她的人是娴贵妃。”纯贵妃说到此看着娴贵妃:“妹妹你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怕你指使她加害令嫔的事儿被捅出来吗?”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当知道清竹竟然未死后,她便知今日有大麻烦了,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万万不能轻易开口。
皇帝却看着魏凝儿道:“那清竹此时在何处!”
“在臣妾的醉心苑!”魏凝儿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去传!”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
“纯贵妃与令嫔起身入座吧!”皇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
“谢皇上!”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皆觉得有些压抑,没有人敢言语。
约莫过了快半个时辰,吴书来才带着清竹来了。
娴贵妃在看见清竹那一刻,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奴婢清竹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清竹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来。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原本是延禧宫的奴才,是伺候令嫔的吧!”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早先是伺候在太贵妃身边的,后来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后,奴婢便被分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伺候秀贵人与令嫔娘娘!”清竹恭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着清竹,沉声喝道:“纯贵妃说是娴贵妃指使你加害令嫔,可有此事?”
清竹深吸一口气道:“启禀皇上,当初奴婢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本要带着奴婢一道的,他说,会给奴婢一个侍妾的身份,待奴婢生下一男半女,再作打算,可……最后他却将奴婢留在宫中,让奴婢效忠娴贵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咸福宫伺候的时候,娴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将一种能诱发哮喘的花粉洒在了秀贵人的寝殿中,后来慧贤皇贵妃便是因此哮喘病发作,娴贵妃娘娘还指使奴婢加害令嫔娘娘,污蔑娘娘与傅恒大人有染!”
“和亲王为何要让你效忠娴贵妃?”皇帝冷笑道。
“奴婢不知!”清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她知道一些隐情,可她……却不想和亲王因此断送了性命,她只想让娴贵妃死。
这几年来,她一心效忠与娴贵妃,没曾想最后竟然会被娴贵妃当做弃子,还要她的性命,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还是找和亲王来问个清楚吧!”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这事她自然是最清楚的,当初娴贵妃本是要给和亲王做侧福晋的,可……太后心中存有私心,便请先帝将她赐给了皇帝。
“吴书来,传和亲王入宫!”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众人皆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愤怒,他的妃子竟然与他的兄弟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如何不生气。
若不是一个贵为亲王,一个是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他早就处置了。
和亲王弘昼是有名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闲来无事就在家里给自己操办丧事,每次丧事开始他便坐在本该放棺材的地方,对着满桌的供品大吃大喝,他的姬妾们照例跪在底下嚎哭。
小太监去和亲王府传旨的时,和亲王正一边吃着贡品,一边含糊不清的对跪在地上的姬妾们吼道:“哭大声点,本王还没死你们就哭这么小声,本王要是死了,你们岂不是要笑了!”
一旁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笑道:“公公,您瞧,咱们王爷又喝糊涂了,这样子入宫恐怕会出大事,能否回禀皇上,等咱们王爷酒醒了再入宫请罪?”
“皇上、太后娘娘还有诸位娘娘如今都在长春仙馆里等着王爷去呢!”小太监也是一脸的为难。
就在此时,和亲王嫡福晋闻讯赶来了,她见和亲王喝的酩酊大醉,几乎都躺倒了贡品桌上,脸色猛的变了,随即对跪在地上啼哭的两位侧福晋以及几位侍妾喝的:“滚回你们屋里去,丢人现眼!”
“是!”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离去了。
“福晋……来,陪本王喝一杯!”和亲王却大笑着要从贡品桌上爬起来,且料竟然掉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总管,把王爷扶回去歇着!”嫡福晋微微蹙眉道。
“是!”总管立即带了两个小厮进去。
“公公,王爷只怕是不能入宫了,烦恼禀报皇上一声!”嫡福晋笑道。
“这……,福晋,皇上和太后娘娘候着的。”小太监一脸为难。
嫡福晋也有些担心了,沉吟片刻道:“既然不是国事,那本福晋便随公公去长春仙馆走一趟,亲自给太后娘娘与皇上请罪!”
朝中众人皆知,和亲王是个荒唐王爷,他的嫡福晋却是个母老虎,不仅把和亲王管的死死的,而且王府里人人畏惧她。
和亲王福晋也不知皇帝与太后急召和亲王所为何事,直到她去了长春仙馆,才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得知和亲王又在给自个操办丧事并醉的不省人事,皇帝的脸无比阴沉,太后却看着跪在下面的嫡福晋,若有所思。
“和亲王福晋,这宫女说,是和亲王将她留在宫中,让她效忠娴贵妃的,你可认识这宫女?”太后淡淡的问道。
和亲王福晋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太后的意思岂不是说,她家王爷与娴贵妃……。
她虽然泼辣,但却不笨,这罪名若是被坐实了,那她家王爷一辈子都完了,不仅是王爷,就连王府的妻妾都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