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的承诺……”茜如突然想起自己以为的戏言,脸一下红了,又白了,赶紧跪了下来:“娘娘,奴婢对大王没有别的心思,请娘娘饶了奴婢……”她竟以为桌上摆放的都是毒食,王后以为她勾引了大王,要取她性命呢!
风荷不由好笑:“不要你的命,吃吧,吃了胸就大了。这便是大王上次说的那法子,你每日过来三次,吃上十天便可。”这可算是第一个顾客,她都不打算收钱的。
茜如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小心的站了起来,斗胆去看桌上的食物:“娘娘,奴婢在这儿吃吗?岂不是不合规矩?”哪有宫女当着王后娘娘的面吃东西的,还是在寝宫里,她自幼学的礼仪宫规里这可是死罪。
“无妨,你且吃着,本宫还要做些记录,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风荷摆摆手,让她放心。
她只得靠近了桌子,小心的取了一块蒸饼,在风荷期盼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味道怎样?”风荷忙问。
“回娘娘,这饼好像没什么味道。”茜如老实回答,不过似乎也不难吃,她又咬了一口,软中带面,含有一丝地茎特有的青气。
“能加点糖么?”风荷咨询身后候着的梅姨。
梅姨摇头:“娘娘,加糖的法子最初我就试过了,效果没有不加糖的好。”她是不看好御厨用紫云葛做的点心的,里面还加牛乳加澄面,定然影响效果。
茜如倒是很爱喝紫云葛的汤水,蒸饼本就有些干,喝些汤水正好,反正接近于无滋无味,就当水喝好了。至于那些点心,她有些饱了,不太吃得下去。
“无妨,你带回去做点心吃,记得,每日过来三次,不要吃别的东西,知道吗?”风荷嘱咐她。
“奴婢明白!”
……
大约七天后,茜如的胸就开始悄悄发生变化了,由一马平川变成了丘陵地带,她系着明显紧了的胸衣,心里雀跃不已。风荷每日还规定她量胸围,眼下已经多了一寸半了。
“再吃三天,这丫头的胸就赶得上月儿了。”梅姨看着茜如的变化,在风荷耳边小声说,月儿是风荷身边的服侍宫女,风荷扭头看了月儿一眼,看得月儿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下梅姨:“若是奴婢吃了这紫云葛,会比现在……大吗?”真不好意思,问完了她脸红得很。
“那是自然,你们这些年轻女子吃了最是有效。”梅姨说的斩钉截铁,月儿的心动了。
风荷知道这宫里很快会刮起一股丰胸风潮,她思考着看内部人要打几折才合适?
冯威很快就将消息反馈了回来,信里反复一句:快些发货,他扛不住了。广告的威力实在太大,京城里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传疯了,无数女人想买他的丰胸秘法。
此时南下的紫云葛已经采收完毕,一部分由红姐押到丽泉,一部分送到宫中。李娘子和众宫女率先享受到了丰胸的喜悦,风荷也在宫里小赚了一笔,又书信一封告诉冯威等货到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大晋私闺风云涌动,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小贩,都知道了街上有家神秘的店铺,卖丰胸秘方,一副十两银子,十副一个疗程,保证有效,前一百名七折优惠。 更有甚者,居然打听到开店的是曲尚书的大女婿,导致曲府每晚门庭若市,各家女眷络绎不绝,曲夫人母女三人忙得团团转,都是来预定那前一百名的。冯威捧着银子,喜笑颜开,催货涵一封接一封的发往丽泉和棽月。终于在十天后,两车紫云葛到达了大晋,冯威连夜催工人加工。
店铺的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被他装修成酒楼雅间的形式,预备了七八间,第一日便满员了。风荷吩咐过,原材料是机密,一日三餐也需得客户亲自前来享用,不可带回去。冯威便按照预定的名单划分,将前一百名分批请来,一日三餐,严格规定。
丽泉城里也由李娘子领头,刮起丰胸旋风,连红姐都看得后悔:那时候怎么会想到做人口贩卖的?种点紫云葛又简单又赚钱又不犯法该多好?
风荷的收益周梦鹤看在眼里,很是替她高兴,还特意在国库里给她留了一小片地方来存放银子,他家娘子的这行营生,至少近五年内都得是暴利,进项哗啦啦的。
“”
……
生意做上了坡,风荷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转眼冬天来临,她也接近临盆了。
棽月的冬天不比大晋,气候要相对干燥些,没那么潮湿,是以风荷在阅读曲蕙心来信时时不时冒出些优越感,大晋今年冬天雨水多,曲蕙心在家憋得快发霉了。不过也有高兴的事,冯威的店铺赚得盆满钵满就不提了,倒是曲兰心和石朗,信中透露,石朗在冬至的时候和简叔一起上门来提亲。
“二姨妹好事将近了?”周梦鹤将脑袋凑过来看信。最近风荷除了数钱,另一大爱好就是提笔写信,看回信。刚开始几页几页的写,后来增加到十几页,也不知写些什么,风荷躲着不让他看,说是个人隐私。周梦鹤估摸着肯定连吃喝拉撒都写上去了,怕自己看了觉得丢人。只不过,大舅子那边她却是一封信都没去过,这段时间终于忍不住了,透过他询问情况。
“应该是了,大姐说二姐和石朗最近如胶似漆,好得不得了。”风荷放下信,在他身上躺了下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周梦鹤立刻自觉的开始替她揉肩:“娘子看信辛苦了!”心里却在考虑要怎么开口相问才显得他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夫君,我有点怕,别人都说生孩子相当于鬼门关。”临近生产了,她有事没事也翻看一下有关书籍,上面说的有好有坏,把莫太医请来咨询,这老头儿也不体谅她,跟书上说的一样一样的,只劝她放宽心情,多走走,活动活动。
“别瞎想,不会有事的,生的时候我会陪着你,他要是不出来,我亲自把他抓出来,你别担心!”周梦鹤亲亲她,不准她乱想。“对了,你下个月就生了,要不要跟大舅哥去一封信,告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子
六天后,傅元谌终于盼来久违的问候,厚厚鼓鼓的一大封。
其实风荷早就想跟他写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借着周梦鹤的话,她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提起笔来,文思泉涌,一气儿写了九页纸,觉得意犹未尽,又换成小狼毫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个孕中美妇图,怕傅元谌不知道,还将孕中美妇四字写在了落款处,这才封口送出的。
傅元谌命人点上香炉,捧上香茗,就着屋内暖融融的地炉,准备看信。信太鼓,卡得紧紧的,他找了把拆信刀,从边缘处挑开,刚戳了一个口,整个信包自动炸开来,掉了一大叠终于有机会舒展的信纸。傅元谌高兴的拿起来,展开,一个肚子特别大特别夸张的孕妇画映入眼中,吓了他一跳,没捏住,纸飘向前去。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赶紧追着将纸捡了回来,偷偷瞟了一眼,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是谁来的信,可是,可是怎么画的那么可怕?画中人肚子大得占了一大半的纸面,呲牙咧嘴笑得狰狞,那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一手叉着腰,一脚翘起,很像……很像变形的母夜叉。
傅元谌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了落款处龙飞凤舞的小字,“啧啧,画的真丑。”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他赶紧将那画儿折起来,放到一边藏好,又瞧着小太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好奇,怕信里再有什么不好的被看到,将他赶了出去,这才放心打开来,一边饮茶一边看。
第二天,大晋皇宫送出了一辆马车,车上载着宫里最有经验,最稳妥的两名接生老将,朝着边境飞驰而去。
周梦鹤没料到大舅哥会钦点接生婆过来帮忙接生,“小瞧我棽月国连个接生婆都没我么?”他一边发牢骚一边命人好生安置好两名婆子。
转眼冬至来临,北边的寒风也一日似一日刮的越发强劲,风荷的活动范围缩小到寝宫周边有走廊连接的地方,出了走廊周梦鹤便不让再走了,花园里除了松柏等长青树,基本凋零,而石砖路冬天走来脚底生冷,怕她冻着。寝宫里铺了地龙,整日暖融融的,还搬了几颗植株进来,让她看看绿色。莫太医和两名婆子早晚过来请安查看,她的产期就在这段时间,指不定何时就会发作,掉以轻心不得。
周梦鹤每日上了朝就回来陪着她,连书房也一并搬到了寝宫,批文阅章时也能看看风荷。风荷倒是无所谓,整日都在想宝宝的名字,男孩一个,女孩一个。
“叫长菁怎样?”风荷似乎在问他,周梦鹤挺住笔刚抬头,却见她又立刻摇摇头,自己回答自己:“不够好,再想想。”捧着诗词本子继续翻看。
他不觉好笑,风荷如今养胖了些,穿得又多,圆润的脸蛋配着圆滚滚的肚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可爱到让他心痒。看着书一本正经的小声嘟囔,不时皱皱眉头,咬咬抓在手里的毛笔头儿,或者眉头一开,喜笑颜开的写上两个字。
不行了,他看不下去了,悄悄挥挥手,周围候着的宫女太监立刻全数退到了寝宫外。周梦鹤丢掉笔,慢慢摸到了风荷身边,见她还一心专注在寻找名字中,连他靠得这样近都不晓得,便绕到她身后偷看纸上的名字,只见上头大约写了七八个名字,男女都有,其中两个打了叉叉,想是觉得不合适,还有两个糊成了墨团团,应该是非常不合适的意思。
周梦鹤见她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不由得无声轻笑了两声,喷出的气息落在风荷耳朵后,她陡然觉得痒痒的,回头一看,“呀!”轻呼了一声,举起书作势要打他:“做什么在背后吓我?”吓得她连带肚子都被宝宝踢了两脚,风荷换了个姿势,顺势窝在周梦鹤的怀里休息。
周梦鹤一手环住她,一手夺下了书,按耐不住的在她唇上亲了好几口,给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领口给扒开来,一头埋了进去——风荷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他不敢胡来,顶多偷偷香,过个嘴瘾。风荷也知道他的分寸,任由他作为,晓得他不会伤了自己的。只是,怎么肚里的孩子这会儿好像特别不安分,过一会儿就动一动,睡的不安稳的样子。
周梦鹤抬起头,又将她吻得哼嗯不已,气喘吁吁,大手周身乱溜,最后停到了肚皮上,恰好孩子又动了一下,“今日好像动得特别厉害?”周梦鹤住了吻,对她说。
风荷被她吻得晕乎乎的,见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话,只得“嗯”了一声,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又想将人拉下来继续,周梦鹤却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替她掩好衣服,捉下她的双手,溜出榻去寻莫太医了。
“不就动了两下,你别……”风荷懊恼的看着他掀开帘子,想叫住他,可身体一阵猛烈的坠疼感传来,让她一下子疼的噤了口,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了。
莫太医就在隔壁,是周梦鹤特意为他和两名接生婆准备的休息间,同有地龙,随传随到。风荷疼痛的一小会儿,莫太医已经跟着周梦鹤从隔壁过来了,周梦鹤一抬眼便看到了风荷不正常的神色,那阵阵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他们一进来的时候便消失了。
“怎么了?”周梦鹤奔过来,小心的扶着她躺回去,此刻风荷的脸上还有刚才一瞬间疼出来的细汗,她抬手擦了擦,有气无力道:“好像开始疼了,肯定是要生了。”
“大王不必担心,王后娘娘这是阵痛,每个生孩子的女人都会遇到的。”莫太医一见明了,赶紧过来替风荷把脉:“娘娘,您放松些,这是头一胎,阵痛的时间颇长,痛的时候深深呼吸几次,可以缓解缓解……”莫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叮嘱,却听得周梦鹤心焦如焚:“那会痛多久?”他可不想风荷太过痛苦,最好半个时辰内生下来。
“陛下,娘娘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莫太医道,眼见得周梦鹤变了神色,又加了几句:“女人生子都会有这个过程的,陛下不用担心!”
“本王当然担心!”周梦鹤白了他一眼,抱着风荷轻轻哄着,巴不得替她疼,两个人搂了一会儿,那疼痛却是没再来了。风荷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对周梦鹤道:“我想喝水!”
莫太医赶紧从榻边的小几上倒了茶水,递给大王。周梦鹤接到手里,小心的喂着风荷。莫太医搓了搓手,他有一句话,实在是想说不敢说,眼睛不住的看向榻上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您此刻最好不要躺着,得下来走动走动……”
周梦鹤的视线一下就射了过来,射得他舌头都打结了,“莫知余,你好大的胆!”
风荷将他的胳膊一捏:“你别吵吵,我难受!”她此刻一心想着什么时候会来第二波阵痛,真要命嘞!
“陛下,走动走动会利于娘娘的生产,也能早些将小皇子生出来。”莫太医解释道。
风荷拨开周梦鹤阻拦的手就要下地,她宁愿快点也不要慢慢的捱,既然有利生产,她照做就是了。看着她二话没说就下地了,莫太医眼中有赞扬之色,后宫中,这般为了孩子的母亲真不多。周梦鹤拗不过她,只得紧跟着她在身后护着。
风荷走了一圈,又“嘶~”的低呼一声,微微弯下腰,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可是又疼了?”周梦鹤扶着她,心疼得要死,替她抹去头上的汗珠。
“好了好了,又不疼了,接着走。”风荷直起身,又开始在屋子里绕圈圈,自己还加了好几个动作,一疼了,她就停下来等一会儿。周梦鹤从一开始的咋呼惊怕变成了默默陪着,递水擦汗,一刻也不离开她。
莫太医出去吩咐宫人和接生婆都准备好,只等最后的时候到来……
天渐渐黑了,风荷的阵痛也越来越加剧,莫太医和周梦鹤硬逼着她吃了些东西,说是待会好有力气生产,宫外临时加盖了小厨房,烧热水,炖汤,准备得齐齐的。
风荷走到夜幕完全降临时,接生婆子检查了一下,和莫太医商量了几句,让她躺到了榻上,“大王,王后只怕这会儿就要生了,您得出去避避!”莫太医劝周梦鹤。
“不出去,本王就待在这儿,陪着王后生产!”他坐到风荷身侧的凳子上,握住了床榻上的手,风荷喘着气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