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三回话,君宁开始慢慢转移话题,“十三,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看着君宁,皱眉想了想道,“十五。”
君宁看着十三那张精致的侧脸,多精致的人儿啊,真是造孽啊。
“嗯,那个。。。十三,享受美食会让人快乐,正好,明个做这些菜,你过来尝尝。”
十三静静站在那,这次没有点头,只是望着灶台。君宁本是打算都做,可这会也忙不过来,且十三那会也吃过一点,这真做好吃不完就浪费了。
君宁看着还剩一点的汤,忽的一笑,“十三,我请你吃面条吧,我这个最会了,扯面拉面我都可以的!你坐下等等!”
君宁在灶台前忙活了一阵,两碗羊肉拉面,两碗清汤鸡蛋面。
“十三,你先吃,这还有俩病人,我一会回来?”
十三盼子闪了闪,“等。”
君宁忽的心里酸酸的,君宁朝着十三点点头,“我很快回来。”
等君宁回来时,碗里的面有些涨了,君宁想再做一碗,刚把手伸向十三,却见十三避开君宁的手并把碗小心护在怀里,看着君宁的眼光带着点哀求。
君宁深深吸了口气,拿过另一个碗,埋头吃起来,隔着雾气,能看到十三十分小心谨慎吃着,声音小小的,像是怕吵到自己,鼻子酸酸的,为这个孩子的拘谨防备心疼着。
“那个红鼻子待你好不好?”
十三轻轻点了点头。
“嗯。。。。那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那?”
“喜欢,”十三停了停,“你。”
君咳了一下,抬头看着十三,那人无辜眨了眨眼,或许是烟太多,也许距离远了点,君宁觉得那脸竟是很漂亮,不由脱口而出,“十三,你原来要多吸引女子啊。”
十三一怔,眼神暗了暗,接着低着头不停拨着脸边的发,君宁看着那人动作心里一紧,“十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君宁一顿不知该怎么说了,十三却指了指碗,“吃。”
接下来君宁又简单向十三介绍了明天的工作,等出去时天黑了,君宁本想先让十三和长安挤挤,看着长安他们已经睡下也不好意思打扰。君宁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十三,挠挠发,“十三,你先跟我来一下。”
君宁在自己屋里打好地铺,指着十三说,“你去睡床把,先凑后一夜,我明天给你收拾房间。”
十三站在一边不动,君宁以是十三碍于男女之别,不由试探问着,“这样吧,那你睡吧,我先出去?”
十三抬头看着君宁,慢慢摇了摇头,背过身把外衣解开,叠好放在椅子上,做好些后,才躺在君宁打好的地铺上,君宁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人小心做完这一切,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最后也只是轻轻吹了灯钻进被窝。
等君宁起来时,地上的床被已经被人叠好放进柜子里,外边传来阵阵水声,君宁穿好走到院子里,外边天阴沉的,像是一夜就入了深秋,井边蹲着一人,仍旧一身灰衣,在风里显得几分单薄,旁边放着洗好的食材。
“十三,”君宁疾步走到井边,看着十三被水浸的通红的手,心疼用手捂着,“够了,这些够了。”
“姐姐?”身后传来脆脆的一声,君宁惊讶看着长安,“你怎么起了?”
“我没那麽娇气的,姐姐。”
看着长安同以前是变化也不大,唇边依旧荡漾着笑,但君宁知道这笑容背后有多苦,所以平日同长安相处时,也都很谨慎。
君宁笑着道,“长安,这是十三,比你大,你要叫哥哥。”
长安放下手里的框,把菜放进框里,瞟了君宁的手一眼,“姐姐,你不能总偏心哥哥啊,长安也很冷的。”
君宁一怔,看着自己还把十三的手捂在怀里,干笑两声松开手,十三立刻抽回手,端着篮子站起,不着痕迹瞥了长安一眼,低着头出了院子。
“姐姐,福叔已经在厨房了。”
君宁一怔,“怎么都来了?福叔伤的那麽重。”
“福叔也知道姐姐把客栈给容哥哥了,再说了,我们都是下人,哪能比主人休息的多呢?”
“长安,依你这么说,除了你容哥哥,大家都是一样的了?”
长安看着君宁一笑,“姐姐不一样,姐姐是老板娘,虽然大权被剥了,但身份在啊。”
君宁被这话说的一怔,回神时长安已经不见了,只剩君宁一人站在空空的后院,入了秋就格外易起雾,清晨那会更甚,这会院子里弥散着雾气,隔着薄薄的一层,君宁感到被一双薄凉的盼子注视着,像是被蛰伏的蛇默默盯着,等君宁僵硬着身子回头探查时,视线又忽的消失。
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感受不到那样的视线,君宁这才蹲下身子把长安落下的盆子抱回去,却忽然瞥见水里一抹白影闪过。君宁惊得立刻松了手,盆子砸在地上的水洼里,污水溅在鞋面上,君宁僵硬的看着地上的水洼,一半平缓一半波动,自己满脸惊慌狼狈清楚的映在水上,身后是着一团白白的人影,却是模糊不可见,耳后吹来一股细细的冷风,伴着低低的一声笑,又忽的消失。
直到脚底布鞋被完全浸湿,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底传遍全身,君宁才突地的惊醒,疾步跑进厨房。
等到了厨房时,就见福叔正揉着面,见了君宁,憨憨的脸上浮出些笑,“君老板,你脸色很不好,不舒服么?”
“没有,刚走得急了,”君宁拍了拍脸,“福叔,你要真的不休息,那你自己注意些,还有啊,别叫我老板了。”
“君姑娘,事情那孩子都说了,我就是一个粗人,体面话也不会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我。”
君宁点点头,疑惑看着福叔手里的面,“福叔,你这是在做拉面?”
“我来的时候那个小兄弟就在拉着这面,我就在一边看着学着,等有点通了就帮着做,不过,君姑娘的做的面这里的不一样。”
君宁笑笑,“这个是拉面,多些花样总能多吸引些客人的。”说罢回头看着在一边切着鱼的十三,“十三怎么想到那拉面呢?”
过了会儿,才听见十三回话,但就一个字,君宁皱眉;寻思着十三说的冷是那种意思,忽的一笑,“你是说天冷,做面比较好?”
十三点点头,君宁想起昨天的面,对着福叔道,“福叔,你这面先准备成十人份的,其它的面团先放着,若是有人点这些面了,再去做,等一会我会煮些肉汤,等下面的时候你用清水煮好,最后在淋上那些汤。”
听见福叔回应后又转头看着十三,“十三就按我昨天说的做,暂时就这些了。”
“那我呢?姐姐。”
君宁看着长安小跑过来,一边摸着长安的发一边说着,“你就去前边招呼,还按以前的,嗯,容老板呢?”
“容哥哥在大堂。”
这么早?君宁挑一挑眉,挑开帘子一看,桌上已经摆上君设计的瓷碗盘子,那是君宁自己设计的花纹,白面黑画,和水墨画类同,略微抽象了些。
容成现下坐在中间的椅上,指间捏着一个茶杯,眉间认真,听见后边的脚步声,容成将杯子倒入水。
“在杯上画花最早是那些宫中女官兴起的,用来传情的一种方法,用刻刀一点点刻出,最后加上颜料,传到民间的时候,窑坊就在烧瓷的时候用特殊的颜料画上,但各国的画风还是统一的,其中就以云墨碧家的画为尊。”
君宁半天才意识过来是对她说的,于是恩了声。
“我曾有幸见过碧家那位的画,本已是最好的,可阿宁的这些,却又让我大开眼界。”
君宁翻了翻白眼,您老想问我什么就直接说啊,绕这么大的弯,拐那么深的角,还扯到起源碧家的,至于么?要这么别扭么?
君宁坐在另一个桌边,也拿着一个茶杯,边看边说,“你说的碧家不是名门就是望族了,还有你说的那位,肯定也是养在深闺人不知的。。。”
“男子。”
“哦,男子啊,但谁规定男子不能养在深闺了,再说,那些画家们,每天不是大门不出潜心作画的,就是离家回归自然,画来画去还不就是山水虫鱼,飞禽走兽,大相径同,千篇一律。”
“所以呢?阿宁要说的是什么?”
君宁被问的一愣,自个那会都是胡编的,想什么说什么,这会一想确实挺乱的。
“我是说,那些人为兴趣作画,我为钱作画,脑子自然灵活的多。”
“阿宁喜欢钱?”
“谁不喜欢名利金钱?”
“呵,是么?”
君宁正要说是,却瞥见容成意味幽深的目光,心里一慌,看着门上人影耸动,喧闹的很,君宁连忙起身。
“我去忙了,长安!出来招呼。”便逃似的钻进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满满的豆腐
外边有容成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君宁也懒得出去应付,躲在厨房里图个清静,却听见外边的人一口一个容老板。
君宁理解的版本是,哎呀,容老板这么年轻就事业有成了,家住哪啊?家里几口人啊?哎呦,还未娶妻婚配啊,真是可惜了,正巧啊,我家小女待字闺中,您看。。。。。。
不用出去君宁就能脑补得出容成被一大群胡子叔叔围得紧紧的,明里是拉郎配,暗里却是一颗颗兽心。
君宁耳朵都嗡嗡响了,颇为幽怨地说道,“容老板~容老板。叫的可真是渴望又渴求啊,干嘛不干脆直接绑回去得了,也好让我落个清净。”
“姐姐,你吃醋了?”
长安端着盘子忽的闯进来,站在帘子边看着君宁笑眯眯的眨着眼。
君宁送了长安一枚卫生球,心念着这孩子怎么老调侃自己,怎么当时就觉得那麽乖。
“我只是觉得我比小白鼠都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默默无闻,无私奉献,活的悲哀,死的悲壮。。。。长安,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
长安面色死寂的移开身,看着君宁的目光传达了这么一句,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君宁看着被掀了一角的帘子上搭着只漂亮的爪子,容成笑得一脸灿烂,“阿宁,今天的所有的菜再来两份,这次的客人比较重要,希望你可以亲自做。”
虽然是个请求句,可怎么胁迫的意味那么重?
君宁欲哭不能啊,看着锅里噼里啪啦的响着,盐放的够多了,自己不能再加了,十三本要帮着自己一起做,一想到容成的古怪脾气,君宁就让十三先去自己挑间屋子去打扫。
等一切都完成了,君宁累的坐在一边,手软的抬不起来,一边看着福叔打包,一边暗叹自己居然跟了这么个主,可悲啊可叹。
“姐姐,容哥哥叫你呢。”长安探个头,不好意思望着君宁。
“不去!”坚决不去,死也不去。
“姐姐,容哥哥说你要是不来,再打包十份。”说罢,小心看着君宁。
君宁咬一咬牙,够狠。最终还是跟在长安后,迷迷糊糊做走右拐,拐到一间雅间?
“姐姐,就这了。”长安摆摆手就下楼招呼客人了。
君宁看着这间房,眼角突突的跳,转身就要溜,听见门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接闯进隔壁。
这会只能祈求这间房别太多人,最好一个,还是好糊弄的,君宁转身看着那人,心里念着上帝你还是照顾我的,就是您耐心太不够了,为啥只听了半句,这人好糊弄?
桌边坐着一人,一小美人,不久前还免费吃人家豆腐的小桃花。
“你好,我是这里的厨子。”君宁有礼貌的站在一边,实在想不透怎么这么快就见上了,难道被发现了?
花久打量着君宁,若有所思,“既然是厨子,那你为我讲一下这些菜?”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菜。
君宁诧异的看着满桌的菜,“你确定?”
接下来君宁开始细细的讲每道菜,从构思到研制,君宁几乎连这道菜失败几次都给说得一清二楚。
君宁看着那人脸上略来不快,于是讲的更加欢快,你不是想听,我今天就让你听够了。馋了,想吃了?哼哼,想都别想,让你咬姑奶奶,代你叔叔好好教育你。
“姐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累的。”
“可容老板累了呢。”花久端着茶杯,瞥了君宁身后一眼,目光里略带打量。
君宁一听快速夺过花久手里的茶杯,一点一点挪着小步,最后拘谨站在一边,“老板,不是你找我的?怎么才来?”
容成一脸含笑地看着君宁,听了君宁的话后笑地更深了,君宁却越发心惊胆战了,硬着头皮隔着容成两步距离,使劲低着头。
“阿宁进错屋子了。”
“啊?”君宁故作惊讶看着容成,“我怎么说没见您啊?呵呵,走错了啊!”
君宁说着一拍脑门,忙把茶杯还回去,对着花久一笑,“不好意思啊,客人您慢慢享用。”
“怎么会呢,姐姐说得很好~”
“花公子,请自便。”冷不丁的,容成低气压传来一句,“阿宁,去我房里。”
一句惊得君宁猛的回头看着那人,却只看见半个衣角。
“姐姐,”花久笑着弯了弯眼,“下次我再好好听姐姐讲。”
最好不要,永远不见。
君宁垮着脸站在门口,屋门大开着,一只脚跨在门内,却不见容成,里屋?君宁心里正猜测着那人的意思,正犹豫着进不进时,传来容成淡然的声音,“阿宁不进的么?”
“进进进!”
君宁连连应着,立刻跨进屋并反手把门关上,君宁回头愣愣看着被自己关上的门,怎么把自己后路断了?
“容老板?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君宁站在外屋朝里瞄了瞄,却什么都没见到,见那人再未出声,不由出声问道。
“阿宁不进来,怎么会知道?”
“进去?这不好吧,容老板,怎么着也不方便啊?”
这屋子她一手布置,有什么自己还不清楚?进去?一张大床你想做什么啊?
“阿宁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容成轻笑一声,带着分嘲弄,君宁一挺脖子大步走进,容成斜倚在榻上,手里是一把通体碧绿的笛子。
“受贿了?”
“东成花家,”容成低头,十指扣着笛空,凑到唇边,伴着低低笛音,“你今日见过的。”
君宁瞬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