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吐出口气,下意识想要挠发,看着举起的手,君宁一乐,虽是吃力勉强些,君宁坐在床边,拉着纱布一头。
君宁有些吃惊的看着纱布下赤裸的身体,那会妙衣说什么,泡药酒?还一直未出房?
君宁暗暗骂了声,裹着被子挪到容成的衣柜前,看着柜子里的东西,除了红色就是白色,白的自然是些瓶瓶罐罐。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人的生活习性,作息和琉璃那麽像?都是爱捣鼓药,喜欢大红的袍子,都是有仇必报不吃亏的主,都是没事玩玩音乐搞搞乐器,还都是大半夜和清晨时,偶尔闲时再到后院捣鼓捣鼓木活。
从容成毫不掩饰承认后,君宁越是对比越是相像,怎么天天在一起时就没发现。
君宁随便捞出一件宽大的袍子,直接披在身上,随便系着带子,站在镜子前,君宁看着没带面具的脸,多久没见了,不由对着镜子不停捏着,实实在在的肉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吱呀——”
君宁一惊,下意识捂着脸往床那里跑去,跑的过程还撞到一个椅子。
“阿宁?”
“还有人没?”君宁放下帷幔,倾耳听着外边的脚步声。
“没有了,”琉璃看着地上散乱的白布,“柜子里有些衣服。。。。。”
“还真是你!你。。。。你怎么能随便脱别人衣服呢?下流!你懂不懂男女之别的?无耻!”
君宁正骂的欢快,帘子忽然被拉开,看着琉璃含笑的脸,君宁忍不住后退两步,“做什么啊?”
“下流?无耻?”琉璃看着君宁,“阿宁是忘了当初是谁偷看我洗澡了?”
君宁脸红了红,那么久的事,您居然还记得?果然还是在记仇啊。。。。。
但这是事实啊,君宁低头看着露出半截的小腿,忍不住抖了抖,“你是男子。。。。。我是女子,不能同喻。。。。。”
琉璃看着君宁踩着地上的脚,忽的抬头一笑,“阿宁,可我觉得我更吃亏啊。”
“我。。。。你。。。。当时咱们隔得太远,还都是水汽,我。。。什么都没看到。。。。。再说,我那次还差点被淹死。。。。。最重要啊,你当时在水里,还是背对着。。。。就是我看清了,不过就是。。。背嘛,你一大男人,看看会怎样。。。。我这和你一比,怎么着,也是我吃亏。。。。”
琉璃听后也不恼,反而有些愉悦勾起唇角,“那阿宁不如再看回来?”
君宁看着琉璃解下的袍子,几步冲到琉璃身前,狠狠扯着琉璃的脸,“比起看你们男人都有的,不如看所有人都没的?看我不把你的皮摘下来!”
琉璃听见君宁的话,微微一愣,接着脸上就是一阵疼,琉璃有些无奈的握着君宁的手,“阿宁,很疼的。”
君宁看着琉璃脸边被自己捏出的红印,惊讶道,“你那皮呢?”
琉璃看了君宁会,然后走到一边的水盆,伸手搅了搅,倾身靠近木盆。
君宁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琉璃的动作,不知都在做什么,盆子周围放着各种瓷瓶,看着琉璃一边往手里倒着什么一边往脸上涂着。
这么麻烦?她那可不是这样的,想着君宁起身走到琉璃身侧,当看见水面时,君宁猛的吸了口气,水中汇着丝丝红线,再渐渐晕开,变成浅红。
“琉璃!”君宁立刻就要去抓容成的手,却被琉璃反握紧手里,琉璃一手覆在脸上,一手按着君宁,看着血滴不断从指缝里渗出,再滑进水中,一盆清水不多会就变得深红。
君宁身子颤了颤,支支吾吾开口道,“我。。。我可不可以不看了。。。。”
“晚了。”琉璃松开君宁的手,拿着一旁的布,低头慢慢擦着。
君宁看着手背上的血迹,转盼看着琉璃,“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换脸,以脸换脸。”琉璃移开布,看着君宁,“不完全的。”
君宁看着那脸,像是擦不掉似的,血慢慢从毛孔中渗出来,不过一会就覆上层薄薄的红色。
“什么是不完全。。。。”君宁看着渐渐向下流着的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忍不住攥紧了手,哑声问道。
“只是那张脸只能用上一段时间而已,会随着时间,慢慢显露出原来的。”琉璃看着手里血迹斑斑的布,随手丢进盆里,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先。。。。。”
君宁依旧一脸惊恐盯着自己的脸,琉璃话音忽的一顿,捂着脸转过身子。
看着琉璃的动作,君宁心口闷闷的疼,却也木木朝着门口走去。
“你这样要去哪里?”琉璃听到后边的脚步,回头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君宁,忍不住开口。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君宁立刻小跑回来,捡起地上的纱布,有些急切道,“要不,你也缠一下?”
琉璃轻轻笑着,在一边榻上坐下,先是从瓶子里倒出立刻褐色的药丸,就着杯子里的水服下,再微微扬着头看着君宁,君宁吁了口气,走到琉璃面前,伸手将又冒出的几处血迹擦净了,这才开始一圈圈缠着。
“我身上的,真的是你缠的?”
“那阿宁还希望是谁?”
“那你这次。。。有没有闭眼?”
看着琉璃嘴边不怎么和谐的笑,君宁虽是想用手里的布条来个毁尸灭迹,却碍于力量悬殊,最后只得系着大大的蝴蝶结来解气。
君宁看着琉璃头上的作品,满意一笑,“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阿宁不想知道陵墓里有什么?”
君宁停着脚步,转头看着容成,咧着嘴,“我只知道盗人家墓,撬人家棺材,会造天谴。”
“那今天来的人。。。。”琉璃看着君宁睁圆的眼,斜斜靠在榻边,微微笑着,“或者你。”
“他是谁”
入了夜格外凉,君宁就直接钻到床上,卷着被子盘坐在床上。
“云墨的鬼刹将军”
君宁心里暗暗惊讶,那么一个轻挑的人儿还是个将军,鬼刹?真没看出来。。。。。
“关于他的传闻,也都是。。。。极端的。”
“哦。”
琉璃看着君宁明显的心不在焉,略略挑眉,“在想什么?”
“云墨和这不是还隔着夜国,到这做什么?”
“这就要问阿宁了。”
“我?”君宁还在沉浸在自己世界,所以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真,“我要是知道能这么混着么?我早就去抱大腿了,会这么手无缚鸡之力还傻傻任人宰割?”
等意识过来说了什么,君宁立刻拿着被子捂着脸,“我。。。脑子还未彻底清醒。。。。。”
琉璃勾了勾垂下的发,随意道,“听说和云墨七王爷素来交好。”
胸口莫名一滞,君宁干涩的开口,“那个。。。。王爷叫什么?”
“裴君卿。”
像是喉咙被塞了团棉花,闷闷的,君宁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虽是这么问着,琉璃却一直未动,只是一双盼子泛着些凉意看着君宁。
“没。。。。事。。。。。估计你没彻底根治好。。。。后续反应。。。。。”
“确实如此,”琉璃盼子一闪,“阿宁,你体内有未解的蛊毒。”
蛊毒?这么潮的玩意儿?还真有?
“什么时候?”君宁看着琉璃,却也只能看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君宁压下不好的念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我这几个月以来,没吃传说中的解药,不还。。。好好的?”
“所以我也好奇,”琉璃起身朝着君宁走来,“对于阿宁你的身份,只能查到两年前。”
“那就是说。。。”君宁盼子一闪,“你查我?你还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琉璃被君宁裹得严实,可君宁却觉得那人在笑。
琉璃解下脸上的纱布,一层一层,君宁秉着呼吸,本以为布下的脸是血迹斑斑的,当看着那张干净的脸时,尤其是那张妖颜惑众的脸蛋时,君宁忍不住叫道,“琉璃!”
“阿宁,”琉璃坐在床边微微侧头,“吓到了?”
“怎么会,”一面对那张妖孽的脸,君宁就明显底气不足,只得弱弱道,“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我这张脸也是换来的。。。。。”
君宁抬头看着琉璃,眼睛一闭,“来吧!”
等了半天,也不见琉璃有什么动静,忽的传来一道轻轻的笑声,容成唇边挂着愉悦的笑,“不用的,慢慢等就可以。”
“可你知道的,我不记得的。”
“我只是把知道的告诉你,不会要求你告诉我什么。”
君宁低头,咬着被角,才鼓起勇气道,“那。。。。那个陵墓。。。。是不是我们进去的那个洞?”
“嗯。”
“那你。。。也进去了?”
“嗯。”
“那。。。。。。那珠子。。。。可以还给我了?”
半天听不见容成开口,沉默?那是不好还是生气?
君宁正要打哈哈蒙混过去,眼前却突然多出一只白皙的手,君宁盯着琉璃手上的圆圆的珠子,又默等一会,才伸手小心捏着那颗珠子。
然后就被握着了,君宁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微热的,正好把自己的手裹进去,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你真的很聪明,阿宁。”
君宁胡乱应和着,抽了抽手,却未抽动,这才妥协看着琉璃的盼子,“琉璃,我只想知道这次狩猎,有没有。。。。。”
琉璃不语,只是突然将君宁揽进怀里,感受着腰间扣紧的臂,君宁只得把下巴搁在那人肩上。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就是啊,”君宁用指甲轻轻抠着容成手心,“可我还是想听你说出来的。”
“有,”感受到耳边微微的凉风,琉璃抬手覆在君宁散在背上的长发,“我有猜到,却没有阻止,不过。。。”
“嗯?不过什么?”君宁埋在琉璃颈窝出,轻轻嗅着,不管是琉璃还是容成,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一股药香。
君宁小时候喝过一次中药,那时对药的记忆就停留在苦上,再加上后来西药占据中国大片江山,就再很少碰到中药。。。。。见到琉璃,君宁才知道,药原来是喝起来苦的,闻着原是那么香,所以不由几分昏昏欲睡。
“我后悔了。”
“后悔了。。。。”君宁喃喃重复了句,就果断梦周公了。
琉璃感受着颈边规律的鼻息,慢慢松开君宁的手,珠子顺势滚到枕边,琉璃看着露出一截的木牌,盼子里闪过抹冷光,袖子拂过,屋子瞬间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跟踪是门技术活
或许自己是属考拉?本以为昨夜定会失眠的,没想到又是一觉到晌午。
君宁看着空荡荡的床边,枕边静静躺着的衣服,以及桌上凉透的饭菜。。。。。这服务真周到。
君宁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这么个酒楼,白天不营业,以后哪来钱花?花老板的?
啊!君宁一拍脑门,昨天光顾着问自己,把琉璃忘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还是琉璃的身份。
“阿姐。”君宁看着楼梯口的十三,又瘦了些,打量完君宁抬手给了十三一个热情的拥抱。
“十三!”君宁松开十三,半开玩笑道,“看看你,都瘦了!我不在,他们虐待你了?”说着趁机捏了捏十三胳膊上的肉。
十三低低笑着,“想是阿姐身子都好了。”
君宁点头,换衣服时,君宁还特别留意一下,除了肩膀的伤口,其它地方倒没怎么留疤,确实不错。
“怎么没开店?容成呢?”
“阿姐也已经知道陵墓的事了,容老板这些天都在那,”十三走到一边桌子旁坐下,君宁也坐在一边,“哦,那长安他们?”
“七夕将近,容老板让他们去买食材。”
七夕?
君宁眨了眨眼,“你们这有七夕?”
君宁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怎么算的,可这天气明显都冷的多了,这才到七夕?居然还是七夕?
“阿姐,”十三有些疑惑的看着君宁异样的反常,“有什么不对么?”
“七夕。。。。。是情人间过的?有牛郎织女么?”
“自然是有的,阿姐,不对么?”
“没啊,”君宁陇起眉头,“我想出去走走,十三,你陪着我。”
君宁看着明显比以前要拥挤热闹的街道,君宁心情也放轻松了,君宁一手一串糖葫芦,忽的看见前面有评书的,便拉着十三朝着酒馆进去,找个偏僻的角落后,君宁便叫了一壶茶,一碟瓜子。
“听书必备,瓜子饮料,不过喝茶更健康。”
“说起这最因郡城里,最近挖出了一座陵墓,里边的棺材放的不是什么人。。。。啊,说错了,放在棺材的怎么还能说是人。。。。里边就是一女子的画像!关于这画像啊,可得说上一说!那画有着一人高,完全就是比着原来的人画的,画工精细,和咱这几派画风、画法,都不一样!连那碧家的人也被请来,却也说不出个一二!”
“瘦老头!”一大汉朝着台上嚷嚷,“那陵墓被士兵守着,你怎么知道啊?”
“就是啊,老头!上次你还说那女盗贼跳下崖底,带着被盗的宝物一起消失了!可花家的人都放出话了!说是找到丢失的东西,你怎么解释?!”
“。。。。。。。。。”
君宁手一晃,刚冲好的茶水便浇在手背上,君宁只是呆愣的看着手背上冒着白烟,十三拿下茶杯,看着君宁红肿的手,往台上轻瞥一眼,“阿姐?”
“哦,”君宁收回手,胡乱揉着,打着哈哈,“我摸着杯面挺凉的,就想测一下水温,居然这么烫,没想到这里杯子隔温效果这么好,哈哈。。。。。。”看着十三平静的表情,君宁讪讪笑着,“很难置信是吧?”
“老头说书一向都以事实为基础!”瘦老头脖子都梗红了,“老头我说的自然有真凭实据!上次那女盗贼的事。。。。。那是个意外,可这次。。。。不一样!我有个亲戚就在陵墓那边当守卫,这事是亲眼见的!你们要是再质疑老头的牌子!我看以后谁还能听上说书!”
瘦老头说着就要收拾东西离开,那几个起哄的人赶紧向着瘦老头赔不是,又是鞠躬又是递水,最后瘦老头一挥手,便再回到位上说了起来。
“老头我说书也是继承祖上的意愿,本就是不挣钱、吃力不讨好的,要不是以我的文采,我早就当师爷了!”
台下连连应声着,没一人再敢造次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