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啊,你这就不对了,我拼死废了条胳膊救了你家大人,你怎么都问我一句呢?”
青凤看着君宁手上的夹板,这才移开注意力,“公主。。。。。”
“我不好,”君宁看着已经处理干净的林子,不禁感叹着古人消灭证据的手段着实厉害,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慨的拍了拍青凤的肩膀,隐约几道不齐的抽气。
君宁也不注意,只道,“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还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大事,你就说说该不该报恩!罢了,不报恩也可以,别以德报怨,算了,报就报吧,我向来心胸宽广,但把人后路断的干净利索就不对了,是不是啊,凤?”
青凤心里自是明白怎么回事,望着素锦一眼,“这样的事不能只看片面,要纵观全局的比较后,才能得出。”
君宁冷哼一声,沉默站在一边。
“青凤,什么进展?”
“昨夜并非专门受过训练的人,都是一些被官府通缉的逃犯,被陌生人聚在一起,查不到最后的人。”
素锦望着君宁,“你果真是个麻烦。”
君宁瞪着素锦,不乐意道,“麻烦?!你嫌我麻烦?!我有求着你带我走的,还不是你先用非法手段强行带我走的,你说我是麻烦,我还说你是个麻烦,要不是你,我现在在用我亲爱的右手吃着早饭,至于这么狼狈!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是你自找麻烦!”
君宁说的悲愤,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不禁动起手来,狠狠戳着素锦的胸口道,“我若回云墨,必不会让你们如意!”
身后响起道齐齐的吸气声,接着就是沉寂的安静,君宁开始后思起来,这么驳素锦的面子,接下来会不会有更惨的待遇,看着君宁一脸唉声叹气的模样,素锦弯腰摸着君宁的脑袋,“这样你会不会感觉好些?”
回答的是身后齐齐的呼气声。
君宁窝在马车里,看着角落的圆脸小姑娘,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时不时打量着君宁几眼,有时撞上君宁的视线,又忽的埋下头。
“你叫什么啊?”
“娃娃。”
“娃娃?你父母都是这么叫你的啊?”
“我没见过他们,”娃娃掀开帘子,指着远处马上的人,“我一直跟着哥哥。”
君宁循着看去,却只见一灰色身影,君宁看着娃娃脸上纯真的笑,继续问道,“娃娃你怎么来的啊?”
“坐船来的。”
“坐船啊。。。。。。那娃娃知道我们一会去哪吗?”
“回云墨啊,姐姐不知道吗?”
“额。。。。。知道我们怎么回去吗?”
娃娃举着脑袋似是在思考,帘外却传来一道爽朗的男声,“坐船。”
“哥哥!”娃娃看着素锦,兴奋的扑进素锦怀里,素锦含笑摸了摸娃娃的脑袋,“娃娃想去骑马吗?”
“好啊!”说着便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君宁看着素锦在小几对面坐下,伸手拍了拍衣角,“说罢,什么事?”
“下午就会到渡口。”
君宁轻嗯了声,素锦望着君宁一脸淡然,“怎么突然安静了?”
“因为想明白了。”
“想明白?”素锦好奇的望着君宁,“什么?”
“顺其自然,一切随缘。”
素锦目光微微闪烁,“你能明白就好。”
“七王爷和父皇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准确的说是你爷爷,弑弟夺妻。”
“我。。。。父皇怎么样?”
“爱民如子,宽厚仁德,是个好皇帝。”
“云墨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安康。”
“如果突然发生不可预料的灾祸,会怎么样?”
“。。。。。这些你不该对我说。。。”
“你会说的,”君宁阖起眼,“为什么又告诉我?”
素锦盼子流转,轻笑一声,“你都那样求那对夫妻了,我不说就太不好了。”
“你哪知道的?”君宁睁开双目,回望着素锦,“你回去过了?”
“那对老夫妻为人淳朴,骗人家总归不好,我只得帮你圆了这个谎。”
“。。。。这是你应该做的。。。。”
“呵,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以为你家店里的人都是普通的人?”
君宁沉默了会,微微启唇,,“在我看来,一个没有隐私的人就是不成熟的,但是除了那无可重要的另一个身份,我们是坦诚的。”
“坦诚?”素锦忍不住笑道,“你宁愿相信那些肤浅的美好,也不愿去想那掩盖下的。。。。事实?”
“看到又怎样?”君宁低头,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看的太透彻了,那种感觉好吗?”
顶着莫名深究探寻的目光,君宁抬脸正色道,“我记得你说过想要重新认识我的?”
“我记得你当时的回答是,”素锦懒散的朝后仰去,一体条腿闲闲晃着,“现在就是。。。。。”
“若是我不记得以前的,你会不会想要留给我好的形象?”
“比如?”
“额。。。。行为奇怪的大叔?天真无暇的娃娃脸?坦白直率的。。。友人。。。。”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离开。”
“。。。。。。。”君宁无奈的叹口气,“我一未替你们拿来想要的,二来我这个公主本就有名无份,三来我本就不安分,随时会打乱你们计划也没有可能。。。。为什么非让我回去当那栏杆子公主?”
“错了!”素锦伸出手,一个个掰着,“一,你虽未拿到东西,但未来会有,二,你并非有名无份,只是时机未到,三。。。。。。这才是个问题,”说着指尖朝着君宁映在对面的影子上一点,“所以我会像影子一样时时刻刻呆在公主身边,直到回到云墨。”
回你个大头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叔叔那点事
君宁趴在船沿边,看着波涛翻滚的河水,吐得昏天黑地。
面前忽然横出条手臂,白皙的手上捏着一个袋子,君宁鼻子动了动,接着眼睛唰的亮了起来,直接伸进袋子里,捏了一个放进嘴里。
惬意的眯起眼,君宁看着还横在眼前的手,墨色宽袖,脖子瞬间梗得直直的,君宁饱含热泪的回头望着那人,裴君卿看着君宁水汪汪的眼睛,淡淡笑着把指尖覆上君宁眼角。
“怎么哭了?”
“我。。。我。。。。”君宁我了半天,最后指着那人胸口,“你出场太快了,震得我咬到自己了。。”
微微错愕后,嘴边带着几分无奈,看着君宁右手上的木架子,手指下滑,轻轻搁在木架上。
“宁。。。。”话音却忽的一顿,“阿宁,你这胳膊的骨头又长出新的,晚上再为你接上。”
君宁却是得糊里糊涂,且听完前边果断抛弃最后的,一脸惊讶道,“长骨头?我过了这年龄的。”
“这些天有喝药吗?”
“有是有,可味道太怪了。。。。”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君宁惊讶的望着裴君卿,“他都不说明的啊!”
君宁皱了皱眉,“做好事不留名还甘愿被人冷嘲热讽?你确定。。。。他这里没受刺激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裴君卿看着君宁一脸鄙弃加嫌弃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美人笑起来都是要命的,而且他们还都没有这种意识,君宁看着那人眼底都潋滟着别样的风情,心口突突跳着。
刚张起嘴,便刮来一道咸湿的风,混带着乱七八糟的发,君宁闭着眼背对着海面,刚伸起手,却被人先拨开发,脸上几个冰凉的触点,却足足冻结了君宁。
只能不动任由裴君倾弯下身摆弄自己那三千麻烦丝,君宁看着那人修长的眉,秀气的睫毛,素净的脸,比不上自己见过的那几只妖孽,却让君宁萌生出一直看下去的欲念,无疑是君宁最无法抵抗力的人。
“王爷,你。。。”
“可以不叫我王爷吗?”裴君卿从怀里拿出块素白的帕子,绕过君宁的脖子,将手里的发绑上,这么近的距离,呼吸就在耳边,那人却谨慎的未碰着自己。
“七。。。。七。。”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哑的,君宁轻咳两声,“七七?这个好听,还朗朗上口,喜欢吗?”
裴君倾手顿了顿,轻轻在君宁耳边应着,“我很喜欢。”
耳根泛起粉色,心口越来越不规律的动着,还隔得这么近,如此朗朗乾坤,如此暧昧不清,真是让远处的人看饱了眼福。
君宁刚要推开面前的人,裴君卿却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空出一条小道。
“阿宁,起风了,你先回房里休息。”
过了晚饭,君宁便把门一锁,拎着丫头端来的果子,直接踢掉鞋子,拿出偷卖的小本本,快乐的享受其中。
自打从花隐口中得到那么弱智的话本,君宁对这里的小说明显不看好,所以买书时也是随意挑的一本,君宁直接跳过书名,越过开头,直接进入高潮部分,看着看着,君宁丢掉一边的零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此详尽的。。。以及如此狗血却不舍放弃的剧本,这才记起,古代的人没有未成年,没有十八禁,有的都是残害幼苗。。。
忽的想起一阵叩门声,君宁心里一惊,按了按血色上涌的脸,以为是送药的丫头,便随意的将书塞进被子里,赤着脚跑去开门。
待看清外边的人后,君宁血色上涌的脸咻的恢复成本色,僵硬过后,露出标准的官方微笑,“七七。。。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阿宁忘了?我晚上会来为你治手的。”裴君卿笑着打量着君宁,却在看见一双赤着的脚后,眼中闪过丝打量,接着绕过君宁向着室内走去。
君宁关上门,转身跟在那人身后,等到了光亮的地方,才发现那人背后一片潮湿。
“你怎么不打伞啊?”
“阿宁,”裴君倾无奈叹口气,“我就在你的隔壁。”
君宁眨了眨眼,那感情是自己看书太入迷,让人家站久了,小声道,“雨很大的吧,对不起啊。”
裴君卿打量一番屋子,看着一床凌乱的被子,一双眸子含笑望着君宁,“阿宁刚睡起的?”
“额。。。是啊。”
君宁看着裴君卿毫无不适的坐在自己床边,顿时自己不自在了。
“阿宁,”裴君倾拍了拍床,“躺下。”
君宁本要一口拒绝的,可一看到裴君卿纯洁的不忍去亵渎的盼子,只得乖乖躺下,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看着君宁一脸紧张防备的样子,裴君倾的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连着眉梢也都泛着柔和的光彩,君宁看得愣愣的,直到回过神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长得好的都喜欢美人计这一说,虽然美人的微笑很倾城,可依旧无法阻挡现实的残酷。
手上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君宁刚要张嘴叫出来,最后却是猛呼一口气,又死死咬着唇,脑子却快速思考着,怎么当时拆骨就没那么痛的,难道是被分开两次进行的?
君宁含着热泪望着自己头上的人,“七七。。。。能分。。。。两次来接吗。。。。”
七裴君倾看着君宁一脸忍到极点的痛不欲生的样子,抓着被角的另只手微微颤抖着,眸里闪过不忍,却依旧没有停下,启唇,停滞后,才道,“若是可以的话,你以为我没有想到?”
“那你。。。。点我麻穴。。。。睡穴。。。。不痛穴。。。。打昏我。。都可以啊。。”
裴君卿安静的望了君宁好一会儿,“阿宁,不可以。”
“为什么啊。。。。。”
君宁看着那人眼中的欲言又止,后又犹豫,最后坚定的盼子,君宁干脆的闭上眼,拉过被子蒙在脸上,隐约听见什么,却又很快逝去。
君宁最后还是痛的昏了过去,即使如此,应有的疼一分未少。
慢悠悠睁开眼,窗子还是黑漆漆的,不时传来雨打窗户的声音,环了一周屋子,空空的,桌上多出一个熏炉,萦绕着荷香味道的白烟。
君宁惯性的推开被子,看着高举的右手,微微愣着,不想橡皮般。。。拉得那么长,下一瞬便坐直在床上,伸手捏了几下,还是有感觉的,一时也忘了之前那么刻骨的痛。
窗户突兀被打开,一阵风刮进屋内,吹算袅袅白烟,连着哗啦几声的纸张声。
君宁先是奇怪,后心里猛的咯噔了声下,惊恐的在床上搜刮一翻,却没有找到那本包装骚包的本子,最后认命的拖拉着鞋子朝着桌边走去,扫了一眼后,君宁顿时呆了。。。。
被翻开的那部分正是让君宁脸红心跳的那章。。。脸蛋再次红了,君宁羞愧的捂脸,这是巧合呢还是就是巧合呢?!答案只能是被风刮的。。。。。
清理现场,毁尸灭迹。脑海里噔噔闪着耀眼的八个字,君宁拿着书跑到窗边,探了探头,没有人证,君宁甩手就要把书丢进海里,却再看见封面的时候,心脏再次受不了的停了半歇。。。。我和叔叔的那些事儿。。
君宁果断把书抛进水里,呼了口气,趴在窗口看着不一会儿就浸满水沉下去的书,慢慢吐出一口气,迎着冰凉的风和雨,思绪不由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
这具身体本来就和那个七王爷纠纠结结过分暧昧了,就算自己不是那个公主,就算七王爷再好再优秀,君宁和裴君卿也是相差殊远,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更何况和七王爷有暧昧的是安宁,七王爷的温柔,七王爷的细心都是对于安宁。。。。只把自己看做君宁的,就是自己触到因郡认识的人。。
想到因郡,那些被君宁竭力忘却的一一浮了出来,从被素锦强制带走,到马上就要踏上云墨的土地,每每君宁向素锦问起因郡的情况,总被那人三两句又绕回去,要不就直接假寐。。。。曾经自己晚归时,十三和长安就把因郡快翻了一遍,这突然走了这么久,只言片语的话也未留,也不知那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会怎么想的,报官吗?
想到琉璃,盼子不由变得暗淡起来,君宁覆在胸口下方,那里是被自己小心放置的铃铛,想到之前最后见面时,琉璃笑着要让自己负责,忍不住笑起来,第一次见容成时,就被迫让负责,不管是谁,好像自己都是占足了便宜的吧?现下不留一字就离开,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畏缩了,想要离开,那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连连叹着气,君宁郁闷的抓着头发,一想到琉璃,心口总是闷的难受,感情更是说不清楚,喜欢是有的,好感是有的,可一想到那人总是接二连三的算计人,明明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