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摇头,“你或许说得对,但有一点不同是,她没能让琉璃承诺娶她,我不知她陪在琉璃身边多久,我也不羡慕你同琉璃相识十年。”
凤九嘲讽笑道,“那对琉璃,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
“不清楚?呵,那你可知他从前有多么骄傲,同时。。。又有多狠?”
“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君宁指尖放进杯子里,感受着灼热传到全身,这才继续道,“我现在只需知道我爱他,仅此。”
“爱?”
凤九念了声,不可置否一笑,盼子里瞬间变得冰凉起来,君宁抬头直视着凤九,望进那双盼子时,君宁背上一凉。
这双眼,君宁曾见过,她在见到凤九时,隐约觉得熟悉,她这些天就一直在想什么地方见过的,君宁一想,顿时也觉得自己到这后桃花非常旺,娶了琉璃个大美人,还借着这曾关系,被迫认识了不同行业不同国别的各类帅哥和。。。两两散散几个美女,一巴掌都数过来的。
翻来翻去也没能找到个和凤九相配的,平日里君宁见到凤九时,琉璃也在,所以那双美盼里不是娇嗔就是闺怨,此刻看着君宁,盼子里的冰冷展露无疑,这才是凤九的真面目?光看着确实挺寒心的。
“没错,我爱。”君宁坦诚。
这次凤九没再嘲笑君宁,只是挥了下手,那几名男子便退了出去。
“你今年多大?”
君宁有些疑惑,但还是诚实回答道,“你问哪个?”
“年岁还能有几个?”
“三十左右吧。”君宁一直活在这个年龄上。
凤九第一次露出惊恐的面容,片刻又皱了下眉,“你。。。最多大不过三郎,你是在戏弄我么?”
“那又如何?”君宁抬眉,“我心理年龄大,不行么?就不行人早熟么?”
凤九眉间锁得更深了,“你这丫头,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话?说不定你就是什么巫女,对琉璃施那什么厉害的蛊,才让他对你如此沉迷!”
“阿姨,说不过人家,也不能人身攻击嘛,”君宁笑得一脸无害,“吓唬小孩可不好哦。”
“丫头,莫要以为你有琉璃为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样!”凤九抬手,君宁看见那两边的纱布被鼓动得厉害,不由微微睁大了眼。
凤九见君宁露出那种深情,以为她是怕了,不由嘲笑一声收回手。
“如此草包无能。”
君宁也不恼,“阿姨,我来之前,琉璃就同我说过,我可以恃他的宠而骄的,出了事他会负责。”
凤九一把甩出手中的杯子,君宁眯眼,也快速飞出手里的针,这是她第一次用琉璃送的那套,她才要好好试一试凤九。
果然,凤九见了,飞身过来拿针,然后落在地上,紧紧盯着手里的针,盼子里尽是不可思议。
“他。。。他居然把这个都给你?”
“怎么,你识得?”
“他,他从不。。。”
君宁挑眉,等着凤九的话,可凤九却不说,笑着看了君宁一眼,将针插进发中,又慢慢踱回塌上。
“你果然有点能耐,同元贞那傻子不一样。”
“你也承认了?”君宁笑道。
凤九扯出抹娇笑,似又恢复了初见那副模样,“你比她聪明,这样,我才有那欲望同你争。”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为什么?”凤九盼子顿时变得迷茫起来,“对啊,我为什么呢。。。”
君宁看着凤九,看着她痴痴对着身侧的一面墙笑着,盼中温柔并存,带着迷恋和沉沦。
其实,凤九才是第一个认识琉璃的人,因为她曾被青月带回谷里一段时间,那就是凤九和琉璃的第一次相遇,但凤九和琉璃开始真正有来往却是在五年后。
那时琉璃被青月管教严厉,平日不是在药庐就是进山了,但凤九一直住着,总能见到面,凤九说,第一次看到琉璃,她以为是个姑娘,就差他过来给她换药,说到这时,凤九故意暧昧看了君宁一眼,一手有意无意流连在自己胸口附近,君宁也不搭理她,只沉默着,故事可以听,细节就不要了。
后来凤九再次见到琉璃,是在五年后的武林盟上,琉璃一身红衣艳丽,乌发张扬披了满背,盼子里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就单单站在那,明明一人,却让人从心底开始畏惧,半张琉璃面,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让人沉沦进去,那似仙人般的容貌,却偏偏一颗狠厉歹毒的心,手段残忍血腥,出山几年就竖下无数敌人。
那天,凤九混进那批所谓的正义之士中,她本是要去偷盟主令,却意外见到了江湖人人忌口的人儿,原来是那般漂亮。
凤九说,那天,在场千人中,她眼里只容得下那抹红衣,凤九说,她爱极了红衣,从此,她的世界便只剩下红衣,凤九说,你没见过那时的他,所以你不知道,能配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定要是这天下女子的姣姣者才可以,而你,连站在远处仰望,都不够资格,君宁依旧只是笑笑,继续听故事。
从那天后,凤九就跟在琉璃身后,为她杀敌,为她挡剑,为她踏平那些阻碍,一跟就是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凭何
“那元贞呢?”君宁问。
凤九皱了下眉,良久才叹了口气,“我比她晚了三年,见到琉璃时,她就做琉璃的尾巴好久了,后来,我就和元贞一起做那只尾巴,可最后,琉璃却是选择了元贞。”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依旧入不了他的眼,”凤九苦笑一声,眉目里含了层朦朦的雾气,“元贞去的那年,我也在,我们一起给元贞下了土,立好牌子,他才看着我,他说,谢谢我帮他这么久,以后他要一人,然后就这么走了。。。”
“我以为他当年之所以远了元贞,是因为她背后有元家,而我是孤家寡人,后来,这几年,我从一明不见经传的丫头变成今日江湖中名声在外的赤火凤凰,成立了凤陀山。。。我之所以做这些,只是想有天,在他哪天路过茶棚,坐下喝茶时,可以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我不奢望他来找我,我只想他听到后,晃然记起,曾经有一个丫头,跟了他十年,仰慕了他十年。。。”
凤九忽然起身,走到帘子里,君宁微微侧身,也朝那望去,她见凤九不停看着那边,也猜到了什么,可看到时,忍不住一惊,画中的人是琉璃没错,还是一比一同高的,但君宁看到那画时,还是止不住的皱起眉来,不是因为自家男人画像被别的女子抱着怎样,而是画中的琉璃,君宁只想说,戾气好重。
见凤九转身,君宁又正襟坐好。
“你呢?你们才认识多久?你说经过生死,经过哪些了?”凤九微微眯眼,似是回忆一般,“我为他,当真死过一次,但上天要我活,这就说明我同他缘分未尽。”
君宁叹了口气,摸着手边的杯子,“你说你为他死过一次,那肯定是很严重,至于我刚说的同生共死,其实是。。。他生我死,说来不好意思,我每次受伤昏迷皆是被迫。”
凤九挑眉,君宁开始解释,“我初见他时,确实觉得惊为天人,而且当时他在池子里洗澡,我是贸然冲进去的,比你曾见到琉璃要香艳得多,可我只单纯觉得他长得好看,可还不至于就那么一见钟情,从此不可自拔了,以及后来相处中,便更觉此人面善心恶,冷面腹黑,我当时是避之不及。”
“哦?此话怎讲?”
君宁虽然口干舌燥,但不敢吃这的东西,只得又道,“后来就分开了,哪知他又换了张脸进了我开的店,后来又用卑鄙手段抢了我的老板之位,天天压榨我,我次次受伤,他皆在场,虽不是他一手造成,但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每次醒来,虽说想好好逼问一番但又觉得他如此狡猾,肯定到最后被忽悠的还是我,然后便作罢,等揭穿了他身份,他竟又换了张脸,虽然一次不如一次了,我可以很负责的说,同琉璃处了这么久他本尊长什么样,我还真没常见,我们常常以假面相见,即使互相喜欢,也绝和对方的脸没丝毫关系。”
凤九听后,微微发愣,“我以为。。。你们相遇是多么惊天动地,以为你们相处的日子是如何。。。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呵。。。过奖过奖,他这人本就怪,脾气怪,行为怪,谁知他如何想的。”君宁谦虚道。
凤九暼了君宁一眼,冷笑,“当真以为夸你么?”
“为什么不认为是夸我?这样我还能开心点。”
“哼!”凤九把玩着发尾,“或许,此番他是骗你呢?你也说他利用过你,你怎就确定,此次不是?且我同他认识这么久,他绝不可能成亲娶妻!”
君宁不知凤九为何如此笃定,只缓缓开口,“我同他,只短短相聚不到一满年,但却分开五年。。。”
凤九不可置否挑眉,唇边带着嘲笑,君宁微微笑道,“五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送我走是为什么,我那时心里都是埋怨他的,可当知道他每年都来看我,还记得我的生辰,我便不觉得苦,直到那天,他承诺同我成亲,我便知道,此生不论他怎么骗我,我都愿意接受。”
“你确定?”
“你同我说这些,不就是想我离开他,可是我离开你就能确定他会爱你?不是在利用你?”君宁抢在凤九开口前,又道,“你肯定要说你不介意,对吧?既然你会在遭受一遍我的经历,我为何要让给你?再说,我非常非常对他有信心,我相信他。”
凤九眯了双盼,红唇微微抿起,“既然这样,明天这个时候,芳花苑,要赌一下么?”
“赌什么?”
“你可放心,你不会输给我什么,但是你能赢点什么。”
君宁微微沉吟,“我不会同你打这赌约,但我会去,凤九,那天你让白玉那样做,可曾看到我是如何还的?我虽武不胜你,但我这颗有仇必报且以百倍还之的心,是你想不到的。”
“你威胁我?”
“这要看你怎么做了。”
君宁同凤九分别后,就立即回房,凤九同她平白无故说这些,方才倒不觉什么,此刻君宁却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她虽不知凤九说得是否是真,但她说得可是真真实实的,全是她心里话,方才受到感染就一股脑说完了,现在她有些担心,琉璃那会儿在没。
走到院子时,房里的门就开了,君宁停住,看着一人走出,玉郎还拿着一药箱子,关上门,玉郎转身,微微笑着。
“我来为璃公子看看身子,方才施过针睡下了,姑娘现在要进去么?”
“不了,玉大夫,我送送你。”君宁笑笑让开身子,看着玉郎走来,转身跟上。
“君姑娘,想知道什么?”
“呵。。。叫君姑娘挺见外的,你叫我名字或者叫我阿宁,都可以的。”
君宁瞅了眼一旁的人,还是开口道。
“能不能准确告诉我,琉璃现在的身子,到底是怎样?”君宁问出最关心的。
玉郎微一沉默,“璃公子交代了,不能告诉君姑娘。”
“是么。。。”君宁盼子一暗,虽然玉郎没说怎样,可这种回答也是间接告诉君宁,琉璃身体很不好。
“那。。。你能不能治好他?”君宁又问。
“虽然不能治好公子,但可暂时抑制公子身体恶化。”
“那你说,有没有人可以啊?维桑?或者司徒?他们可以么?”
“你说的是夜国百里家的那位家主?”
君宁嗯了声。
玉郎沉吟片刻,“其实璃公子自己就可以,君姑娘放心,公子自有他的打算,君姑娘只需等便可。”
君宁咬了下唇,“那个,谢谢你啊,玉郎。”
“君姑娘回去吧,再走下去,恐君姑娘又要迷路。”
君宁干笑两声,“你看,你一直叫我君姑娘,若是那两个叫法你不喜欢,你叫我阿槿或者小槿也可以。”
玉郎一手捏着带子,缓缓转身看着君宁,“你喜欢槿花?”
君宁看着那灰色的盼子里渐起的波澜,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到木槿时,是因为听人说这种花朝开暮落,见到时,只觉此花开得绚丽之极,过分引人,追捧的人又多,不是很喜欢,”君宁看着远处,“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接触它,那天看着林子的花落尽,第二天在太阳升起,看着枝头又冒出的萌芽,那一刻,我只觉得连花都可活的如此乐观,我为何还要怠懈本就不多的时间。”
君宁转过视线,却看到那灰色的盼子闪着点点褐色,君宁又要看时,玉郎却已经转开身子。
“我也很喜欢槿花,阿槿。”
君宁立刻抬头,玉郎却已离开很远,最后的话说的莫名,君宁边思考边回身,一回头却看到琉璃靠在一棵树下,半眯着盼子看着自己的手。
君宁走过去,也瞧了眼,琉璃手里什么也没有,不由笑道,“你这是在孤芳自赏么?”
“我怎不知你喜欢木槿花?”
“那你又知道什么?”君宁笑着靠在琉璃身边。
琉璃似是沉默了,良久,盼子朝着君宁一瞥,“我以为你只喜欢吃。”
君宁一噎,“你才喜欢吃。”
“是,”琉璃忽的翻身,将君宁笼在怀里,盼子沉沉看着君宁,“阿宁,我只喜欢吃你。”
君宁被看得脸上一红,但又推不开这人,于是扭头轻咳了声,“你敢再无耻点?”
琉璃盼子一眯,低头。
君宁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闹剧
君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伸手摸了摸被子,凉透了,昨夜她死活缠着琉璃讲他以前的事,熬到后半夜实在支撑不了才罢休,没睡一会儿就听到琉璃起床的动静,琉璃叫她时她又困的厉害,卷着被子拱到最里边,琉璃拿她无奈,只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君宁嘟囔着应了,但说了啥她是分毫记不得,君宁看着明晃晃的窗子,突然想起昨日同凤九的赌约,匆匆梳洗一番便急急朝着花园跑去。
到了花园,压根没个人影,君宁想应该是凤九说的时辰还没到,于是又坐了会儿,等了一会依旧不见何人影,君宁以为凤九在耍她,正准备骂两句就看见毒鸠朝她这跑了过来。
“姑娘,你跑这做什么?”
君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