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两句就看见毒鸠朝她这跑了过来。
“姑娘,你跑这做什么?”
君宁皱眉,“不是凤九让我来的?”
毒鸠怔了下,“老大说的可是芳华苑?”
君宁点头。
毒鸠哈哈笑道,“姑娘,芳华苑不在这,大家都到了,就差姑娘了。”
君宁跟在毒鸠身边,“都到了什么意思?又要摆盛宴?”
毒鸠有些惊奇看着君宁,“姑娘,你这是故意的?不是你们下午就要走了么?老大摆了送行宴。”
走?
虽有疑问但也都放在心里,君宁只是沉默跟在毒鸠身后,等到了一处屋子,君宁看着上边的芳华苑,微囧。
君宁进了屋子后快速扫了一圈,左右坐着人,凤九依旧在上坐,君宁极为自觉走到琉璃那里,坐下后才低声问,“你要走也不同我说,你起来为什么不叫我?”
“昨夜里我就说了,今早我也叫过你了,阿宁忘了?”
君宁挑眉,居然这么听话,也没瞪她瞥她。
“君姑娘既然到了,那大家就动筷子吧,琉璃,你还莫要嫌弃才是。”
“劳烦寨主。”
琉璃说得很客套,君宁看着一桌好吃的,不知最近为何,她突然对肉失去了情趣,估计是在琉璃那吃多了。
整个过程君宁就只挑着素食凉菜,偶尔停下捡几个糕点来吃,再不就喝着茶水。
“君姑娘,不合胃口么?”
君宁咽进糕点,抬头对着凤九一笑,“我不太饿,你这糕点是哪家的,我挺喜欢的。”
凤九先是看了遍君宁面前的糕点,只有一盘快要空了,凤九又看了自己面前的盼子,神色忽的一紧。
“君姑娘,这糕点是用干梅碾成粉,同面粉一起做出的梅糕,君姑娘喜欢。。。梅子?”
“梅子啊。。。我说味道这么熟悉,”君宁道,“倒不是多喜欢,最近口味变了很多,总想吃点酸凉的,估计天热吧。”
凤九握紧手里的杯子,看着琉璃,“听说回去,你们便成亲了,我怕是不能去,提前送上一份贺礼。”
凤九拍了拍手,一女子端着木盒子走到君宁面前,“君姑娘,看看喜欢么?这是我亲手做的,对女子容貌都是有极大帮助的。”
君宁一听,便知这是化妆品了,可她素日都是素颜的,君宁还是笑着起身收下,刚凑进就一股浓浓香气,君宁皱眉放在一边,这么浓郁,她真涂上,琉璃还敢靠近她么?
这凤九真够狠的,说不定她用了脸都没了,可君宁又不能不收,于是偷偷放远了。
门边又进来一名女子托着盘子走到琉璃面前,“你喜欢木质的簪子,这是千年老木做成的,你看看喜欢么?”
君宁瞥了眼,一根红色簪子,表面刻着细纹,精致素雅,周身亮堂堂的,还能反射出光泽,必定是做工极其精细,送簪子,君宁冷哼,下山就卖了。
琉璃淡淡一笑,“这簪子珍贵,我也用不上,你收回去。”
凤九咬着红唇,君宁看着起身接下,“我替他接下,凤寨主,客气了。”
凤九看着君宁,红唇一勾,“那可谢谢君姑娘了。”
君宁顶着琉璃的目光坐下,看着簪子,微微笑着,收下有两好,解除麻烦又有钱。
吃到一半,君宁忽然胃里翻腾起来,心口也灼热的难受,微微弯着身子,君宁一手抓着桌边,扫了眼其他人,又看着自己盘子,不应该啊,有毒她不会看不出来啊,她平日吃的都是经过琉璃手的,但是肚子越来越痛了,君宁握着桌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咔——”
目光顿时聚在君宁这,君宁握着半块木头,扭头看着琉璃,“痛。。。”
君宁身子一晃,便昏倒在过来的人怀里。
“阿宁?哪里痛?”琉璃握着君宁手腕,眉间尽锁。
“肚。。。肚子。。。”
人都围了过来,琉璃看着站在一边的凤九,眉间带着冷意。
凤九一怔,“我没有!”说着弯腰就要去看君宁,琉璃抱起君宁,避开凤九伸来的手。
“我带她回去,若是。。。”琉璃看着凤九,“最好不是你。”
凤九看着琉璃走远,盼子尽是红色。
君宁肚子一阵阵抽搐着,几分熟悉,于是立即睁眼,一手在被子里摸了摸。
“你。。。”琉璃看着君宁,一双盼子里爱恨交织。
“我忘了!”君宁立刻解释,“我怎么知道这么痛,以前都没有。”
琉璃看着君宁苍白的小脸,抬手碰了下,“若你不能走。。。”
“能,现在走吧。”君宁抢着说,这么丢脸,她也不想待着了。
“能让我同她说会话么?”
君宁这才看见屋子里还坐着一人。看着琉璃皱眉,君宁拉着琉璃衣服,“你出去。”
君宁盯了会儿,琉璃抿唇将君宁扶坐起来,拉好被子便出去了。
凤九没过来,依旧坐在那,此时看着君宁,盼子里尽是苦楚。
“君姑娘,你赢了。”
“嗯?什么赢了?”这赌是什么?
“作为奖励,我会放弃他。”
“我觉得你没必要。。。啥?你决定放弃了?”
凤九掩盼,君宁沉默一会儿,“凤九,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不爱他。”
“什么?”
“你心中向往的那个少年,其实早就不在了,不是么?”君宁思索道,“你爱的是当年那个红衣艳艳的少年,而不是此刻的琉璃,而我爱的是现在的他,其实不冲突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凤九皱眉,“你在可怜我么?作为一个胜利者?”
君宁微微叹气,“我见过你屋子里的画,说实在的,看到那瞬,我非常害怕。”
“害怕?他是你爱的男人,你为什么会害怕?”
“眼神,”君宁低下盼子,脑中又浮出那画,“他的眼里没有爱,有的只是嗜血的杀戮,他眉间是睨视天下的傲气,我想那时的他,若想拿下这天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没有害怕,没有想要守护的什么东西,所以。。。应该是强得让人敬畏吧。”
凤九看着君宁,盼子里光芒闪烁。
“因为总是一人,所以才会让你心神驰往,因为站得太高,你看到他隐藏在影子里的孤独,所以让你生出你要陪他的想法,所以,当时的你,是不是在想,这么一个心高的人,若真的是爱上一人,必定是倾其一生护她安宁,为她策马扬鞭,剑走天涯?”
“不是,根本不是你说的那般。”
“那是什么?凤九,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爱他,爱的理由是什么?”
君宁直视着凤九,凤九却是蹙眉避开君宁的目光,“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爱便爱了,还管那么多劳什子做什么?”
“你是想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么?可是凤九,那个时候你说不出,可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你此刻的执着是爱还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
凤九盼子顿时模糊起来,君宁看了眼,缓缓道,“习惯就是你一直让自己认为你是爱他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不能放下。”
凤九盼子一闪,看着君宁,“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们下山后,我会派毒鸠同你们一道。”
君宁心下一动,抬头回看着凤九,带着真诚道,“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了
君宁剥着橘子,然后剔干净放进琉璃嘴里,琉璃只安静躺在君宁腿上,等君宁将水果递来,便微微张嘴。
“花隐呢?都忘了问你了。”君宁高估不清道。
琉璃还没开口,外边驾着车的人就道,“老大已经派人暗中寻找花大侠了,若是找到会直接护送回去。”
君宁拿眼询问腿上的人,琉璃没回答这个,只问道,“你同凤九说的那些,是怎么想到的?”
“其实。。。实属个人猜测,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是不是不敢小看我了,现在对我另眼相看了?”
君宁得意笑着,其实,这还真是她胡说的,也不知戳中了没,为了以绝后患,君宁只能下这剂猛药了。
琉璃抿唇,“你不喜欢那个时候的。。。是真的?”
君宁一怔,看着琉璃,被人强硬分割成两半,剔除不喜欢的,确实搁谁那,都很在意。
“你介意了?”
“没有。”
“那就好。”君宁又递了片橘子,这次琉璃没张嘴,却闭上了眼似要小憩,君宁看了眼,心里只默默道,明明就是介意嘛。
“我只是在想,若是现在的我遇到那个时候的你,当真能如此和平的相处么。。。或者你还能喜欢我么?”君宁叹了声,“以前说的那样了,你就对我冷眼相对,要是。。。那你还不得把剑相对了?”
“我没有介意。”琉璃没睁眼,但又重复了遍方才的话。
“不是这回事,而是要说明白,我只是想说我遇见你,是在对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喜欢你,才有这样的结果。我绝对没有嫌弃你那段过往的意思,毕竟,哪个人年少还没轻狂过。”
琉璃勾唇,君宁看着那弧度,应该是高兴了,于是暗暗松了口气,那个时候是难应付,现在是难伺候。
“公子,到沐月了,前边就是因郡。”
君宁掀开帘子探了半个身子。
“要停下么,君姑娘?”
君宁看了圈又收回身子,“继续赶路吧。”
“不看看?”
“人都没了,也不用看了。”君宁坐到琉璃身边,“就是皇都那里我不熟悉,你跟我讲讲,要注意什么?”
“阿宁,到了那里,你就是容夫人,不需要注意什么。”
君宁不屑道,“容夫人很厉害么?倒是你,白娶了个公主,”君宁小声补了句,“虽然是前朝的。”
琉璃却是一笑,揽着君宁“前朝?裴君倾下的第一道旨,阿宁可知是什么?”
“关于我?”
琉璃笑意更甚,“你现在可是云墨最后一位公主。”
“最后一位?”君宁皱眉,“感情七王爷果不结婚生子啊?说话要实际点。”
琉璃不语,笑意莫测。
马车再次停下时,那毒鸠道,“公子,那些人可都认识?”
琉璃掀开帘子,望了眼,便撤手一挑帘布,探身下了马。
“阿宁。”
琉璃朝着君宁递来手,君宁扶着下了车,面前的人是维桑,看见君宁他们,便走来。
“这一路可还好?”
“出了点意外,无甚大碍,先回府。”
琉璃踏上台阶,没听君宁跟来的脚步,回眸看了眼君宁,勾唇,“你这是在惊讶?”
君宁看着跟书里说得一样的府邸,华丽得想让君宁拿刀去试试门匾是真金不。
“琉璃,其实你没少收贿赂吧?”君宁用手合上下巴,三两步跨上台阶到琉璃身边,小声道,“那个,方便让我看看你家账本么?”
“这要看阿宁了。”琉璃的袖子是宽松的云袖,所以借着这可以做许多实质性的小动作,此刻君宁只觉得半只手都是发颤的。
君宁明白琉璃话里的意思,越靠近沐月,琉璃的行为就越得寸进尺,口中娘子勾;引得很成功,每次都撩拨得让她脸红心跳泪朦胧,但刹车得也很及时,君宁羞涩捂脸,次数多了会不会对身子不好。。。
“其实。。。我也不是太好奇。”君宁横了琉璃眼,直接跑进去。
看到君宁跑远了,维桑这才停下,“你这样做,万一她知道了。。。”
“所以,才需要你。”
维桑不着痕迹皱了下眉,看着院子,“她该伤心了。”
琉璃抿着唇,拾步踏上阶顶,“不是有忘情么。”
维桑微微叹气,看着进了门的影子,“你当真是狠心。”
琉璃动作很快,君宁第二天刚睁眼,就看屋子里站了一排的女子,看见君宁坐起,为首的蓝衣妇女恭谨地福了福身。
“君姑娘,奴家是锦绣山庄的掌事锦英,”那妇人衣料闪着光泽,脸上笑意浓厚,“大人交代,为姑娘准备些薄衣。”
君宁打量着锦英,虽说眼角已显出细纹,但一双美目顾盼间芳华流转,闪着润泽光芒,眉间不卑不亢,看着君宁,唇边尽是得体的笑容。
锦绣山庄是皇室山庄,来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亲国戚,做的都是大买卖,这锦英虽然对她有礼,可想必身份也不低。
君宁微微笑着,半抱着被子坐起,“那么请问姑姑,需要我做什么?”
“姑娘客气了,还请下来走几步。”说罢转身对着身后托着盘子的侍女挥了下手,那些女子便有次序退了出去,最后的女子又将帘子放下。
君宁下床走了几步,锦英将君宁看了一遍,遂低头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可以了么?姑姑。”
“姑娘请穿上衣服,”锦英抬头看着君宁,“还请问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比如色彩或者那种款式,布料?”
君宁走到衣架子边,拿起自己衣服开始穿着,“既然是夏装,就薄凉些好,嗯。。。多几件红色的。”
锦绣微微一愣,“姑娘准备做几件?”
君宁也愣,不知美人姑姑为何露出这副样子,只说着自己看法,“我没带衣服,既然做,必然要多做吧。。。那就十来件吧。”君宁没注意锦英脸上的措愕。
“姑娘还有其它吩咐么?”
“吩咐倒是没有,就是要麻烦姑姑明日再来一趟,”君宁穿好衣服,拉着头发,“我这。。。有些图稿,回来途中偶然得到,想让您帮忙照着做几件衣服。”
锦英似是一怔,接着笑着道,“那明日奴家便再来。”
送走锦英,君宁又趴回床上,扒拉起床头的袋子,一边啃着干果一边在屋子里倒腾着,说实在的,对于琉璃的闺房,她一直都有个想扒个彻底的想法。
“啪——”
摸到书柜事,手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个黑色的盒子从高处掉下,君宁看着顿时成两半的盒子,立刻弯腰拾起查看,原来不是摔坏了,盒子本就是可以拿下的。
君宁吁了口气,捡起后看着盒子放着一精巧的挂饰,红色的珠子转动着光泽,君宁握在手里,触感滑润,君宁看着那缺了一颗珠子的花瓣正出神,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君宁立刻将挂饰放回,然后拿笔在纸上画着。
“阿宁。”
“嗯?”君宁若无其事抬头,心里却是在想,她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