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桑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轰——”
君宁猛的抬头,声音是从隔壁传来,这院子就维桑和凤九在用,方便维桑治疗,君宁同维桑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奔向凤九屋子,但又同时止在门口,齐齐睁大了眼看着里边。
“打扰了。”君宁瞟了眼乌烟瘴气的屋子,又瞄了眼床上缠绵的人,立刻弯腰就要退出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凤九声音高冷,充斥着杀气,君宁又看去,这才看到哪是缠绵,整个杀气腾腾啊,凤九手里拿着匕首压坐在花隐身上,伏着身子逼近花隐,所以脸贴得极近,就让君宁给误会了。
余光中,看到维桑离开的衣角。
“哎——”君宁刚喊了声便停住,然后看了眼还在对视的人,君宁的角度看不到花隐,但隐约看到他手微微挡在凤九外边,君宁收回目光,盼子里笑意闪过,立刻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怪不得维桑要走,这种事任谁也说不清啊,里边却是安静了,不知是还在僵持还是知道她在门外,所以说话声音小,君宁在门口又等了会儿,确认凤九没那意思,这才离开。
走到门口时,君宁心口处突然一疼,像是心被什么刺进一般,不由停在那不敢动,一手按在心口。
“怎么不进来?”维桑见君宁一直靠在门边,看见君宁弯着腰,脸色苍白,不由起身就要过来,“不舒服?”
“呃。。。我那个腿抽筋了。”君宁呼了口气,看到维桑靠近,君宁立刻站直了,笑着解释。
“先进来休息下。”
“不用了,已经没事了,维桑,我先回去了。”
君宁被看得有些慌,说罢就朝着后边走了,拐过回廊,君宁立刻加快步子朝着房间跑去,她现在感觉很不妙,这几日因为凤九的事分了心,但是没考虑自己的身子,现在想想,明天似乎是最后一天了,可若是发作,这也太快了。
琉璃没在房里,君宁进了门就跑到内室,扒开衣服,那道线居然。。。不见了。
“是不是好奇,那条痕迹不见了?”
身后骤然响起道熟悉的声音,君宁身子不由一震,重新整理好衣服,君宁缓缓转身,“你这样随随便便闯进来,真的好么?”
“和你有干系,不管哪里,我都会闯。”
君宁扫了眼周围,门栓好好的,窗子也好好的,于是皱眉看着素锦,“你什么时候在的?”
“大概你进来前不久,我就进来了。”素锦慢悠悠给自己到了杯水,抬眉看了君宁一眼,笑笑,“你放心,我在梁子上。”
君宁看着素锦指着屋外,挑眉,“你又来劝我了?”
“不,我是来警告你。”素锦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楚传进君宁耳里,他说蛊已入心肉,无人可治。
君宁手脚一阵冰凉,不是不信,而是她,能感到自己的心,此刻有一只小虫在慢慢蠕动,顺着血管,慢慢啃食,她好像听到血管被咬断的声音。。。君宁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阿宁怕了呢。”素锦不知何时到了跟前,轻执起君宁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君宁嗓子干干的,机械转着脖子,“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素锦突然笑起来,“阿宁非要知道么?”
素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铃铛,然后咬破一只手指头,将血滴进去,素锦手未动,那铃铛却是慢慢颤起来,君宁只觉得“叮”得一声过后,脑子便似要炸开一般。
因为这铃铛声音好大,真的好大,君宁蹲下身子用手堵住耳朵,却依旧挡不住不断传来的铃音。
震动得越来越快,心口一阵剧痛。君宁只觉得身子里的那种虫子也被唤醒了,来回蹿着,似乎想要钻出来。
君宁疼得咬牙,却又不愿开口求饶,口里一阵腥甜,就在君宁抵不住想要去咬住舌头时,耳边骤然安静了,连同那蛊,也安静了。
素锦一手牵制在君宁腮上,盼子里闪着无奈,“够了,你这性子到哪都要吃亏。”
说着抱起君宁放在床上,君宁却反手勾紧素锦,在素锦疑惑一瞬时,猛的搬向自己,然后快速转身压制住素锦。
“果然啊,”素锦似是不在意君宁抵在他喉间的针,盼子里闪着笑意,“都说女子善变,可这怕连你的皮毛都抵不上。”
君宁没吭声,直接伸手去拿素锦的铃铛,接近时,素锦手一动,那铃铛便咔的一声碎掉了。
看到这,君宁忍不住惊讶。
“你想毁了它,说一声即可,不用这样大动干戈。”
君宁盼子一闪,手中针逼近一分,针尖入了肉里,素锦连眉头也不皱,只淡淡望着君宁。
“三天。”君宁认真道,“三天后,我就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青春期
“要是我说不呢?”
君宁眯起眼笑了声,话里带着无谓,“那便杀了你,再离开。”
素锦眉头一挑,“既然你都会离开,那我选择活着。”
走的时候,君宁看素锦没给她药,便忍不住开口问,素锦却是笑眯眯看着她,说出的话更让君宁生气。
“其实这蛊,我不催动,就不会发作,前些日子给你吃的药一是缓解你的疼痛,二是将它提前唤醒,进入你的体内,谁让阿宁不吃第一次给的药。”素锦站在窗口,看着君宁,愉悦眯起眼,“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顺利。”
君宁没搭理他,任素锦如何说,都是只字不赐,只闭着眼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着的是如何处理她和琉璃的事。
君宁要等三天的原因是,琉璃的生辰,她一次都没陪他过过,知道琉璃的生辰也是后来缠着琉璃问来的。
琉璃说他不喜欢太热闹,所以不喜欢过生日,于是也没过过,但不管说得真不真,君宁想,就算他不喜欢热闹,她也得给他过次。
君宁并未因为快要走了,就格外腻着琉璃,既怕自己的反常引起琉璃怀疑,二是她怕同琉璃一起呆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难以自制地哭起来,因为看到琉璃的每分每秒都是不舍,都觉得是生离死别的痛苦,她总觉得她这一走,别说回来,连是否还能活着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哭?”
君宁抬头暼了一眼不知何时就会蹦哒出来的人,口气不妙道,“你眼神不好啊?没见风大么?”
花久一愣,继而笑嘻嘻坐在君宁身边,“其实你是和璃哥哥赌气了吧?因为凤九那个姐姐?”
君宁抬手,照着花久后脑勺下去,她这么做,已经想了很久,以前是有所顾及,后来是有所求了,今天则是为了泄恨,她打不过素锦,有苦难言,分别在即,还没想好理由,各种憋屈混在一起,只能化作一巴掌。
花久只是笑着揉了揉头,然后偏头看着君宁,“其实,你挺出乎我意料的,没想到你对璃哥哥这么情有独钟,是个专一的人。”
“你这什么意思?我哪点让你感到我很不专一?”
花久稍稍犹豫了下,最后轻咬着唇,诺诺开口,“我第一次见你。。。”
君宁皱了下眉,看花久时,竟看见那孩子脸边的淡淡的粉色,惊疑过后,又变得尴尬起来,她这才想起在谷里为了逼这小孩就范,做了那么点让人误会的。
君宁清清嗓子,看着花久,一本正经道,“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我呢。。。其实和你小叔叔差不多年纪,你懂的,对你,只是长辈对孩子,当时那情况,是来自长辈表达喜爱的通常做法。”
花久神色一怔,喃喃道,“长辈对孩子?”
“对啊,你想,你还不会走路时,我就。。。就算成人了,亲亲小孩子,还是你这么可爱的,任哪位女性都会。”君宁瞟了花久一眼,“你可以理解的。”
花久突然看着君宁,神色透着莫名,“你哪有那么大?叔叔说你也就大我几岁,你怎么可以拿这个骗我?”
君宁百口莫辩,只得重复着,“真的,我没骗你,年龄。。。它分实际和心理。。。”
花久盼子突然露出丝莫名其妙的痛,君宁一怔,花久却突然消失了。
君宁莫名,“什么啊,青春期?”
“青春期?”
身后传来声低笑,悦耳又熟悉。
“青春期的人嘛,就像方才,莫名其妙,脾气古怪难捉摸,”君宁啧了声,“过分点的,就是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为人蛮横自大。”
“这个啊,处理得好了,就早日康复,然后从此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处理得不好了,啧啧,那就是六亲不认,病的轻了吃点苦就行了,这要是严重了,那就只能说,放弃治疗,随他而去。”
“哦?”琉璃低头看了君宁一眼,唇边笑意浅浅,“阿宁总结的不错。”
君宁也睨了琉璃一眼,发现那厮酷酷地斜靠在树杆上,一手垫在脑后,盯着前方,也不知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青春期啊,然后是不是特叛逆特桀骜。”
君宁抓着栏杆,朝后微微仰着身子。
“那阿宁呢?”
君宁盼子顿时变得晦涩起来,“我啊,哪有那个时间去青春啊。”
连叛逆一次的机会也没有,身在孤儿院时,吃穿住都是问题,她要是不看人眼色勤快做事,估计早不知就被送哪了。
琉璃盼子一凝,沉默地抿着唇,君宁回头就见琉璃侧脸绞着唇,神情破为严重。
君宁起身走到琉璃面前,笑着捏了捏琉璃脸,然后轻轻环着琉璃的腰,将头靠在琉璃胸口上,听着琉璃平稳的心跳,君宁缓了口气。
“琉璃,明天,你可以完全属于我一人么?”
天未亮,君宁就醒了,看了眼琉璃,还未被她吵醒,君宁轻手轻脚爬起,抱起衣服跑到外间,以最快的速度穿好,然后弓着腰踩着猫步开了门,回头又朝屋内暼了眼,琉璃连姿势也没变,这才放心离开。
君宁关门那刻,琉璃便睁开了眼,手边还有余温,缓缓勾出抹笑,琉璃轻轻侧身,又闭上眼。
君宁这些天一直在尝试着做蛋糕,以前她看过家居简易版的,也做过几次,但都是买好材料,然后订好时间,喝两杯水的功夫,可以这条件,以及这时间,君宁总是夜里偷偷来试着做,而且每次做的也少,然后君宁自产自销掉,然后做起来也特别费事,君宁还记得,第一次的那个简易的蛋糕,没型,软绵绵的一坨。。。
君宁是在大锅里放的竹架,架子里的是迷你的蒸笼,就是君宁想来的塑形的,至于打蛋器,君宁喊来琉璃手下的暗人,然后人工打蛋,就算换了时代,君宁也真不愁生计问题。
快到时间时,君宁又开了个小灶,将粥顿上,材料昨夜切过了,直接丢进锅里煮就可以的,等做完后,这才熄了火,然后将蒸笼取下,放在一边自然晾干,这时天也亮了,君宁又端了热水回去。
这个时候,琉璃应该醒了,君宁早就拿好了衣服放在床头,琉璃若是醒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回屋时,琉璃还在躺着,这不合常理啊,琉璃比她好的一点就是,可以熬夜,但一般很少这个时候不醒的,就算偶尔睡个懒觉,那也是她在旁边,除非是。。。昨夜很累了才如此。
君宁放好盆子,趴在床边,戳着琉璃的背。
“你醒了,干嘛不起?”君宁才不信这人是睡了,估计早醒了,只是没起。
果然,琉璃翻过身,脸上哪有一丝刚睡醒的痕迹,整个神采奕奕,琉璃困得时候不咋显,人家能忍,但是早上刚起的时候,有兩三秒的时间,表情萌得想让君宁扑上去。
因为那个时候,琉璃没有完全机体觉醒,整个人还是混沌朦胧的,神色呆萌,君宁第一次见得时候。居然抑制不住得心跳加快,绝对是激动的。
而君宁一般是靠这个来判断琉璃真睡假睡的,而且屡试不爽,因为琉璃现在还不知那个瞬间的表情,就算知道,那也拉不下脸去做。
“不是昨天你说的,今天我不需要做任何事的?”琉璃扫了眼衣服,然后定在君宁脸上,笑的得意。
君宁会意,拿起衣服,笑着道,“请吧,少爷,要不待会儿就得洗凉水了,吃硬粥了。”
君宁拿着衣服,为琉璃一件一件套上,每个带子都打得漂亮,最后拿袜子时,看到琉璃干净白皙的脚时,心里不由嫉妒起来,她走一走路,脚就开始蜕皮有味什么的,没想到这位到处走,却是干净清爽。
“真没天理了,同样是脚,还得分高低么?”
“嗯?阿宁是何意思?”琉璃在君宁盯着他脚看时,就在笑了,这时听到君宁问话,笑意更甚。
君宁无视琉璃的问话,自顾自道,“是因为你走的不是寻常路的缘故么?”
君宁又开始套鞋,琉璃回不回话她没在意,她现在心在厨房,于是赶忙洗了手巾,拿到琉璃面前,一手挡着发,一手在琉璃脸上仔细擦了遍。
“行了,我去看看粥。”君宁端起盆子又奔了出去。
前脚进厨房,余光就瞥到琉璃也来了,君宁挡在门口,死活不让琉璃进来。
“不行。。。你回去。”
君宁大字站在门口,朝着案板看了眼,蛋糕是惊喜,要是现在被人看了,她每天偷偷夜里练习不久废了。
“阿宁一人忙着,我看着心疼。”琉璃没有丝毫离开的趋势,笑着看着君宁。
“回去了,回去。”君宁腾出一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站在门槛上,拍了拍琉璃的头,口里同步一声,“乖,今天姐姐给你买糖吃。”
琉璃还没又何反应,正巧路过的凤九却惊得手里的盆子碰的掉了,然后又手忙脚乱捡好,飞奔着离开。
君宁收回眼光,赞叹,好孩子,有眼色,就是面前这只,有点。。。不好伺候。
琉璃扬唇,“阿宁,你说什么?”
君宁一时心惊,连忙解释,“我是说。。。呃。。。你别动手啊,让我伺候你一次,这是千载难逢的福利啊。”
“又是福利?”琉璃挑眉,他可没忘记上次君宁的福利。
君宁低头朝着琉璃额头啵了口,可使劲的,可响亮的震住了琉璃,君宁抿嘴一乐,推开琉璃,反手将门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为引
君宁盛了粥,将蛋糕用油布纸包好后,放进买好的礼盒里,最后又缠上带子,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