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亦步亦趋跟在君流年身后,目光片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君流年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装,上面修饰着些淡淡的白色暗纹。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挽着,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簪子的一头雕刻着梅花的形状。仔细看一下,发现衣服的暗纹也是梅花,君流年这么喜欢梅花吗?她以前从未曾发觉。
“你喜欢梅花?”柳岩不知不觉中就问出来了,也吓了自己一跳。
“恩?”他很好奇为什么柳岩有此一问,心里也不免有些心虚。
“你的衣服和发饰都是梅花图案。”
君流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如此,以前的自己对唐宁还真是有种执念,而且这份执念看来已经渗透进了他原来生活的点点滴滴。“以前很喜欢。”
柳岩也不再追问,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君流年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璧人啊!
君流年没有感受到身后柳岩灼热的目光,他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告诉她关于唐宁约他出去的事情不露痕迹呢。吃饭时君流年机械的把菜放进口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小年,想什么呢?不要只吃饭啊。”
“唐宁回来了。”很突兀的一句话让柳岩一头雾水。
“我知道。”柳岩本能的回了一句,不解他到底要说什么。
君流年紧蹙双眉,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什么叫我知道,难道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就不嫉妒吗?
他有些赌气道,“明天我要和她一起去赏梅。”如果她说她不喜欢自己和唐宁在一起,那他就明天就不去了,这就是他之前做的决定。
赏梅?这个季节根本就没有梅花,这是小朋友都懂得道理好不好。她很想说你们两个加起来好几十岁的人这季节赏甚么梅花,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恩,梅林那边风大,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
想一想,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就凭自己喜欢他,这理由太自私了。
君流年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不再说什么。两人各怀心思,一顿饭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俺一写他们俩就小白,压力很大啊!亲们凑合着看,捂脸遁走!
危险逼近
庄亲王府的书房中,一个女子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报告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跪着的人毕恭毕敬回答道。
“告诉你安排的人,明天都给我机灵点,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就提头来见吧!”
“是,小人告退。”无声无息,地上的人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开着的那扇窗微微动了一下。
女子缓缓转过身,心中呐喊,君流年,你只能是我的。君府,也必是我的囊中之物。
清晨,君流年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兰衣双手在他头上飞舞着。
“少爷,今天想打扮成什么样子?这两个簪子到底哪一个好呢?”兰衣左手、右手各拿着一支簪子,在君流年的头上不停的比量着。
“随便选一根吧!”君流年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兰衣自然听出了他的烦躁,心中疑惑,今天少爷不是要出去郊游吗,为什么如此不开心呢?少爷不说,他也不便过问。
君流年并没有告知其他人要和他去郊游的是唐宁,所以此时兰衣他们都以为少爷要和柳小姐一起出去玩。他们还暗暗高兴,柳小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君府真正的少夫人了吧。
“兰衣,柳岩在做什么?”君流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大早,原来柳府的柳三就过来了,在小姐房里,不知道谈些什么。”
就知道柳岩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柳家那群人,她一定会给他们一些苦头尝尝的。不过自己都要出门了,去和别的女人约会,她就真的无动于衷吗?君流年是越想越气,“兰衣,我要穿那件艳粉色的衣服,快过来给我上点妆。”
“少爷,来了。”兰衣立刻去柜子中取了那件华美繁复的粉色裙装,给君流年穿好,心中纳闷,少爷平时不是最不喜欢艳丽的颜色,连过节都不愿穿艳色的衣服,今天到底怎么了?然后让君流年坐在镜子前,给他上妆。
看着镜中愈发娇艳的脸庞,兰衣都不免呆住了。平时少爷极少化妆,看起来清新脱俗。上了妆的少爷,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少爷,真是太美了。”
君流年没有一丝喜悦,心里有些黯然。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那个对的人欣赏,又有何意义呢?
这时兰竹匆忙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庄亲王又来了!”听语气就像在说,小白兔,小白兔,大灰狼来了。
君流年瞪了他一眼,“慌张什么,一点男子的样子都没有,看以后有没有人敢娶你。”
兰竹面上一红,也顾不得身份,啐了一口,小声嘟囔着,谁要嫁人啊。忽然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少爷,庄亲王在前厅等着呢,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庄亲王是应约来接我去赏梅的。”
赏梅,难道今天少爷是要和庄亲王一起出去?兰衣、兰竹一下子愣在那里。兰衣先回过神来,
“少爷,你不能去。”兰竹赶忙跟着附和,“是啊,少爷,你不能去。你如果去了,小姐会伤心的。”
伤心,她会吗?连兰衣、兰竹都知道阻止自己,偏偏那个笨蛋什么也不做,是不是他真的和唐宁在一起她就开心了?摆脱自己她就如意了?
君流年生硬的说,“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置喙,时间不早了,不能让庄亲王久等。”说完人就消失在屋门口。
兰衣一看君流年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置气,那么聪明的少爷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就这么幼稚呢。还有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就放任少爷和庄亲王在一起吗?如果他没有看错,小姐应该是喜欢少爷的啊。果然如老主君所说,真是两个笨蛋。
柳岩装作在认真听柳三的汇报,可是心早就飞走了。她一直在关注屋外的动静,当听到庄亲王来了的时候,恨得牙痒痒。
“小姐,柳正君感染了恶疾,全身都是脓疮,每天总有一个时辰奇痒无比,还散发着恶臭,找了很多大夫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毛病。只有二少爷和柳夫人在旁照顾着,三少爷总是离得远远的。两位小姐早就离家了,二小姐一直宿在醉红楼里,缠着要见怜惜公子,被那儿的护卫打了很多回了???”
柳岩没有仔细听柳三在说什么,那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柳正君得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她下的毒。此毒叫残花,是用多种残花的花汁配置而成,不会要人命,却很折磨人。
她不时将目光瞟向窗外,不多时,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男子一身艳粉的裙装,女子一身大紫的长袍。柳岩一声冷哼,艳粉大紫,多么恶俗的搭配。但是估计除了她之外,整个都城的人都只会两个字形容二人,那就是“绝配”。
柳三听到柳岩的冷哼,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怯怯的叫了一声,“小姐。”
柳岩这才把目光移回来,看着柳三惊恐的表情,不解“怎么了?”
“那个???小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柳岩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情过于狰狞了,安慰她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继续好好盯着。如果没有人出事,最近就不用来了。”
“是,小姐。”柳三说完就告辞了。
柳岩给芷云喂了些流食,又吩咐兰竹替他擦了身子。之后拿起一本医术,发现一个字也看不下去。那就去侍弄一下药草吧,在她不小心弄折第三根药草茎的时候,蔡婆婆及时制止了她。
“丫头,把它们养活可不容易,拜托你现在离它们远点吧!”蔡婆婆小心翼翼的做了些补救工程,瞄了一眼柳岩那张魂不守舍的脸。“丫头,有什么心事啊?”
“没什么。”她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好意思和婆婆说啊。
“你不说,就让奶奶猜猜。因为流年?”蔡婆婆促狭一笑,“今天流年和庄亲王去赏梅了,所以某人不开心了?”
柳岩瞪大眼睛看着她,嘟囔着,原来除了吃奶奶你还关心别的事情啊。突然头上挨了一个爆栗,她痛嚷,“这么点小声奶奶都能听见?”完了,她忘了蔡婆婆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了,凭她的内力,再远些,怕也听得清清楚楚。
“丫头,你喜欢上了流年?”柳岩不置可否。
“既然喜欢,就去说出来啊!无论他答应与否,你们的关系也不会现在更糟糕了,你难道想让一个男子主动示爱吗?不要留下遗憾,和奶奶一样,连说爱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声叹息惊醒了柳岩,是啊,她怎么忘了,这是女尊社会,女子是不应该矜持的。看来她还是不太适应,二十几年的男女交往常识不是二个月就能转变的。她扑过去拥抱了一下蔡婆婆,瞬间人就飘得无影无踪。
蔡婆婆不备,被撞了个趔趄,气急败坏的大喊,“丫头,你谋杀啊!喂,跑哪去?不是答应给奶奶我做午饭的吗?”
远处飘来了柳岩的答话,“事情紧急啊,这顿先记着,晚上回来给你做大餐。”火急火燎的用轻功向梅林飞去。
君流年和唐宁坐着马车来到了梅林,梅树的枝丫空荡荡的,就像君君流年此刻的心情。地上还残留着飘落的花瓣,早已枯萎,就像两人之间的感情。君流年心里很是伤感,本就没有什么赏梅的心情,此刻更没梅花可赏。
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赴约呢?还真是幼稚,像是哭闹的小孩子,只为得到大人的重视。最可气的是,他还没有得逞,那人任他如何,都没有理睬。一阵冷风吹过,君流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唐宁自然不是来赏梅的,她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想着如何才能把稍后的那场戏演的漂亮,让君流年心甘情愿的投入她的怀抱。她见君流年紧了紧厚重的披风,计上心来。
“没想到这儿这么冷,流年冻坏了吧!”她拉过他的手握住,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君流年对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竟有些反感,不留痕迹的将手抽了出去。
唐宁悻悻地笑了下,“我去拣点柴,生点火暖和一下吧!”说着走开了。到了一个君流年看不到的角落,轻轻的吹了声口哨,然后坐下来等着她出场的时刻。
柳岩赶到梅林,举目望去,好大的一片的林子,这让她怎么找啊。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林里,一直没有寻到君流年的身影。忽然,她屏住呼吸,似乎有四五个人正在向一个方向赶过去,听呼吸声,这些人应该都是高手。
柳岩心中大喊,不好,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康亲王,君流年有危险。柳岩立刻循着他们的气息追了过去。
偷鸡蚀米
作者有话要说:首章点击终于过千了~~~~哈皮啊!
君流年站在那里等唐宁回来,想着一定要和她说清楚,既然已经不爱了,就此放手对大家都好。可等了好久,唐宁也没有回来。好冷,他再次紧了紧披风,却阻挡不了山间的寒风。
唐宁躲在暗处,观察着君流年那边的动静,有些急躁,心里骂道,这群废物,怎么这么慢。
君流年正打算去周围找找唐宁,这时,四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痞痞的说道:“呦,这个小美人就是君府大少爷吧,不愧是都城四公子,还真是漂亮啊!”说着就要上去摸他的脸蛋。
唐宁看在眼里,恨不得砍了这群蠢货,明明让她们演劫财绑架的戏码,竟给演成了劫色,还企图调戏她的人,回去不剁了她们的手。她努力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现在还没到她出场的时刻。
君流年退后一步,躲过了那人的咸猪爪。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叫喊都能听见回声,也不知道唐宁是不是在附近。他强装镇定,只有披风下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君流年握紧了拳头,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试图让远处的唐宁听见。
那人看了看她伸出去却落空的手,很是不满,戏谑道“君大少爷,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另外一人在身后捅了捅她,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快干正事,要是让主子看见了,还想不想活命?”
那人轻咳了一声,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们找上君大少爷,自然是想向君府借些钱花花,就麻烦大少爷您和我们走一趟吧!如果君府乖乖配合的话,我们定会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
原来是遇上绑架的了,君流年一声叹息,刚刚那么大声说话唐宁都没有出现,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他越想越后悔,为什么非要和柳岩赌气,不然怎么会陷入如此险境。不禁把责任都推到了柳岩头上,这个大笨蛋,都是她,如果他能脱险,回去一定找她好好的算算账。
“姐妹们,动手吧!”那人拿了个麻袋就要套在君流年身上。
这句话正是给唐宁的暗号,她刚要从躲避的巨石后跳出来,就听见一声大喝。“喂,把你们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
君流年一看来人,泪水竟无法控制从眼中奔涌而出,正是刚刚赶到的柳岩。对于她的到来,君流年是又欣喜又气愤。欣喜的是她最终还是来了,她在意自己和唐宁在一起的事情;气愤的是,明明不会武功,现在出来不是找死嘛。
一瞬间,柳岩就来到了君流年的身边,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轻轻的耳语,“小年,你没事吧?”
君流年定定的看着她,嗔道,“我是没事,不过等会我们俩就都有事了。你个笨蛋,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不会回府搬救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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