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人心安理得地踩在这些应该被和谐的物体上撒谷子。
而现在,我在一棵大栎树下拣了一块干净没有马粪的草地,倚着树干坐下来。
似乎一年到头,这里的空气中的水分都很充足,深呼吸起来的时候会感觉肺被一种新鲜水润感浸润了。
18世纪的英国乡村,还没有被北部的工业大机器破坏宁静的氛围,闲适而安稳,像是睡在了上帝的怀抱里的小男孩。
与此同时,我握了握拳,燃烧起心中的斗志,而后义无反顾地翻开了手中的书它不是《理想国》,也不是《仲夏夜之梦》,而是——《新西方六级词汇(便携版)》!
哪怕能够生活在这样美妙的乡村,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我想要回家的愿望,两年来没有任何改变。我确实同情夏洛特?卢卡斯,也很尊重她的智慧,但我不是她,我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也不想重复她的悲剧,和一个不相爱的没情趣的男人枯燥地生活在一起,直到老死,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哦——F…A…S…H…I…O…N——fashion!F…A…S…H…I…O…N——fashion!”
……
风吹着树叶,沙沙响,空旷的草原都草叶交响的声音。我睁开眼睛。
原来我睡着了。
掀桌!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稍微改变一下一背英语单词就想睡觉的习惯?!
然而尽管这么想着,眼皮子还是很有主见地要往下盖,如果不是那匹白马踏着优雅的步子迈进了我的视线的话。
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映衬着飘着大朵白云的深蓝色天穹。
手上带着白手套,轻松地拎着缰绳,任之信步草原。
忽然间,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似乎是一笑,便驾着马小跑起来。
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我连忙将《六级词汇》藏在身后。
蓝外套男人在我面前不远处停下马,身姿矫健地一跃而下,这时我才发现他长得挺高,大概有1米七八的样子,身材也不错,脸色红润,显得很健康,一双眼睛里也满是朝气,这可是在21世纪男人那里难见到的。他拉着缰绳向我走来。
我是绝对不相信我现在的样子能够吸引什么男人。因为我虽然不太清楚这里的人的审美观,但“夏洛特二十七年来没长好看过”这一点是朗伯恩和梅里顿都公认的。而且,对一个长期在厨房、牲畜和灰尘里工作的女人,谁也不应该对她的气质和衣着抱有什么幻想。
我现在的目标是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找到离开《傲慢与偏见》这本书里的世界的方法,恢复我原先的21世纪生活。
容貌不好看这一点,虽然我不太能接受,但正好使我不用在意过多的男女情感,因为男人一看见我,十有八九选择放弃。——但是,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爱偷看美正太美少年美中年美老年的爱好。唯一可以妨碍我干这些事的,大概只有我双眼0。6的视力。
“你好,小姐。”蓝外套男人在我面前停下来,模样很绅士。
“你好。”我冲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这正是:
乱花渐欲迷人眼,树下丑女瞎你眼。
浅草才能没马蹄,马上男人嫩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觉得在发文的第二天又遇见JJ大抽,更新也是需要勇气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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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Chapter003 。。。
03
“我是查尔斯?宾利,不知可否冒昧地问一声,卢卡斯爵士府上,是在哪里?”
事实正如我所料,这位蓝外套先生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倾心的意思,相反,我倒知道了,原来他就是书中的男配角,宾利先生。而他今天来的目的,自然是要回访之前拜访过他的威廉?卢卡斯。
然而英语钻进我的耳朵,短时间内导致我的大脑接触不良,舌头打结。过了一会儿,我才指着远处的一幢建筑物说:“……那、那儿。”
于是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宾利先生已经爬上马走出几步远了。
其实威廉?卢卡斯先生的房子在这附近也算得上豪华,但这里的房子远远望过去都差不多,一家一家找自然比较花功夫,眼看天色渐晚,还是找个人问问好。
我估摸着这就是宾利先生找上我的原因。
这样想着,我也掸了掸自己的裙摆,急急往家里赶。厨房里的事,珍妮弗一个人可干不来。
宴请回访的宾利先生的事,前几天因为收到了他的信,食材已经做了准备。虽然卢卡斯家一向节俭,但在这件事上还是相当慷慨的。而珍妮弗的厨艺一向不错。
常常会做无米之炊的女仆,厨艺自然是值得人景仰的。一般我只会帮珍妮弗打打下手。
然而我刚走到家,便听见厨房里有女人低低的尖叫声,似乎正是卢卡斯妈妈。
穿过书房的时候,我听到宾利先生正和卢卡斯先生在一起谈话的声音。玛利亚和特丽莎的耳朵贴着门板,一脸趣味。
我推开厨房的门。
黑格管家也在厨房,他是个白发苍苍,走路不便的老男人,是卢卡斯妈妈娘家的一个鳏夫亲戚。秉着最大的善意,卢卡斯先生将他接了过来,充当卢家庄有名无实的管家,好让他混的一口饭吃。更重要的是卢卡斯在女方家既获得了美名,又节省了一笔雇佣管家的钱,实在相当划算。
“哦,可怜的珍妮弗,但愿你父亲不会为这件事怪罪我!”
卢卡斯妈妈一见我,立刻再次梨花带雨地哭诉自己的不幸。
原来珍妮弗得了重感冒,刚才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已经请了医生来看,情况并不坏。但若是要勉强她煮菜,还是很困难的事情。而黑格管家不仅对于做菜不拿手,而且一只手因为风湿导致无力,已经抬不起一只装满汤的锅了。
我叹了口气。客人就在家里,煮饭的时间也到了,但炉子还没生起来。
卢卡斯妈妈除了心脏脆弱以外,鼻子也十分敏感;而黑格管家一只耳朵是聋的,手脚不利索,稍走几步都要喘口气,也不是个好帮手。我只好将黑格管家和她请出了厨房门,以免再生意外。
从厨房的木桶里铲出几铲木炭送进炉子里,而后利索的将火星子引上去。为了加快生炉子的速度,我只放了一些木柴,又铲上一些木炭。
趁着燃炉子的空挡,我开始揉面粉。
而后整了整炉子里的木炭,开始架锅子烧水,一边洗土豆和蔬菜,将牛肉切成片状和丁状备用。
英国的食物不像中国,有很多的讲究,当然味道也不咋地。从我穿越到夏洛特身上,这两年来,大概减了4公斤的体重,就得益于这些永远的面包牛奶和黄油奶酪。
我将土豆丁和牛肉丁都倒进了锅子里,一面将面包涂好黄油,送进烤箱。
大概是感觉到肚子饿了,奥斯顿大大咧咧地进了厨房转了几圈,菜还都是生的,他便只偷了点咸肉吃,我便差他去地窖取一些葡萄酒。
“敢偷吃的话我就煮了你的那些猎狗!”我恐吓他。
“明白。”奥斯顿应答着,正要出厨房,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凑到了我的眼前,眼神晶亮,很是认真。
我正忙着,也就只甩了甩手催他快去。
“我敢保证,夏洛特,舞台上那些小丑没一个有现在的你有趣。”奥斯顿大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离开了。
我切菜的手停下来,愣了愣,鼻子上的触感还在,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大概卢卡斯家祖上只有英俊的基因,与我们几个姐妹不同,奥斯顿和艾伯特都长得不错,因而也惹了一些女孩子的目光,正好让大的那个胡来。
想到奥斯顿刚才的眼神,我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一直觉得奥斯顿孩子气,却没发现什么时候弟弟已经长大了。整个人的体格似乎大了一号,也结实了许多,下巴上留着一点青青的胡子渣,脸部的线条也变得坚硬一起,最重要的是——调}戏人动作也越来越熟练了。
看来爹不管娘无奈的家庭里教育出的孩子,老是跟着外面的男人鬼混,有危机啊。
我暗暗地留了心眼,想着决不能让奥斯顿闹出大事。
我深信卢卡斯家不会像以后的贝内特家那么幸运,有个万贯家财的女婿达西,能够为莉迪亚的冲动行为买单。要是卢卡斯家遇到这种事,家里任谁都得遭殃。
卢卡斯妈妈差赶车的仆人罗伯特临时帮忙送盘子,终于让我得空能够换个衣服,以“身子略微抱恙的卢卡斯小姐”为名,姗姗来迟。
我一走进大厅,正坐下准备开饭的主人和客人都看了我一眼,眼神在接触到我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奥斯顿还险些笑场。因为卢卡斯先生在,玛利亚和特丽莎并不敢大声说话,不露声色地指指我的脸。我直觉自己脸上有东西,大概是揉面粉时留下的。
糗事出多了就容易淡定。据我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经验来看,一个人自认为的糗事在别人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会太深刻,毕竟人在交往时难免以自我为中心,这种思维模式会使人过分苛求自己的行为,而对他人的举止有所忽视。
哪怕被人记住了,为了维持两个人的微妙平衡的关系,他也不至于说来取笑,只会放在心里,久而久之,便觉不过如此。
或者会和其他人说起,但为了避免自己背后说风凉话的名声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他或许更愿意说这是“某君的故事”,至于某君是谁?姑且隐其名。
凡是糗事,在略有教养和尊重心的人家眼里,不过就是按这三条来发展。
每逢糗事,若是能这样想上一想,我便觉无限宽慰。
当下我就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巾,擦去鼻上的面粉,而后带着诚实的笑意优雅地入座。
卢卡斯妈妈因为刚才过度惊吓,引发了头痛,实在不肯下楼。我便坐在了宾利先生的对面。卢卡斯先生当即向宾利介绍了我,宾利先生冲我点点头,我也礼貌地回应。
他看起来并没有记得之前在栎树下向我问路的事情了。这件事让我略略有了些安慰,我的容貌只是平凡到让人过目即忘,而不似贝内特太太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地向别人渲染的那么丑陋到不堪入目。
卢卡斯先生喊罗伯特上菜。
我实在是对不起他,因为不能和珍妮弗一样做原先定好的菜色,导致他想好的介绍词不能一一对应。不过卢卡斯先生到底是在社交场上身经百战的老手,处变不惊,依旧能让宾利先生对卢卡斯家丰盛的菜色和丰盛的农场有了一个完整的了解。
我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特别明白宾利先生今天回访的事,明天整个朗伯恩都会知道,连带着还有我不体面的回答。因而我闷着头只顾吃饭。
朗伯恩的老女人和小女人们天生有着八卦的才能和兴趣,出口成章而滔滔不绝的离奇想象总能让人惊叹万分。
因为知道我嘴不利索的情况,卢卡斯先生总揽了全部的话题,控制着整个进度。饭桌上话说的不多不少,宾利先生看起来也吃得非常尽兴。
不过最后一道菜却是我的失策。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容易么,容易么?!
你们还都霸王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