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紧身衣那身线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光,脱了那更叫……惊艳。
极其漂亮的肌肤,光滑润泽的淡淡玉色,浅黄烛光下看来如同流动的晶莹的蜜,不同于江南精致男子般的荏弱苍白,反更具原始野性般的性感,烛火勾勒出他周身,曲线紧致收束,泛着浅浅光晕,每一寸肌肤都昭示着惊人弹性和爆发力,却又绝无肌肉虬结,只是那般恰到好处的风华流溢而又诱惑天生。
啊……美人啊……脱光衣服更有看头的美人才叫真正的美人啊……
孟扶摇呆滞的而又贪婪的眼神顺着那身体四处乱跑——极其漂亮的倒三角体型,宽肩细腰,平滑光洁瘦不露骨的背,精致的肩骨向下一个优雅的收束……下面……跳过跳过……唔,好长的腿,依然是充满弹性和饱满力度,在壮实和单薄之间的完美平衡,最精彩最精致最和谐最动人的体型……
可惜时间太短……换衣服动作为毛要这么快呢……唉……
那男手始终没有回头,换的竟然仍是一件黑衣,又将先前那件溅满鲜血的黑衣团成一团握在手里,继续迈着他那奇异韵律的步伐,打开密室门走了出去。
孟扶摇又等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回来才慢慢移下地来,她的“破九霄”功力日渐深厚,闭气时间比寻常人要长很多,也幸亏如此,不然就算隔得远,也迟早被这厉害男子发现了。
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孟扶摇凭记忆找到了机关,打开密室门走出去,外面果然是个乱葬岗,歪歪斜斜竖着些断裂的墓碑,散落着一些被野狼拖出来的白生生的骨殖,枯树的枝狂上挂着惨青的月亮,老鸹子立在树梢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四周有浓重的血腥气,孟扶摇四顾一圈,那两人尸体却已不见了。
孟扶摇怔怔的立在冷月下,回头看了看出来的门,掩在枯枝败叶下再看不出端倪,想着今晚当真是奇遇迭起,小七一个无心的设计,竟然会令自己一再遇险,密室飞箭、水洞没顶、血水灌耳、美人脱衣……到得最后还听见这么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宗越被轩辕晟给掳回轩辕了。
孟扶摇看了看轩辕国的方向,露出了一丝冷笑,她想都没想,一路回城,以她的轻功,都不用报出身份叫开城门,直接从城墙上越过,回到统领府,她先去了宗越屋子,屋里一切如常,看不出主人离开的样子,孟扶摇伸手摸了摸床褥,一手的冰冷,看那床铺的样子,好像好久没有人睡过,她怔怔站在屋中,开始反思自己对毒舌男好像有点太漠不关心了,明明知道他最近忙碌经常外出,却从没想过要问他在做什么,如今连他失踪,自己都是最后知道,甚至找不到任何他的熟人或下属来验证询问。
也许,自己的心里,因为习惯了依赖宗越的帮助,习愤了他毒舌着解决问题,根本没想过他会遇见麻烦,另外还有个原因,是孟扶摇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她是不是潜意识里想和他们尽量保持距离?好在将来能够撕掳得干净?
此刻站在人去屋空的宗越房中,孟扶摇突然醒觉自己的自私,对于那样一次次帮过你的朋友,就算给不了爱情,给句关心也是应该的吧?出于朋友的立场去过问一些应该过问的事也是应该的吧?像她这样,避嫌一样躲得远远,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孟扶摇决定自己不该再自私了,总在用着蒙古大夫的药,也该轮到她给他治治病了。
她飞快的收拾了些盘缠,顺手将呼呼大睡的元宝大人打进包袱,又望了望雅兰珠屋子,觉得她应该会选择留下来,于是她扛着包袱便走,门一开,便见铁成抱剑坐在她门前。
孟扶摇无可奈何的笑笑,揉揉眉心,道:“我没打算抛弃你,我只是要赶路,先走一步,你在这里等无极的隐卫联络你,再……”
“我跟着你。”铁成不为所动,“至于隐卫,留个暗号就行,我知道他们的暗号。”
孟扶摇笑笑,将包袱扔给他背着,道:“那么,走吧!”
他们的对话声散在风中,迅速散了无痕,飘不到想听见他们去处的人们的耳中。
而心急救人的孟扶摇,也早已忘记,还有个倒霉蛋儿,即将面临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惨况……
深夜!两条黑影飞快的掠过寂静的街道,旋风一般卷过高高的城墙,守城的士兵隐约觉得有凉风掠体而过,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只看见枯黄的落叶,在地面上慢慢打着旋儿飞起。
而那两条人影,早只电急流光般消失在磐都城外的官道上。
“我们去哪里?”
“轩辕。”
……
清晨,渝山行宫。
从山下到山上,所有道路都已经被黑衣金甲的皇营军封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禁卫森严,渝山脚下附近的樵夫习惯性的上山砍柴,都被拦在了山下,他们抬起头,遥望着翠绿深黄山林间隐约飘拂的明黄龙旗,惊异的吐了吐舌头。
“听说昨夜陛下连夜上山?”
“不知道又怎么了,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听说跑了个江洋大盗!”
“哦……”一阵或惊讶或害怕的叹息声。
一个大早进城卖菜的农夫,挑着担子经过,听见了,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是咧,昨夜可真不安生,总听见老鸹子叫,叫得人毛毛的,出门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他住在城外渝水之西。
“怕不就是江洋大盗在那杀人。”有人取笑他,“还不快去禀告陛下?”
那农夫瞪他一眼,摇摇头,挑担走开。
战北野没有听见这最后一句关键性的话,听见了他也不太可能立即联想到孟扶摇的去向,他现在满脑子乱哄哄,只有一个念头——扶摇失踪了!
更糟的是,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极有可能,她遇见生命危险!
昨夜接到小七的报告,他差点没当场吐血,一脚将还在洋洋得意邀功的小七踢了个筋斗,当即狂奔出宫,连御驾都没摆,御马监里随便拉了匹马就连夜直奔谕山行宫,御马监的马和马鞍是分开保管的,他来不及等马鞍装上,一路疾驰,到行宫时大腿已经被磨破鲜血淋漓,他却根本没注意到,丢了缰绳便直奔华音阁。
他一路上心乱如麻,不停的想等下将扶摇放出来,扶摇如果误会他,他就……他就……他就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七是他的忠心部属,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凭小七根本不可能算计得到扶摇,所以小七做的事也就等于他做的,责任在他,扶摇如果真的要怪罪,他确实也无话可说。
然而还有更糟的事等着他。
机关打开,里面根本没有扶摇。
小七看着空荡荡的石室也懵了,搔着脑袋呐呐道:“咦……我看见她落下去的。”
战北野原先以为孟扶摇逃了,倒是心中一喜,不想再一眼看见那几滴血,看见人形的碎布,再看见明明很细却深深打入坚硬石壁的数量惊人的毒箭,眼前顿时一黑。
他跳了下去,捡起布片,认出那确实是扶摇的衣服,又是心中一沉。
攥紧手指,手中布片凉凉的握在掌心,战北野只觉得那布片像是一双冰凉的惨白的手,死死拉扯着他的心,拉得他心跳如鼓手脚发软,额头大滴大滴的渗出汗来。
他脸色如此难看,小七也知闯了祸,扑到石壁上一阵乱找,像是想从石头里挖出孟扶摇来,他一阵乱碰,无意中碰着了那麒麟,暗门无声滑开。
战北野精神一振,抢先要进,被护卫们死命拦住,小七扑跪在他脚下,砰砰的磕头:“我惹的祸,我去!”抢着带着侍卫冲了进去山
结果没出多少时间,小七就被仅剩的几个侍卫湿淋淋的拖了回来——他们踏上水道,一半侍卫被水卷走不知所踪,还有一半陪着小七走到最后,当时他们很谨慎的拉成长线,将小七护在中间,前面几个被翻转的石壁堵住的时候,后面几个及时将小七给抓了出来,他们隔着一道石板,生生听着那头同伴在逐渐灭顶的水中挣扎呼救直至声音消失,小七扒在石壁前,将厚实的石板挠出一道道白印子,指甲全部挠掉了,血肉模糊的翻着。
战北野看着小七的鲜血淋漓的手,看着侍卫们惊惶的目光,怔怔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侍卫们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小七痴痴跪在地下,什么都不说,也不再磕头,突然一蹦而起,伸手一掣,一道雪光惊虹般亮起。
战北野却立即一拳将他狠狠揍了出去。
他出拳极猛,小七被他打得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咔嚓”一声,手臂生生被撞得脱臼,软软的垂下来。
战北野狠狠盯着他,一夜没睡的他脸色惨青,唇上冒出了短短胡茬,眼中全是血丝,那些血丝片片连起,像血网像火焰一般罩下来:“现在死的是懦夫!你给我起来,去找!生要见人……她没死!给我去找!天涯海角,找不回,这辈子你不要回来!”
他一伸手,从身侧一个使鞭的侍卫身上抽走那鞭子,扔在小七面前:“背着这个鞭子,去找!找到后,把鞭子给她!让该抽你的人,狠狠抽你!直到抽得你记住,莽撞任性和自以为是,是死都买不来的教训!”
小七趴跪在地上,闷声不吭,单手抓过鞭子,负在背上,咬着嘴唇重重向战北野磕了一个头,歪歪斜斜站起来,大步向外走,站在战北野身侧一直忧心忡忡看着他的纪羽,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战北野立即怒道:“你再动一步,你也不用回来了!”
纪羽默然停步,战北野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直到小七的背影即将完全消失在华音阁门外,他才微微侧了侧身子,向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先是满满的愤怒,渐渐化为深深的无奈,最后转为不可磨灭的疼痛。
他一生里,从未亲手驱赶过自己的兄弟,然而今日,他亲自逼着这孩子流浪天下,而从今日起,那个因天真纯朴为他所喜的小七将注定死去,那些他所一直努力保护的,属于这个少年宝贵的,浑金璞玉纯真无垢的品质,将被他亲手掐灭。
是他溺爱出了小七们的骄纵任性,到头来他让他们自己经受教训,和疼痛的苦果,他是何其自私的主上!
战北野立在清晨萧瑟的秋风中,一夜之间,朗朗玉山将摧,憔悴如霜。
他身侧,纪羽凝望着他的眼神,泛起微微的泪光。
战北野却什么人都不看,他只是默默的立着,等到山下去统领府寻找孟扶摇的侍卫回报说统领府人去屋空,他的眼神一点点,如烛光黯淡下来。
他最终自己亲自走了一遍那暗道,最后在那道堵死的暗门前,狠狠的,石破天惊的,石屑翻飞的,一掌拍了下去!
“扶摇,你去了哪里!”
……
大瀚元年九月二十六,大瀚唯一的藩王在受封后失踪,失踪的缘由来源于一句无心的言语和一个目的天真的玩笑。
大瀚全国进入了紧急的寻人状态,虽然这个消息秘而不宣,没有惊世骇俗的用“寻找瀚王”这个标题,但是全国上下各地府县都在如大海捞针一般寻找着一个“爱易容,带着只白耗子和一个黑皮肤护卫(此护卫也可能易容)”的少年,盖因此条件实在太模糊,全国府县抓着此文书都在挠头,甚至连邻国都收到大瀚新皇的国书,国书一反战北野素来的谁的帐都不买的睥睨德行,十分客气的谈天气谈和平谈经济谈政治,最后再十分技巧的轻描淡写的提起“若贵国有司发现一位什么什么样的少年,请务必及时通告敝国,恩德所降,毋任感荷,谨肃……”。
说实在的,这等找人法,实在是可怜的大瀚新皇在将会国掘地三尺,连地下石头都翻起来看看有没藏人都一无所获之后,逼于无奈之下只好采取的五洲大陆通辑法,至于能不能将那只没良心的出来,实在是要看某人的运气了。
大瀚永继元年,皇朝翻覆更改历史的一年,历经战火和鲜血的重重洗礼的大瀚,初初恢复表面上的宁静,它的邻国轩辕,却又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即将掀起逐浪滔天的皇城风云。
轩辕昭宁十年,日月昭昭,四境安宁。
轩辕国境边,一个黑衣少年,肩上蹲着个白老鼠,眯着个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前方城关,满目狡黠。
突然她目光一亮,一拍身边敦厚少年,低低道:
“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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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完,下卷《轩辕皇嗣》。
主场换,美人们不换,哈哈,另,猜猜今晚脱衣的美男是谁呢?出现过的,很重要哦。
轩辕皇嗣 第一章 元宝卖艺
确实是美人。
几天之前孟扶摇还有幸亲眼观摩过人家美妙绝伦的身体。
当自认为来自现代、阅遍粉面朱唇的伪娘们的人间春色、对美和人体艺术有着深邃且通透了解并且因此具有极高定力的孟大王,依旧不能控制的流了满地口水并念念不忘的时候,基本可以证明该美色非常之牛叉。
孟扶摇的小宇宙在闪闪发光,人却向后退了退。
铁成抱着剑,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瞧那表情像是想狼扑,瞧那动作却像是想狼奔,她想干嘛?
铁大护卫从来就不想操心自己主子的贞操问题——反正她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太子奸,瀚皇霸,宗越毒,云痕……云痕他看不顺眼——别问不顺眼的理由,不知道。
天下有配得上孟扶摇的人吗?铁护卫永远都会对这个问题坚决摇头。
孟扶摇对着铁成的目光嘿嘿笑了笑,这丫是不会知道她用血淋淋人生经验换来的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公式的:美人=麻烦,且成正比。
前方,美人还是一身黑衣,负手站在城关前的一个土包上,俯视着夜色中的轩辕国境城关,他似乎十分适合黑色,那修长身体里透出的沉冷劲捷,如夜色一般无声无息而又瞬间浸透大地,他也似乎十分喜欢紧身衣,全身上下扎束得一点多余布角都没有,很明显,并不是为了凸显他那令人惊艳的身体,而是为了方便。
孟扶摇几乎可以想象出,这具流线一般利落的身体一旦全部展开投入黑暗,必然也会如一柄最锋利最明锐线条最流畅最符合人体使用力学的熠熠匕首一般,瞬间毫无滞碍的划裂黑暗一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