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不仅没有直接送到二皇子府上,而是寻机让端木兆无意中碰到,送入二皇子手中的人是端木兆,那么所有人对林蓉的戒备是无限地降低了。这样才能下手!
也亏得那林蓉能忍,为了取得端木章的信任,一直不曾在身体上下毒,也是在最后一刻,在端木章临近崩溃,意识快要失常时才下手,这才一举得手!
“以后,有什么打算?”楚皎梨平视她的眼眸,问道。
“打算说不上,决定了,以后再不来这地方了!我父亲也已经答应我了!”甄真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楚皎梨这个好友了!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对这个地方的兴趣已经因为二皇子完全磨光了。
星光璀璨,也许明日会是个阳光普照的暖和日子。楚皎梨看了一眼窗外颗颗晶亮的星星,回头时,黑暗中坐着一个人影。
一双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小梨儿,婚期我已经定下来了,下月初八!圣旨会在这几日下来。”赵祎荀拉过她,面对着她皎洁的目光,眸子中湖波荡漾,好似要将眼前的女子吸入他的黑眸中。
“为什么?”她躲避他的深情,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抗拒,她不能明白他为何突然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也不能接受这种假戏真做的感情,一切好似做梦一般不真实!
“我答应小梨儿,在我们洞房那天,我会将一切都告知你!”赵祎荀低头吻在她额头上,捧起她的脸,温润的唇一路向下,在脖颈在徘徊,留下一路的湿润!
天明时,一道赐婚的圣旨终于下来了,楚付杰好生应付着宣读圣旨的公公,跪在地上,心中怨气不但。楚家算是完了,这个大女儿倒好,不断得封县主,如今还得圣上赐婚。若按照程序走,他还得向她行礼,如此不堪的事让他近来做什么都抬不起兴趣来。
而在宫中,景帝捶了捶头,猛地一拍桌案,心中郁结难抒。近来一桩桩事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太子乱仑,章儿先是要了他的女人,继而又被兆儿害死,如今兆儿还圈禁在府中,配合京兆尹的追查,但种种证据都指向这之前他一直认为最为恭孝的儿子,他的一颗心瞬间苍老无比。
信步走走,抬头一看,是德妃的寝宫。向前走了几步,抬起的脚步又缩了回来。如今这个时期,德妃定然会想办法向他替兆儿求情的,兆儿是他的皇子,他又怎么不心疼,但他不想听所谓的道理。
“皇上——”
现在,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德妃已经发现了他,拖着一颗疲惫的心,迈步进了宫殿中。德妃一如既往地一身素清,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并不明显,一如初始他见她时的清新自然。
“爱妃——”景帝坐下后,德妃奉上景帝一向喜欢她亲手炮制的花茶,低眉转眸间,说不清的脉脉含情,这样的女子总是令人不愿拒绝,景帝摸了摸她柔嫩的手。见她并无要求情的话要说,喝完茶,准备离去,德妃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景帝恼怒不已,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不替兆儿求情,又要说些他十分不愿听的骨肉情深之类的话了!站起来的身子坐下了。
“皇上,求皇上责罚,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今日臣妾才发现了一桩极为隐秘的事,臣妾一直在思量如何向皇上启齿……”
德妃叩下去的头发丝微微有些乱,身子也有些不稳,好似情绪受创颇深,素洁的罗帕掩住半边面容,言辞流露出极度的哀伤,浑然不似要替端木兆求情的样子。
“说吧!”景帝威严的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无声的威仪深深触及到德妃心底最后的防线,她向身边静候的宫女招招手,不一会儿,两名宫女从偏殿中带来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披散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面颊,分不清她是谁。
景帝有些不明所以,德妃向来持重,素来待下人不薄,也喜爱整洁,她宫中的侍女个个穿着得体,干净异常,这般不干不净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宫中。
两名宫女拨开那奄奄一息的女子面上发丝,露出她的容颜,景帝初一看出,并不能认出她到底是何许人,德妃出言提醒了一句,他才从记忆的角落中寻回那个当初衣衫艳丽容色出众的女子来。
丽嫔!
端木兆的亲娘!
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她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景帝疑惑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依旧没有起身的德妃!他对这个女人有些印象,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很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张扬的女子,所以丽嫔曾一度盛宠,可她却辜负了他对她的宠爱,居然与侍卫私通,于是他下旨赐死!
那时想必丽嫔对自己的罪责也是有些后悔,所以放火自尽,整个宫殿被烧为灰烬,在一众烧焦的尸体中,也发现了丽嫔的尸身,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德妃说这个快要死的女人是丽嫔,景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0095。皇子流放
皇宫外,端木兆府中,侍卫重重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房间内,已经好几日未曾梳洗的端木兆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风流倜傥,整个人流露出颓废茫然来,看着木质屋顶,呆呆出神。
他想不到他端木兆也有如此落魄的时日,他想不透他到底哪里得罪了楚皎梨,那个瘟神,为何要一再的陷害他,他当初仔细查过了林蓉的底细,却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女人送给他的一个陷阱!
她如毒蛇蛰伏在他的周围,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寻机向他发动攻击!他想不通他哪里得罪了她,思前想后,也没弄明白!当初他不过是要妙仙破坏她与赵祎荀的婚约,不过是想要利用她,但她爬得太快太高,他警醒过来,这个女人对他反而十分不利,所以他放弃了,不过是想要得到她,但他不是没得手吗?
“怎么,想不明白吗?”
一声清冷的话语如同惊雷轰炸在他心间,猛地坐起来,睁眼一看,居然是楚皎梨!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上前要抓住她,他要掐死她,既然送上门来,他还怕什么。
一个纵身,可却扑了空,她身边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带着她迈着奇怪的步伐,在他的攻击下游刃有余地跳跃,好似一只老虎在无情地逗弄着她的猎物。
他停下手来,对方的身影这才清楚地出现在她面前,仔细一看,那黑影不就是之前楚妙仙培养出来的乌甲精兵吗,可什么时候变得比之前还强大了?
楚皎梨才没心思同他讲,她早已将一本功法交给这些绝对死忠的金乌,她挺起胸,冷冽的目光中散射出无情的冷酷,寒冰冰说道:“端木兆,等会儿将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你可不要太兴奋了!”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端木兆一改之前的态度,露出一个哀伤的神情,往常他总是用这种深情中带着些哀痛的表情骗过不少女人,让她们对他死心塌地,任何女人在他的攻势下都不会漏网。
“端木兆,若你做事真能给别人留一线生机,也许,今日,你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记得,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哦!”说完,也不管对面的端木兆再如何做戏,她一声令下,金乌带着她离开了这件屋子,留下一脸愤怒的端木兆。
俄顷,圣旨下达王府,端木兆从皇族中除名,流放边疆,不得返回!
在端木兆不停追问为什么,不断解释他没有害死二皇子,都没人理会他时,他叫嚣着要见皇上,不停喊着他是冤枉的,可却没人正眼看他一眼。
皇宫中,景帝下令将丽嫔凌迟处死,这回,他要亲眼看着这个肮脏的女子死去,不然他睡不安寝!
原来,那日,德妃去王府探望端木兆时,无意中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的女人不停哀呼救命,嘴中不断叫着,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们这些杂碎快点走开。
她上前一看,还真是丽嫔,一个只有三十多岁却苍老无比污秽不堪耳朵丽嫔。于是,她偷偷带着丽嫔离开了王府,带回了自己寝宫中仔细审查,一个惊人的消息完全震撼了她。
原来,丽嫔在接到处死的圣旨后,准备喝掉那杯毒药,谁知院子走水了,她头一痛,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她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暗无天日的狭窄房屋中时不时有老鼠蟑螂爬过,开始她以为是皇上故意惩罚她私通,可后来,居然有乞丐进来糟蹋她,她不断骂他们,不断叫她是皇上的女人,可却被乞丐毒打,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多年,她待的地方也换了几次,最后一次,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她求他救他出去,可那人却狠狠打她,告诉他,他是她的儿子,这是在惩罚她,是她所作所为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关住她让乞丐侮辱她的,也是她的好儿子!
这样的消息简直让她恨透了这个人,他是她的儿子,可却是她的耻辱!当初皇帝虽然宠她,可却总在她的身上寻找别人的身影,她为此十分苦恼,时常在宫中偷偷喝酒,一次醉酒后无意中与一名侍卫做下悔不当初的事来,事后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可最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原本她是准备不要这个孩子的。
可当她看见景帝抚摸她肚子时的温柔,她最终还是留下了他,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当初之所以被发现,也正是那侍卫拿住儿子是他的种,一再威胁她,她为了躲避,才让别人抓住了她的把柄,被人揭发!
当她重见天日后,她想到她这后来的屈辱岁月是她的儿子带给她的,她心中想着,那就让她的儿子随她一起死吧!这样也好过她独自上路。
得知此事的景帝,确实下令要杀掉端木兆,但德妃不忍心,说她养育了兆儿多年,求景帝饶他一命,最后景帝才没杀他。
在流放的路上,一身狼狈的端木兆完全没了作为皇子时的高贵气质,一身破衣裹住身体,羁押他的差役对于虐待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子十分痛苦,时不时地抽他几鞭子。
乌黑的夜里,无情的夜雨昏天暗地地下着,山路上的小道泥泞不堪,几乎无法行走,差役无法,只得在此停留多日。不敢前进一步。
一道黑冷的身影敲晕差役,如鹰爪的利爪提起如烂泥一般的端木兆向木屋外飞奔。
端木兆一见离开了差役,心头一喜,一改面色的颓废,一脚踢向身上的人。可他还未攻击到位,他的膝盖发出巨痛,如同折掉的树枝耷拉了下去,他的腿废了!
嗷——
他发出一身惨叫,另一支腿也断掉了。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楚皎梨的人?是不是她让你来杀我的?”
端木兆踹着厚重的气息,不断发出如垂死的狼一般的吼叫,他不甘心,他想着他流放途中寻个机会逃走,在江湖间寻找力量重新再来,他那天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做了皇帝,妙仙做了皇后,贾思孔做了国师!
楚皎梨,一直是他们踩在脚底的工具!
这样的一个梦,如真似幻,他感觉,历史的走向原本就该按照梦中地进行,于是一改之前的颓废,他一定要改掉这个事实,让历史走上正轨才行!
“小梨儿想放过你呢!本相可愿意呢!你这只毒虫就该埋骨在地底下才行呢!”
赵祎荀!
他跟他有仇吗?他记得,他从未打过赵祎荀的主意!一直对他避让躲开的!
☆、0096。刺客来袭
第二天,景帝桌案上放着一份捷报。大雨,山体滑坡,差役连同端木兆埋骨在山脚下。挖出时,端木兆的尸体都已被山石冲击得四分五裂!
“是你做的?”楚皎梨问着抱住她的赵祎荀,她想着端木兆已经与皇位彻底无缘了,她当初心中的仇恨在他被景帝流放的消息冲淡了,恍如隔世,她对那些人的恨随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末路,渐渐平息了。这时候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一颗坚硬如石的心,在被赵祎荀的无赖慢慢侵蚀,露出了里面的柔软来。
这点柔软在看向赵祎荀时,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抵抗了,对于他的接触,她有些淡淡的喜悦,甚至有些期待!
在听到他说,他不想她再那么辛苦,斩草除根的话,她感觉这一切如梦幻般,她好似置身在他编制的童话世界中,心中竟然生出一些甘甜的滋味来。
这段日子,楚皎梨难得地心平气和,在家中筹备自己的嫁妆!在她还未想好准备些什么时,赵祎荀令人送来了几十抬的物品,说让她作为她的嫁妆,这些钱财都是赵祎荀的,若这般送给她,那以后,可就她一人的啦。
赵祎荀笑着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做了女主人,他所有的财富都是她的,这点东西不过是拿来给人看看而已。
他这种给她长脸的行为,惹得楚家几个人艳羡不已,楚付杰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转,在他还未想好怎么弄点过来时,赵祎荀一道冷如寒冰的目光射向他,目光中的警告不言而喻,让楚付杰生生打了个冷颤,那个想要讨便宜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的张罗此事时,宫中的消息让赵祎荀脸色一变,安抚了下楚皎梨,离开了楚家。
赵祎荀急匆匆离开,楚皎梨从未见过他面色如此惶急过,一声令下,金乌隐没身形,朝着皇宫的方向掠去。
夜暮时分,金乌回报,是景帝重病,昏迷不醒,如今朝中是皇后把控。楚皎梨顿觉此事蹊跷,年庆之时,景帝依旧身体硬朗,并未有任何不适的状况,况且,她前世里,景帝也活得好生生的,最后是被端木兆下了慢性毒药才不久于世,这一世,她早偷偷让人暗中换掉了端木兆送进皇宫中的毒药。
按道理,景帝不该在此时重病的,莫不是,有人暗中使了手脚。便是景帝病重,宫中不是有太后吗,怎么也不至于轮到皇后吧!太子被废,景帝对皇后也是十分责怪的。
金乌回报,这消息还是皇后亲口说的,景帝在病重昏睡前交待她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皎梨命金乌继续在皇宫打探消息,密切关注皇后!
但没多久,金乌返回,说如今整个皇宫如同铁桶一块,根本无法踏足,四处都有陷阱,守卫十分森严!
如此古怪!
她派人去相府查看,赵祎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