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残汉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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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残汉txt-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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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袁谭跑得够快,齐军来得也不慢。半日后还未等牵招调整布防,两万齐军便已然兵临城下。有道是,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天连地。两万人马听着不如十万大军来得响亮,可一旦按兵法要摆出阵势来依旧能气势如虹。

    此刻望着城外齐整如棋盘的兵阵。牵招心知自己这次是真遇到强敌了。不过想到自己麾下尚有一万多久经沙场的守军以及城内十数万男丁,牵招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自信。论兵力,论地利,都是平城这边占优,这一战他牵招没理由会输。

    且就在牵招暗自分析双方实力之时,城头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哗然之声,“瞧!女子!是齐侯!齐侯来也!”

    回过神来的牵招,赶紧抬头寻声望去。就见对面齐营数员战将纵马簇拥着一辆战车,一路穿过层层方阵,停在了军阵最前端。透过飘扬的旌旗,城头上的牵招等人隐约可见战车上站着一个身披红袍的妙龄女子。不用问。能在这时节出现在战场上的女子,世间只可能有一个,那便是齐军统帅——齐侯蔡安贞。

    蔡吉站在战车上远眺对面屹立塞上的平城只觉心头一阵心潮澎湃。原来眼前的平城正是在后世被称为九大古都之一的大同。而大同在中国北方历史上,是与北京、西安一同影响中国历史的三大犄角。其中北京依托燕山掌控东北庇护华北平原;西安连接西方庇护中原;大同则是阴山、吕梁山、太行山三大山系交叉点。因此北方游牧民族早期常常通过攻破大同打通进入中原的通道。相对的只要扼守住大同,也就能庇护雁门关以南山西及大中原的安全。

    不过相比蔡吉在后世所见的大同古城,眼前的平城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气势上都相差甚远。毕竟后世的大同城墙为明洪武五年(1372年),大将军徐达奉命依辽、金、元旧城基础所建,其东西长1。8公里。南北长1。82公里,周长7。24公里,面积3。28平方公里。城墙一律以规整有制的石条、石板、石方为基础,在原城墙基础上用“三合土”夯成,外包青砖。城墙高达14米,上宽12米,下宽18米。城墙四周修筑了54座望楼。96座窝铺。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四角墩外各建控军台一座。城设四门,东和阳门、南永泰门、西清远门、北武定门。四门之上分别建有城楼,其月楼、箭楼、望楼、角楼间隔而立。四门之外建有瓮城、月城、护城河。城墙高大雄伟,坚固险峻,布防严密,各种防御设施齐备,自成一体。堪称“北方锁钥”。

    而东汉的平城仅是一座常见的边关要塞,以山土夯筑的城墙高约十米,上设弩台、滚石、擂鼓墩等防御设施,一看就是针对缺乏攻城器具的游牧部族而建。其规模远不及中原的邺城、黎阳、南皮等重镇。

    然而就算是如此,平城在阎柔等一干乌桓部族头人眼中依旧是一座巍巍雄关。所以眼见蔡吉竟真只率两万兵马就来围攻平城,阎柔便忍不住在心中打起鼓来。须知为了向蔡吉表忠心。阎柔特地出面说服了上谷乌桓大人难楼、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投效蔡吉。可蔡吉却婉言谢绝了乌桓人出兵助攻的请求,仅邀请难楼和乌延二人随军而行。阎柔当然理解身为女诸侯的蔡吉想一战立威的心思,但若是齐军此番攻城不利,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阎柔偷偷撇了一眼策马立于战车旁的张辽、庞统、麴演等齐营文武。就见一干人等个个器宇轩昂地骑在马背上一声不吭,静候车驾上的女子扬起马鞭直指平城。可是过了许久蔡吉依旧没有动静,反倒是对面平城城头上传来了一阵鼓乐之声。

    张辽在侧耳聆听了片刻之后,回头向蔡吉解释道,“主上,此乃铙歌十八曲。”

    铙歌即军中乐歌,传说为黄帝﹑岐伯所作,汉乐府中属鼓吹曲,常用来激励士气。此刻牵招在城头上大奏铙歌无疑就是在挑衅齐军。一旁的年轻的麴演哪儿受得了此等挑拨,但见他一个抱拳提枪请命道,“主上,演愿为先锋替主上直取南门!”

    哪知蔡吉却摆了摆手,笑道,“不急。”

    于是乎,包括蔡吉在内的两万齐军就这样齐刷刷地站在城外,静静地倾听城中守军高奏军乐。如此诡异的景象让站在城头观察敌阵的牵招瞧得手心直冒冷汗。不知底细的敌人手往往比蛮横的敌手更令人不安。眼见己方的挑衅没能动摇齐军,牵招也只得抬手阻止了奏乐。毕竟两军对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用军乐激励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铙歌戛然而止,马车上的蔡吉拢了拢被风拂起的碎发,回头朝庞统嫣然一笑道,“平城一曲已罢,该士元也。”

    “喏!”庞统听罢蔡吉所言,会意地俯身一拜,旋即便从袖中取出一面红色令旗,大声号令道,“上炮!”

    随着庞统一声令下,战阵中推出了五辆两轮小车,小车的车身上各架有一根五尺来长寸把来宽的青铜长管。仅一瞬间就牢牢吸引吸引住了阎柔、难楼、乌延三人的目光。须知塞外历来缺乏金属兵器,匈奴尚且能自行打造青铜兵器,而乌桓人和鲜卑人则完全只能依靠贸易来从中原换取所需的兵器。因此在阎柔等人看来光是用青铜铸造出这五根长管,就无疑已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更不用说这车这铜管都是阎柔等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又怎会不让他们心生好奇。

    眼瞅着齐兵熟练地把弄小车,并将一颗颗石弹塞入铜管内,阎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曾听说过的一些传闻。于是他赶紧凑上前朝蔡吉献媚地问道,“齐侯可是要施展法术?”

    蔡吉听罢,与庞统相视一笑,旋即笑道,“善,孤请尔等看烟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五十九节 大单于

    牵招站在城头,望着对面那五辆列于阵前的怪异战车,心中既是好奇又是不安。然而还未等他细想,骤然间一声惊雷般的爆响打破了战场上原有的平静。六月响雷本不足为奇,包括牵招在内的守军纷纷下意识地抬起头望了望天。然而此刻他们头顶上的苍穹却是万里无云蓝得刺眼,唯有一道黑色的物体带着刺耳的啸鸣划过天际。

    又是一记轰隆巨响,原本屹立城头的左侧箭楼眨眼之间就被飞来的不明物体削去了半个楼面。飞溅的木头碎石掉落城阙,将底下的守军砸得人仰马翻,至于箭楼内的弓箭手这会儿更是凶多吉少。

    难道这便是天崩地裂之术!难道袁谭骗了吾等?!牵招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仰头望着被打出一个窟窿的箭楼,一时间心头是又惊又怒。可惜不等他发号施令,对面齐营又爆起了一连串轰隆隆地滚雷之声。这一次城头上的守军能清晰地看到齐军的战车上每升腾起一团火球,便有一道黑影划过长空直奔平城而来。联想到刚才箭楼的惨况,城头守军顿时一片哗然,吓得抱头鼠窜。只是人的双腿在狭窄的城阙之上又怎能跑得过出膛的炮弹,仅一眨眼的功夫四枚如流星一般的炮弹便将南门上的弩台和擂鼓墩砸了个稀烂。

    不仅是沐浴在炮火中的南门,此刻火炮的隆隆声同样惊动了整个平城。无数百姓像南门的守军一样仰着脖子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耳边虽雷声不断,天上却没有一丝乌云。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不少百姓都吓得躲回了屋子。至于其余三门的守军这会儿更是人心浮动。

    “雷公擂鼓乎?”

    “非也,定是齐军山崩地裂之术!”

    “啊呀,蔡妖女施法术也!”

    “休得胡言!”分守西门的中郎将邓升一个瞪眼喝住了底下窃窃私语的兵卒。但他的心绪却随着那隆隆滚雷声愈发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齐军的炮手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炮膛,填装弹药,校准弹道。齐军目前对弹道的理解刚刚涉及炮弹自炮膛射出后在空气中惯性行走的路线。即外弹道的一点皮毛,故相对后世而言比较原始。但就算是如此,第一轮炮击的效果还是极大地鼓舞了全军的士气,特别是击中箭楼的那一炮,漂亮得令战车上的蔡吉连声叫好。而操炮的炮手蔡猛更是因这一炮,直接被提升为小都统,统领五门火炮。

    不过庞统今日动用火炮可不仅限于吓唬吓唬平城守军,激励激励己方士气。而是要将火炮应用到攻城战中与其他兵种一起协同作战。话说自打锦州一战之后,庞统便迷上了这种由青铜与火组成的大杀器。在过去的一年中,齐军一方面对火炮本身进行了一定调整,如将炮车由四轮改为两轮。另一方面庞统也通过锦州之战与炮兵平日的操练认识到。齐军的火炮既不适合杀伤兵马,也不适合轰击城墙。毕竟用硕大的炮弹打兵卒,就像用弓弩射苍蝇一样浪费。而目前齐军火炮仅有五门,光凭几枚炮弹也不足以轰开厚实的夯土城墙。所以眼下最能体现火炮威力的用法,就是轰击城门、弩台、箭楼、城垛、等城阙上的防御工事。

    最终在连续三轮炮击过后,庞统透过单筒水晶望远镜看到平城左侧的箭楼彻底坍塌砸在了城阙之上。但见他强压住心中的兴奋,转而回身朝蔡吉拱手一拜道,“炮击完毕,请主上下令攻城。”

    眼前的炮击虽与蔡吉印象中火光四射、爆炸迭起的场景相差甚远。论声势也不及当年五行遁旗直接炸城墙,但她也知这已是原始的青铜火炮所能达到的最佳战果。更毋庸说一旁的阎柔、难楼、乌延三人早已被那隆隆炮火声震得瑟瑟发抖难以自持。而这正是蔡吉想要的效果。须知凭她眼下的身份,若下令从幽州乌桓各部征召兵马,旬月之间便可集起四五万大军。但蔡吉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不想让人误以为她蔡吉必须借助胡人才能拿下并州。相反她要让塞内、塞外的胡人明白,齐军不必借助任何一方势力就能镇住幽并。

    所以炮击仅是开始,拿下平城才是蔡吉此行的真正目的。就见蔡吉微微颔首,素手一挥道。“文远将军听令!孤命汝率三千铁骑攻城。”

    “喏!”早已跃跃欲试的张辽沉声一应,当即策马跑到方阵一边清点了人马,走出了阵来。

    一旁的麴演见状那肯甘为人后,连忙上前向蔡吉请战道,“主上,演愿冲上城池取牵招首级,献于主上。”

    蔡吉回头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麴演,旋即大笑道。“善,就由将军领兵一万,随同文远将军一同攻城!”

    “喏!”大喜过望的麴演抱拳一拜,“演必不负主上重托!”

    于是乎,在滚滚响雷停歇之后,齐军阵中很快又响起了嘹亮的号角之声。就见张辽领着三千铁骑。如风卷残云般一路奔到城下。此时骑兵手中的弓箭早已拉到了满月,随着张辽当先射出哨箭,刹那间三千支箭矢就如黑雨一般遮天蔽日地落在了平城城头。论骑射齐军在河朔同样是数一数二!

    反观平城城头在经过三轮炮击之后早已一片狼藉,莫说是用弓弩反击,就连像样的盾阵都组织不起来,只有几个惊魂未定的兵卒慌忙举盾阻挡漫天箭矢。然而光凭几张盾又如何抵挡得了齐军迅猛霸道的箭矢。一时间城头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靠近城垛的守军眨眼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而更多的守军则抱头蜷缩在女墙之下,一个劲直打颤,生怕再有“流星”砸下,恐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城头。

    就这样麴演所率的步卒在骑兵的掩护下,几乎兵不血刃就将云梯架上了城墙。而麴演更是身先士卒,头一个跃上城头,一刀将一个想要推动滚石的小卒砍翻在地。不过就在他踩着热腾腾的尸首一路搜寻敌军踪影之时,忽觉耳边掠过一股劲风。麴演警觉地侧身一闪,只见一道白光掠过,麴演的面前冒出了一个身披战甲手持双戟的壮硕男子。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袭击者,麴演才懒得同对方互报姓名。但见他轻声冷笑。挥刀直劈对方面门。那男子见麴演来势凶猛赶紧挺戟阻挡,却不曾想麴演猛一矮身,下盘一腿扫出正中男子脚踝。只听咔嚓一声,男子脚踝应声断裂,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麴演则趁势,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猩红的鲜血自喉管喷涌而出,溅了麴演一身。后者却毫不在乎地抹了把脸继续前进。只是麴演并不知晓,这个被他斩杀敌将乃是自西门赶来救援的中郎将邓升。至于主帅牵招则已然在第三轮炮击中被压在了废墟之下生死不明。

    一个时辰之后,平城南门轰然而开,几成废墟的城头上更是竖起“蔡”字大旗。见此情形。庞统心中满是欣喜。平城一战不仅验证了他之前的诸多想法,还再一次证明火炮是改变攻城战的一大利器。当然从今往后为了应对火炮,城池将被建得更高,城阙上的努台、箭楼也将考虑加设防护。不过庞统对此倒是并不担心,因为据他对火炮的了解,只要调整工艺工匠还能铸造出射得更远,火力更猛的火炮。无论如何火炮远比投石机来得灵活,也更容易配合其他兵种进攻。而在今日一战得胜的激励下,庞统对火炮的运用又多了一份心得。从而已然在心中暗下决心要将火炮与他所学的诸多阵法融会贯通,从而创造出一种新的阵法来。

    此时此刻被火炮深深迷住的可不止庞统一人。阎柔、难楼、乌延三人更是俨然已将阵前的五门火炮视作神物。如果说人力牵引抛石的投石机还能让阎柔等人一探究竟的话,那利用火药燃气压力抛射弹丸的火炮就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在他们看来若非神物,冰冷的青铜管又如何能喷出火球,如何能射出石弹。事实上不仅是阎柔等人,在场的大多数齐军将士也都将火炮视作自家主上请来的神物。

    北方的游牧民族虽向来崇尚武力,但他们同样也敬畏神灵和巫师。特别是像蔡吉这等拥有“神力”的贵人。更何况撇却那五门火炮,光是今日齐军所表现出的实力,也足以令难楼、乌延等人心生畏惧。同时也让他们更加坚信站在战车上的那个年轻女子,必定是一个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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