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折梯,远远瞥见大堂内花大雷对面坐了个男人,侧面看得不大清晰。但观其衣物料子,并算不得上等,但还算干净清爽。与之前何田田找来的那两啥掌柜,有着天壤之别。
林枫淡笑着介绍,“这位是白之叶的刘掌柜,这位是我的妹子,荷叶。”
筱叶忙朝那刘掌柜行礼,但一看那人的脸,却呆愣住了。
“怎么了?”林枫见她目光呆滞,忙清咳,轻轻推了她一把。
筱叶惊醒过来,不可置信地道:“怎么是你?”
那刘掌柜闻言亦细细打量她一番,眉间一松,笑道:“原来人生处处有惊喜,小娘子,幸会幸会。”
在场的另两个男人倒是愣住了,花大雷迟疑道:“小叶,你怎么会认识这位刘掌柜?”
筱叶提醒他,“他可曾记得,我们那么多竹碗垫子,便是销给这位刘掌柜了。”
花大雷一愣,遂而笑道:“真是未曾料想到,罪过罪过了。”
刘掌柜爽朗一笑,“尊夫人的这竹垫子着实是不错,我传了几样与大东家,他着实是欣赏的很。命我再找你们再订了两万副在各个分号试销,可惜后来你们未再来我的铺子,我也无从查起啊!”
筱叶与花大雷对视一眼,暗暗扼腕,天,先订个两万副,多少银子啊?亏大发了!
“那后来呢?”筱叶有些艰难地开口。
刘掌柜摇头,“怕是找不着你们,大东家研究出着碗垫的制法,自己处理了罢?”
说啥自行处理,不就是仿制么?侵权,赤果果的侵权!
筱叶有些纠结地笑道:“刘掌柜,不若你传言与你们大东家,若是他想再订这碗垫子,尽管下单子,要多少,我都能给他。看在大家伙老朋友的份上,我尽可能地优惠。”
刘掌柜稍稍一犹豫,点头道:“好,我定把话带到。”
林枫忙招呼众人坐下,又吩咐二小换了热茶。
筱叶摩挲着杯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刘掌柜的铺子,是个人所有,还是东家的?”
刘掌柜轻抿了口茶,笑道:“算是自己的,亦算是东家的。”
“哦?”林枫倒有些不解了。
刘掌柜耐心解释道:“白之叶旗下的琳琳总总各式铺子,有三种运作方式。一,铺子为东家所有,分号掌柜只是东家所请的打理之人;二,铺子为个人所有,与东家是合作的关系;三,个人与东家各自出资,我这铺子便是属这种。”
林枫紧蹙眉头,深思其奥妙之处。
倒是筱叶,几乎是如受雷劈,几乎深深以为是哪个从现代传过来的商业精英。这白之叶的运作模式,岂不就是现代那种加盟店或连锁店的改良适用版?
一时间,筱叶同志对白之叶那未曾谋面的大老板,佩服之心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怪不得,你们大东家敢那般自信,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铺子!”筱叶眼里尽是崇拜之情。
刘掌柜面露得意之色,仿若被夸的人是他自个般。
林枫迟疑道:“这些个铺子,运作方式可否自行选择?”
“可以,但也有所限制。”刘掌柜正色道:“各大城市,那些个大分号仅局限于第一种模式。店铺,请管家打理,都归大东家牢牢掌握。而在偏远些的地方,可凭资金情况自行选择运作模式。不过,似溪水镇这种偏远上镇,则只能采取个人与大东家按比例进去出资。”
“为何?”那两个男人倒是深深不解。
而筱叶,几乎鼓掌,连连叹道:“你们大东家,简直就是商界奇英!”
刘掌柜爽朗一笑,“我定将小娘子这话带到。”
筱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转移话题,“多谢你们大东家愿给这个机会与我,也劳烦刘掌柜了。不若,我们谈正事?”
刘掌柜颔首,道:“大东家已发下话来,先看过你能提供的货物,划分等级,你再报个价。若双方都合意,便可暂签下一年之约。之后,便要按合约来供货。”
筱叶脸上神色越发凝重,暗叹,“这大老板,是何等神人也,有机会真该见上一面。”
花大雷已自动地往后院车厢,将所备之样品一一搬至大堂。
风干腊制的野鸡野兔,色泽鲜亮;晒干的竹笋,又大又肥,淡淡的浅褐色,实属上品;晒干的野香菇,肉厚柄短,丰满干净,散发出一股自然天成的浓郁香气;竹筒装的米酒,香甜爽滑,酒香中有带着自然的竹香。
还有些自制的小食品,刘掌柜一一尝过,连连颔首,道:“这些货物,若是开价不算高,自然是不愁销路。”
筱叶心里一咯噔,“价格不可能低的太离谱,双方都有赚头,这生意才能做下去。”
“话是这样说。”
刘掌柜淡淡道:“只是,这大批量不比零着卖,价钱自然没有你们自个去卖的高。”
“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筱叶笑道:“林大哥,可否供些纸笔,我与刘掌柜双方各写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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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VIP卷 第197章:毁人清誉
“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筱叶笑道:“林大哥,可否供些纸笔,我与刘掌柜双方写一个价?”
刘掌柜连连摆手,“小娘子,我给的价不作数,得大东家发话才成。”
筱叶甜甜一笑,“我知道啊。可是,刘掌柜与大东家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是比我更了解他。我又担心给的价不合大东家的心意,白白失了机会。所以,还望刘掌柜看在同乡的面子上,多给些提点。”
刘掌柜一脸危难之色,“小娘子,不是我不帮你。但我此举,倒有背叛东家之嫌。不可不可!”
“刘掌柜不必为难。”筱叶一边朝林枫使眼色,一边朝刘掌柜继续扔糖衣炮弹,“我也不强迫刘掌柜给出这收购底价。只是以同乡的身份,望刘掌柜以您自个的经验,对这些货物,给出一个提议的价格。最终当然是以我自个出的价为凭,刘掌柜您只不过给我个建议,又何来背叛之说?”
林枫这厮极会看眼色,见那刘掌柜一沉吟,忙将纸笔奉上。
刘掌柜连连摇头,重复道:“我只是给个意见,算不得泄底?”
“当然当然。”筱叶笑的谄媚。
于是二人在对桌上,分别埋头提笔作沉思状,遂尔落笔飞书。
花大雷一瞧也没自个啥事,偷偷告之林枫,“我去净下手,这头烦你关照着。”
林枫一心在那头的人儿之上,便随意地一点头。
花大雷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那抹娇小的人儿,方才转身离去。
“好了。”筱叶放下笔,将纸交给林枫,笑道:“刘掌柜,林大哥是公正之人,我们便将纸交由林大哥如何?”
刘掌柜将纸缓缓交由林枫手中,神情故作镇定。
林枫细细一看,脸露微笑,道:“还真是奇了,两份单价竟相差不过几文。”
筱叶忙垫起脚尖伸头神脑一看,不由得乐了,“刘掌柜,您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刘掌柜就是只老狐狸,他方才便按收购价还压低了些,见些情景,他不由得暗暗长嘘了口气。
筱叶重新备了份纸,笑道:“林大哥,帮我抄一份新的供货单吧。我那字写的,摆不上台面。”
林枫依然坐下,重新抄写。
“等等。”筱叶笑的有点贼,“在此价格上,每种再上浮十文。”
刘掌柜闻言一哆嗦,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筱叶朝他宽慰一笑,“刘掌柜,您只是给个意见,最终出价的人,还是我。所以,您算不得泄底,不必有心理负担。”
刘掌柜连连摇头,颓然道:“想不到我还是被你算计了。”
“刘掌柜何必说算计二字。”筱叶淡淡道:“其实我知晓,这订购之价,应该还有上浮的余地。要说被算计,怎么也不会轮到你。”
刘掌柜摇头苦笑,“不是第一次知晓小娘子这伶牙利嘴。”
林枫已将新报价单誊写好,筱叶一思量,让他在价钱上头居中写上三字,报价单。此三字,只为一试。
“好了。”筱叶将墨迹吹干,小心地递给他,笑道:“劳烦刘掌柜了。”
刘掌柜收好后,正待离开。忽在后院传为一声尖叫,凄厉而悲惨。
筱叶感觉那声音好似何田田的,一脸狐疑地望向林枫,而那厮则似未听见般。正纳闷间,听着何田田屈辱怒斥,“禽兽,你个挨千刀的禽兽!”
筱叶忽然想起花大雷不在大厅,内心强烈的不安促使她急跑过去。林枫及有些八卦因子的刘掌柜,亦大步跟了过来。
一撩开后院的门帘,只见何田田跌坐在地,那件艳丽的外袍被撕扯到肩下,露出莹白的细肩,大红肚兜的细带亦被扯坏,暴露出胸前起伏的波浪。
而另一头,则立着手足无措的花大雷,全身僵硬,眼里闪着屈辱、愤怒与不安。
刘掌柜忙捂了眼,随即告辞,飞奔离去。
林枫不语,脸色阴沉而冰冷,似局外者般,冷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筱叶头都要炸了,极力压抑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她问的人,是花大雷。
花大雷愤怒地瞪了眼何田田,倔强不语。
何田田倒是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哭嚷着,“叶子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眼前的一幕,任谁都会怀疑,是花大雷强X何田田不遂。
何田田哭天抢地,不一会便把夜无酒肆的下人们全部都吸引过来了,热闹非凡。
林枫脸上快结成冰,只需狠狠一瞪,那些下人们顿作鸟兽散。只是,管得住人管不住心,这会大家伙已看见,又如何能阻止他们不乱嚼舌根?
筱叶只觉得手脚冰冷,沉着脸去扶起何田田,替她拉拢衣衫。
何田田掩着衣衫,低垂着眉眼,显然是受惊不浅。
“怎么回事?”筱叶直勾勾地盯着何田田,隐忍着扯出个笑脸,道:“田田摔了跤么?摔的很重是吧?林大哥,还不快扶田田回屋休憩。”筱叶故意把摔跤二字说的很大声,唯恐不人尽皆知。
何田田一愣,下一秒,伤心欲绝,哀怨道:“叶子啊,我其实是不想说的。说出来,怕会破坏你的家庭……”
“那就不要说了。”筱叶话语很干脆,转而朝林枫苦笑,“林大哥,若无事,我们先告辞了。”
在场人皆是一愣,花大雷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里闪着一样的光芒。
筱叶深吸一口气,拉了花大雷的手,转身欲上马车。
“喂,这就像走么!”何田田一脸扭曲,愤怒地盯着花大雷,“毁人清誉,是个男人就该负责!”
“毁人清誉?”花大雷冷笑,“被毁清誉之人,是我!”
“我为何要毁你清誉?”何田田声音尖细而嘹亮,“叶子是我的姐妹,我岂会冤枉她的夫君?”
花大雷嘲讽地冷笑几声,撇开脸去,不再看她。
筱叶低声问一旁沉默的林枫,“你信谁?”
林枫的嘴角高高扬起,反问道:“你又信谁?”
“自然是信该信任之人。”筱叶淡淡地笑着,脸上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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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VIP卷 第198章:识破奸心
筱叶望着花大雷,朝林枫笑道:“自然是信该信任之人。”
林枫原本幽深无波的黑眸,似阵轻风吹皱了一池春水,眼里光芒一闪而过。
“得罪了。”筱叶无声地笑道。
林枫了然,还之以一笑,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愿永远作你的兄长。”
筱叶深吸一口气,有些无法承受之沉重。
何田田岂肯轻易放过这二人,狠狠怒视花大雷,眼里崩裂火花。
筱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上前去拽了花大雷的手,朝何田田淡淡地笑道:“田田,大雷是我的夫君,我对他,岂会不了解?定是有所误会,你莫放在心上。”
“他差点便把我那什么了,我能不放在心上么?”何田田双嘤嘤地哭将起来。
筱叶扭头定定地问道:“大雷,你把田田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花大雷本是不屑于解释,但也不想惹的一身骚,“我只是来后院净下手,莫名其妙的就听人尖叫,我自个还被吓了跳。”
“田田,你也听见吧?”筱叶淡淡的语气,暗含怒气,“我家大雷的人品,我信得!”
“哎,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何田田一改柔弱形象,顿时彪悍起来,“难不成,我会自个死了自个的衣裳,来陷害他不成?”
筱叶定定地望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何田田紧了紧衣衫,愠怒,“叶子,你如今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伤心。你我十几年的姐妹情,都不要了么?”
“是你不要的,田田。”筱叶轻叹,声音很轻很轻,却重重地落在在场人之心上。
何田田脸色顿时不自然,讪讪地道:“我岂会不顾念姐妹之情。”
筱叶依旧微笑着逼近她,微凉的小手探上那件艳丽袍子的外缘,淡淡地道:“若是他真想强你,你这件袍子,岂能完好不损?而且……”
顿了顿,她把玩着何田田露出一角的肚兜肩带,笑着问道:“他这般大力的人,又是用强的,岂不会直接扯断,竟有耐心解开?”
何田田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下一秒,立时定住,冷笑道:“你是他的女人,自然是替他说话。”
“你错了。”筱叶摇头,“我是他的女人,若他真犯下此事,我第一个追究他!”
何田田撇开脸,冷哼了几声。
筱叶转向林枫,声音不大,却坚定地问道:“林大哥,你可相信,我夫君玷污了你娘子?”
林枫飞快地看了眼花大雷,缓缓地摇了摇头。
筱叶黑眸一窄,直逼何田田,“你以为我家大雷蠢的跟猪一样么?但凡个男人,岂会选择一个这样的时机对女人用强?且不说这么多下人,林大哥与我还在大堂。你只需大叫一声,他岂不暴露了?”
何田田咬牙恨道:“你这夫君,便是色令智昏!”
“好罢,就算他色令智晕。你把衣衫给撕了,然不成就准备在这院中干那苟且之事?”筱叶冷笑,“再说了,我倒认为你还不足以美到令他色令智昏的程度!”
“你……”何田田怒急攻心。
林枫出声斥道:“好了,还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