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大师,那碗都让您温烫了,我能不龇牙咧嘴吗?求您了,您就这么拍吧!古代也有嚣张的女人!”我没耐性了,我又不是拍封面,哪来那么多事?尤其今天那个金总不知吃错什么药了,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要能笑好了才怪!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样过,莫非我脸上开出花来不成?
好不容易拍完了,我也快挂了,当初没拍婚纱照真是明智啊。我换好衣服出来,金总总算不死盯着我了,一直沉默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就近找了一个饭馆,我早就饿了,埋头苦吃,直到汤足饭饱,这才满足的靠在椅子上喝茶。金总没怎么吃,只是沉默的饮着茶。米蕾则和赵建明你为我挟个菜,我为你盛勺汤的腻味着,一时半会估计还吃不完。
恰在此时,大厅那头一个桌上的几个小年轻可能喝了点酒,有些兴奋,开始划拳斗酒。“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
因为太过喧哗,其它桌的人们都怒目而视,他们却一无所觉,依旧叫个不停。
米蕾也皱起了眉斥声:“讨厌!”
我笑着接一句:“看他们骂来骂去也挺有趣。”
“骂来骂去?哪有啊?”米蕾迷惑不解。
我答疑解惑:“怎么没有?两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不就是指春天的两只虫子吗?这不就是一个蠢字。所以他们是在互相骂‘蠢啊,蠢啊!’”
米蕾和赵建明一想还真是,不禁笑起来。金总也笑了,笑完了却低低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在烦什么?
米蕾笑完了苦恼的说:“完了,我的网名叫两只蝴蝶,岂不是一直在说自己蠢?”
我安慰她:“不怕,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还是不多的。不过你要改成两只虱子会更好。”
“狮子?还两只?不把人都吓跑了?”
“不是那个狮子,是头发上的虱子。”
“呕!”米蕾做个恶心的表情,“也太难听了!”
“难听不怕啊,意思好就行。两只虱子就是虱二,虱字多个边,二字加个框,就是風月两个字,所以它代表的意思就是风月无边,多好!”
米蕾无限景仰的说:“大姐,你也太会扯了,I服了YOU。”
我作谦虚状:“岂敢,岂敢!其实我还有一个关于你的谜语,赵建明搂着你——打一种零食。”
赵建明在一边笑:“哦,我知道,是爆米花对不对?”
我拍拍米蕾:“姑娘,你的眼光很好,小伙子很有前途嘛!”
那两个笑成一团,只有金总还是那么阴阳怪气的。
吃完饭,金总付帐,米蕾忽然惊叫:“哦!我想起来了!”说着一把抢过金总的钱包,翻开递到我面前,“你看,她是不是很象你?你刚才戴上发髻的样子和她简直是一模一样,我就说我见过你。”
我看到钱包里夹着一张相片,确切的说是一张画像,翻拍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头像,衣饰和发型都是清朝的。
画像画得很传神,那个女子微眯着眼,眉头略略皱着,嘴撇着,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而那眉目,我刚刚才见过,就是我穿旗服时的样子。
他怎么会有我的画像?而且还是那种打扮?我呆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金总夺回钱包,我抬头看他,他却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的说:“回去吧!”
我们上车,米蕾和赵建明坐后座,我坐在前面。
米蕾还沉浸在谜题破解的兴奋里,扒着我的椅背说:“你知道吗?这画据说是康熙的陪葬品,景陵被盗后就流落民间了,然后到了我爷爷手里。我哥可迷这张画了,他……”
“别说了!”金总沉声打断了她。
米蕾这才发现我俩的表情都很怪异,乖乖闭了嘴。赵建明赶紧拿别的话给岔开了。
车里只有米蕾他们俩低低的说着话,金总沉默着,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幅画画的是卫琳琅吗?她已经敢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了?玄烨曾说她是辛者库的贱婢,显得那么绝情绝意,又怎么会拿她的画像作陪葬?帝王的心思还真难揣测!还有金总,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画像,他与玄烨有什么联系?莫非他就是……
正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我从思绪中惊醒,“嗯?到家了?”再一看,还在大街上。
“不是,我和赵建明要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回吧!”米蕾说着拉赵建明先下了。
车上只剩我和金总,我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却直觉问出来更糟,所以沉默着。
金总率先打破沉默:“你相信有前世吗?”
“相,噢不相信。”我能怎么办?这个话题没法继续,难道要告诉他,他前世可能是康熙,而我是他奶奶,他还对我有了非分之想?
金总神色怅然,“可是我却相信。”
我也相信,可我不敢和你一起相信。
我不再说话,眼睛看着车外,他也不说话,专心的开车。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却没拐弯,我连忙叫:“诶,开过了。”
他转头对我一笑,“正好你是研究清史的,就麻烦你帮我鉴定一下那幅画吧。”
我直觉这事很危险,赶紧拒绝:“哎,不行,我水平挺低的,要不然单位也不会派我来进修。你还是另请高人吧。”
“没关系,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这点小忙你不会不肯帮吧?”
“啊?不是,我,唉!”真是逢商必奸,一句话把我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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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二 3 是祸躲不过
车子向郊区驶去,来到一栋别墅前,金总的父母就住这。我们下了车进去,他父母出门访友去了,只有一个保姆在,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
金总带我到楼上书房,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卷东西,剥开几层包装,现出了一个小卷轴,他小心翼翼的展开了。
我看到了画像的全貌,为全身坐像,那张照片只翻拍了一部分。
画上的女子穿着很随意,还光着脚,右膝屈起,左足从椅子上垂下。右手轻置右膝上,拿着一枝月季,左手在往下扯花瓣。再加上不耐烦的面部表情,整个人物表达的信息就是“我很烦”。
这样的画像既不端庄又有失恭敬,别说卫琳琅,就是皇后也没胆弄这么一幅画像给皇帝看,要换成我去倒是有可能。或者根本就是我?可若真是我,又是怎么画出来的?
我带着疑问找画上的题字,看能不能有所提示。没有名称,没有落款,只在边上题了句诗:蓬莱易到人难见,香火无凭空有愿。却是玄烨的笔迹。
难道画的真是我?玄烨,他还没看开吗?我心中思绪万千,轻轻叹了口气,一抬头却见金总正盯着我,审视我的表情。
我赶紧摆出专业的样子,用很冷淡客观的语气说:“这笔迹可以肯定是康熙的,至于画像,我不太懂,你再找别人鉴别吧。”
金总没在意我的鉴别结果,只是问我:“你看到这幅画有什么感觉?”
我扯扯嘴角强笑一下:“没感觉,我真的不懂画。”我敢有感觉吗?我现在已经没资格和别人扯孽债了。
“是吗?”他显然不信,“你不觉得她和你很像?”
“应该是巧合吧?世上人这么多,有一两个相像也不希奇。”怎么说我也要撇清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他的目光在画上流连,满脸的惆怅,没再深究下去。我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有人敲门,“小烨,你在里面吗?”然后一人推门进来。
金总抬头,“妈,你们回来了。”
他妈妈却没理他,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赶紧拿出礼貌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林子清,米蕾的朋友。”
他妈妈笑眯眯的过来拉我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好!”那灼热的眼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真够奇怪的,金总那么有城府的人怎么有个这么热情的妈?
就在我陪笑笑得快要肌肉抽筋时,她终于转过头对金总说话:“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你要回来?不然我也不会出去了。诶?你怎么又拿出那画了?你还不死心?咦?”她的视线在我和画像之间来回,“像,真像,居然真让他找到了。”
他妈妈更热情了,一串的问题向我抛来,“小林啊,你多大了?哪儿人啊?干什么工作啊?……”
我赶紧挑最要紧的回答:“我娘家在镇江,婆家在北京。”
他妈妈的话瀑布一下截流了,“婆家?你结婚了?”
“是啊,孩子都很大了。”
他妈妈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还以为……”
这时金总收好了画,过来拉他妈妈,“妈,我们到楼下喝茶去吧!”
到了楼下,见到了他的爸爸,问了好。
他妈妈沏好茶,也重塑了热情,又开始询问我:“你是双胞胎吗?”
“不是。”
“有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
“那堂姐妹?”
“没有。”
“表姐妹?”
“没有。”我尴尬极了,觉得我二十多年的一枝独秀真是对不起金总他妈妈。
她的热情火焰又一次熄灭了,看着我只是叹气,弄得我坐立不安。
金总爸爸瞪她一眼,“你干嘛?别吓着人家了。”
金总看我浑身不自在,终于站起来解救我,说:“爸,妈,我们还有事,先回市区了。”
告别出来,我感觉他妈妈哀怨的目光一直跟着我,车子驶出很久后,我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点,长长的吁了口气。
金总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有点累。”
他说:“回去还要两个小时,你把椅子放倒睡会吧。”
我现在也不想面对他,有些事也需要想想,就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车开得很稳,春末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感觉他的目光不时过来,动也不敢动,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我梦到玄烨抱着我,满脸哀伤的问我:“要是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你会认我吗?”他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我脸上,让我心里也充满了悲伤,忍不住啜泣起来,“玄烨,你不要这样。”
然后我醒过来,发现车子停在路边,金总正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有种感情似要倾泻而出。我也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能区分他和梦里的玄烨。
我们对视着,我艰涩的叫一声:“大哥!”将我们的关系定格在兄妹之份。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中的情绪随之隐没,苦笑着说:“这么长时间,就属这声大哥最情真意切。”他递过一张纸巾,“那么小妹,把眼泪擦擦吧!”
我在心里苦笑,真是精彩的一天,连春梦都做出来了。
车子重新启动,我没敢再睡,好在不久就到家了。米蕾他们早就回来了,米蕾显然很奇怪我们去哪了,但赵建明一直给她打眼色,她也就什么都没问。
晚上,我帮米蕾准备明天拍外景的衣物首饰。我和她闲聊一会,故作无意的问:“你大哥为什么还不结婚?不是说他有个美若天仙的未婚妻,还是哈佛毕业的。”
“未婚妻?哈佛?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说夏雪,她倒是很想,可我哥没那意思,去年终于绝望嫁人了。不过我嫂子还真可能是个天仙,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画中仙。从他十八岁第一次看到那幅画起,他就入迷了。唉!”米蕾长叹一声,“真想不通,我哥那么理智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画出来的人呢?我爸妈快愁死了,这个哥哥是这样,那个哥哥处处留情也不肯安分下来。”
米蕾又感叹了一会,忽然两眼放光靠过来,“诶!清清姐,我看我哥对你挺特别的,干脆你就和我哥好吧,咱们亲上加亲。我哥真的很不错诶。”
我啐她一口:“去,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也很不错诶!”
“哦,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哥真可怜,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么像画中人的,偏偏是个结婚的。”米蕾不停的感叹,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覆了半天眼膜才没那么吓人了。
在外景地,我的精神一直有些萎靡。米蕾他们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收摊往回走。从山坡上下来时,我脚一滑,就向下摔去。情急之中我伸手去抓身边的树枝,却滑脱了,一个小枝杈勾断了我手腕上栓锁魂珠的细红绳,锁魂珠四散落下。
我感觉一股大力将我弹向高处,我低头往下看,却看见另一个自己向山坡下滚去。
灵魂出窍?我正在惊疑,又一股吸力将我吸进一个漩涡中。
我再有知觉时发现自己被套住脖子挂在半空中,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了。我本能的双脚乱踢,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倒下来发出很大的声音。有人冲过来,一边乱嚷着,一边就托住我的脚,我的脖子才松快一些,已吐到一半的舌头也慢慢复位了。
不一会我被解救下来,我瘫在那咳喘了半天才把那口气导了过来。这时才听见有人在一旁骂骂咧咧数落我,“主子,你要死也别用这种法子,成心要我们陪葬是不是?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了?……”
我抬眼一看,一个嬷嬷正在口沫四溅的慷慨陈词,旁边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太监也控诉的看着我。原来我又穿到清朝了。只是孝庄怎么会上吊?这个老女人又是谁?苏茉儿哪去了?什么时候奴才可以骑到主子头上了?主子?不对啊,她怎么叫我主子,没称我太皇太后?
我赶紧检视自己,发现那双手虽然瘦骨嶙峋的,却明显是一双年轻的手。我又摸摸脸,虽然有些干瘪,但摸不到一个褶。难道这回没穿到孝庄身上?
我看到那边桌上有面镜子,七手八脚就冲了过去,揽镜一照,里面是我自己的脸,不,不对,我的脸没这么瘦,这么憔悴,那应该是卫琳琅的脸。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卫琳琅也欠了我的债?这事没完没了了!
“见鬼!”我低咒一声,发现嗓子象破锣一样恐怖,疼得要命。我一回身,看到那三个人都呆怔的看着我。我沙哑的问:“现在是康熙几年?”
“二十九年。”那嬷嬷忘了数落我,愣愣的回答。随即她又回过神来,又开始演讲。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