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妹扑过来的瞬间,云柳喜想要一掌将她挥开,然而比他更快的是楼清儒的动作,一道掌风劈过来是全然不管承受者是谁,宝妹硬生生的代替云柳喜承下这一掌,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云柳喜的白衣之上,嫣红的夺人目光。
“姑娘!”云柳喜接住她的身子,惊呼道。
御哥一见宝妹居然被楼清儒打成吐血,一股怒火是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管他楼清儒武功高强,劈头盖脸的扑了上去。
楼清儒一掌过后有些微愣,抚着额头疼痛不已,连御哥挥过来的一拳都没有反应,左脸被打了个实实在在,身子趔趄的倒在地上。
御哥疯了,楼清儒闭上眼睛之后再睁开已经有了懊悔吃惊的神色,不等开口又被御哥补了一拳。
楼清儒大喊道:“御哥,先看宝妹!”他恢复成本来面目,见宝妹昏迷在云柳喜的怀中,急的大声喊。
御哥见那个无血无情的楼清儒已经不见了,恨恨的补了楼清儒一脚,“宝丫头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劈了你当柴烧!”说完满面怒容的转过身走到云柳喜面前,一手去接宝妹,另一手将云柳喜推开,“少碰她!”
“她的身子……”云柳喜不禁担忧的出声,她毕竟救下他,他不能坐视不管。
“用不着你操心!狗屁四爹,我看爹越多她越遭殃。”御哥抱起昏迷中的宝妹,打定主意远离楼清儒和云柳喜,冲开人群奔着最近的一家医馆跑去。
救好了宝妹就立马带她回汴京,放着好好的御家小姐不做,跑这来遭罪,他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带她来这里。
低头见怀中的宝妹嘴角还留有血迹,脸色苍白,心中更加悔恨不已,宝丫头还得在他御哥的地盘上。
他看着、他照顾着、他陪着、他念着,唯有这样她才能平安无事。
楼清儒站起身望着御哥离开的方向,心思难测,目光中泛起苦楚,他始终只能带给别人痛苦吧。
只想见你好
楼清儒并没有追上去,落寞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渐行渐远……
一脱离之前的钳制,四名护卫快速闪身在云柳喜的身边,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楼清儒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心在哭泣。
“三少爷,回山庄么?”
“派人去打听一下刚才离开的那位小哥栖身在哪?”
悬济医馆的烫金匾额高高的挂在门楣之上,门口站着一名学徒的小弟,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天的生意有些清淡,师傅在后房磨药,药草需要磨的精细,怕他笨手笨脚的弄坏,遣他到前面去看着。
刚拿扫帚扫清了门槛边的杂物,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进门便大声吼叫:“让大夫出来!”
小学徒机灵的扫了一眼,得罪不起的主儿,赶紧撩帘子上后房去叫师傅出来。
御哥怀里抱着宝妹,见她脸上血色全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大夫刚撩帘露出头就被他拉过来,“我要你救活她!”
御哥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大夫连连应声,吩咐徒弟赶紧去准备,领着御哥去了后院。
“这位姑娘嘴角留有血迹,怕是内伤,内伤需要调理,后院清静。”
放好了宝妹,徒弟准备好了一切,大夫准备医治发现御哥直挺挺的站在旁边,寒气逼人,不禁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儿,“那个,公子可否到门外一等?”
“我就看着,治好了重赏,失手灭你全家。”
大夫身子一抖,碰上碴儿了。望闻问切大夫使出了浑身解数,折腾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烛火已熄,宝妹的脸上才渐渐恢复少许血色。
大夫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公子,姑娘的性命已经无碍,只是身子太虚,需要好生调养。”
“她什么时候清醒?”御哥提了一下衣袍依床沿坐了下来,探手去摸宝妹的额头和脸蛋,依然有些凉。
“不出几日便可清醒。”
御哥扔给大夫一锭银子,“我看你这后院不错,暂时住下了。”等宝妹醒来之后,他就带她回汴京,再也不许她认爹,就算只有他一个又怎么样?他就不信养不起她。
收了银子大夫很是高兴,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话,退出房间。
昏迷中的宝妹嘴角也不翘了,看不见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不会双目水汪汪的望着他,喊他小爹爹,这个样子的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害怕。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就像一只刚破了壳的小鸡,一天到晚吱吱个不停,转着圈在他身边嗡嗡的说话大笑,他喜欢活泼可爱的宝妹,不喜欢像现在这样苍白着一张脸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她。
握着宝妹冰凉的小手,御哥不自觉的摩挲到了她的小指上那一圈金丝,想起了楼清儒。
真的天赐良媳么?
云堡山庄的后山,掩映在翠绿树荫之下的云霞湖边有一栋雅致木屋,往日云柳喜归来都很喜欢在屋里小憩一番,而近日他却神思恍惚的晃悠到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望着湖面发呆,回来的路上他才经身边人的提点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身边的护卫担忧的询问他,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主子到底会怎样他们是最清楚的,和那女娃近身接触已经犯了云柳喜的禁忌,更何况三番两次,几人担心主子这回得过敏昏迷数月。
可奇怪的是,云柳喜一点要昏倒的样子都没有,所以他们不放心的问问。
云柳喜喃道:“那女娃……”
这次,他的确没有以前的不适,手背上也没有泛起红点,她的接近并没有引发他的隐疾,这说明什么?
难道唯有她的接近才能让他安全?想起那张娇俏的脸,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云柳喜不自觉的也微笑起来,真真一个可爱的丫头。
云青天站在不远处,发现儿子想着事情自顾微笑起来,压根没发现他老爹站在这里,看样子,下人回报的信息千真万确了。
云青天想大哭一场,老天爷啊!你终于开眼了!他的儿子的有缘人终于出现了,听回报的人说,那丫头身边有两名俊逸非凡的男人,看样子颇为亲密,女娃有点小,十几岁左右。
有男人不怕,把男人打跑了,把丫头抢过来。
十几岁也不怕,接过来培养个两三年,准保长成亭亭玉立的闺女。
为了他儿子,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二十多年了,他儿子能碰到一个女人而不会昏倒,容易么!他相信这女娃就是上天赐给他们云家的,注定了成为他们云家的儿媳妇。
云青天那双历尽沧桑而平静的眼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前所未有的坚定执着,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他定要将那女娃接到云堡山庄。
调动了所有云家的势力,暗地里打听那女娃的动向,听说正在悬济医馆医治,马上派出高手。
他交代完事情来到后山找儿子,见他坐在湖边发愣,心中暗喜,是个好兆头,儿子会为了一个女娃愣神,八成有戏。
君子不夺人所好
“咳咳。”云青天轻咳了几声,以提醒他的存在。
云柳喜回头见自己家父,忙站起身,“爹?你怎么来了?有事?”
云青天哈哈一笑,“怎么,无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当然不是,爹,回屋去坐吧。”
“儿啊,不用了,我就在这坐坐,咱爷俩唠会儿?”云青天衣袍一撩坐在方才云柳喜坐着的大石上,“你也寻个地方坐。”
云柳喜回身看了两眼,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云青天状似无意的点起,“听说你今儿个上街受惊了?没什么大碍吧?”
云柳喜无奈的笑道,“爹,你有什么话直说吧。”他也想到到了碰到这么‘大’的事,那几人是一定会对爹如实禀告的。
“那我可直说了。”云青天也是豪爽的人,既然不需要别别扭扭的探他儿子的话,索性就敞开了聊。
“那女娃在你身边,你真的没感到任何不适?”这是最重要的,连他夫人,他的亲娘在身边多呆片刻,他都受不了。
云柳喜想了想,“没有。只是有些惊讶和无措而已。”最开始他的确很担心她的靠近,但那个时候他竟然忘了自己的隐疾,当她扑身替她挨下那一掌,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她的身子,现在想想很不可思议。
“太好了!”云青天有些激动,“儿啊,那丫头长的模样如何?”其实他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只要能和儿子近身生活在一起,是美是丑又能如何,他只是顺口问问,毕竟儿子的容貌,唉……他有些后悔把儿子生的太好了。
很多事情物极必反,外人羡慕他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他却受制于这样的绝色无法尽情的享受生活,出门也必戴上面具,唯恐掀起的骚动引发身上的隐疾。
有时候,云青天半夜醒来,都害怕后山隐居的儿子会恨他,夫人总是安慰他,是你想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样必定有与他有缘的人,我们只需安静的陪着他等。
如今,他们等到了。
“俏丽、机灵。”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芒,他只是简单的看着都会觉得心里很舒服。
儿子描述的简单,云青天也不在意,“柳喜啊,你有没有想过娶妻?”
“娶妻?”云柳喜一愣,不是聊那孩子么,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了,凝视父亲的面庞少许,突然意会过来,连忙摇头,“爹,万万不可,那孩子太小,况且她身边已有钟情之人,君子不夺人所好,爹不要妄动。”
野兽庄园
他的眼前浮现那张满面怒容的俊俏小哥,那眼中的深情和担忧太过深刻,以至于被他推开之后竟然不敢上前,还有另一位武功深不可测冷冰冰的男人,都是俊逸潇洒的人,她唤他们爹爹,他不敢去猜这是什么含义。
真的是爹爹还是一种对钟情之人的昵称?
他饶记得她初见他便唤:四爹爹
四爹爹?他怎么可能会是她的爹?不但年龄上不符,单论他身上的隐疾也绝无可能啊。
也许,那只是一种昵称吧。如若这样,那两名优秀的男子他倒是比不上的。
“男未婚女未嫁,我儿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云青天倒不甚在意,姻缘虽然上天注定,但也讲究个事在人为,那女娃是没见过他儿柳喜,不知他的性情如何,若是亲密相处必会体察到他的好。
“爹,此事不要再提了,就此搁浅吧,我不觉的生活有什么不适。”云柳喜期望打消老爷子的念头。
云青天岂能袖手,“难道你想孑然一身了却一生吗?”就算儿子愿意他也不肯罢休。
云柳喜清淡的一笑,“不是还有许多朋友陪着我么。”
“得了,你那些‘朋友’是能给你洗衣做饭啊还是嘘寒问暖?”养了满山的动物,他云堡山庄的外号就叫“野兽庄园’
这还是一次武林同好聚会时闲聊的八卦被他凑巧听到,这也难怪,后山禁区之地连他这庄主都不知道养了哪些凶猛的野兽,反正山庄里的人是没有人会不要命的往后山跑,大家也就见怪不怪,反而是外来的‘客人’总会误入凶林,命丧黄泉。
生死在天,他也管不了,那里明明立了一块二人高的巨碑,上书:
“禁入,死了活该”
浅显而易懂的文字,妇孺皆知,可还是有不要命的往里冲,时常傍晚全家人聚在饭厅吃饭时,听见后山上响起老虎的吼叫声,震的满山直晃悠。
最开始,各种奇怪的吼声此起彼伏,全家上下老小战战兢兢了一个月有余,到后来发现只要三公子云柳喜站在那里,它们突然变的很温顺,毫无威胁力,于是大家放松下来,该干嘛干嘛。
日子再久了,一天不听后山那吼声,就好像今儿个的饭还没吃,都惯出毛病了。
对牛弹琴
云柳喜深知父亲的心里已经长了草,说多无益,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另外的方式,希望不会给那位姑娘造成困扰。
“我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吧。”也许他应该再去确定一下,在她身边他到底会不会感到不适。
云青天想着也不能将儿子逼的太急,一切慢慢来,反正他会在暗中注意着,也就允了云柳喜的提议,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让他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
深夜的屋子里,烛火微弱,御哥趴在桌子上,越过桌子正面看着昏迷中的宝妹,平整的桌面上摆了一推散乱的花生豆,他手里拿着扇子数数。
数一颗念一句:醒!
数两颗念一句:不醒!
醒!不醒!醒!不醒!……嘟嘟囔囔的不厌其烦的数来数去,将花生豆从左数到右,再从右数到左,数一轮瞅宝妹一眼,念叨一句:“你就睡吧,睡成猪!”
再一轮,“丫头,你记不记得八里乡的桂圆八珍鸡?”
又一轮,“也不知道老爹派人来追杀我没?”
“我们还剩300多两银票呢,你想去哪玩?”
“诶?你说你脑袋是什么做的呢?为什么我下棋就是下不过你?赶明儿咱俩再杀一盘,这回我非得让你哭爹喊娘的。”
“这破花生,数来数去皮儿都掉了。”御哥捡起几个扔上去一仰头张开嘴正好掉进去,嘎嘣嘎嘣的嚼起来。
再看宝妹,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御哥长吐一口气,无奈道:“成!你就睡吧,睡饱了再起来,我在这陪着你,对了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宝妹没反应,御哥自己击了一下掌,“好!你愿意听小爹爹我就给你讲。”
“我给你讲啊,其实咱家老爷子吧,在北方的大山沟里还有座金库。他年轻的时候在关外打拼,在那里埋了许多的宝贝,所以我这么败家是败不光他的,要是哪天我能捅到他的老窝,基本上,到了那个时候,宝丫头哇,你就可以给你小爹爹我收尸了。”
谢天谢地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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