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惹得身旁一众男人哄堂大笑,阮秋儿脸色一时难看,“我知道是招婿,我来给我表哥报名!”
伙计闻言,毛笔赶紧蘸了蘸墨汁,提笔,“公子的名字是?”
“欧阳文殊!”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轰!周围顿时爆出巨大的嘲笑声。
“呦,这小妞敢情是欧阳家的人啊,长的还怪标致的,居然跑来替欧阳文殊报名。”
“也难怪啊,他是个废人么,自己行动不便只要请人代劳了。”
“嘿,你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一个双腿残废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居然还想跟咱们登台比‘武’?这不是阎王嘴上拔胡子,自己找死吗!哈哈哈”
二、三句话,顿时又兴起一串大笑。
有人估计逗弄阮秋儿,“这位小姐,欧阳文殊残废多年了吧,就算能来打擂,能不能行洞房花烛夜啊?可别自己无能糟蹋了人家娇滴滴的姑娘,那可就是作孽喽!”
“可不是,姑娘,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他要是上台跟我们打擂,只怕还没露脸就呜呼哀哉了吧,还是躲在家里捏捏面团做两块糕点得了,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万妙楼的生意我看还蛮红火的,赚点小钱能养家糊口就行了,何必麻雀攀高枝,想要做富贵人家的乘龙快婿呢。”
“你们——”阮秋儿气的双颊鼓鼓,目光愤恨,眼看眼泪便要被逼出眼眶,一个更加惹人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欺行霸市的无赖
会元钱庄的门前本来被围的水泄不通,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一声高喝,人群突然纷纷后退,让出一条小路来,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见柜台前的阮秋儿,邪气的一笑。
“阮大小姐?多日不见愈发美丽了,不知令兄身体如何?”
“冯文昌,你不要小人得志!”阮秋儿看见冯文昌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便怒从心中起。卑鄙的小人,强抢了表哥的意中人杜香芹也就罢了,还不依不饶的。
阮秋儿凤眼斜睨了一眼,冷哼,“表哥好的很,用不着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真有这份善心,怎么不把你强抢来的那些良家妇女给放了。”
冯文昌风流成性,整个蓉城人尽皆知,只要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就恨不得当场抢回,欺行霸市,说他无恶不作一点都不亏了他。
没想到,今日在这还能碰上他,真是倒霉到家了。
“大家伙瞧瞧,我冯文昌还没说几句吧,她倒关心起我家的后院,大家说这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捏着阮秋儿溜尖下巴抬起,“难不成阮大小姐也想与冯某共结连理?”
“我呸!做梦吧你,我阮秋儿就是撞死在墙上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阮秋儿破口骂道。
冯文昌却不动怒,反而嬉皮笑脸的说道:“别介,你可别介,要是逼死了你,我可怎么跟你表哥欧阳文殊交代啊,是不是;再说了,你想嫁我,今儿啊,这荣华富贵的还没你的份呢;闪开,爷儿我今天想娶的是宝家山庄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你个山窝里飞出的野凤凰,爷儿我还不沾那个荤腥儿呢。”说罢毫不怜惜的将阮秋儿推到一边,来到柜台前,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砸在伙计面前。
“一锭金子,登州知府之子冯文昌,给爷儿的名记好喽,把顺序往前给我调调。”
被冯文昌推开的阮秋儿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小翠扶住,“你……无耻!”
花乾救场
会员钱庄的伙计第一次收报名费收一锭金子,彼此互相瞅瞅,这……
掌柜的笑容可掬的走过来,递给伙计一个眼神,“冯公子,小店繁忙,一时没看见,您海涵、海涵,一旁有椅子,您先歇着?我嘱咐下人赶紧把公子的名号写好。”
冯文昌高傲的昂起头,投给阮秋儿一个得意的眼神,在掌柜的引领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喝着掌柜的命人端来的茶水,好笑的望着可怜兮兮站在对面的主仆二人。
“无耻?呵,那也总比无钱好吧?你们欧阳家这几年来似乎也就指着那座万妙楼赚点银子过日子了吧,就靠着那么几块甜品糕就想攀上宝家?哈哈哈,真是笑话。别说我冯文昌不甘心,试问这些在场的英雄好汉,那个肯愿意?”冯文昌声音拔高,故意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围观的男人们竟然还乐得起哄,“当然不愿意了!”
“就是,跟一个废人比武,若胜,胜之不武;若输,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冯文昌挑动眉毛,笑道:“看吧,这可不是我一家之言,我劝你啊,还是回家好好劝劝欧阳文殊,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的多做出几个精致的糕点比妄图攀上高枝可要实惠的多,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那万妙楼的糕点,嘿!还真他爷爷的好吃,明儿给我们冯家多送几块,爷高兴,多‘赏’你们几块碎银子。”
“就是喂狗也绝不给你这种人渣吃!”阮秋儿气急骂道,却在看见冯文昌突然变得阴鸷的脸色之后,懵然后悔自己方才一逞口舌之快,当下心中忐忑这会不会又给冯文昌抓到羞辱表哥的把柄。
一只茶杯咣当摔在地上,冯文昌腾地站起身就想上前抽她一巴掌,贱丫头,还敢嘴硬。
此时,一道和气沉稳的笑声从堂后传出来,“冯公子大人大量,何必和一妇道人家动气呢!”
掌柜的听出是后台大老板的声音,急忙上前撩开挡帘,小声道:“花爷。”
花乾笑眯眯的像一尊弥勒佛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华贵雍容的锦袍端的满脸的和气,笑眯眯的双眼滴溜溜的透着精明。
真人不露相
像花乾这样的背后老板,一般是轻易不出面的,何况会元钱庄在所有产业中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因此,他一露面,冯文昌并没有急切的上前去攀交,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若依他此刻心中所想,来人年纪不算大,一脸和气,左不过是个站出来帮欧阳家那小姑娘说几番好话的,还能大到哪儿去?
他是知府的儿子,别说这小小的蓉城,就是这些周边大大小小的县府,哪里不给他们家面子,不必抬出他们冯家京城里的靠山,单是眼下,蓉城里他想充个大,那也是错错有余的。
不过,他也不笨,会元钱庄的掌柜的对他毕恭毕敬,想来也不是平凡的主,于是笑脸相迎,“兄台说的是,确实不应和一妇道人家动气,冯某所做有所欠缺,让您见笑了。”
花乾笑道:“都是小事而已,冯公子也不必往心里去,一锭金子报名,足见富贵,若不弃,钱庄后园备好粗茶,不如到后堂稍作歇息,来日擂台之上一览公子风采。”
花乾给足了他面子,看到冯文昌露出满意的笑脸,花乾的笑容越发的和善,等到冯文昌从后面离开之后,花乾来到阮秋儿面前,回头看了一眼钱庄伙计记下的名字。
“欧阳文殊?”他念道。
阮秋儿心中一动,总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笑的一脸和气,但身上浑然有一种天成之气,不凌厉却很霸气。
花乾回首笑道:“小姐是为家人报名?”
阮秋儿点点头,说道:“我为我的表哥,他才华出众,性情良善,温文尔雅;我相信若天下女子哪个嫁给他,一定会幸福!”
她这话,惹来身旁一众嗤笑。
“嫁了他会幸福?蓉城谁不知道欧阳文殊双腿残废,形同废人,能不能幸福,难说哦。”
风凉话,说多了也会让人心寒;阮秋儿在这一点上,总是觉得反驳苍白的无力。她甚至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花乾,深怕他听见这句话会将柜台上那一两银子塞回到她的手中,将表哥的名字划掉。
如果那样,她当真羞愤而死。
招亲赚钱两手抓
花乾仿若并没听见旁人的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回家让令兄好好准备准备,第一关比棋奕。”
阮秋儿感激的直点头,拉着小翠的手连道了几声多谢疾步离开,兴奋地想奔回家去告诉表哥欧阳文殊。
接下来的几日里,无论阮秋儿软磨硬泡还是疾言厉色,欧阳文殊总是那副淡淡的浅笑,却闭口不谈任何打擂之事,把阮秋儿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擂台比艺在即,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居然从各地来了很多的才子;虽然她对表哥有信心,可是一山总有一山高,天外毕竟还有天。
无奈之下,她只能请来姨娘和姨夫来说项,儿子早已到该成家立业的年龄,却因为……始终没有相合的姻缘,若是真能一举夺魁娶回来一个美娇娘,他们二老是很愿意乐见其成的。
终于,欧阳文殊点头应允,答应可以一试;这把阮秋儿乐的,好,只要他愿意踏出第一步,以后的事情慢慢来。
***
宝妹的招亲擂台,搞的是热火朝天,新的告示贴出了半月有余,确实招来了很多的江郎才俊。
虽然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是奔着那金灿灿的高额奖金而来,但是既有钱又有女人,这事试问哪个男人不乐意。
三妻四妾,那是男人心照不宣的资本,但是女人有的时候,多不是资本,又多又精那才是男人的福气,所以也有很多有妇之夫,也想前来插一脚,想着若真能把宝家小姐娶回家,就是让糟糠之妻下堂又如何,这样的人里,首推冯文昌。
山下的会元钱庄,每天晚上都会将这一天报上来的名字呈送到山上的宝家山庄来,给几位当家的爷和小姐过目。
上面,除了名字,后面还有简单的身家背景,这名单,六个大男人扫两眼也就过去了,御哥通常都当笑话来看,花乾瞄两眼那一长串的人名,心中对今天的进账心中便有数。
因为第一关是比棋奕,所以蓉城里的棋盘棋子是瞬间水涨船高,卖到断货;花乾端着茶杯心中喜悦,早在多日前,他就吩咐过下面的人制作大量的围棋,这一下正好通通卖掉,大赚了一笔。
第一次看见欧阳文殊的名字
宝妹总是在二爹花乾的身上看到现代福利彩票的缩影,以高额的奖金做诱惑,引得大家都来购买,虽然每个人花费的不多,可架不住人气高;大家前仆后继的购买,谁能赚的盆满钵满,还不是最大的庄家。
所以说,论奸谁也奸不过她二爹爹。那才叫一个名副其实。
那个名单,最有兴致的要属宝妹,每天吃过晚饭之后最好的消遣就是捧着名单从第一个翻倒最后一个,单凭第一眼若觉着还不错的,就拿毛笔在上面画上一个小圈,第二日再嘱咐下人将她划上的单独抄写一份。
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范围缩小,等到打擂的时候,她也可以有目标的好好观察一番,她是压根不怕相不中的男人会通关成功。
因为,只要她不愿意,那她那六个如狼似虎的爹就更加不乐意,若他们不乐意还能放得过谁?所以,只要她相不中那是肯定不会过关的。
她担心的是六个亲爹会不会让她相中的男人过关,这才是最重要的。
名单里的确有几个人是让她觉得满意的,只是当目光浏览到一个人时,她错愕了一下。
欧阳文殊,欧阳氏族长子、年24、下身残疾。
那段文字的后面还有括号标注,望主子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什么,是慎重考虑这人不错?还是慎重考虑这人万万不可?
宝妹好笑的躺在床上看,越想越乐,越乐越觉着这人有意思,双腿已经残疾了还想着来打擂,那擂台之上,比试棋奕倒不难;
可若是武关,那可是要到宝家山庄来通关的呀,她那六个爹爹,一个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不说别人好了,单说第一关的小爹爹,她都想不出来有几个人可以顺利的从他手底下通过。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六个亲爹嘴上说是为了她将来的幸福把关,其实呢,完全是闲的发慌,打麻将也有打累的时候,可是整人,那可以抬出千变万化的各种招数,不管是欢天喜地还是鬼哭狼嚎,那都别有一番风景。
这样也好,大浪淘沙怎么着也能淘到一个金龟婿吧。
几日之后,大家殷切期盼的招亲擂台如火如荼的在蓉城繁华地段的一座雀华楼里拉开帷幕……
擂台第一关:以棋会友
蓉城,雀华楼。
楼外人声鼎沸,略显嘈杂。县衙里的衙役们个个神情戒严,唯恐出现任何差池。
楼里,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只听见叮叮落子的声音。
宝妹一身男装打扮,混在一楼的大厅之中,小六子跟在她身边,小声说:“小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人一起下棋,我还以为……”
宝妹呵呵一乐,“你以为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和每个人都下棋?”
“是啊,小六子我当初可不那么想么,我还担心小姐到时候挺不住,特意去找老中医要来药,就怕你下棋下到胳膊抽筋好以防万一。”小六子尴尬的嘿嘿一笑。
宝妹开心道:“谢啦,放心吧。”
宝妹坐在木质的台阶上,望着下面好几十个守关的棋师傅,这些人都是二爹爹特意请回来的棋奕高手,把在第一关将那些浑水摸鱼、不学无术的凡夫俗子提前唰掉;
二楼是更加厉害的高手,再刷掉一批人;这样到了三楼,那就是要和宝妹真正坐下来对弈的人了。
第一天,只有五个人从一楼胜出,到了二楼全军覆没;结果,宝妹趴在三楼的棋桌上睡了半天,一个男人没见到;
当天晚上的饭桌上,此事便成了六个人笑话宝妹的谈资,所有人当中,唯有四爹云柳喜对宝妹还报以同情的目光,最后只剩下红莲这个还没正名的三娘,陪着她聊到夜晚,对她的所作所为甚是感兴趣。
第二天,宝家山庄的集体下山,六个男人好意整暇的陪着宝妹呆在雀华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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