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哥心说,还眼儿都没眨一下,您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老爹一说花钱,他突然想起前几日宝丫头提到扬州,扬州他没去过,听说是美不胜收,不如从老爷子那里淘点银票,带着宝妹去游玩一番。
两个人一时各怀鬼胎,脸上也就各自带着虚伪的笑容,御老爷说:“儿啊,你看你也收了宝丫头当闺女,可是你还没成亲……”御老爷还没说完,御哥就露出一脸不耐烦,以为他又要老生常谈的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赶快娶妻生子,好让他颐养天年。’之类的话,老爷子想要吃奶的娃娃自己娶老婆生去呗,成天烦他。
他可是好儿子,从来都没反对过他续弦或者纳小妾。
“你听我说完!”御老爷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嗓子,又觉得语调严厉了些,咳了咳重新换上一副笑容,“我是说啊,你看你没成过亲,没当过爹,你不知道女儿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御哥拿起一旁的苹果,“咔”咬了一下。
“找个好婆家。”御老爷语重心长的说,小眼睛眯眯着死死的盯着儿子的表情,果然御哥脸色一变。
“我看谁敢来提亲!”声音切齿,想娶他闺女过门,先踩过他尸体再说。
御老爷笑了,他这儿子算是动了情了。
御哥心里暗肘,老爷子没事儿提这话头做什么?肯定是有人背后嚼舌根子,眯起眼睛看着他爹,“你是不是收人家提亲的帖子?”
弄点旅游费去扬州
“怎么可能。”御老爷连忙惊呼,宝丫头这个儿媳妇他是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御哥,怎么可能答应别人家的提亲,虽然私下里有人曾试探性的提过,不过被他一口给回绝了。
那就好,御哥脸色缓和下来,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儿,嬉皮笑脸的冲老爷子伸手,御老爷没回过味儿,看着儿子伸出的五指爪,“几个意思?”
“给点零钱花花。”御哥满脸灿烂的笑。
御老爷大眼圆睁,“不是才给你吗?”
“花了。”御哥大言不惭的说。
“花了?”
“花了。”不相信他的花钱速度么?
“你个混球,跟我滚出去!”御老爷爆吼一声,气的脸红脖子粗,在房里直跳脚,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养这个败家儿子,前段时间砸了许多稀世珍宝不说,支走了500两银子才几天?
“要不是你老子我会赚钱,你喝西北风啊!”
早已逃出御老爷书房的御哥,站在门外抠了抠耳朵,“不给就不给嘛,吼这么大声。”嘴里这么说,眼睛里却藏着笑意,转过身见宝妹嘴里叼根儿草,一脸兴趣盎然的望着他,忙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宝妹拿下嘴里的草,“刚刚爷爷吼你的时候,底气十足。”
御哥谆谆教导,“你要习惯。”
宝妹说:“我一直在习惯。”言下之意打我进到御府就没听见过爷爷一天不训你的。
“出门玩?”御哥笑。
“上哪?”
“你想去哪?”
宝妹想了想,“我想去扬州。”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她的四爹爹云柳喜。
御哥神秘的笑,“你等我两天的,小爹爹陪你一起去。”
“真的?”宝妹双目冒光。
“当然,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到荒郊野外让你自己爬到扬州呢,当然是小爹爹带你去喽,我们不但要去扬州,而且要舒舒服服的玩到扬州。”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天天被追着娶老婆,日子过够了,他要翻身,他要逃跑。
你个王八羔子!
宝妹指了指他身后,小声道:“爷爷好像余火未消。”里面依然咒骂声连连。
御哥潇洒的一甩头,扇着扇子,“走喽,他早晚会消火的,年纪大了,虚火上升,不碍。”老爹的身子骨,他知道,成天嚷嚷着不活了,要死了,结果呢游玩踏青喝酒划拳就没看哪儿少了他,精力旺的很。
三日后,满汴京的上空似乎都能听见从御府的宅院里发出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
“你个王八羔子!”
汴京城外的林荫道上,一辆马车在路上行驶,车里坐了两位锦衣华服的男女,一个人嗑瓜子,另一个人咬糖糕,宝妹吃的满嘴的都是花糕渣儿,吃了一嘴还不忘说话,
“小爹爹,爷爷会不会花钱雇人追杀你?”偷走了御老爷几千两银票,要是她,她一定追到天涯海角,砍了小爹爹。
“不会。”御哥十分肯定的说,吐出一口瓜子皮,说:“他还指望我给他抱孙子呢,他会留我一条命喘气的。”
“小爹爹?”宝妹问。
“干嘛?”
“你为什么不娶妻?”虽然在她看来,小爹爹20岁,还太年轻,放到现代有几个人结婚的,可惜这是古代,人家16岁娶妻生子的都很正常了,反观他一点心思都没有的样子。
“麻烦。”御哥不在意的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是何种态度。
车轮轧到坚硬的石块,颠簸了一下,宝妹没坐稳脑袋咣当一下撞在车楞上,痛的吱哇乱叫,御哥就差没把车夫一脚蹬下车去,宝妹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御哥就回,一会到了镇上,换马走。
宝妹不干,“我没骑过马。”
“我带着你。”御哥没好气道。
“那你给我挑个帅一点的马。”宝妹道。
御哥一愣,半晌儿斜楞她好几眼,宝妹拽着御哥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嘛,挑一个帅一点的,稍微帅一点儿的也成。”
钱多就是爷
“好。”御哥爽快答道。
进了城,歇息了半日,御哥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宝妹面前,“喏,你的帅马。”
宝妹兴奋的上前抱了他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马头,那马虽然高大却很温顺,宝妹欣喜不已,身后有从客栈出来的住店客人,瞧了一眼跟旁边的朋友说,“你看,这母马,长的不错啊。”
母马?!宝妹一愣,屁股一,蹲倒弯着身子往马身下看,许久站起来,指着马问御哥,“我的帅马?”
御哥笑,“瞧,多帅。”
“蟋蟀(帅)。”她冷哼,抗议道:“我要公马!”
“我看你像公马。”御哥浑然不理她,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上不上来?”
宝妹站在地上直蹭脚,嘟嘟囔囔,“我想要公马。”
御哥伏在马背上,手往下一捞拉住宝妹的后脖领儿将她像吊死鬼似的拽上了马背,她还想挣扎一把让他按住,“不许动。”说话间脚下一蹬马腹,那母马立刻扬起四蹄迎风奔跑,鬃毛有韵律的飞扬,带着两人往东南方向而去。
一男人站在客栈门口,望着他俩离开的方向大喘气,楼清儒拍着胸口,心里暗骂,“有钱就是大爷,买匹好马,跑的都快的离谱,小二!”他扬脖喊了一嗓子。
客栈里的小二见门外站一夜,忙殷勤的上前问:“爷?您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儿。”
嗖——一两碎银落到小二手中,“去,给我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卖汗血宝马的”
钱是不?他大爷的,他有得是!
小二一脸哭丧,“爷,汗血宝马我们这没有,其他的行么?”
“腿脚倒腾快点儿的。”
“是,腿脚倒腾快的,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找去。”
不多时,小二领着人牵来一条马,银货两讫,楼清儒翻身上马追了上去,早知道他们要离开汴京,他应该早早就把那女娃拐出来,这下好,花着银子挨着累,还得骑马去追,估计追上他们,他这屁股下面也的结一层茧。
行了一日,御哥和宝妹都累了,到了一个城,找了一家店,拴好马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两个人的房间互相对着,御哥说为了以防万一,有任何事情只要宝妹喊一声,他就能飞身冲进去。
宝妹打着哈欠道了晚安,揉着坐马颠簸的疼痛不已的屁股一瘸一拐的爬上床翻身躺下,御哥也关上门合衣倒在床上,真够累的。
宝妹房间的窗户没关严,夜晚凉风习习,纸窗被风微微吹动了声响,宝妹向床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觉得身后有人用手指头捅她。
午夜采花贼?
“小爹爹,不要闹,宝妹要睡觉。”她咕哝着。
还捅?
宝妹翻身瞪了一眼,“有完没完?”刚说完腾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张嘴大喊被来人一下捂住嘴,声音顶在嗓子眼儿没喊出去。
“你不叫我就送开。”楼清儒好笑的捂着她。
宝妹重重的点头,呜呜发出声音。
“最好别骗我,信不信我在你来不及喊出声的时候就一刀‘喀嚓’了?”楼清儒吓唬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宝妹咯噔一下定住,楼清儒见状满意的松开手,从身后拽来一张凳子坐下,“认不认识我?”
宝妹吓的血色全无,脑子里只嗡嗡的飘过四个字,“采花大盗。”
她才14岁,能饶过她不?她如兔子一般可怜的眼神怯怯的望着楼清儒。
“我不是采花大盗,再说了我对你也没兴趣。”他仿佛能看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闲闲的说道。
宝妹双眼圆睁,那你半夜三更的过来干嘛?
楼清儒指着对面门的方向,“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小爹爹。”宝妹老实的回答。
“那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也有和我一样的地方?”他伸出手,动了动小手指。
见到那金线,宝妹才恍然认出眼前人的身份,可是长的并不是那日在夜市看见的面容啊?
似乎是看出了宝妹眉宇间的困惑,楼清儒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将真实面容亮给宝妹看。
宝妹双眼瞪的更大了,嘴蠕动半天震惊不已。
楼清儒皱眉,瞧她的神色,必是知道他的,于是提醒她:“我是谁?”
“三爹爹。”宝妹叫了一声。
楼清儒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宝妹重复道:“三爹爹,你是我三爹爹。”她激动不已的捂着嘴。
三爹爹?楼清儒上下打量,“姑娘,你多大?”
“14岁。”
“我25。我11岁就给你当爹啊?胡闹,我看你还是重新编一个吧。”他13岁之前都没有下过山,跟在师傅身边学习药理,怎么可能开女荤,生孩子。
亲爹见面分外眼红
望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脸孔,宝妹绝不会认错他的长相,抬起手,“这金线的胎记我出生的时候就有,我妈说靠着它就能找到你。”
“妈?”
“我娘。”
“你娘是何人?”也许那个女人才是关键。
“宝云虹。”宝妹道,忐忑的注视着三爹爹的脸色,上次她当着小爹爹的面提到老妈的名字,结果小爹爹暴跳如雷,不准她再提。现在她又在三爹爹的面前提到老吗,会不会遭遇同样的对待。
预料中的冷淡甚至愤怒并没有出现,楼清儒听到宝云虹的名字,稍微怔了一下,望着宝妹的双眼眸光闪动,辨不清深浅。
“你,是宝云虹的女儿?”楼清儒撤掉邪邪的表情,淡然的问了一嘴。
宝妹点点头。
楼清儒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问:“你从哪儿来的?”
宝妹一愣,回到:“从汴京。”和小爹爹一起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里,我是说你从多少年以后来的?”楼清儒样子有些惊讶,但他掩饰的很好。
宝妹小声的问,“你知道我么?”三爹爹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他知道她的身份?
“公元2008年,一千年以后。”
“给我看看你的手。”楼清儒突然要求道,宝妹依言把手伸了过去,楼清儒仔细的辨认她小指上的金线,不觉头稍稍的低了下去,在旁人看来就像在占宝妹的便宜,而不巧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御哥这个旁人看了去,后者顿住0。1秒火冒三丈的冲过去。
“敢碰她,我废了你!”御哥一拳挥了过去,被楼清儒巧身闪开,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大半夜的在宝妹的房中打斗起来,踹的脚下楼板嘎吱直响。
楼下借住的房客半夜起身如厕,上好之后躺在床上,听着上面叮咣直响,好像还有桌子凳子的摩擦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半夜的,真有精力。”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御哥厉声道。
楼清儒冷哼一声,“要我命,你还太嫩。”
说完两人又缠斗起来,宝妹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天‘住手’没人搭理她,嗓子喊的直咳嗽索性不喊了,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啊,我先睡了,困。”倒床呼呼大睡。
直到鼾声响起。缠斗中的两人才互相一推,退到两边,同时扭头看向睡的呼呼的宝丫头,异口同声怒道。
“你还能睡得着?!”
她长的像我楼清儒
楼清儒上前想叫醒她,却被御哥伸手拦下,只见御哥眼尾上扬,“你没看她睡着了?”
楼清儒说,“我有事问她。”
“不许问。”御哥蛮横不讲理。
“凭什么不许我问?”楼清儒觉得好笑,他想问的人,还从来就没有问不到的时候。
“就凭我是她爹。”御哥扬起下巴,甚为骄傲。我是她爹,所以我不让你问,你就问不到!御哥就是这么想的。
话一出口楼清儒夸张的哦了一声,“原来啊……”
“所以,门在那边儿,请自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御哥做了个‘请’的动作。
楼清儒指着睡的跟个死猪似的宝妹,“可是,她说我也是她爹。”
御哥皱眉,“她说的?”语调明显不相信。
“不信你把她弄起来问问,我还想问呢。”楼清儒也觉得事情太怪异。见御哥的表情似乎有些挣扎,也不愿意深究他在想什么,转头见身后有张椅子,拉了过来悠哉的坐下,“不信你问她,她真的叫我爹,而且还是‘三爹爹’”
“三爹爹?”御哥突然问,打哪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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